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下来之后记得买上一坛好酒。”
说完这句话后,代替李儒承受伤害的那名西凉兵倒下了;
旋即更为密集的箭矢齐齐而至,于是更多的西凉兵接踵而至。
“除了酒,好肉好菜也得买。”
“那时我们可不接受、军师说什么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之类的推辞。”
“而且在正式敬酒前,你还得罚酒三杯......当着主公和我们的面一起!”
如同是一群准备归家的人,随意商量着今晚的下酒菜,气氛十分融洽、言语间的热度仿佛要融化冰冷的铁矢。
然而“仿佛”不过是一种假设,事实上,等到李儒冲到最前面、已经快要进入王允眼皮底下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人了。
射向李儒的数百支箭,全被几个老伙伴一起挡下了、用他们的血肉之躯。
“啊、是的,这次我一定喝酒,挨个和你们当中的每个人一起喝、所以......请尽管安心!”
那是刀、是席卷夜色的一抹森芒;
那是死、是与敌同归的最后疯狂;
西凉军的一名军师,在此献上前来拜别的一刀!
两侧的长枪兵整齐地行动起来,彼此配合的枪刃、犹如化为连绵的环形刀刃、以着必中的凶狠势头,在同一时刻落在目标的身躯之上;
嗤!
那一刀没能砍下,哪怕仇人近在眼前、近在刀锋的削砍范围内,却是在相差毫厘的位置停了下来、正悬在王允身前。
“可惜...我是个文官...”
遭到数根长枪贯穿的李儒,维持着举刀的姿势,就那么歪下了身子,这时他的面前传来声音:
【文官挺好啊,运筹帷幄之中、将偌大的万人战场,掌控在自己的翻手之间,不是很帅气吗?】
那是什么声音?太温柔了、足以令得李儒开始模糊的意识,重新变得清醒;
他抬头朝前看去,只见一位俏丽的少女立在眼前;
情不自禁低下脑袋一看,发现自己被捆在军营,蹲在跟前的少女,正在为自己松绑。
【能以那么少的民兵,将父亲的大军数次击败,你难道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说着话的少女,是李儒最熟悉的一位异性,她本应该因为一场突然的疾病,不在这个世上了才对。
一次睁眼,便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依旧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她仍然是那位一笑俘获人心的少女。
【你不考虑下吗?父亲虽然很讨厌你,可同时也很欣赏你的能力,要不要来我们这里,让这里成为你的新家?】
无论相似的疑问重复多少次,李儒的回答,均与那时一样:
【我为什么非得帮助自己的敌人?】
这是冰冷的回答。
【为什么?当做是为了我,这个回答如何?】
少女握住李儒的双手,这是温暖的举止。
为了我......
短短三个字,他用上一生来真正做到、即使别人都不在了,可他依然活着、站立着;
缭绕的吐息化为夜色里的一缕白烟,哪怕是在第二次,他依旧痴痴的答应了,犹如鬼迷心窍一般。
“我---答应你!”
最后的走马灯结束了。
蓦然之间,垂下的右手高高抬起,低沉的头颅猛然向上、带有凶意的目光直刺向前,正如同时刺下去的刀锋。
汉军的士兵做梦都想不到,遭到长枪贯穿的目标仍然活着、并且无视了身上的创痛,依旧是以着残酷的力道、面朝他们的主公王允,斩下去一刀!
锋利划破的空气,即为那过往的短暂美好。
你虽然先一步离我而去,也等上了这么多年,可终究不会一直等下去;
马上,我就去找你;
我真正做到了,这一生的确是为了你,而拼上所有的一切......
嗤!
刀锋斩在布料表面,就此将之割裂;
而后携带着余威撕裂皮肤,令得弧形状的血液迸发出来,就此染红了众兵与李儒眼前的全部。
一方被砍中、一方随之倒下;
那柄刀旋即脱手而去、滚向一片花丛之地,消失在了美丽的浪漫之下;
倒下去的人不像个死者,非但闭上了眼睛、而且嘴角扯出了笑容,如痴如癫。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满身尽是血污的胜利者,看上去居然有些狼狈,在这一刻胜利得没有那么璀璨。
王允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挣扎着摆开左右士兵的搀扶,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直。
这不是因为她皮糙肉厚,所以刀锋没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因为太浅了。
“你、果然是个废物、总算在最后关头发了一次疯,也从正面砍中了我......可是啊,刀伤太浅了,这点裂口还杀不死我!”
幽径回荡起渗人的阴笑,笑得周遭士兵战战兢兢、不免地在下意识中,与主公保持了一定距离。
必须杀掉的贼人,差不多已经死光了,若说还有谁必须除去,那就是至今坐在石块上的董卓的母亲。
汉军的士兵看着这位老妇,看得出她比自家的母亲更加年长、也更加脆弱;
这样一位闭着眼睛、手里没有武器的老妇人,如何还能造成威胁?
汉军的士兵也是人,他们在杀了太多的人后,心中的良知逐渐复苏,不忍心给手头染上更多鲜血、哪怕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
“你们在犹豫什么?贼子就是邪、贼子的家人就是恶、是必须杀死的对象,你们还不动手?”
命令是不容拒绝的,士兵们提刀上前,将老妇包围在圈子内。
老妇知道看不见的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确看不见,却听得清、想得到。
她的生命走到尽头是注定的。
在这最后的关头,士兵只见老妇站到他们面前,低头弯下了腰;
凉州的女人是强势的、然而需要谦卑的时候,能比任何人都谦卑。
“你们是我儿子的仇人对不对?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那孩子做错过许多事情,也不奢求你们能原谅他,只是如果一定要复仇的话......”
噗嗤!
老妇握住一个士兵手里的刀柄、代为将刀刃刺向自己、不规则的血花在那人眼前爆开,溅了他一脸。
“这样...可以了吗?儿子犯错,当母亲的,有义务代为弥补...”
老妇嘴里流着血,用布满厚茧的手掌,拍拍那名士兵的脑袋,就像是母亲对待着孩子。
咚!
她也倒下了。
西凉军突围出去的人,最后注定没一个人活得下去;
跟随预备队逃出去的董卓的女儿们,之后跟随护卫士兵赶来这里、与李儒汇合的时候,也是看见了血腥场景;
她们与那些残兵,在猝不及防中、一个个送掉了性命;
至此,董家留下来的血脉,只剩那一位。
这一场屠杀过后,貌似朝廷更加安全了,唯独王允身边的那些亲兵,明白自己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动摇。
王允连夜凯旋归去,然而等她返回长安的时候,突然发现跟上来的亲兵,数量有些不对;
数量变少了!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一同返回的亲兵,多达两千多人,现在一清点数量,却只有一千八百人左右。
沿路可没有什么遭遇战,汉军士兵就是正常的凯旋、正常的回师,而后一回来就发现有士兵在路上逃亡了。
夜色之下,后军的士兵借着光线不足的掩护,在背对王允的方向一个个放慢了步子、等到前面的士兵远去后,马上轻手轻脚地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些人忽然看透了许多事情,觉得军队也没有什么好呆下去的;
反正长安城内,也没有自己的亲人,当逃兵就当逃兵,至少落了个良心上的相对安宁。
亲兵的数量比起出征前,减少了一些,但并不明显;
等王允撤回包围郿坞的大军,让中级将领报上数字时,更加觉得难以置信。
因为普通的士兵当中,也出现了逃兵,这一逃就是三千多人。
普通士兵逃亡的原因,与良心无关,只是不想每天再在战场上拼命了,那些人厌倦了战争。
王允最大的弱点暴露出来了:
她有智谋、有城府,会带兵、会打仗,可就是没有领导全军的魅力。
好比说董白,虽然没什么领兵天赋,可只要站在士兵们面前,众人就愿意为她卖命。
没有魅力、也就没有号召力;
王允能够带领大军,主要依靠的是朝廷的一部分威望、以及自己司徒的头衔;
可朝廷在如今,自身的号召力都明显不足,又能给王允带来多大帮助?
就算是司徒的头衔,充其量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当士兵的耐心被连续的战争消磨殆尽,就会出现军队溃散的现象。
别看朝廷掌控有两三万军队,如果放任现在低落的军心不去管理,马上兵力就会跑得不足一万。
可要怎么处理这种问题呢?
在这方面缺乏应对经验的王允,想了一个糟糕的主意,那就是通过下一场军事胜利,来稳住军心。
恶性循环开始了!
接下来被死神盯上的猎物,就是此前脱离战场的匈奴休屠王;
匈奴人在进入关中地区后,利用都城的混乱,趁机占领了长安旁边的支城,大有在汉人眼皮底下扎窝的意思。
当休屠王知道,过去的盟友王司徒来打自己时,恨的是咬牙切齿。
不过恨归恨,休屠王对自己占据的城池的防御力,不得不说是有着相当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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