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幕重重
时间倒退几许，与极东塔遥遥相望的某栋摩天大楼，顶层。
两道人影推开某位董事长办公室的红木大门，四下扫视着大到几乎可以打一场篮球比赛的空间，房间里充满资产阶级腐朽气味的摆设和过于黑暗的环境并未影响他们的视线，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部没有任何理由出现的手机，此刻正孤零零躺在那块阿拉伯手工缝制的圆形地毯中央，位于顶部的指示灯生怕别人发不现般闪动着。
拄着拐棍的中年男人与身边的持杖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前拾起了手机。翻找过后，只在电话簿里发现了一个号码，男人思索了一下，谨慎地按下了拨号键。
不多时，对面就接通了，从话筒那边可以清楚的听到呼呼的风声，几秒后，懒洋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喂？哪位？”
“这电话不是你自己留下来的么？还用得着问是谁？”男人首先说了句话来试探。
“今天晚上我得接打很多电话，而我也没空将所有的号码储存在手机里，所以……”说到此处，对面的人顿了顿，颇为不爽的道：“你丫直接告诉我你是【九柱】中那个一直追在我屁股后面吃空气的卡洛斯不就行了么？还废什么话啊？”
纵使卡洛斯涵养极好，听了这话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的加了几分力，他冷哼了一声：“呵……道一，口齿伶俐啊……”
“你是今天才认识我吗？”道一回道。
“……够了，无关紧要的废话就此打住。”卡洛斯隐约觉得再这么扯下去事情就没完没了了，同时也决定不再给他嘲讽自己的机会，转而道：“你定下的条件我们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时候把你的打算和‘报酬’说一说了吧？”
道一回复的口气说不上不情愿，只是非常的不耐烦：“诶……我觉得以你的智商，要懂我想做什么可能得花很长时间。”
“你的人身攻击到此为止吧。”听了一堆废话的女孩心里早就窝着火了，她上前一步，夺走了卡洛斯拿着的手机，针锋相对的回道：“还是说，你根本只是想不到合理的理由来应付我们？”
“哦？阁下是……”听见陌生的女声，道一明显来了几分精神。
“【九柱】之七，爱弥雅。”女孩不卑不亢的回道。
“哦……爱弥雅小姐，久仰久仰。”满嘴烂话的道一对女性似乎比较友善，他笑道：“呵……真理议会竟然派遣了两位【九柱】成员来追捕我，真是看得起我啊……既然如此，那我说说倒也无妨……让你们去搞定试炼者们应该完成的任务，是为了排除我计划中多余的、不稳定的因素。”
“计划？你的什么计划？”听见关键词，女孩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
道一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道：“两位作为窃取轴心之力的‘支柱’，应该很清楚大部分试炼者是怎样的存在吧？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很好的表现出了人类这个种群的特质，那就是贪生怕死、唯利是图。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愿意让其他人得到，将群体的意志强加个人之上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只要能获取足够的利益，那么背信弃义，目无法纪也可视若等闲……呵呵呵，我可以这么说，”道一的语气越来越冷：“他们这些人一旦获得了超出社会所能限制的强大力量，带来的就只会是奸淫与杀戮，破坏与毁灭。”
爱弥雅沉默了一会儿，接道：“没错，我承认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而其劣根性即便再进化几千年也不可能除尽……不过，这跟我们的谈话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别急，很快就有关系了。之前我说了，我有自己的计划。”道一没有风度的打了个哈气：“计划的内容是什么恕我不能透露，不过基本上就是与该位面的某个生物的一笔比较重要的交易，为了防止某些目光短浅、好管闲事的试炼者插手到交易中来从而搞砸整件事，我才不得已委托了一直追着我跑的你们，去尽快搞定那些繁琐的任务。说实话，这事儿我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做，只是那样效率会很低……哦，说到报酬，在完成我的第二个委托后，自然会按照约定给你们。”
“第二个委托？”爱弥雅快速道：“你之前可没提到过这个……”
“不用担心。”道一打断了她的话，着重强调道：“第二件事很容易：你们只需要呆在这儿看完那场盛大的演出就行了。”
“什么……盛大的……演出？”很奇怪的，一股森冷的寒气通过电话传递了过来，卡洛斯和爱弥雅皆是摸不着头脑，只能下意识地发出疑问。
道一却于此刻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神经质般的疯狂怪笑：“哈哈哈哈，什么演出？当然是这个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被地震般的轰鸣声淹没，透过落地窗，卡洛斯爱弥雅两人惊骇的看着对面几百米外的极东塔的塔尖爆出灿烂的烈焰，将夜空染成了一片橘黄，而那根直插云霄的尖顶，也缓缓倾斜断裂，用慢动作播放似的速度滚落了下去。
一时间，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浓烟滚滚而上，瓦砾碎石如雨落下。
在这般末日般的景象之前，爱弥雅愤然挂断了电话，脸庞被火光照亮的她拍击着落地窗的钢化玻璃，咬牙道：“这混账一定是个疯子……彻头彻尾，无可救药。”
…………
摩天大楼的天台上，一个人影睥睨着万家灯火，远处爆炸所引发的厉风令整栋楼都有几分摇动，但此人却依然若无其事的打着电话。
只是他长风衣的衣角被风稍稍卷起，露出了其下的休闲睡衣……
“嘟，嘟，嘟……”
在听到挂断音的瞬间，立于天台顶部的青年就褪去了脸上狂热的笑意，仿佛刚才的那种表情从未出现在他的脸上一般，平静而淡漠。
看着闪着蓝红两光的光点在废墟旁不断聚集，青年从兜里掏出另一只响铃的手机，利用快捷键接通了电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没个人样：“哦……真是不幸，看来你还活着。”
“哼……”从声音听来，对面的人似乎不怎么爱开玩笑，他用冷峻而坚硬的声音道：“道一，这跟你先前说好的情况相差甚远啊……在这么十几分钟内，那个怪物给我造成了多大损失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道一十分欠揍的回了一句，“但毕竟，你还安安稳稳的活着，连根头发丝都没少不是么？”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蹲在天台边上，轻松的回道：“其实，对于你这种人来讲，死掉了多少人，烧掉了多少钱，根本无足轻重，那些不过只是无谓的数字罢了，随时都可以找到替代品。你内心所真正在乎的，永远都只是你自己而已。”
道一的话字字诛心，分毫不留情面。这话要是对涵养稍微差点的家伙说，估计早就开始骂街了，而此时，话筒的彼端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对面的人静默了一会儿，竟波澜不惊的回道：“道一，你我都是一丘之貉……彼此彼此。所以为了我们的交易，你还是快点把这头怪物惹出的麻烦控制住，之后我才会按照你的要求去‘那么’做，你懂了吗？”
“不用担心。”道一笑了两声：“很快就会有一些专业人士去帮你解决问题……”
“很好，再见。”对面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嘿……顺便，”道一瞪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一字一顿的道：“……也会把你也一并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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