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走亲串户。
白衫躺在底下，桃眼迷离，眼尾带了点点粉色，看着身上的美人儿。
她怕他上头，上头的男人压根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又不是没见过白衫失控过，跟一头野狼似的完全不听使唤。
屋内春光无限好，屋外也是冬色绵绵。
不晓得过了多久，白衫才算满足一回，这太磨人了，没办法尽兴，他看着那微微凸起的小腹，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对这个孩子，白衫初为人父就已经开始又爱又恨了。
落羽精疲力尽，累的瘫在床上完全不想动了，任由事后的白衫给予她亲吻，轻柔的，很舒服。
他在这些事情向来是不吝啬的。
睡到饿了才醒来，白衫已经不在她身侧了，不过身上的衣服换了，也没有湿稠感，底下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带着被褥都换了。
倒是细心得很，处处照顾着她，比起以前的那个白衫，好像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落羽羞红了脸，屋内撒下的帷幕一层又一层，偏暖色又偏浅色，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不会失去它的本色，也不会太过刺眼。
听到里屋的动静，外头的侍女上前两步，试探性地轻声问道：“夫人，您醒了吗？”
“醒了。爷呢？”落羽问。
一般来说白衫那个黏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离开她身边才是，尤其是现在这个处境，他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管着她跟孩子。
侍女给底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便井然有序地带着茶杯脸盆入内，还有的则在大厅内的桌子上布置午膳。
炉火翻了翻，填了几根新的炭火，蜡烛也到了底，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芒，也都换一根，该打扫的打扫，该换新的换新。
新年总是新气象。
侍女掀开帷幕进去，落羽正懒懒地依靠在床上，小手抚摸着腹部。
“爷在书房处理政务了，特地交代了奴婢，若是夫人醒了便去告诉爷，夫人有什么需要也都满足。”
白衫太久没回来，自然是堆积了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虽然之前是全部交给了白初，可是要是都将那些事情交给白初也是不现实的，白初还要领兵打仗，压根没那么多心思去处理。
云且行那边白衫是不可能放权给他的，那是个不安分的，白衫不信任，况且云且行那个身子也是半截子入了黄土了。
至于小太子云蔚，他还太小了，政事不太能够处理，白衫不想当皇帝便要好好地教导这一位小外甥，只是还需要时间空出来才成。
所以这会子白衫估计有的忙了。
落羽点点头，这倒也难怪，白衫原就是个喜欢大权在握的，她便不纠结，起身洗漱：“不必去告诉爷。他用过饭了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爷......应当是没用过，一进书房便没有出来。”侍女道。
看来的确是有的忙。
落羽漱口，在嘴里头鼓动两下便吐入盂盆内，听到侍女这般说，又不自觉微微蹙眉，一眼瞧向她：“这个点了也没人劝？”
“这...夫人，三爷进去前便告诉奴婢们不准去打扰，只管着好好照顾您，奴婢自然是不敢违抗。”侍女被落羽那个探究的眼神给吓到了。
这白府谁不晓得落羽是白衫心尖尖上头的人，她们哪敢不遵，自然是全心全意地守着落羽了，至于白衫，那么大个大老爷们，总不该把自己饿死不是？
落羽洗漱完毕，眉头渐渐舒缓，吩咐道：“去准备一下开胃的小菜，等会我亲自送过去。”
就算公事再忙也得好好吃饭，落羽可不准白衫这么糟践自己。
“是。”侍女乖乖应下。
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瞧得人食欲大开，正中央还摆了一道鱼，红烧的，被人精挑细选的，选了最鲜美肥嫩的活鱼，又挑了刺儿，做成了红烧鱼。
可是落羽闻到味儿却变了脸色，捂着胸口便要吐。
侍女吓了一跳，她到底年岁小，不知分寸，拿了盂盆来，浑身颤抖地看着落羽吐个不停。
接下来又是漱口又是擦嘴，忙成一团，看着侍女那吓得惨白的脸色，落羽笑了笑，被扶着到了塌上，道：“无妨，只是害喜罢了，怀孕的人都会有的。”
侍女那难看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她们年岁小，哪里懂得这些事情。
看来白衫给她们的压力的确是有些大了，怎么都怕成这样。
这么想着，可是落羽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总觉着侍女瞧着眼熟。
对了，这可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
也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一面对白衫就低着头，不敢说不敢动不敢乱看，生怕下一秒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活的多难啊。
落羽微微叹气，伸手拉过那个侍女的手，她看起来比当初的自己要大一些，但眉眼依旧是稚嫩青涩的，手有些发凉。
“别怕，我不吃人的。”落羽温和地笑，“白府是难，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错小过人都会犯的，况且我害喜也不是你们的错，不会怪在你们头上的。”
说着，她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眉眼之间的柔和又染上了一层圣洁的母性光辉：“是这个小子的错呢，回头等他出来了得好好教训他，让她的娘亲受这番罪。”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闺女还是个混世魔王。
“多......多谢夫人。”侍女颤巍巍地点点头。
“过新年没有回去吗？”落羽又问。
她并不常待在六苑城的白府，对眼前这个小侍女只觉得陌生。
侍女摇摇头，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悲伤：“奴婢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都死了，奴婢没的地方去才来的白府当婢女，也算是求得一个安身之所。”
对哦，白衫对侍女侍从们都有规矩，新年时可以分批回家，但是那仅限于家中还有人的。
落羽看了看屋里头那些站着的侍女，都还小着呢，比当初的她大不了多少，个个小心谨慎都。
落羽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们都是另外一个“落羽”，可惜她们遇不到另外一个“白衫”，现在的白府也没了以前的那么淫乱不堪了，她们只需要好好做事，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救不了她们，但是也能做一些改变。
就像何姑姑以前说的：“好好活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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