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英国 曼彻斯特
阴影……溶液……梦……粉红色旋涡……
呼唤声……好远……一朵莲花……究竟，是先有了莲花的印象，还是先有了莲花的概念……
刺眼，好刺眼，是哪里，面前那个灵长目雄性动物……他在看着我……我应该羞涩吗，就人类道德而言……我**着……浮游的赤铜色长发……应该很美，我这样想道……玻璃槽上的倒影证实了这一点，好美简直惊心动魄……我可以看着自己的影子吗……不行……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曾说：“镜子和性都是可耻的，因为它们使人口增殖”……所以，不行……
培养液，培养液在退潮……不，不能用这个词汇，这是软弱。
“生活就是一件蠢事接一件蠢事而来。”清朗的声音传来，我的舌头不自主地开始颤动，“王尔德。”我不由得回应说。
“记忆遗传，基本合格。”
灵长目……不，要说人类少年，这是道德。
人类少年搂住了我，左手在肩背处，右手是大腿，我不自主地并紧双腿，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抱着我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把我平放在他的床上……因为上面有他的气味，所以我这样判断。
不，他没有气味，我知道，那气味是假造的，仿佛……仿佛他竟然是人……道德上的。
他的眼睛……好深邃的眼睛……没有情感……
疲惫……
“父亲……”我判断我应该这样说。
人类少年帮助我盖上被子。
他坐到了床边。
我应该感到快乐吗？
或是为了命运而悲伤呢……不，这是软弱。
“你持有我35%的基因，但我不是你的父亲，父亲的意思是雄性的一个染色体组的赋予者，而你的染色体是被拼接起来的。”
他平和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
“名字……”我强忍住不断袭来的睡意，知道这是新生命的代号，我感觉到这个问题是必要的。
他依然平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我感觉到我对他无所不知。
“你的名字……”
人类少年温和地笑了，但是那只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而我知道，他没有，没有情感。
“我叫周罔水。”他笑着说道。
……
为了某些原因，他安排我进入第八秘迹会，为一个被部署在极东地区的小队工作。
我可耻地有了好恶，可耻地爱喝不加糖的咖啡，可耻地喜欢小孩子和气球。
那都是他不曾有过的。
他不会有好恶，因为他是残缺的。
罔水曾经坐在露天的咖啡厅里，看着桌面上的梵高向日葵桌布计算流体力学，并且指出了花瓣漂移的动向。
“多美啊，您看。”我看着燃烧着的狂热笔触，感叹道。
“美丽，到底是什么意思？”罔水看着我，那双眼睛蕴含着的深邃，实际上是一种特化了的纯真，我确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谁知道呢？”我斜瞥了他一眼，自己微微得意于不经意流露的妩媚，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我看他。
罔水见我没有回答，于是继续埋头思索着他的事情，这世上对于他来说总有思索不完的事情。我的所有行动，都被他天衣无缝地安排好，我简直已经懒惰到按步就章了。
看着他乌黑的头发，我的心中猛然涌上强烈不可遏制的幸福感，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多么想要用这种软弱的方式去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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