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涂抹的,用不着别人帮忙。”
“不行!”
柳如絮又一次,展现出她那柔弱外表下的强硬性格,在凑过来后,果断将我身上的外衣给扯了下来。
一并被撤下的,更有我一直戴在脸上的遮掩物,于是柳如絮在接下来,看清了我掩藏至今的那张脸。
“噢,不像一张男孩子的脸,却是像个娇柔的女孩子!”
眼睛的观察,不妨碍柳如絮双手的行动。
她迅速而又细致地,将粘稠的药膏抹于指尖,在我身上的创口处,烙印下一抹抹冰凉。
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我感到身上的肌肤遭到噬咬,仿若有着成群的蚂蚁钻入其中,在皮下四处窜走。
伴随时间推移,我的眉头高高扬起,嘴里倒没发出一点声音,仅仅是神经感到绷紧了些。
路线方面,要从兖州去往塞外,最快的途径,莫过于先前往并州,在经过晋阳的时候加速北上。
思索起来,这不是一个多么消耗时间的路线,可实际走到后,就早已经过了二十多天。
常言道:
大海都是水,草原都是草。
这句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没有亲身到过草原的人,真的是无法想象草原的广阔;
虽然天边之处,依稀还可以见到远处的山脉,但是当身处在仿佛是一整片的碧绿草毯之上的时候,那种喜悦的心情确实无以言表。
尤其是现在正是草长鹰飞的季节,那些细细嫩嫩的小草撩过脚掌的时候,却更加让人有一种充满了希望的喜悦。
远处是十几顶的帐篷,一栏的牛羊,还有一些半大的小子,正在这个小小的部落聚居地之外、聚集在一起玩耍。
综合起个人的出生环境,我对于草原并没有多大的抵触;
加上我以前也去过鲜卑族的领地,所以来到这里时,也能产生一种久违的亲近感。
我自己走下了马车,柳如絮紧随其后。
出征的大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能抵达这里,因此如今围绕在我们两个身边的,只剩下周边的一些侍从。
然而就是这数量有限的几十人,却在稍后引得一众貌似高贵的大人物,齐齐地奔赴前来;
他们不只到来,还一并跪伏在地行着大礼。
自然,那些礼节不是对我所行的,更不可能是对四周的那些侍从人员。
于是答案就出来了:
面前那些身份不凡的乌桓族大人物,都是在对我身旁的柳如絮行礼;
想到这里,我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不让自己变得过于显眼。
那些大人物吼着嗓子喊道:
“参加公主!”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乌桓当代单于丘力居,当年曾南下入.侵,并占领了柳城这一大汉领土。
取得胜利的丘力居,放纵部下和自身,在城内大肆劫掠过一番,并为此得到过一个姓柳的女人。
柳姓是柳城当地的大姓,丘力居于是以笼络汉人大族作为理由,纳那名柳姓女子为妾;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纯粹是丘力居觉得那个女子长得好看,这才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洗劫柳城的这件事,发生在十七年前;
在隔年,柳姓女子给丘力居生下了一个女儿;
九年后,丘力居的原配夫人,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后被取名为楼班。
同一年:
在族内一众权位者的联合施压下,丘力居被迫下令柳姓女子自杀;
这幕惨剧的导火索,在于乌桓与汉人矛盾的愈演愈烈,于是柳姓女子的汉人身份,成为了她自身的原罪。
八年的时间一晃过去,当年失去娘亲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并且如今就站在我的身旁;
她的名字,叫柳如絮!
这个名字是她母亲给取下的,出于一些感情方面的原因,柳如絮对外更多地是报出这一汉人名字。
近年来,由于丘力居的年老,导致他这位大单于,逐渐地从一线退居下来;
而取而代之站在权力第一线的,理所当然不是年方七岁的楼班,而是丘力居的侄子蹋顿。
蹋顿属于那种典型的“异族英豪”,孔武有力、作战勇敢,在族内颇有声望。
基于现实的考虑,丘力居不得不把绝大多数的权力,移交到蹋顿的手上;
而众所周知,即将在不久后继任为新单于的蹋顿,要想从老头子手中继承到全部的权力,就不得不得到一样东西。
身为一名单于、所应该掌握的东西,蹋顿几乎都有了,唯独缺少一样:
血脉!
乌桓族是看重血脉的民族,这也是为什么单于的位置,没有落入到外人手中,而是传承给前单于侄子的一个紧要因素。
可如果要严格地论起血脉,蹋顿毕竟也只是侄子;
这就导致他在族内一些保守者的眼中,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蹋顿打算改变这不利的一点,就不得不让自身的诸多优势,与丘力居的直系血脉结合起来;
蹋顿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和柳如絮攀上关系,也就是与她结为夫妇关系。
只要两人变成为了夫妇,蹋顿就能在原来“侄子身份”的基础上,新添加一个名为“女婿”的新身份;
如此一来,蹋顿就能从丘力居手中,继承到不打折扣的完全的权力,他底下的那些拥护者也会很高兴。
对这件事不满意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迫于侄子威势、不得不选择屈从的丘力居本人;
另一个就是柳如絮自己。
柳如絮亲口所说:
她不喜欢肌肉男,也讨厌近.亲结婚,所以一丝同意婚事的打算都没有。
不过她一个人的明确反对,并没有多大作用;
老单于和新单于势力相互妥协的结果,就是丘力居将本来的直线流程的迎娶,变成为比武招亲这样的“打擂选夫”形式。
丘力居只能做到这些了,可柳如絮依旧不满意,于是就借助前不久并州军要求援兵的机会,带着几万兵力出征在外。
本来,柳如絮是打算能拖就拖,最好拖到蹋顿那个家伙,在哪天因为突发性的疾病而死掉。
在拖到局面产生变化前,柳如絮都不算领兵回去,直到一件意外的发生......
“关坦之,在领教过你的实力后,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帮到我的唯一人选!”
现如今,我被柳如絮带到了牢房当中。
她在暂时屏退了周围的看守之后,才得以用着很小的声音,悄悄透露出她的真实想法。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能意识到她的不容易,只不过:
“这跟你把我关起来的这件事,存在一毛线的关系?”
我扣出双手、死死地摁住牢门,将栏杆剧烈地摇晃起来,像只急于从笼子里脱身的仓鼠。
可能是看我心情不好,柳如絮讨好似的扔出了一颗坚果。
“来,吃一颗消消气。”
咻!
她把坚果透着栏杆之间的缝隙,朝我面前扔了过来;
我就势张嘴,将坚果含在嘴里,嚼上几口后就吞咽下去。
味道还行......但这不是重点!
柳如絮明白我如今真正在意的事情,于是就在稍后,长话短说地告诉我:
“我给你安排的任务,就是在比武招亲的当天横插一脚,闯入台上、去把我那个堂兄打趴下,这样他就没脸来和我成亲了。”
如柳如絮所说,我需要为她做到的唯一事情,就是不让她嫁给自己讨厌的人;
只要我能做到这件事,先前欠她的那个天大人情,也就自然两清。
“可这跟我待在牢房里的待遇,有着什么必然的关系?”
“关坦之,你还不懂?”
柳如絮耐心地解释道:
“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带个汉人男性回来,所以在对外的声明中,你是作为一个高级俘虏,被我带入族人境内的。”
“你就不能说我是你新收的跟班?再者说成是半路结交的朋友也行,总好过把我关在这里!”
“不行的。”
柳如絮轻轻摇头。
“在堂兄的有意煽.动下,我族近年来对汉人格外仇视,哪怕是我,也不能公然友好地对待一个汉人男性。”
“所以在比武招亲开始前,我这几天就得一直待在牢里了?”
“只能这样!”
柳如絮的回答斩钉截铁,却也不忘安慰我:
“不过放心吧,几天后就是招亲开始的日子,到时你就能脱离这个糟糕的地方,前往擂台那边砸场子。”
柳如絮不方便给我塞牢房钥匙,却依旧相信我的实力,觉得我不可能被区区一座牢门给困住。
正是出于这种极为信任的态度,柳如絮在稍后,以着“放养”的模式,把我扔在这个地方不管了、管了、了!
悲哀的回音响彻在我的心间......
因为我的身份,是大汉的四征将军之一,因而得到的待遇,绝对是超过了一般的汉人俘虏。
平常只配备一位看守的牢房、如今变成一间牢房两位看守;
本来每过六个时辰,就要间断上一次的监视,如今也变成为十二个时辰的不间断看管。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
按理说我这种朝廷高官,就算不是单于亲自来见、不是每顿饭给出“四菜一汤”的待遇,可至少也得让我每顿沾点肉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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