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气反笑，他真是不读书就回到过去了，想问题如此简陋：“你当王爷是圣上呢，说抄谁就抄谁？王孙虽有财富和土地，但不掌握此等大权。若是哪家王侯有这本事了，怕是十个家不怕被抄的，京城不是要乱了套？”
我知道小厮单纯，但意外他单纯到这种地步。
小厮明显被吓唬住了，呆呆地望着我：“掌柜，你现在的气势和打扮，王妃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这是被你气的。”
裴皖功夫了得，从城东到城中药房于他而言要不了多少功夫，便打发小厮赶快离开。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四沐茶馆还是不是四沐茶馆。等你想好了，就为自己做打算。”
“可是掌柜，四沐茶馆如何就不是四沐茶馆了呢？”小厮还在较真，做了极大的决心来跟我说。
“掌柜可知道，你这人十分爱多想，因此总是愁眉不展，心里堆积着很多怨气。第一次去公子书阁回来的路上，你就对我讲的那个英雄的故事有许多悲观的想法，
可是往往这些写书的人并没多想，倒是看书的人想多了。掌柜为何总是执着于当那个看书的人呢？你不识字，我便能当你的手，帮你写下你的故事。
茶馆在柳三小姐手上大变样子，我和厨子也是过了很久才适应，但我们并不认为这样的茶馆就不是四沐茶馆了。
你可记得你说过，有我们在的地方，四沐茶馆才是四沐茶馆了。你只是暂时不住在茶馆，不代表你就不是掌柜了。不论何时何地，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我和厨子见到你，都会叫你掌柜。
至于其他人叫不叫你掌柜，你根本不在乎吧？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四沐茶馆变了呢？向来只有物是人非，哪有物非人是？
人没变，物就不会变。
我们没变，四沐茶馆就永远存在。”
“是，你说的很对。”我本来还想继续让他多读书，多背诗文，如今看来，哪些诗句或许忘得差不多了，但文字中的道理他真的记下了，竟有反过来教导我的一天。
“是我钻牛角了，四沐茶馆还在。”我肯定道，“不过你得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可以说四沐茶馆什么都有，但不能真的什么都点头。那些名字长的，一听就贵的流油的菜品，通通说不知道，叫别人来招待。”
“是，掌柜。”小厮身量高了点，还是偏瘦的类型，穿着料子厚重的袍子，颇像将要长大的少年郎。
裴皖正好买药回来了，提着两包药奔我而来。
此时我和小厮刚好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回来。
许是凑巧。
“夫君不久才怪我小题大做，此番我嘴角破个口子而已，你这才是小题大做了。”
我任他动作，把外敷的药糊在我嘴巴上，又亲自搅和杯清水泡了内服的药喂给我。
趁无人注意，他凑到我耳边说了句不正经的话：“可不止是面上的功效，还有治里面的。昨晚为夫粗鲁了点，让娘子吃苦头了。”
“你确实是粗鲁了。”我红着脸，推开他靠近的胸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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