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就像陷进了泥沼之中,思考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感情流走。画面模糊不清,清晰的只有那猛烈的开门声,还有穿透模糊的红色眼睛。
诚撑起身体,眼前是一片黑暗,夏末的气温已然转凉,刺激诚尽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微微发光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4:00。纵使现在离上学还有很大一段时间,但诚的睡意早就溶解在黑暗微凉的空气中。
拉开窗帘,外面的世界仍沉浸在夜色中,只有路灯还有远处大楼的广告牌,还在努力驱散这闇暗。诚盯着大楼顶处闪烁的红灯,仅仅是为了眼睛有个聚焦点。
红色的光芒,在眼睛中间息辉暗,可是,这如同心脏跳动的旋律,在诚的心上,却的不到相应的共鸣。
满脑思绪的纤维,杂乱纠缠在一起,电流流窜过引发的杂音,仿佛将把世界切成碎片一样,变得毫无规律可言。
——傲慢,这个突然浮现的词语,是所有杂音都带有的韵律。
——【人家要诅咒的,是你的傲慢】
记忆中兔子尖锐的声音,此刻化成隐在黑暗中脉流,在耳边拂过。
四周刚刚还算是凉爽的空气,倏然,化作千万的银丝,把皮肤紧紧缠绕,收紧。皮肤紧绷的痛感,让诚发出点点呻吟。
好难受,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大块。自己捧在手心上仔细呵护的水晶,在那一刻,变成了细沙。
这是多么地残忍!只能感受着细沙从指间流走的触感,纵然手想抓住,在之后的却是空无一物,在无力颤抖的手。这是多么地残酷!就算眼睛直直盯着,视线也不能化作有形的线,将之承载。虚空的画面与记忆,只好永恒在脑中沉沦起伏,绝不可能穿透颅骨,化作现实。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后,洗漱完穿好校服,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早餐,便出门了。
城市还沉睡在着,远方的天际线处没有一丝的亮光。感受着早上所特有湿气的味道,诚边漫无目地走在街上,边想着自己还没有这么早出来过。
有点新鲜,又有点不可思议。总之,就是这十多年来都在自己身边,却又差肩而过的从没见过的景色。
不经意之间,已经走上了河畔。下面潺潺流动的河水,微光在上面跃动着。只是,那一抹街灯发出来的光芒,还不足以把四周照亮,所以除了那一不断流动的白练,就是漆黑一片。
远方传来了规律的脚步声,在此时觉得总有那么一丝不真实。渐渐地,声音变得明晰起来,诚下意识退向路边。
然后,在路灯下光暗交错的路上,出现了人影。灯光交错地照在脸上。
[结名?]
跑过诚身边的人影猛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诚君?]
[啊...是我]
[你这么早在干什么 ,还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害我都没发现你]
[不,没什么...倒是结名你有晨跑的习惯吗]
[是啊,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吗?]
对面传来有些惊讶的声音。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想有人这么早就跑步吧]
诚看了看天空,还是和出门时一样,天边都还没有泛白。
[可能也是这样的原因啦...]声音停顿一下后,再度响起[话说诚君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平时不都是极限地安全上垒吗]
面对结名的问题,诚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回答。不想被发现,昨天的事情。
[我也有想散散心的时候,借从没见过的早晨的景色]
[这还真是稀奇呢,从没什么书气的诚君口中说出这种话]
调戏的口吻,结名带着笑意的话语,流过两人间的距离。
[看来你对我的看法有很大的错误啊]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哪次看错过人就对了]
[年纪小小就有失忆症,啊啊,真是可怜]
踏踏踏~~~结名在一瞬间就移动到了诚的面前,用深邃的眼睛直盯着诚。
[什...什么啊...]
在结名的直视之下,诚慌忙地移开视线。感觉多对视一眼,自己的想法就会通过眼睛泄露出来。异样的沉寂充斥在两人之间,经历过让人皮肤刺痛的几秒后,结名移开视线,无趣说了句[算了]
这句放弃的话从不认输的结名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奇怪,不过诚没有多想,只是想着没有被发现真的是得救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现在还很早哦】
诚顺着结名的视线,环顾与刚才无异的景色后,最终回到结名的身上。
【没头绪呢....】
【那么一起跑吗】
在想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跑后,诚随着结名的节奏,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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