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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幻境①

10.幻境①

(白昊视角)

我站在临冬城中,看着从我身旁经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类,什么都没有说。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仿佛时间在我身上就是静止的一样。

(…………)

我看着人们脸上那简直就像是贴图般的标准微笑,不自觉的笑了笑。

(早就觉得很奇怪了。)

我握着手中的白刃剑,暗自对自己说道。

一座屹立于寒冬之中的城市,究竟能存在多久呢?

这个问题,从我来到临冬城的第二天就开始思考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知识来看,一座城市若想长久发展下去,首当其冲的就是……粮食问题。

非常明显的,这座临冬城,根本就没有适宜农作物生长的土壤,同样也没有适宜放牧的牧场。

当然,也许有人会说,依靠着持续不断的外交政策,从外地进口粮食的话,也同样能保证粮食问题。

嗯,确实,对外进口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过——那种方法,可不是长久之计。

非常简单的问题,对外进口最需要的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货币。

为了进口粮食,临冬城的财政支出中,估计有百分十八十都是粮食进口吧。

但是,大量进口后,临冬城的货币总量就会下跌。

为了保持市场的稳定性,临冬城也不可能大量的制造货币,所以进口粮食,顶多也就能维持个几年吧。

一旦国家没有了经济支撑,那么紧接而来的就是已经被暂缓的粮食问题。

这座城市,应该早就毁灭了的,而为何如今它还存在于此?

心中姑且是有了答案,不过我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出结论。

而这个结论,估计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行动吧。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然后沉默着走向路边的一间甜点屋。

我找了个靠在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透过窗户观察着街道上的变化。

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

“…………果然。”

我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她,露出了笑容。

这座临冬城,确实很厉害。

明明拥有着如此巨大的危机,它也依旧是坚持到了今天。

不过,这个幻境……我现在就要打破它了。

我劈出白刃剑,打碎了巨大的玻璃窗。

无视了身后店员的呼喊和街上行人惊恐的叫声,我翻身跳到街上,然后向着她冲去。

她回头看到我的瞬间,立刻就开始逃跑了。

这也难怪啊,毕竟我现在可是很清醒的。

为了防止我打破这个幻境,那么首先就是……保护好扎根于我脑内的幻境。

“这还真是麻烦啊。”

我咋了下舌,然后紧追了上去。

冰结爱丽丝……你的幻术还真是恐怖。

明明我已经知道我身处幻境之中,而我却完全不能逃脱出这个幻境。

也许我沿着原路走出临冬城,我就会脱离你的幻境,但是……

我走出临冬城,同时也意味着我败给了你的幻境,以及你的御城。

“可别让我抓到你啊……阿莱娅。”

我瞪着那个背影,小声地说道。

“如果是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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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尔视角)

“…………”

这感觉越来越重了。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轻而易举的给攥在手心里一样。

这种压迫感,以及恐惧感——

“呜……”

我摇了摇头。

不行,我怎么可以惊慌失措呢。

我已经从那个蹩脚的环境中逃出来了,所以我更不能止步不前了。

但是,我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在这座空城之中寻找白昊吗?

再说了,他真的存在于这座空城之中吗?

也许他直接就向着境外冻土前进了,但也有可能他也在这座临冬城中歇脚了。

前者的话反而会更好一些,但如果是后者的话……

那么,估计就连白昊他,也无法逃脱出这个幻境吧。

但是,我真的……

“这里,真的是临冬城吗……?”

我看着一座座废弃的建筑,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几年前,我也见到过同样的建筑。

总感觉……在哪里……

“道拉夫?!”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

对了,我想起来了。

这里是,希兹诺里夫师父的……

“欢迎回来,贝克尔·莱因哈特。”

让我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头上响起。

——伴随着巨大的风压,向我扑了过来。

我抬起头来,同时架起了我手中的太刀。

剧烈的刀鸣声,回响在这座空荡的城市中。

“这是……?!”

我看着和我的太刀交锋在一起的太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和我手中的太刀一模一样的【暗琉】,就出现在希兹诺里夫的手上。

“啧”

我挥刀弹开了压在上方的希兹诺里夫,同时向后撤去。

如果【暗琉】有两把的话,也就是说……

“呵呵呵……让我稍微看看,你现在进阶到哪种程度了吧。”

他的笑容,在我眼里仿佛就是——死刑的宣告。

他的左手,慢慢的伸到腰后,然后再慢慢抽出。

一柄白色的短太刀,出现在他的左手上。

传说中的,【白华】……

“二天一刀流么。”

我看着游刃有余的希兹诺里夫,握着太刀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这还真是,抽到了下下签啊。

不,就连下下签也不能跟着状况相提并论吧。

“来吧,贝克尔·莱因哈特。”

希兹诺里夫一脸轻蔑的看着我,举起了手中的【暗琉】。

“让我看看,你要如何破解这个局吧。”

“…………”

我沉默的架起太刀。

这个局,我真的能破解吗?

完全就是死局,被彻底将死、无法脱身的不解之局。

而且,我所面对的,是我的师父,我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我……

“抱歉了,各位……”

我看着眼前的希兹诺里夫,小声地说道。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将是我唯一一场,游走于刀尖之上的、命悬一线的战斗了吧。

我率先踏出一步,冲向希兹诺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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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视角)

心像世界,究竟是什么呢。

固有结界,又算不算是心像世界的一种呢。

我不知道这座临冬城,究竟是依靠着什么存留至今的,但是……我总有种预感。

在层层叠堆的环境之下,是真实的世界。

固有结界之类的,也有可能是。

但是,如果这是固有结界的话,未免也太过复杂了。

幻境堆叠着幻境,一层层地把人困在这个世界之中,无法窥到其中的真相。

那么,这个临冬城,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呜……”

我看着眼前被虚影束缚起来的阿莱娅,然后抽出了白刃剑。

和阿莱娅一模一样的阿莱娅,一脸痛苦地看着我。

“呜……白昊,你为什么要……”

“你干嘛叫我叫的那么亲密啊。”

我尽力抑制着内心的波动,然后缓缓地把剑抵在阿莱娅的肚子上。

“你,是谁?”

我冷淡的问道。

阿莱娅看着我手中的白刃剑,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呜……白昊,为什么……”

她用悲哀的声音,对我的心灵下达着沉重的审判。

明明她只是个幻影才对啊!

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么!我眼前的阿莱娅,不过是扎根于我脑内的幻境而已。

但是,即便是面对这个幻境,我也依旧难以痛下杀手……

“对不起了,阿莱娅……”

我咬紧了牙,然后把白刃剑向前推去。

和那时的感觉一样……不,是比那时还更痛苦的感觉。

我的手上,传来的阻力,仿佛比那时的阻力还要大。

在杀掉安德鲁时的罪恶感,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呜……”

我拔出白刃剑,一步步向后退去。

鲜红的血液,从阿莱娅的肚子上流了出来。

“啊……”

阿莱娅瞪大了眼睛。

她那碧蓝色的瞳孔,此时也渐渐变得黯淡了。

“白……昊……”

她的手微微抬了起来,向着我极力伸了出来。

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然后……

宛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阿莱娅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她的手,也低垂了下去。

(……这样,就好了吧。)

看着眼前的阿莱娅渐渐化为冰冷的尸体,我咬着牙抬起头来。

在我的自身周围,出现了层层的雾气。

这就是,幻境和真实的连接线吗。

“很奇怪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再一次看向渐渐消失的阿莱娅。

按理来说,这么显眼的错误,一般人都能看出来的啊。

那么,临冬城本就不应该会存在这么长时间的。

这么蹩脚的幻境……不,倒不如说,是这几天来这个幻境的真实度突然就下降了。

在我们刚来到这里时,这个幻境可以说是非常完美。

完全没有任何的疏漏之处,我们在这里暂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但是,这几天,这座城市就出现了很明显的疏漏之处。

首先就是,食物的问题。

前几天我因为照顾阿莱娅的缘故,所以有两三天都忘了吃饭了。

不,应该说是……我的身体完全没有饿感,所以我也就没有了强制自己去吃饭的想法。

当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吃饭的时候,那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起关于这个城市的问题了。

本来我就很好奇为什么这座城市能存活这么长时间,正巧我遇上了那种事,所以很自然的,我就开始怀疑起这座城市了。

而恰巧在这个时候,欧菲特传话要让我杀掉冰结爱丽丝。

这还真是巧呢。

如果说不好的话,说不定……冰结爱丽丝,也是欧菲特的棋子呐。

“那么……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看着雾气渐渐把我包围,我不仅没感到恐惧,反而还兴奋了起来。

“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吧,冰结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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