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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战斗结束之后

第三十一章 战斗结束之后

“卢德曼那个家伙,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个精神崩溃法!”小里宾特洛甫说着跳下摩托车往卢德曼座车走去。

“团长,不用阻止连长吗?”约亨害怕两人会发生冲突。

“鲁道夫心里现在跟刀割一样,让他发泄一下也好。”温舍摇摇头。

来到304号坦克前后小里宾特洛甫大喊道,“卢德曼上尉,从现在开始这辆坦克和3连都不属于你管辖了!3连将由我重新接管!”

嘎啦——坦克舱盖打开,面色苍白的卢德曼伸出身子后慢慢爬了出来,此时的他双眼呆滞,身子不停地发抖,在下坦克时差点摔了下去。

“卢德曼上尉,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问题吗?”小里宾特洛甫怒视着他面前的卢德曼,“十几个孩子因为你的愚蠢的计划白白失去了生命,你要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不会啊,我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啊。”卢德曼目光游离,根本没听到小里宾特洛甫说了什么。

“去你的万无一失!”小里宾特洛甫被卢德曼的态度激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那些孩子就这么活活烧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只会自鸣得意的家伙!”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在梦境里,我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样子卢德曼真的是精神崩溃了,为了逃避责任甚至都开始出现幻想。

“鲁道夫,够了!”温舍赶忙跑过来把两人拉开,“你就算把他揍一顿又能有什么用?你应该做的是尽量让剩下的孩子们活下去!”

“我心痛啊!”小里宾特洛甫猛地一推卢德曼,“那么多孩子就在我面前受伤死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而那个家伙明明可以救了他们可他什么也没做!”

“都是这场战争!”经过4年多的战斗温舍对这场血流成河的战争也变的厌恶,“谁也不想死,可是在战争中谁都有可能死,这4年来我们多少同志都死于这场战争!”

卢德曼被小里宾特洛甫推了一个踉跄,站稳后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再看到1排和2排的幸存人员后他到招呼道,“士兵们,我们马上就要出击了去打英国佬了,做好准备吧!”

3连幸存人员听到这话后纷纷冲他投来鄙夷的目光,已经醒来的夏莉冲卢德曼大喊道,“你这个凶手!杀人犯!蹩脚的指挥官!”

“和政委一样的自大狂!”伊琳娜喊的颇有苏联特色。

听到夏莉和伊琳娜这么一喊后3连的其他人也纷纷冲卢德曼喊叫起来,这里挑选一些文明词语:“离开3连!”“这里不欢迎你!”“你要为死去的战友偿命!”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用尽心血的教导着你们啊。”卢德曼现在用想象代替了思考,“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如里宾特洛甫,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排斥我!”

“听着,连长能设身处地的为我们着想,用心关心我们,绝对不会像你一样那自己部下的生命去冒险!在你眼里我们不过是你争得勋章的垫脚石!”夏莉字字珠玑,把3连士兵的心声说了出来。

“勋章可是代表着荣誉啊,为什么不要呢?”卢德曼说着看着约亨道,“约亨你是理解我的吧,你放心,只要你击毁英国人的坦克我一定会为你申请二级铁十字勋章的,到时候我会亲自为你授勋。”

“很遗憾卢德曼上尉,”约亨摇摇头,直视着卢德曼,“因为您那破绽百出的计划害死了那么多本不该牺牲的同志,我从心底里恨着您,我更不能原谅的是您居然以精神崩溃这么一个可笑的借口来逃避责任,难道您连作为军官的荣誉都舍弃了吗?这样没人会瞧得起您,您已经与3连没有关系了,请您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卢德曼把帽子扯了下来,“我可是在东线击毁了13辆坦克,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认可我,你们谁能超过我的成绩?没有人!”

“卢德曼上尉,你可以离开了,我会通知师长让你回到原来的部队去。还有,随便大叫可不符合军官的礼仪!”温舍说着拉着卢德曼把他往外推。

“我就这么被背叛了!”卢德曼边走边叫着,“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回报!”

“他总算走了。”夏莉看着卢德曼远去的背影道。

“是啊,如果卢德曼上尉刚才不是在演戏的话那他估计真的精神崩溃了。”约亨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卢德曼刚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

(卢德曼被免除3连代理连长职务后回到了原来的部队,6月14日,他在丰特耐-勒-佩斯内勒的战斗中座车被英军炮火击中,车组成员全部阵亡,小里宾特洛甫听到这消息后只是摇摇头道,“又多牺牲了4个无辜的人。”)

“你们经过刚才战斗也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给死去的同志举办葬礼。”小里宾特洛甫走过来略带伤感的说道。

“连长,我可以去医院看一下受伤的同志们吗?”约亨很担心那些被烧伤的战友的情况。

“当然,”小里宾特洛甫点点头,“不过我想他们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别太刺激他们。还有,因为是烧伤,你们不要接触他们避免感染。”

“明白。”夏莉点点头,“不愧是连长,能为部下设身处地的考虑的这么多。”

“唉,早知如此当初干嘛要去2营结果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小里宾特洛甫说着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左臂。

“连长你不用这么自责,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结果。”伊琳娜安慰道。

“谢谢。”小里宾特洛甫苦笑一下,“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好了,命运这类的话题就不要再提了。”温舍走过来对3连剩余人员说道,“同志们,你们的第一次战斗的结果因为各种原因可以说是惨痛的,但不要因此而丧失斗志,一次的失败证明不了什么,我们应该吸取教训重新振作起来,我保证补充3连的人员和装备会尽快运送过来,我很期待你们重新奔赴战场的表现。”

“请团长放心!”大家齐声喊道,“我们下次一定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没错!”小里宾特洛甫也抛下烦恼将热情投入重建3连的过程中,“死去的同志在天生看着我们,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很好,”温舍点点头,“警卫旗队师训练出来的士兵没有懦夫,让英国佬好好看看我们SS的厉害!现在解散吧。”

(“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战斗,很血腥也很无奈,等到我们连重整旗鼓再次投入战斗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很多同志牺牲,我们还算幸运的躲过了这伤亡最惨重的一个月。”——2010年约亨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道。)

“约亨,在去医院前我们去看看323号幸存的同志们吧。”解散后夏莉提议道。

“没错,”约亨表示同意,“艾斯曼毕竟是我的部下,在我面前他就一下子死去了我也很痛心,希望他的车组成员没留下什么阴影。”

“我想艾斯曼的那种死法虽然惨烈但至少痛苦是短暂的,”伊琳娜插话道,“在俄国时比这更痛苦的死法我见的很多。”

“伊琳娜,难道你,你不觉得这很疯狂吗?那么多人就这样痛苦的死去。”约亨第一次看到战争的残酷就有些受不了,而伊琳娜已经在东线那个地狱中经历了2年多,他无法想象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会不会像卢德曼那样精神崩溃。

“第一次谁也受不了,但时间长了你就淡漠了,看到别人死去你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只会庆幸自己还活着。

“不要这样想,”夏莉从背后抱住伊琳娜,“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没人应该就这样白白死去,伊琳娜你不能只是为了生存而活着,那人生岂不是太没有意义了?”

“你说的没错,”伊琳娜抓住夏莉的手,“在遇上你和约亨前我几乎都忘了活着的意义,谢谢你们。”

“只是我应该做的,”约亨很高兴伊琳娜能重新找回自我,“伊琳娜,你之前的经历我无法改变,但我保证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其所能的让你开心度过。”

来到训练场后约亨看到323号坦克的4位幸存成员正坐在门口但状况显然都不好:炮手和装填手在不停地呕吐着,毕竟他们直接见证了车长那惨烈的死法和破碎的尸体而无线电员和驾驶员则紧紧抱住自己不停地发着抖,他们的心理阴影也不轻。

炮手格尔德·克里德今年只有17岁,长脸金发,原本是个很乐观的人,但刚刚经历了车长惨死的他面部扭曲,脸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血印,双眼中夹杂着恐惧和悲痛,那件沾满艾斯曼鲜血的装甲兵外套被扔的远远的。

“没事吧,”约亨拍着克里德的背部,“感觉好点了吗?”

看到约亨后克里德暂时停止呕吐,他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修理台上的323号坦克,“当时只听一响炮声汉斯的下半身就掉了下来,里面装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洒了我一身,现在炮塔里到处都是汉斯的……呕!”克里德还没说完便再次呕吐起来,因胃里的食物都已吐净这次就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夏莉弯腰摸着克里德的头,“都已经过去了,你想象你身上其实都是颜料,洗一下就好了。”

伊琳娜则掐住克里德的颈部让他舒服一点,“你应该庆幸自己还能为你的车长哀悼,要不是约亨及时下令撤退现在就是别人给我们办葬礼了。”

伊琳娜的话虽然听起来不太客气但是很现实,克里德听后很快停止呕吐,“没错,我要给汉斯报仇,一定要让那些英国佬血债血偿!”

安抚完装甲兵后约亨三人来到医院前来探望受伤的装甲兵,在医院门口约亨惊喜的看到穿着护士服的艾瑞卡正在晾晒换洗纱布,忍不住喊了起来,“艾瑞卡!”

“约亨哥哥!”艾瑞卡没想到能在这里与约亨他们重逢,放下纱布就跑了过去,“还有夏莉姐姐和伊琳娜姐姐!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只能说是运气好吧。”约亨苦笑道,“当时真是从死神的手中逃了回来。”

夏莉把双手搭在艾瑞卡肩上道,“刚才的战斗真是惊险万分,多亏了约亨的冷静指挥我们才能安全的撤了回来。”

“看到那些伤员被烧伤的样子我就有些害怕,当听到他们来自约亨哥哥的3连后我就担心你们也发生意为,一直向上帝祈祷你们能平安归来。”

“谢谢。”伊琳娜抱住艾瑞卡并行了一个贴面礼,“谢谢你为我们祈祷,在乌克兰只有最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这么做。”

“这没什么啦,”艾瑞卡被伊琳娜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艾瑞卡,那些受伤的同志情况还好吗?”约亨想在探望伤员时先打听清楚。

“有点严重,”与伊琳娜分开后艾瑞卡看向约亨,“大部分伤员都是手部和脸部被烧伤,有一个叫彼得森的人烧伤面积较大,这里卫生条件也不好,医生说除非把他立刻送到巴黎的大医院否则……”

“希望上帝的仁慈能让他活下来吧。”约亨不愿说出真相,把希望寄托在上帝上。

“但愿奇迹能发生吧。”艾瑞卡明白约亨想表达什么,“那约亨哥哥你们进去看看他们吧,大部分人情绪还不错,受了伤还能和我们这些护士开玩笑,我知道这些人的笑容都是强忍着疼痛挤出来的。”

“战争能让人迅速成熟,”约亨感慨道,这些年轻的士兵过早承担了如此沉重的责任,即使受伤也只能默默忍受。

“不过学费可是够高的,稍有不慎命都没了。”夏莉吐槽道。

进入医院后约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装甲兵已经只穿着内衣内裤(在身上着火后他们已经把衣服扯掉了),被烧伤的部位用白色绷带包扎好。他们正如艾瑞卡所说情绪还算不错,一看到约亨身后的3位美少女立刻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又来了两个妹子,受伤了也能饱眼福!”

躺在病床上的戈伊科勒受伤较轻,只有右臂吊着绷带,他个子不高,体形较胖,圆脸小眼睛,棕色头发,即使受了伤也改变不了他那乐观的天性,“约亨,你把你的两位妹子成员留下了就行,你忙别的去吧。”

“哈哈哈!”伤兵们笑了起来,戈伊科勒的话把他们逗笑了。

“这不行,除非我收到把夏莉和伊琳娜调到3排的命令,当然,我肯定不同意。”约亨开玩笑道。

“我只会待在约亨的车组。”伊琳娜显然把这话当了真。

“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夏莉学希特勒的样子把手臂往前一挥,“卢德曼已经被团长撵走了,现在连长重新接管我们3连了!”

“万岁!”3排的伤病们欢呼起来,自己现在遭这么大的罪和卢德曼那蹩脚的指挥有很大的关系,“那混蛋总算走人了!那个老逼养的,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而且团长保证会尽快把储备兵力和坦克分发下来帮助我们重建3连,你们可要早点康复啊,新的坦克可在等着你们去驾驶,还有一帮比你们更年轻的新手等着你们去指导呢。”约亨打气道,他知道给士兵一个希望并让他们相信对恢复士气是很重要的,而伊琳娜说过在东线战役初期俄国的政治军官只会用空洞的宣传口号把苏联士兵投入一场场损失惨重的战斗中,导致他们士气更加低落,逃兵不断产生。

“欧耶!”原本还在担心损失坦克后自己会转为步兵的3排士兵们在得知团长的保证后欣喜万分,“等伤养好后再和英国佬好好打上一场,看看到底谁厉害!”

“嘛,看你们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夏莉拍拍胸口,“看着你们都有伤的份上今天我就帮艾瑞卡的忙照顾你们一下,这可是伤兵才有的待遇哦。”

“我也来吧,在俄国时我照顾过不少烧伤的同志。”伊琳娜说。

“这可真不错,”戈伊科勒拍拍床杆,“想不到受了伤还会有这么多妹子来陪我们。”

“真是谢谢两位姐姐了。”艾瑞卡赶忙拿过来两件白色围裙,“正好到了换药时间了,你们就帮忙给他们涂药吧,如果有些人双手都受伤了想喝水的话就拿桌子上的杯子装上水慢慢送到他们嘴里。”

“你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伊琳娜系上围裙后端起装有棉签酒精药膏这些东西的托盘来到一位叫利奥波德·海因德尔的伤兵面前,伊琳娜小心翼翼的解开他左手上的绷带露出了那块被烧伤的部位:皮肤已经被烧掉,粉红色的嫩肉暴露在空气中,一些组织液慢慢流了出来。

“忍住痛。”伊琳娜说着用钳子夹起一块蘸有酒精的棉签放在伤口上轻轻消毒,“真是万幸,还没感染,我之前的一位战友的胳膊因为伤口化脓只好截肢了。“

“嘶——”酒精杀菌带来的剧痛让海因德尔喊了一下但很快又咬牙忍住了。

“痛吗?”伊琳娜问。

“还好。”海因德尔挤出一个笑容。

“有痛感说明神经没有烧坏,”伊琳娜说着把药膏涂在伤口上,接下来要好好休息,不要接触水,希望上帝保佑你能早日康复。”

“Danke.”海因德尔有些感动,这位素不相识的乌克兰少女能这么用心的照顾自己,“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在我小时候我受伤后她也是这么关心我的。”

“那你真是有一个好妈妈。”伊琳娜说着给他换上新的纱布,“可有些人甚至连与家人在一起的权力都没有。”

“伊琳娜你的家人呢?”海因德尔除了伊琳娜来自乌克兰外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很远很远。”伊琳娜起身端着托盘转身离开,“远到你永远也看不见。”

“愿上帝保佑你。”海因德尔用自己的右手画了一个十字。

在另一边夏莉给戈伊科勒换药完毕后帮他把纱布重新吊在脖子上,“维尔纳,伤好后你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跳弗拉明戈了,”戈伊科勒说着扭了几下腰,“就在我重返战场以后。”

“那首先你要先好起来。”夏莉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在你休养的时候可以把你的西班牙语练好,音调实在太不标准了。”

“我唱的当然没有夏莉你用意大利语唱的《茉莉花》好了,”戈伊科勒不好意思的笑笑,“夏莉你唱的简直堪称完美。”

“等你伤后我会唱给你听的。”夏莉说着端起托盘照顾下一位伤兵去了。

“艾瑞卡,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约亨不想只在这里干坐着,他也想为这些受伤的同志做点什么。

“我这里还真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约亨哥哥,”艾瑞克指着一张被白色窗帘围起来的病床,“那里面就是烧伤较重的库尔特·彼得森同志,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约亨哥哥和他是战友不如去劝劝他吧。”

“好的。”约亨点点头,“我会尽力让他看开一些。”

于是约亨和端着卫生用品的艾瑞卡掀开窗帘来到了彼得森的病床前,此时的彼得森就如艾瑞卡所说情况不太乐观:面部、手部和上半身都缠着厚厚的绷带,那双夹在纱布中的蓝眼睛映射着痛苦的眼神,为了防止他因刺痒抓破伤口双手已经被医生用绳子绑了起来。

“嗨库尔特,”约亨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和他打招呼,“疼的话喊一声也好,没人会笑话你的。”

“约亨,”彼得森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显然他的嗓子被浓烟熏坏了,“排长他还好吗?”

彼得森所说的排长即3排排长斯塔格少尉,来这之前他悄悄确认了斯塔格已经阵亡的事实,但他微笑道,“放心吧,斯塔格少尉指受了轻伤,他托我告诉你要尽早康复重新归队呢。”

“嗯,我会的。”彼得森的眼角闪着泪花,“请你告诉排长,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没想到袭击那么突然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请他原谅。”

“放心吧,”约亨轻轻摸着他的手腕,“斯塔格怎么会怪你呢,我们每个人都在之前的战斗中用尽全力,有错的只是卢德曼,不过你放心,他已经被免除职务,连长又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彼得森咧了一下嘴,因为面部肌肉被烧坏他已经无法笑了,“我好起来以后一定要杀了卢德曼那个混蛋,他害死了我们多少人!”

“冷静一点。”约亨摸着彼得森的胸口让他呼气平稳,“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你的伤,仇恨只能换来仇恨。”

“约亨,你帮我给彼得森换药吧。”艾瑞卡拿出一块毛巾让彼得森咬住,“待会儿会很疼,忍住一点。”

“嗯。”彼得森咬住毛巾点点头。

换完药后约亨和艾瑞卡沉默不语的走了出来,看到彼得森的伤口后约亨有些触目惊心,如此严重的烧伤彼得森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但除非立刻把他转到巴黎柏林这样的大城市做植皮手术否则只能等仁慈的上帝结束他的痛苦了。

(翌日,彼得森因伤重不治身亡,成为3连第17名阵亡者。)

“真是谢谢约亨哥哥的帮忙了,”艾瑞卡强装镇定的擦着手,“本来我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真看到彼得森那惨不忍睹的烧伤我还是……”

“你已经尽力了,艾瑞卡,”约亨知道面前这位活泼的少女此刻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们现在只能期望出现奇迹了。”

“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艾瑞卡摇摇头,“一个个人好端端的被送到战场受伤或战死,受轻伤的治好后继续重复这个过程,我都搞不明白自己是在救人还是害人。”

“不要这样说,”约亨劝道,“士兵既然投入到这场战争中那么他们便离不开战场,如果我们逃避那也会把其他人送上战场。”

“说的也是,”艾瑞卡笑了笑,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还是约亨哥哥想的仔细,有些不明白的事情一问你就能得到答案呢。”

“艾瑞卡,我已经帮他们换完药了。”夏莉走过来后接下解裙。

“我也是。”伊琳娜帮助艾瑞卡把医务用品重新归类。

“辛苦二位姐姐了。”艾瑞卡把围裙叠好,“有你们的帮忙真是轻松多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艾瑞卡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因为照顾别人把自己累坏了。”约亨叮嘱道。

“多谢约亨哥哥关心,”艾瑞卡把三人送到医院门口,“以后有空再来玩儿,当然千万不要因为受伤而来呀。”

“放心吧艾瑞卡,”夏莉竖起大拇指,“你可别忘了在巴黎的时候得到的护身符,而且我们车组里有能及时察觉危险的约亨还有伊琳娜这个福神保佑着所以不会有事的。”

“福神?”伊琳娜指指自己,“我吗?”

“我相信约亨哥哥和伊琳娜姐姐的能力,”艾瑞卡点点头,“你们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度过这场战争的。”

“那就先谢谢了。”约亨注视着艾瑞卡的双眼,“我也希望艾瑞卡你不会因为战争改变,战争结束时你还会保持着自己的本心。”

“放心吧约亨哥哥,”艾瑞卡吐吐舌头,“我就是我,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离开医院后约亨看到小里宾特洛甫正坐在石墩上抽着烟,手上拿着一张揉皱了的白纸,此时的他表情落寞,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连长你怎么了?”约亨问道。

“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小里宾特洛甫说着把白纸递给约亨,“3人死亡,17人受伤,13人失踪,其中失踪的士兵我们只找回两具完全烧成焦炭的尸体,士兵牌被因熔化导致名字无法辨认,这就是我们3连第一次战斗得到的结果!”

“连长你被这样,”夏莉劝道,“这样的结果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全怪卢德曼害死了大家,要承担后果的是他不是你啊!”

“是啊连长,把别人的责任让自己来承担是没有必要的。”伊琳娜劝道。

“连长,你现在更应该振作起来,要不然这么多同志可就白白牺牲了,”约亨明白小里宾特洛甫此刻悲痛的心情但他知道如果连长继续沉浸在悲痛中那3连顶梁柱可就垮了。“逝者需要悼念,但更重要的是让我们这些生者活下去。”

“说的没错。”小里宾特洛甫把烟扔到地上踩灭,“既然我回来了那就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部下了。约亨,晚上6点我们会举行死去的同志的葬礼,就让他们在这片土地沉睡吧。”

“会有宗教仪式吗?”伊琳娜问。

“当然,”小里宾特洛甫点点头,“不过是一个天主教神父,我想上帝是不会在意这个的。”

“真好,他们死后的灵魂还会被引入天堂,”伊琳娜感慨道,“我在俄国时的同志战死后指导员禁止进行宗教仪式,我们只能偷偷为他们点上一支蜡烛哀悼。”

“战争对敌我双方来说都是残酷的,”约亨现在对希特勒发动这场战争的意义愈发疑惑,“可怜那些为俄国而死的人斯大林却连个让他们灵魂安息的宗教仪式也不给。”

下午6︰00 法国卡昂维勒纳沃

此时葬礼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当地的平民墓地3个坟坑已挖好,由于找到的那两具活活烧死的尸体已经烧成焦炭缩成一团,而艾斯曼的遗体只剩下一半,小里宾特洛甫便将其放在一具棺材里,这也算是通往天堂的路上有人做伴了。

作为此次战斗损失最少的2排承担了葬礼的一切活动:挖墓坑、买棺材、制作十字架(把一块木板上端锯成铁十字图案,再在木板的中间写上阵亡者的名字和军衔以及生卒年月,在第三具棺材上只写了“纪念三位同志”。棺材盖上还放着由夏莉和伊琳娜编成的花环。)。3连的伤员只要还能活动的全部来参加葬礼,他们在小里宾特洛甫的带领下围着手捧圣经念着悼词的神父脱帽低头默哀,这些绑着绷带缠着纱布的伤兵更给葬礼增添了一分悲凉的气氛。

“愿他们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在告别尘世的痛苦后在天使的指引下早日升入天堂从此远离纷争,阿门。”神父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后合上圣经。

“阿门!”画完十字后众人戴上帽子。

“让死去的同志入土为安!”小里宾特洛甫命令道。

“Ja!”约亨和2排的其他人立刻来到棺材前,拿下花环后约亨和卡尔、霍斯特已经埃里希互相点点头,慢慢抬起阵亡的3排排长斯塔格少尉的棺材向坟坑走去,约亨心中很是沉重,这位排长在上个月成为军官后自己还参加了他的庆祝仪式,现在他却沉睡在这具棺材中,命运真是无情啊。

在3具棺材被缓缓放入墓坑后小里宾特洛甫喊道,

“安葬逝者!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要寄托他们的意志继续战斗,同时尽量活下去!”

约亨拿起铲子往墓坑填土,几下之后棺材盖便被土盖住了,斯塔格也要被永远葬于法国的大地中了。

“约亨,谢谢你,我们2排其他人都在打心里感激着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的结局不会比其他两个排好到哪去。”在填土时埃里希轻声道。

“不要这么说,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的责任。”约亨庆幸自己大部分的部下还能四肢健全的站在这里,“可惜艾斯曼牺牲了,我没能救下所有人。”

“约亨你也不必自责,”卡尔便铲土便说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们2排除了艾斯曼牺牲了外所有人都活了下来,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是啊,”霍斯特回应道,“约亨你可是救了大部分的人,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就战胜死神了。”

“也许是这样吧。”约亨苦笑一下,“我能明白连长的心情,自己的部下就在眼前悲惨的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墓坑填好后伊琳娜把十字架拿过来插上,约亨放下铲子帮助她把十字架固定好。

“谢谢。”伊琳娜道谢道。

“伊琳娜,你在想什么呢?”约亨看到伊琳娜好像有心事。

“之前我从心里诅咒这场战争,它不停地夺走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点我感谢着它。”

“哪一点?”约亨问。

“就是因为战争我遇到了你,还有大家,我不必再一个人孤独的活着,约亨,谢谢你,是你让Ich verstehe战斗不是让自己活下去而是为了保护别人。”

“很高兴我能为你做这些,”约亨固定好十字架,“我会尽力弥补布尔什维克对你的伤害,这是我的承诺。”

由于害怕被盟军侦察兵察觉便省去了鸣枪这一仪式,因此安好十字架后葬礼便结束了。小里宾特洛甫在送走神父后开始演讲,“同志们,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战斗,结果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卢德曼作为指挥官的责任最大,但他白白害死了这些无辜的同志。但我希望所有人能打起精神投入到3连的重建中,在重返沙场后一洗之前的耻辱!我保证不管之后战斗有多么艰苦我都不会在离开你们,我会与你们并肩作战,现在告诉我你们也没有一雪前耻的决心?”

“有!”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呐喊着,这次的失利尚可归咎于卢德曼指挥不利,如果下次在出现这样的惨败那只能说明自己技不如人活该被敌人完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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