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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高举的右手

第四十八章 高举的右手

1944年7月21日 1:00 法国诺曼底 穆村

暴雨下了一天后逐渐停歇下来,虽将地面变为一片泥沼但也算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清凉,而且好处是雨水将蚊子驱散,连日来饱受蚊虫叮咬的装甲兵们总算可以放松下来睡个好觉,温舍带领的战斗群就像以前那样“征用”了主人因战争而逃难的空房子,不过在这种乡村也只有当地农民百年来世代居住的石屋,当然约亨和其他人觉得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已经谢天谢地了,否则只能蜷缩在狭窄闷热的炮塔中勉强过夜。

“Achtung!”一声大喊划破了午夜的平静,睡在地板上的约亨猛地一激灵睁开眼,“怎么了?敌人来了吗?”

“Scheisse”卡尔揉着眼,“大晚上的在搞什么?”

“好像是连长的声音,”霍斯特打了个哈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说的没错,”约亨摸索着找到手边的衬衣和迷彩服穿上,接着看着床上的两位少女,“夏莉、伊琳娜,赶紧起床,有紧急情况!”

“已经起来了,”夏莉猛地起身,那双美丽的碧瞳布满血丝,“英国人不睡觉吗?”

“德国人倒是晚上很少偷袭,”伊琳娜穿好衣服裹好裹脚布后坐在床边套上靴子,“但俄国人却喜欢在晚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就不说什么了,哈哈,”夏莉尴尬地笑笑,弯下腰系鞋带,“看来东线的人过的真辛苦。”

不到2分钟的时间3连便在村子的广场集合完毕,几乎是同时1连和2连也来到广场,许久没有集合在一起的1营这次总算聚齐了,约亨看到温舍团长和于尔根森营长急匆匆的赶来,身后的一位掷弹兵还提着一台收音机。

“约亨,这情况看着不对啊,”夏莉看到两位长官那紧锁的眉头和复杂的表情看出有要事发生,“不会哪位长官出事了吧?”

“但愿不是,”虽说隐隐猜出事情不对但约亨还是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如果是的话一定是高级将领才能有这种待遇。”

“莫非是隆美尔元帅伤重不治了?”卡尔觉得地位够高条件也符合情况的只剩下差点被机枪打成筛子的隆美尔,“上帝保佑千万别是。”

“少说两句吧,”霍斯特轻轻拍了卡尔一下,“现在只有隆美尔元帅能挽救局势了。”

“倒不如说现在这种局面也有他的责任,”夏莉吐槽道,“战争打成这样十个隆美尔也救不活了。”

“斯大林虽然枪毙了图哈切夫斯基却留下了接替他的人,”伊琳娜对8年前的那种大清洗痛入骨髓,自己和家人也是斯大林排除异己政策的受害者,“他留下了朱可夫,结果奇迹出现了。”

“元首还好点,只是让那些老容克告老还乡,”夏莉没有预料到希特勒即将发动的疯狂报复,“就这一点来说也算是革命了,平民可以罢黜贵族,俄国人更直接,直接杀掉皇帝(1918年俄国内战时被软禁在叶卡捷琳堡后改名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沙皇全家以及侍从共21人因害怕白俄领导人高尔察克将其救出于是工农苏维埃命令契卡将其全部杀害,其遗体先用火烧后又浇上硫酸)全家。”

“同志们,”温舍语气严肃,全然没了往日开朗的氛围,“在十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事,这种事简直是前所未闻,如果不是元首亲口所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什么事那么严重?”夏莉轻声嘀咕,“迈尔帝国元帅打算辞职了?”

“我刚刚从元首演讲的广播中得知有人竟然胆敢行刺元首!”温舍将这一重磅消息告诉了大家,“有一群心怀不轨的陆军军官违背了自己的誓言竟然想用刺杀元首这种卑鄙的行径与盟军达成妥协以此让自己苟活下去!不过万幸的是元首安然无恙,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

“Was!”众人听后瞬间惊呆了,顿时睡意全无,这些在纳粹一体化时代成长起来的少年(当然还包括夏莉)们经过整整11年的宣传洗脑希特勒在他们心中早已成为了半人半神的形象,可刺杀的消息将那些辛辛苦苦的包装瞬间打破,“竟然有人敢行刺元首,他们疯了吗?”

“约亨,看来我真猜对了,”夏莉附在约亨耳边轻声道,“这未免也太准了点吧。”

“这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约亨害怕夏利的吐槽被别人听见,若是日后进行清查恐会被牵扯进去,“这种时候还是寡言为妙,就不要再讨论那些大人物了。”

“斯大林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伊琳娜若有所思,“受到嫌疑的人不论会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斯大林都会将其铲除。”

“伊琳娜也少讨论这些吧,”约亨有些无奈,这两个妹子总爱说些实话,但现在这种情况下诚实可不是什么美德。

“怎么可能,”霍斯特仿若晴天霹雳,“谁会做出这种事,竟然想要刺杀元首,一旦元首有什么不测那些家伙能拯救德国吗?”

“元首没事就好,”卡尔松了口气,“要不然这个烂摊子恐怕真没人收拾了。”

“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收听元首的演讲,”于尔根森说着调试着掷弹兵抱着的收音机的频率,“运气好的话元首演讲的重播会从头开始,26年前是海军造反,现在又轮到陆军了。”

“陆军属于魏玛共和国,海军遗存在霍亨佐伦王朝,”夏莉偷偷念起希特勒刚上台时德国老百姓的俏皮话,“只有空军属于元首和国家社会主义。”

“哈哈。”约亨苦笑一下,“没想到这话居然成真了。”

“德意志的男女同志们!”希特勒那变得沙哑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来,之后的十分钟都是元首的咆哮和对那些密谋造反的陆军军官的咒骂,“我是有神灵保佑之人,那些违背了自己誓言的小人根本不可能伤我分毫,因为我承担着拯救德意志的使命!在弗里德里希大帝即将面临失败的关头他的部下也没有背叛他,而现在我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军官却想背叛我领取犹大的赏钱!”

在希特勒那怨天咒地的演说结束后由一位男性播音员继续广播,“多亏了大德意志师留驻柏林的部队柏林卫戍营营长奥托·恩斯特·雷默少校反应果断及时识破了反叛分子的阴谋将其一网打尽,元首鉴于其劳苦功高决定晋升雷默少校为上校,任何针对元首的阴谋终必会被忠诚于的元首德意志人民和士兵所粉碎。Heil!Hitler!”

广播员的报导完毕后收音机内想起了德国国歌《德意志高于一切》,自幼便熟记于心的歌曲响起,但意义却有些变了味:

“DeutschlandDeutschland

uber Alles!

Ueber Alles in der weit!”

……

“怎么会这样,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预谋行刺最高军事统帅,”听完广播后约亨还是不敢相信陆军有些人竟然会刺杀元首这种事,“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阻挡盟军进入德国本土,那些待在后方和元首身边的家伙竟然妄想祈求盟军仁慈让他们苟活,奢望什么有条件投降,荣誉难道就这么不值钱吗?”

“不知道威廉听到后会怎么想。”夏莉知道来自国防军精锐部队GD师的威廉将荣誉视为一切,可如今他所在的陆军却有人想刺杀希特勒,被希特勒狠狠地羞辱成了出卖耶稣的犹大,这打击恐怕着实够重。

“希望威廉能看开一些,”约亨能猜出此刻威廉的几分心情,“这毕竟只是陆军的一小撮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绝不会损害陆军和党卫军在战火之中铸成的同志之谊。”

“但愿威廉能这么想,”夏莉觉得这场战争足以把人逼疯,“不过元首可真是命大啊,神灵真会庇佑人。”

“同志们,”在希特勒演讲完毕后温舍关掉收音机,对自己的士兵进行一番简短的讲话,“我要指出的是今天的这场针对元首的阴谋完全是一帮自私自利的跳梁小丑搞的鬼,绝对不能因此质疑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陆军同志们,而且SS12也有很多军官和士官来自于陆军,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保卫祖国而战的战士好了解散,大家抓紧时间再休息几个小时,明天还要和英国人继续战斗,千万不要被这件事所拖累而分散注意力。”

“Ja!”众人齐声道,解散后打着呵欠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争分夺秒的再休息一会儿。

“约亨,我想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乐坏的,”在回去的路上夏莉吐槽道,“他们认为现在我们自乱阵脚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夏莉,不要再谈论这些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约亨也明白行刺元首这件事可谓公然证明了纳粹班子内部的离心离德,德国的结局恐怕会比早早投降的意大利还不如。

“约亨,那不是连长吗?”卡尔指着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刚才在集合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连长,叫他一下吧。”

“嗨!连长!”卡尔招呼道。

“是你们几个呀,”小里宾特洛甫转过身,“So

jungses ist schon spat(年轻人,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连长,为什么那些谋反分子明知这么做对德国没有任何益处他们还要铤而走险?”这个问题约亨直到战后才明白,面对纳粹这个建立在谎言和暴力之上的政权不论那些反希特勒分子的出发点如何将其推翻是每个尚有良知的人必然的选择。

“这个怎么说呢,”小里宾特洛甫无奈地笑笑,“也许他们和元首一样都觉得只有靠自己的想法才能拯救德国吧。”

“连长我们先走了,不打扰您休息了,”夏莉推着约亨要走不让他再问下去,“Gute nacht.”

“嗯,你们也是,”小里宾特洛甫点点头,“Gute

nacht”

回到房间后疲惫不堪的5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脱下衣服后昏昏睡去,天亮之后这些人长久以来的常识将统统被颠覆。

与此同时 奥斯特摩兰总督区 杜纳堡东南50里处 132步兵师437步兵团团部

距离苏联发动巴拉格季昂攻势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中央集团军群这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部队(1941年进攻莫斯科时达到了百万之众)在苏联红军的大举进攻下在事实上已经成了历史,132步兵师所在的北方集团军群也被苏联军队的红色奔流钳断了与另外两个集团军群的联系,几十万人就这样被愈发挤压在波罗的海的3个小国之中而且地盘越来越小,虽有莫德尔元帅意图打开交通线救出这一集团军群,但在希特勒那愈发偏执的寸土不让的命令下转瞬即逝的交通线又被阻断,苏联就像在斯大林格勒和克里米亚那样又建立了一个大型拘留地,而且比前两个更加先进:完全由希特勒提供物资运转周济,德国的军官自行管理士兵,斯大林不用付一卢布和一兵一卒。

132步兵师自1942年9月带着塞瓦斯托波尔的硝烟来到苏联北部后便一直战斗到现在,在巴拉格季昂攻势中年仅32岁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大将领导的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也对北方集团军群展开猛攻,全师官兵虽竭尽全力抵抗但依旧损失惨重,不得已后撤到了原拉脱维亚现奥斯特摩兰总督区的杜纳堡,但整个师早已残缺不全,有些部队已是空头编制,现在一个团规模不比一个营大多少。

由于地处高纬度地区刚刚过了凌晨天便有些蒙蒙亮,披着大衣的437步兵团团长、威廉的父亲弗里德里希·施泰因迈尔独自一人坐在团部里调试着收音机,在听完希特勒歇斯底里的演讲后这位老军人无奈闭上眼睛,“刺杀元首,这种疯狂的事都能干出来。”

“137步兵团2营营长京特·舒尔茨向您报告!”夏利的父亲京特·舒尔茨立正站在门口,这位老兵此刻双眼布满血丝,制服也占满尘土,看得出来他一直奋战在第一线。

“坐吧京特,”施泰因迈尔苦笑一下,“现在是私人时间不必这么正式,不过说实话现在按手里的兵算的话我最多是个营长,你直接降成排长了。”

“哈哈,我都快当班长了,就像上一次世界大战那样,”坐到椅子上的舒尔茨苦笑一下,“和俄国人打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损失这么严重,他们就像会变魔术一样把飞机坦克大炮变出来,而我们却像一个蹩脚的陪练一样只会被动挨打,现在俄国人有了美国人的全力支援不光能把我们赶出俄国,甚至还有可能打到波兰、罗马尼亚、芬兰,甚至是东普鲁士,现在美国人和英国人又在西线夹击配合,这简直是上一次世界大战的重演。对了,你大晚上的找我来不会是只想和我聊天吧?”

“当然不是,”施泰因迈尔脸色阴沉,“刚刚从广播受到消息,元首遭到刺杀,不过并无大碍。”

“Mein Gott!”舒尔茨一脸惊愕,“这是谁干的?盟军间谍吗?还是……”

“是陆军,”施泰因迈尔痛苦的摇摇头,“行刺元首的正是班德勒大街那帮人,当然幕后主使现在还不清楚,我想元首一定会借此机会将那些对他不满的将领一网打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绞刑架上,我想从此以后陆军恐怕会成为第二支SS了。”

“那些家伙一定是疯了!”舒尔茨还有些迷茫,“局势都烂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竟然还想干掉元首,早干什么了?而且元首还安然无恙,那帮人是在演喜剧吗?”

“别乱讲,”施泰因迈尔来了一个德意志一瞥,“要是叫别人听见的话你没有嫌疑盖世太保也要给你编个嫌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我懂,”舒尔茨点点头,看来夏莉遗传自己老爹多一些,都喜欢偷偷吐槽一下,“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刚刚瓦格纳师长把我叫起来收听元首的演讲,并命令我立刻把这消息传达给所有人,但我想先告诉你,士兵们征战这么多天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把他们都叫起来。”

“元首没死这场仗就要接着打下去,”舒尔茨起身拍掉身上的烟尘,“还是我去叫士兵们吧,难为他们了,不知道林德曼师长(132步兵师前任师长弗里茨·林德曼,因参与反希特勒分子被通缉,9月3日在逃避盖世太保追捕时被击中受重伤,9月22日最终因伤重不治而死,其遗骨至今下落不明)是否牵连进去。”

“林德曼师长,”施泰因迈尔回忆着老师长的点点滴滴,“上帝保佑他没有参与到密谋集团里面,他可是个好人啊,而且他儿子就在炮兵团服役,如果被牵连的话那就太糟了。”

“这年头好人命不长啊。”舒尔茨走到门口后转过头,“我们这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让士兵们回家吧,当年我们两个就差点死在这里,我可不想让小伙子们重蹈覆辙。”

“26年前我们和其他德国老兵捍卫了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的独立,”施泰因迈尔的思绪飘回到了年轻时在这片土地上与苏俄激战的岁月,但希特勒却和斯大林的一纸密约将这些老兵付出的牺牲全部抵消,“现在历史又重演了一遍,不知道还能否回去啊。”

“我说怎么人老了心也老了,”舒尔茨明白这位多年的长官兼挚友所受的煎熬,试图为他鼓劲,“还记得你在凡尔登时对我说的吗,那时我还是个新兵蛋子,你告诉我‘就算只有微弱的胜算也不能放弃活的希望,因为还有家人等着你回去。’,真的,这句话一直让我坚持到现在,我也是这么和士兵们说的。”

“京特,你说的没错,为了家人,”施泰因迈尔站起来看着舒尔茨,“不管元首的命令有多么荒唐我也要尽可能让士兵们回去见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命运不应该是坟墓和战俘营,德国的未来还需要他们。”

“你这么想就对了,早点休息吧。”舒尔茨笑着将门关上后向兵营走去,“就这么点事把士兵们叫起来真是于心不忍啊,明天说不行吗?”

7:30 法国诺曼底 穆村

在回屋继续睡了几个小时后太阳像以往一样升起,随着暴雨的停止德国与英国那短暂的停战结束,双方重新回归战争状态,不过此刻蒙哥马利和克鲁格都面临着巨大的难题,前者因为恶劣的天气和轰炸机部队主力被调离支援美国第1集团军而不得不无奈的叫停了损失颇大战果寥寥无几的古德伍德行动,后者则因为牵连进了刺杀希特勒的7.20事件而忙着洗清关系,双方就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继续交战。

不想再把宝贵的装甲力量白白消耗的蒙哥马利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将禁卫装甲师和第5禁卫装甲旅(装甲团)从与希特勒青年团师对峙的东翼转移到美国第1集团军主攻法莱斯和阿让唐方向的西翼,集结地点在圣洛附近。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那么德军在法国的主力部队将会悉数歼灭,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被换防到奥恩河东部的步兵部队为51高地师,昨天的那场暴雨正好可以为换防提供掩护,就这样在德国人眼皮子底下英国装甲力量离开了,可德国人依旧蒙在鼓里,SS1警卫旗队师和SS12希特勒青年团师依旧保持警惕提防英军的进攻,这其中便包括约亨。

在一切收拾妥当后约亨和他的车组成员待在325号座车内等待着目前是不太可能下达的进攻命令,待在炮塔内的约亨和其他人默默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在暴雨停止后留下的沼泽地上太阳一出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就好似轰炸机一般对准人们外露的皮肤一哄而上留下一个个小红包。

“Schisse!”卡尔不停地拍着巴掌想拍死这些讨厌的蚊子,“它们简直无孔不入,再小的缝都能钻进来!”

啪!霍斯特对准自己的脸来了一耳光,一脸大仇得报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心,“总算把你打死了,你个吸血鬼,拿命来偿还吧。”

“现在蚊子占据了主动地位,”约亨挠着胳膊上的红包,“我们被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不能很好地还击。”

“此言差矣,”夏莉也在奋力进行灭蚊工作,“待在外面的掷弹兵同志虽然地方够宽但蚊子估计也是铺天盖地,那可真是全方位进攻,到那时别说躲了,能被少咬几下就谢天谢地了。”

“据说狙击手在野外隐蔽时直到目标出现都不能移动,”伊琳娜将靴子口用绳子扎紧避免蚊子飞进去,“不管有多渴多饿被蚊虫叮咬的多么厉害。”

“真是不容易啊,”约亨摘下帽子驱赶飞蚊,“所有人都被卷入到了这场战争以各自的方式战斗着,大家都把精力用在毁灭上,这破坏力实在太大了。”

“人的历史就是这样,”夏莉边说边挑着频率,“毁灭完再重建,各种各样的战争打个不停,我们只是恰好碰到而已。”

“说的没错,”卡尔回应道,“不过要不是这场战争咱们5个也不可能会互相认识成了生死与共的同志。”

“约亨!”夏莉突然叫了起来,“刚刚受到了消息,迈尔帝国元帅发表了演讲,是针对国防军的!”

“戈林帝国元帅?”约亨有些惊讶,这位脑满肠肥的家伙自斯大林格勒战役失败后便逐渐失去希特勒的宠信,越来越沉溺于享受和搜刮战利品,因此也成为了前线士兵开玩笑取乐的对象,“他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 艾朗 希特勒青年团师师部

待在地下指挥所的迈尔师长脸色低沉的坐在椅子上,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对面暗黄色的墙壁,前师长维特的爱犬布比在脚边磨蹭也浑然不觉,连日的指挥战斗极大的消耗了他的精力,而隆美尔元帅遇袭受重伤的消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师能得到补充希望渺茫,今天凌晨又听到了元首遇刺的消息让他有些迷茫,国防军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在这种危急关头竟然可以背弃誓言妄想刺杀元首来换得自己活命的机会,但这位老兵相信广大国防军官兵并不会认同刺杀行为,对他们来说希特勒只要还活着便会继续效忠于他,这是不会变的。

“师长,”师参谋胡伯特·迈尔走了进来,“刚刚传来消息,戈林帝国元帅即将发表重要演讲,命令每位军官必须收听。”

“嗯?”装甲迈尔从沉思中反应过来,轻轻拍拍布比让她到别处玩,“去找博多吧,对了,戈林帝国元帅在这个时候能发表什么演讲?”

“这就不知道了,”迈尔说着走到桌子旁打开收音机,调到某个频率后退到一边,“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在一阵杂音过后戈林那**的声音传来,“德意志的军人们,于昨日发生之事我深感震惊和愤怒,一群靠着元首赏识才得到高官厚禄结果却恩将仇报的想要刺杀我们伟大的元首,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必将会受到人民的严惩……”

“胡伯特,难道就让我听这些吗?”装甲迈尔有些不耐烦,昨天已经听过一遍希特勒对那些行刺者的破口大骂,他不想再听第二遍,“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还是关了吧。”

“再等等,”迈尔打着手势,“现在关掉也许会错过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在与元首和党内其他同志商量之后一直认为,”戈林在此稍稍断句,“自即日开始所有国防军官兵都应当像Waffen-SS那样行举手礼,普通式敬礼将被废除,元首认为这样做更能体现广大国防军对国家社会主义事业的忠诚,党卫军和国防军将亲如一家不再有区别,同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元帅将在近日对元首再一次宣誓效忠,Heil!Hitler!”

“疯了,真疯了,”戈林演讲结束后装甲迈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我原本元首会将这件事尽可能大事化小,以减少在国防军中造成的恶劣影响,让所有国防军都行举手礼,这,这不就是想让国防军变成第二支SS,恐怕以后我们党卫军和国防军将领的关系会更恶劣。”

“这个想法恐怕是领袖(即党卫队全国领袖希姆莱,希特勒的称呼为元首“Führer”希姆莱的称呼为领袖“ReichFührer”)提出的,”迈尔苦笑一下,关掉了收音机,“我想领袖一定会对元首说国防军不可信任,党卫军却是适中忠于元首,借此机会可以扩大党卫军的规模,估计又从东欧那些民族里分别调出几千人就凑成了一个师,我们的亏空却一直无法填补。”

“命令就是命令,一定要执行,”装甲迈尔靠在椅背上,“希望在希特勒青年团师服役的那些国防军军官能够想得开,不会因此和其他军官产生隔阂。”

“我想应该不会,”迈尔安慰道,“不管是国防军还是党卫军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祖国而战,这不是敬礼的方式所能改变的。”

“但愿如此,”装甲迈尔点点头,“居然想用让国防军行举手礼的方法来表现对元首的忠诚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莫非下一步就要像苏联那样派政委来部队统一思想不成?”

后来所发生的事还真叫装甲迈尔猜对了,不过好在到那时他已经在英国的战俘营不用再操心这些了。

7:40 弗雷努维尔

在昨晚收听到元首遇刺的广播后威廉的情绪颇为消沉,将上帝-荣誉-祖国视为一切的国防军中竟有人会背弃誓言刺杀最高军事统帅和国家元首,好在同属于GD师的雷默少校带领柏林卫戍营即使平定了叛变这才让威廉稍感安慰,但今天听到戈林的演讲后威廉的心情仿若再次坠入谷底,自己和广大国防军所引以为豪的荣誉就这么被戈林的三言两语所戳破,从今以后陆海空三军也要像党卫军和纳粹党棍那样举起右手高喊希特勒万岁。

“怎么会这样,”在瓦尔德穆勒指挥所听罢戈林那让人窝火的演讲后威廉喃喃自语道,“百年来流传下的敬礼元首说废除就废除了?”

“很遗憾,施泰因迈尔同志,”瓦尔德穆勒关掉收音机,“我知道这消息对你而言很不好受,但元首的命令便是命令,我们必须要无条件服从,希望你不要因此事而耽误了对士兵的训练和指挥官的职责,我想不管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都是一心为了祖国和元首而战的部队,这一点我们都是很清楚的。”

“当然,”威廉强忍住悲愤和痛苦用力点着头,“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即使,即使它再不合理。”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虽然这么说但瓦尔德穆勒实际上想到同情威廉,这位来自精锐的GD师一手把一群小伙子训练成了出色士兵的军官此刻最为珍视的荣誉就这么被轻易剥夺,“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迈尔师长为你申请的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已经进入了审核阶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很快颁发给你。”

“有劳师长费心了,请您替我表示谢意,没事的话我就先回阵地了,”威廉像是与自己的精神做斗争一般挣扎着举起右手,“Heil!Hitler!”

“元首万岁,”瓦尔德穆勒屈起右手还礼,“我想你的士兵们都会以是你的士兵而自豪。”

慢慢放下右手后威廉有些失魂落魄的慢慢离开指挥部,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竭尽全力使自己看起来保持平静,但紧咬的牙关已经出卖了他,“难道说以后连腰带上的铭文都要改了吗?”

7:45 法国诺曼底 穆村

“Mein Gott!”听完夏莉重述戈林演讲内容后约亨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元首遇刺已经够震撼了,没想到现在又出了元首命令所有国防军官兵全部像SS那样行举手礼的大新闻,“这真是太疯狂了,元首竟然命令上百万国防军突然就改变由来已久的敬礼方式,这不但不能收拢人心反倒会让许多忠于元首的国防军士兵感到心寒。”

“元首身边的那些高人总会想出奇思妙想的精彩主意,”夏莉已经懒得吐槽了,“就是苦了威廉和老爹啊,那么一个为祖国作战多年的人现在被告知自己所做的全身威廉元首。”

“说的没错,”卡尔也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馊的不行,“既然国防军都行举手礼了我们党卫军也没什么特殊的了吧,除了制服。”

“想不到你们的元首在这个时候开始加强对个人的崇拜思想了,”对伊琳娜来说想到以后自己作为一个乌克兰人也要高喊希特勒万岁着实有些荒唐,“以前的那位指导员自斯大林在红场演讲(1941年11月7日在德国人的装甲铁骑兵蜂直指苏联首都莫斯科之时消失在公众眼前已久的斯大林出现在红场的列宁墓上对参加十月革命纪念日阅兵的士兵和人民进行演讲,令人惊讶的是斯大林闭口不谈布尔什维克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而是大力宣扬俄罗斯的伟大历史和英雄人物激起广大人民的民族自豪感,成千上万名苏联红军冒着暴风雪阅兵完毕后便演奏出奔赴战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歌。此次演讲也被视为苏联布尔什维克结束打压民族主义者而默许大俄罗斯主义和其他民族主义的存在,也为日后苏联解体埋下伏笔)后便不再宣传斯大林同志万岁而是改口为祖国母亲万岁。”

“要是以后德国一部分土地也成了俄国祖国母亲一部分那就真让人说不出话来了。”夏莉说的不错,昔日的条顿骑士团的大本营、压制俄国扩张的基地柯尼斯堡在战争后期被毁于一旦,战后被划归给苏联后成了所谓的加里宁格勒并变成了一座典型的苏联式城市,直到现在该地还是俄罗斯剑指西方的桥头堡。

“这也算是非常时期的特殊措施吧,“霍斯特为希特勒的这道命令做着解释,”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稳定士兵情绪是非常重要的,我从一开始就认为把武装力量分为国防军和党卫军是不妥的,现在这个差异已经消失,所有人都团结在了元首的领导之下。”

“嗯,说的没错,元首已经成为了超越弗里德里希大帝、毛奇(德国统一战争时期的军事统帅,总参某部制度的建立者)、鲁登道夫(一战后期德国实际上的军事指挥者,因其宣布无限制潜艇战将美国拖入战争最终使得德国战败)的最伟大的军事统帅。”夏莉吐槽道。

“这些事情以后还是少讨论为妙,”约亨也觉得元首在刺杀幸存后下达的这道命令不但没有必要还很荒唐,“国防军士兵们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难道非要让他们也行举手礼才算是对元首的效忠?”

7:50 奥斯特摩兰总督区 杜纳堡

132步兵师437步兵团2营营部

所谓的营部不过是一个当地居民弃用的石头房,但好在能遮风挡雨不必露宿在外舒尔茨少校便将其作为自己的休息和指挥作战场所,不过此时在这间小屋子里面烟雾缭绕,舒尔茨和2营其他几位幸存的军官正围在桌子旁大口抽着闷烟,桌子上的收音机刚刚广播完戈林帝国元帅的演讲,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所有国防军官兵全都要像党卫军那样行举手礼。

“诸位,”舒尔茨明白自己不说话自己的部下都不会开口,“戈林帝国元帅的广播大家都已经听完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很窝火和不甘,说实话我也一样,但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是最伟大的军事统帅(希特勒)下达的命令,再不合理我们也必须遵守,不过士兵们恐怕不会想得这么开,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是将他们和那些金毛野鸡相提并论,因此总要给他们一个适应期,不知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好主意?“

听完舒尔茨的这番话原本沉默不语的军官们开始了低声讨论,不过谁也没有一个不那么坏的主意。

“舒尔茨少校先生,”隶属于437步兵团突击队的戈特洛布·比德曼少尉突然举手,这位少尉时年25岁,个子不高体形瘦弱,长脸厚嘴唇尖下巴,挺拔的鼻梁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显得斯斯文文仿若教书先生一般,但其制服上佩戴的铜质近战勋饰、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独立击毁坦克臂章表明在战场上他不逊色于任何人,“我有一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但说无妨。”舒尔茨点点头,比德曼是他很中意的一位年轻军官,从一名普通士兵一路升为一名军官,自塞瓦斯托波尔到圣彼得堡的战斗中一直身先士卒冲在前列并拿起铁拳直面苏军坦克,因而在士兵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我是这么想的,”比德曼推推镜框,“士兵们在打饭时是右手提着饭盒,而敬礼也同样是右手,所以我想士兵们在提着饭盒时是无法行举手礼的。”

“Wunderbar(真厉害)”舒尔茨笑了起来,“你太有才了了,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妙,既没有违背元首的命令又不会让士兵们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

“这只是小聪明而已,”比德曼有些无奈,“如果不是元首下这种莫名其妙和不切实际的命令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说的是啊,真不知道大本营那帮人是不是都被炸傻了,在战场上举右手不是投降就是当靶子,”意识到言多必失的舒尔茨赶紧就此打住,“诸君,剩下的我就不必再点明了吧?”

“Ja.”每位军官都心领神会的互相笑笑,然后纷纷起身向舒尔茨道别,“舒尔茨少校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

在这之后2营的士兵们在列队时右手都无一例外地提着自己的饭盒,与其他部队的战友见面时都会有些自嘲地晃一下手中的饭盒,这个风气很快传到全团乃至全师,每天晚上都能听见钉铃哐当的饭盒碰撞声,施泰因迈尔和瓦格纳师长虽觉得戏谑但并未阻止,后来约亨和夏莉通过舒尔茨写给他们的信得知此事,夏莉笑的差点倒在地上,约亨也觉得这是一种对抗不合理命令的一种幽默反抗,这也成了枯燥的战斗生活中少有的调节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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