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刚好就拿到最完美的黑杰克,如果这是在普通的赌桌上,怕是直接就有一笔巨款进账,连带着庄家都有可能觉得血亏,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嘿,你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只是人家作弊的手法比较高超呢,毕竟这是黑杰克轮盘,只使用十三张牌来进行游戏,想要做什么手脚的话可是要比那种很多副牌混合在一起的游戏简单。”
“但是你没发现吗?这次游戏是全程进行直播的,所有的发牌,看牌,停牌的动作我们这些资深的赌徒都看的见,你真的认为有人可以在这么多毒蛇的眼睛前面神不知鬼不觉的作弊?这要拥有什么样的手法……”
“唔……”
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了一些讨论的声音出现,毕竟第一轮完美黑杰克的概率如果单从理论上来说,那是一个极其低的概率,而现在,这个极其低的数值却在夜蝶手中变成了现实,这当然会引起这些赌徒的注意,牌桌上不会存在巧合,一切的巧合后面必然会有一根牵引的丝线来进行引导,这些赌徒们现在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夜蝶的身上,不光是为了自己下在盘口中的那份赌注,更关键的,如果能从这里学到几分技巧,那对于自己以后的牌桌生涯说不定就能帮上大忙。
“安德烈大人,真是遗憾,二十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数字,但是似乎是我更强呢,赢了您一点,相对应的,您需要往左轮枪中装填一枚子弹。”
“啧,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喜欢吃亏啊,第一轮让下我不行吗?”
“这个当然不行,这是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游戏,哪怕只是一次失误,我都有可能失去全部,我这个人很胆小,并不喜欢自己的命被那颗子弹控制住。”
“我可看不出你这个家伙的胆子是小在哪儿了。”
摆出一副苦笑的表情从牌桌中央拿过那把泛着银光的左轮,沉甸甸的枪身入手的一瞬间,就让皮肤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动作显的相当迟缓,安德烈看了看四周狂热的人群,然后又咬紧自己的嘴唇,费了好大的劲才下定决心拿起一枚子弹装填进弹舱中。
“呼——我就这样对着自己脑袋开枪就行了是吗?六分之一的几率,比刚才你取胜的五分之一几率更小,我今天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这个您可以先等等,在您开枪之前还有一项契约需要履行。”
“回答你的问题是吗?我很好奇给你制定这一系列计划的委托人到底想要知道一些关于巴别塔的什么……”
“这个嘛,我想您很快就会知道。”
朝着安德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是此时正举枪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的安德烈却完全不能像之前那样沉浸于女孩那绝色的容颜中,扣动着扳机的手在微微颤抖,虽然身份是使徒,但不论如何,身为人类对于死亡的那份恐惧还是会正常地涌上心头,最终化作身体的颤抖来向主人疯狂的行为发起抗议。
“第一个问题,三年前,巴别塔拘留了一个亚种,一个等级为K的高危亚种,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个人物吧。”
“这个只要是个使徒都会知道吧,首次拘禁到一名罪王,这可是个大新闻,怎么,你身后的那位委托人和他很熟?想要过来打听打听?”
“这点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负责传达问题,委托人很想知道,这个亚种现在是死还是活?我想这种答案应该在您的权限内是可以回答的,我不会刻意去刁难您,安德烈先生。”
和安德烈四目相对,夜蝶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和她对视的人根本没办法对这个女孩说谎,安德烈张了张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一只手,按向自己耳边的那枚蓝牙耳机,在仔细聆听了一段时间之后,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摆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西蒙说他还活着,但是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那个亚种,他现在属于深渊。”
“他属于哪里我们说了都不算,安德烈大人,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一点,我的委托人让我给你们巴别塔一个忠告,现在杀死那个亚种还来得及,如果再等一段时间,他能起到的作用将超乎你们所有人的想像。”
“这一点,我想我们巴别塔有自己的考虑,我更关心的是我现在能对自己开枪了吗?一直拿着这样一把东西对着自己的脑门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折磨。”
“当然,您请便。”
像是在谈论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一样谈论着即将决定安德烈生死的这枚子弹,夜蝶在说完之后就保持沉默然后静静地看向安德烈这边,一瞬间所有压力都朝着男人这边袭来,不仅仅是对面夜蝶的视线,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焦点都放在了安德烈身上,仿若**中的一座孤岛,在这里用枪顶住自己脑袋的安德烈确实是孤立无援,所有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放松点,安德烈,没事的,不就是六分之一的概率吗,这都能打中就有鬼了,连续的小概率事件一直发生,这两次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只会有三十分之一,除非那个神脑子有问题才会给我这样安排,没事的……】
【深呼吸,深呼吸,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然后扣下扳机就是了。】
一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一边就用力将冰冷的枪口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沉重的呼吸声一刻不停,如同波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处于凝滞住的状态,即使此时现场的气氛是如此热烈,对于男人来说却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只能机械地执行命令,人在生死之间,总是如此的渺小,就连最基本的反抗都很难做到。
“咔擦!”
扳机被重重扣下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停止了,一时间,围观者们脸上的表情都在安德烈的视线中被定格住,讥讽的,疯狂的;微笑的,冷漠的;一万个人就会有一万种脸谱,在对待别人的生死上,显然这个俱乐部中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在这一刻,在即将有可能步入死亡岔路的这一刻,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全部暴露无遗,只留下血淋淋的恶兆之花枯萎在半途之中。
人类最大的幸运,就是以他人的不幸当作自己精神的饵料。
很显然,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以安德烈的不幸来作为支撑自己快乐的支柱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场黑杰克轮盘能够得到大多数人关注的理由。
此时此刻,在这里围观这场游戏并且以此来获得精神刺激的诸位,都是屈服于最原始欲望的罪人。
“恭喜您,安德烈大人,看来您从鬼门关那边捡来一条小命。”
“呼…呼…呼——”
“如果三十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让我精准踩中雷区我想我今天应该出现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福利彩票站。”
“我也不是很希望您出现在这个地方,然而这个世界并不会让我们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还能继续游戏吗?安德烈大人,这个游戏如果不死人的话可是不会停止的哦,如果您觉得这样的折磨实在是太累干脆就直接用满载弹夹送自己出门吧。”
“你这个女人在乱说些什么呢,伟大的使徒安德烈可不会因为这点东西就被吓退。”
“在说出这种话前您最好还是擦擦您额头上的汗,用如此狼狈的模样搞出这样的说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额……”
全身几乎都是处于一种脱力的感觉,安德烈此时整个人都靠在牌桌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明明只有一颗子弹,但当自己真的面对时却还是像面对一把弹夹满载的左轮一样,对于未知的恐惧是刻在基因中绝对没办法克服的,而黑杰克轮盘,瞄准的恰恰就是人类对于未知生死的恐惧,在一轮又一轮的精神压力折磨下,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保持理智,到时候,即使是最简单的算牌都会出现失误,而那也就会是死神亲自降临的时刻。
“费诺伯,可以开始第二轮赌局了。”
“是的,夜蝶小姐,安德烈先生您需要叫停恢复一下体力吗?我看您的状态不是太好。”
“没事,你继续吧,这点小事还压不倒我。”
“那么,如二位所愿,第二轮赌局现在开始,双方各拿一张底牌和明牌,夜蝶小姐,牌面6,安德烈先生牌面9,上局夜蝶小姐胜利,请您先决定是否继续叫牌。”
四张依次取出的扑克再次从费诺伯的手中滑向牌桌的两侧,虽然嘴上说着不需要休息,但是此时安德烈的精神状态有多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枯的嘴唇,安德烈掀起自己底牌牌面的一角,进入视线的却是一张花牌。
【K,第一轮直接就是十九点,搞什么,玩我吗?这样的话我不可能叫牌吧,拿不到A或者2的话就是输,拿到八及以上的牌等于直接宣告死刑,我这轮只能使用这十九点。】
【但是对面呢?对面这次的牌型会是怎样的?如果又是二十一点的话我就只能再次经历和刚才一样的感受了,啧,总感觉自己即将在精神层面上死亡第二次。】
“我选择继续叫牌。”
就在此时,对面的夜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立刻就抬起头朝着对方的牌面看过去,很快,在最开始的那张6之后,出现的又是一张7,明牌的总和此时达到了13。
【7,6,9,K,直接让弹夹满载判处我死刑的牌还剩四张,8,10和J,Q,也就是说在剩下的八张牌中我必死的结局是二分之一。】
【要赌吗?四分之一的可能性,对方此时牌面就已经达到了十三点,剩下的加上底牌只要不超过八就很容易对我造成威胁。】
【这就是我的劣势,对方依然存在理论上的加牌空间,我却只能有一次机会,在这么多种牌型变化的空间中,我已经被固定死了唯一的结局,绝对胜利和绝对败北,两种绝对的极端,关键是这两种可能性并不是对等的……】
“费诺伯,继续叫牌,我需要继续叫牌。”
“嗯?什么?”
就在此时,对面夜蝶那边再次传来叫牌的声音,女人的脸上此时无比的自信,微微昂起的脑袋显然不将一切放在眼里,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些楞住,全场的视线都被夜蝶一个人所吸引住,继续叫牌,加上最新的牌,这已经是第四张了,四张牌加起来依然能够限制在二十一点之类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这样的豪赌,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夜蝶小姐继续叫牌,第四张牌,牌面5,目前牌面总和18。”
“可以了,我这轮到此为止,安德烈大人,到您了。”
将自己面前所有的牌叠放在一起,只留下最后的底牌没有展现,夜蝶在这一刻对着安德烈这边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依旧是那么的美,但是此时在安德烈的眼中,这样的笑容却似乎被夹杂上了另外的一丝感觉。
嘲笑,对,没错,就是嘲笑,女人嘴角那满溢出的自信仿佛在宣告着这一轮又将是她的胜利,唯一的可能,二十一点,如果安德烈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她的底牌应该是一张三,刚好凑成二十一点的牌型,足以压死任何其他的可能,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能摆出如此自信笑容的理由,想到这里,安德烈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刚才被左轮扼住命运咽喉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开始疯狂地碾压着男人的意志。
【9,K,6,7,5,3,这就是现在所有的牌了吗,对方是二十一点,我不拿牌必输……】
【剩下的七张牌,拿A的话,我可以使用鬼牌补到二十一点,安全,拿2,直接二十一点安全,拿四,填充两枚子弹,和现状一样,剩下的四种可能都是必死,也就是说……】
【加上我不拿牌,一共八种可能,两种安全,两种两颗子弹,四种必死,也就是说对我有利的概率合计二分之一,刚好对半,这样说,我是应该继续拿牌去赌一把吗?】
【啧,我真是讨厌这样的概率论,将一切的东西都量化之后似乎自己的生活也会变的相当无趣。】
“安德烈先生,到您了,请您决定是否继续叫牌。”
思考完毕,费诺伯此时也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向桌子这边的安德烈,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即使是处于这样紧张的场面之中费诺伯的眼神也一直保持着如同古井一般的平静,只是对着费诺伯点了点头,随后,安德烈就用手轻轻点了点面前的这张赌桌。
“继续叫牌,我觉得对半分的可能性可以去赌。”
“明白了,安德烈先生选择继续叫牌,牌面——”
白色的手套迅速划过牌堆的表面,随后,立刻就有一张扑克顺着男人手掌划动的方向开始运动,牌锋化作虚影,在赌桌上不停旋转,可能这张扑克牌在最开始诞生的时候不会想到某一天自己能有这样的命运,能够像现在这样被如此多的人瞩目,赌桌两人这一刻的生死全部系在这一张牌身上。
“安德烈大人,有些时候,适当的虚张声势可以让对方自乱阵脚,这也是牌桌上的小技巧之一,就比如,装作自己有一副最大的牌,这样对方就一定会陷入失误。”
“嗯?”
“安德烈先生,牌面J,牌面总和十九,请决定是否继续要牌。”
“唔……”
夜蝶带着些许嗤笑声的声音刚刚落下,整个大厅中就响起了费诺伯通报牌面的声音,黑色的Jack,此时此刻就悬停在牌桌的边缘,牌面上,那个手握利剑的小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着安德烈的无知。
二分之一的可能性,完美踩中,只不过,安德烈这一次踩中的是一个雷区。
加上底牌,总共二十九点,毫无疑问,被这一步推上悬崖的安德烈下一轮要往自己的手枪中装填进的子弹数目为——
——六颗,左轮弹夹直接满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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