“好了，招呼上菜和茶来吧。”我借机让小厮下去。
他懂我的意思，把珍珠翡翠汤圆端回来的人便不是他了。
不过一个小厮，远远望去都长得差不多，裴皖没有发现换了人。
我这厢吃着，跟宫里赏的味道一样，不免惊了惊，又把眼珠子往四周望去，找寻柳奕渔的身影。
幸而，她不在。
我松了口的同时，喂裴皖吃了杯茶。
我特意要的上等铁观音，既不让裴皖失了体面，又保证冲淡他对汤圆的记忆。
这茶味重，一吃下去就剩下茶叶味儿了。
以为高枕无忧了，结果出来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也是意料之中。
这桌子靠里，一眼望去，把大部分桌的客人一览而尽，何况从楼下下来的柳玉。
他长相扎眼，衣着扎眼，想注意不到都难。
正好我们这桌就在楼梯下面，他刚下来就跟裴皖的目光对上了。
我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的针锋相对，身边的裴皖蠢蠢欲动，又持一派安然的模样，风流倜傥：“小公爷在这吃茶？”
我眼睑滚动，生怕裴皖要拿小公爷的名号说事。
柳玉从容以待，到我这桌对面坐下来，位置与裴皖平行：“忻王爷不也是？”
他一句反问，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意思，轻飘飘地把裴皖一噎。
“呵呵，二兄好兴致，想必也是听闻茶馆名声，来此尝尝鲜吧。”我用眼神恳求他，千万要顺我的话，不要唱反调。
两位都是爷，我哪个都怕得罪。
“嗯。”难得一见的，柳玉居然应了。
这话是个开端，两人就真像是同赴好去处意外相遇的好友，坐下来平平静静地吃了两杯茶。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裴皖忽然握住我的手，看着柳玉眼中有三分挑衅：“本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兄长也该成个家了。”
自古大的未婚，小的不嫁，因着这桩是圣旨赐婚，便不讲长幼有序的规矩了。
我眯着眼，尴尬地往他身上贴去，不习惯在柳玉面前对裴皖好。
我知道裴皖好，可是柳玉……是我看见一次便要心痛一次的男子，我没办法在他面前那么自如。
柳玉神色无波，似是没看见：“那就再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了。”
他喝下第三杯茶，匆匆告辞。
裴皖看着他急切离去的背影，又扫了扫这人来人往的茶馆，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见柳玉走了，心里那股酸涩也淡了些，想起自己答应的事，没一会也跟着离了席，借口去如厕。
茶馆格局改了，但面积不变，只是增添的东西多了，又往上盖了一层。
厨房还在老位置，我到门口时被人拦住了：“客人，这是庖厨，您不能进去。”
我见模样全然陌生的人阻拦我这掌柜，倒是好笑了。忽又想起来，除了地契，我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才是茶馆掌柜的东西。
当初茶馆铺面不大，有客无客都好，从未想过它会这样辉煌的一天。
小厮就在厨房里照看着，见了我，立马跟看守的人打声招呼，就引我到隐蔽的地方了。
“将我的弥勒佛请来。”我直言道。
“哎。”小厮什么都没问，直接就拿给了我，“掌柜放心，这弥勒的香火就没断过。”
我当然知道，就跟这茶馆的生意一样，就没断过。
正午时候，裴皖居然在这用了饭。
他不知为何兴致好得很，还特地多备了一桌好菜，说是请柳玉柳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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