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彡 La vie est ailleurs

  • 雾空
  • 陆焰之瞳4372
  • 2019-07-30 20:57:09
彡 La vie est ailleurs

[没有人能够度过如愿的一生,没有人能享受自己希望经历的生活。一切的妄想不过是现实的倒影,看似完全没有现实中的残酷,却隐藏着更为无奈的悲哀。]

[平和安稳的生活使人在无数次的重复中迷失方向与活着的动力,跌宕变换的命运使人在无数的波澜壮阔之中寻不到那个真实的自己,紧张而刺激的人生则会使人在一次次的跌跌撞撞与风云变幻之中焦躁而绝望。到头来,每个说着要过上渴望中生活的人,最终只能在现实与理想的夹缝中度过这并不如愿的一生。]

[因为人是不知满足的生物。]

【生活在别处】

【蓝色】

陆焰之在这个小小的港口已经待了一天一夜了,在询问之后依然无功而返回到那有些逼仄的旅馆房间时,他重重地倒在床上。那年久失修的木床被他的身体一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似乎只需要再压上一根稻草就能将它压塌。

他就这么躺在有些硌人的床板上,那并不算厚的床褥像是被有些凉意的海风与寒霜冻住了,宛如一层被冻住的豆腐。

仰着脸,看着那结满蜘蛛网的旅馆天花板,他颇为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多的劳累让他的腿脚酸痛不堪,想要屈伸都显得有些困难。

“他真的是米兰人吗?为何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像是从未出现在这里一样……”

陆焰之的话语中透露出难得的疲惫与无力,他的手臂垂在木床边缘,手指贴在地面上,那灰尘让他的心情更显得烦躁。

是的,他来到了米兰,因为他也察觉到那封信有点古怪,上面沾惹着奇怪的油漆,而且,信封似乎来自于国外,在仔细调查之中才意识到这封信来自于尤尔顿本岛的邻居伊尔兰岛。

仔细思索一下便能够明白这封信来自于米兰,拉斯特的故乡,这是他故意留下来的提示。显然,这封信不可能直接寄到陆焰之的寝宫,这意味着有人走过那条拉斯特也知晓的密道,将这封信交到了陆焰之的身旁。

那个人……是谁呢?是拉斯特?还是他身边的人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不过既然拉斯特想要演一出猫捉老鼠的戏码,跟着他的提示一路往前走也算是一个解决的方法。

“不过,还真是没有想到初战就遭遇如此巨大的困难啊……拉斯特这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一点幼年时的痕迹都没有留存下来。”

陆焰之颇为郁闷,他用手肘挡住眼睛,不甘地闭上眼睛。

就在同时,一声猛烈的撞门声传来,那声音里透露出焦急与不耐烦,接下来,是急匆匆火燎燎的脚步声,雷厉风行的身影飘入房内。

“陆焰之,还是没有结果吗?”沈若皖就这么站在床边,一把将陆焰之拉了起来,看着陆焰之那有些颓然的模样,她有些好笑。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绝对没有找到拉斯特的足迹,”沈若皖捏了捏他的脸,鼻子里带着唏嘘的意味,眼神中流露出嘲讽,“果然,这个时候还是得靠我出马啊!”

陆焰之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他抬起头,注视着沈若皖,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沈若皖似乎还想要卖关子,但看到陆焰之那火急火燎的模样,轻轻摆了摆手。

“嘛,偶然间听到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跟什么人交谈时,提到了拉斯特的名字。我注意到了她,但由于身处人潮,她很快也就消失了,我也没跟上。不过,我还记得她身上的特征。”

“不懂尤尔顿语的你,是怎么听懂她说的话的啊?”

“开玩笑,我好歹也听得懂发音啊!拉斯特的名字出现了好几遍,应该不会有错的。”

陆焰之听到这话,目光锐利了起来,他看着那即将沉没的夕阳,看着那窗外如血一般的天空,看着夕阳之中黑暗又高大的机械臂,心中一阵惆怅。

“现在就出去找到她,我和你一起去。”

陆焰之披上大衣,表情认真了起来,那原有的疲倦与怠惰一并消除,大脑一遍遍构思着接下来的道路究竟该如何前行。

【紫色】

亚奈颤巍巍地行走在夹杂着铁锈味与酸涩味的滂沱大雨中,他的头发和全身衣服彻底被这秋日的阴湿大雨所淋湿。雨水顺着润湿的发丝慢慢流过眼角,同那先前嚎啕大哭留下的泪水一并饱和,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又或是雨痕。

红姐死亡时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之中回放,那娇艳如玫瑰一般的容颜就这么一遍遍在震耳欲聋的枪响声中香消玉殒,宛如西瓜的汁液迸射而出,将整面墙都染上了殷红的色彩。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脑袋前所未有的迟钝下来,耳边的雨点声在此时化作最为喧嚣的嘈杂声,几乎要把他逼疯。

这些难道都是拉斯特的旨意吗?难道他想让红姐在我的面前自杀以此来摧残我的意志吗?还是,这些不过是红姐自己的意愿呢?

他连哭声都无法发出,只能沉默地用残破而虚弱的身躯行走着,行走在这了无人情味的冷漠街道之上。

他慢慢从早已被染湿的大衣口袋里拿出先前在革命军旧基地里拿到的金属片,并不光鲜亮丽银光闪闪的银片上刻着几行字,只有调整视角才能将上面的字一一看清。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你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过吗?”

“你知道你一直以来想要做的是什么吗?”

“前路漫长,答案需要慢慢寻找,被鲜血染红的玫瑰本就无法活得长久,但水边的阿狄丽娜依旧绽放出耀目的光芒。询问她吧,答案自在她的心中。”

亚奈看着最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眼神却越来越凝练,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坚定,似乎要将先前的恐惧与胆怯全部踏得粉碎,要将自己变成冷漠无情的怪物。

“芙蕾娜是吗?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根据刻在金属片后面的地址,他在雨雾中艰难而坚定地前行着,手里攥着的信件早已被雨水润湿而磨烂,但他也没有将那破破烂烂的纸泥给扔走,而是坚决地将其握紧。

走过一大批似曾相识的街道,走过一大段早已被雨水给腐朽的金属丛林,亚奈将额头上的雨水抹去,擦去眼睛中那些潮润的雨水,眼睛或许是因为哭泣又或者是因为雨水的涌入而变得潮肿。

一步三摇晃,他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哪怕前方是早已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的低洼处,哪怕裤腿完全被泥水染得黑黄。

终于,来到了这里,他注视着那扇有些古朴的铁门,听着敲打在周围窗台与铁质楼梯上的雨点声,心情没来由地平静下来。

他敲了敲门,敲门声清脆而又冰凉,他轻轻地问道:“请问,这里是芙蕾娜小姐的家吗?”

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但又被寂寥的雨点声掩盖,变得不清晰而又别扭。接下来,亚奈贴在铁门上的手感到一丝震动,他微微收回,眼前一个漂亮但有些没生气的女子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就是芙蕾娜,亚奈先生。”

芙蕾娜看上去还很年轻,声音也显得很温柔,眉宇间有些与生俱来的冷淡,但嘴角似乎也有着隐约的笑意。不过,最为特别的是她那澄澈的目光,亚奈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睛像是含着一汪清泉,照射出亚奈的内心。

“我等了你很久了,我有关于拉斯特的事情要告诉给你。”

芙蕾娜为他打开门,拿出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指引着亚奈走进那狭小的房间之内。

【橙色】

早有准备的陆焰之半坐在港口旁的木栏杆上,戴着一顶帽子,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远处嘈杂而又拥挤的人群,他早已在昨日夜晚打听到了那位女子的信息,虽然没有搞懂名字与住所,但也算是明白那位女子每日清晨都会在此处出现。

守株待兔,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眼尖的沈若皖似乎远远就望见了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与周围的人打着招呼,看上去就是一个出生贵族却依旧礼待下人的贵妇。

沈若皖做了一个手势,陆焰之看见之后,朝着那个女子走去,压低帽檐,自由地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他就像是一条鱼一样,自然而自在地在人海之中游走着。

直到靠近那位女子之时,他才微微抬起脸,没有太多顾忌,在女子不经意间握住了她那双光滑的手指。女子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颤抖了片刻,但随即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胸口微微地起伏着,装作不介意的样子。

“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去酒吧里喝几杯?顺便说几句话?”

“现在可是大早上,先生,喝酒就免了吧,”她的声音里似乎透露出些许拘谨,“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你来我家坐一坐。”

“那就请带路吧。”陆焰之捏紧女子的手指,这让她不经意间皱紧眉头,随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装作不介意地朝离港口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女子只是沉默地带着路,陆焰之此时早已松开她的手,跟沈若皖一起在女子的身后跟随着。女子的仪态端庄,差不多三十岁的容颜上没有皱纹,精雕细琢。身姿婀娜,步履轻盈,虽然不过穿着一条普通的连衣裙,却像是披着一身晚礼服行走在红地毯上一样。

她的脚步所指引的方向却显得诡异,要去的地方也像是完全不符合她身份的地方。踏过无数肮脏的水坑与老鼠众多的大楼间缝隙,见到无数荒废的矿场与工厂,见到一片颓然而荒败的居民楼,她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七绕八绕之后来到了一栋看上去马上就要倒塌的居民楼下。

“这是那个人曾经的家,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女子指着一扇破败的窗户,上面的玻璃碎了大半,随着阴风发出呜咽声。

陆焰之就这么抬起头,静默地看着那扇窗户,心中一阵惘然,身旁的沈若皖也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扇窗户,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跟随着女子走进狭窄又拥挤的房间,两人就这么坐在弹簧外露的沙发上,看着女子在厨房里忙活一阵,端着一盘饼干和装着咖啡的水壶走了出来。

“请慢用,顺便,来聊一聊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吧,”女子将垂下的发丝往耳旁撩了撩,光洁的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陆焰之先生。”

“不过,还真是没有料到,先来到这里的居然是你们,我还以为是那个名叫亚奈的家伙呢。”女子补充了一句,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隐约的怨恨与不满。

陆焰之没有放过这个小小的细节,他眯起了眼睛,问道:“难道亚奈也打算追踪拉斯特?”

“他肯定会这么做的,他也收到了游戏的邀请函啊,就和你一样。”女子脸上的怨念消散了,转而代之的是那淡淡的微笑。

陆焰之听到这话,沉默了一阵,随后,他才问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女子听到这个问题,轻笑一声,随后表情里流露出悲伤。

“我叫西玛,这是一个很久没有对别人说过的名字。”

【白色】

“你了解拉斯特的过去吗?”看着眼前那有些破碎的小饼干,品着带有些许铁锈味的咖啡,亚奈猝不及防被这个问题抛中,眼神也有些恍惚起来。

“我从一元长老那里听到过拉斯特的过去,”亚奈抬起眼睛,看着眼前恬静的芙蕾娜,“还有一些关于你的故事。”

是的,眼前的女子,曾经就是拉斯特犯下的错误所带来的牺牲品,为了逞一时的情绪宣泄,他将女子的弟弟杀死,促成了女子父亲的疯癫。

他想到这里,心情又阴郁了不少,看了一眼那张黑白而泛黄的遗像,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能够理解他接下来的行为了吗?亚奈先生?”芙蕾娜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一阵淡淡的风,宛如一张纯净的白纸。

“我不能明白,仅仅是因此就要毁灭这个世界,这个想法我不能接受。”

亚奈的回答也很果断,以至于让眼前的芙蕾娜小小地惊呼一声。

“亚奈先生,我也无法明白你之前为何要杀死蓝区的居民,为何要实施恐怖而高压的统治,哪怕是知道了背后的真相,我也依旧无法理解你。”

芙蕾娜的话语让亚奈彻底愣住了,他看着芙蕾娜那像是坚毅的神情,再度回想起红姐自杀时的那一幕。

“……你说的对,看来,相互理解是不可能的了,那么,你是打算劝说我,让我不要干扰拉斯特的计划的吗?”亚奈问着眼前的女子,芙蕾娜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所以,我也无法理解拉斯特的做法,你们两个人都犯了错,这点就是事实,无需开脱,若是想要克服所谓的过去,所能做的只有勇敢面对。”

“勇敢面对……吗?就像红姐那样死在我的面前,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是多么罪不可赦吗?”亚奈的语气里带着某种难以排遣的沉重,他托住自己的下巴。

“我不希望再有人这样死去了,而且……我也不希望继续这样野蛮残酷的统治了,我是个罪人,没有继续待在这个舞台上的理由。”

“我觉得,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代表所有人类的想法。人们究竟是想要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哪怕前方只有毁灭,还是困囿在自我构建的牢笼之中,活得长久一些呢?”

亚奈看着普普通通的角落,语气有些说不出的落寞,他看着一脸平静的芙蕾娜,心中顿生一股敬佩。

“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吧,你的看法是什么呢?”

亚奈慢慢地张开口,问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对方的回答也是简单的,纯粹的。

“我又能改变什么呢?亚奈先生?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知道了世界必定灭亡的结局,能够做到的只有活下去,像往常那样,平凡地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就会将这个担忧抛诸脑后,被生活之中快乐的点滴所感染,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担忧遗忘。哪怕世界末日离我们很近,我们能做到的除了数着数字,计算着那一天的到来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只要活下去,每一天的明天都可能是不同的,虽然每一天的明天都可能会是世界末日,但我也坚信今天是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最后一天。”

芙蕾娜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杂质,就这么淡淡地注视着亚奈,听到这一番话,亚奈心中仿佛吹过一阵干净而温暖清新的风。

“……你说的是对的,我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呢?”亚奈自嘲地笑了笑,伸出手,芙蕾娜也露齿一笑,她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淡,两人的手握紧,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我原以为我早已从原有的罪恶中跳了出来,没想到,我还是在重蹈覆辙。”

芙蕾娜没有说什么,将亚奈脸上的雨水用手擦去,一边轻轻理了理他的发型。

“所以,我要去阻止拉斯特,他依旧在自以为是,将生命视作草芥,将人生视为空虚的刺激,就像是在报复着社会,报复着神明,做着幼稚而又愚蠢的事情。”

芙蕾娜轻轻叹了口气,她的目光清亮。

“你说的没错,亚奈先生,帮我们,帮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去阻止他吧,”芙蕾娜再度握紧了亚奈的手,这一回,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坚定,“我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

听到这句话,亚奈终于舒了一口气,将那杯并不醇香的咖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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