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时,渐渐看着道旁枫林连片,红叶掩映,伊波杏子喜道:
“看这景色,离群策峰已不远了”
结城弥听她如此说,心中颇有惧意,看杏子时,却见她脸上颇有欢喜之色,忍不住便问:
“杏子小姐,你……你很高兴吗?”
杏子回首望她一眼,笑道:
“我自然高兴了。弥,你可知那先前那三只天狗中的矮子,是什么来头吗?”
弥久在人间之里居住,未曾来过妖怪山一次,对山中之事大多只是从风见幽香之处听来,于此细微之处,自然不知,只得茫然摇头。
杏子面有得色,正要说时,却听伊莉莎道:
“我方才听杏子小姐说那老人姓英彦,莫不就是天狗众的副头领英彦丰前吗?”
杏子点头道:
“正是,你们可不知道,这矮子向来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妖怪山中谁听了他名字也要吐口唾沫。要说天狗众在妖怪山中偌大基业,那也是鞍马大头领一手创下,偏偏这矮子却来狐假虎威,还有传言说他与鞍马僧正坊素有不合,乃至暗怀反意。这次妖怪山比武会盟,虽说是鞍马大头领亲自下令,这矮子也必是其中推手,意欲平吞各族各派,独霸妖怪山。”
八云橙道:
“我与他对了一掌,这人有些本事,倒也不是全然狐假虎威。”
杏子嘻嘻笑道:
“可他到底接不住橙大人一掌,退了开来。何况橙大人眼下毒伤还未痊愈,若是十成掌力打了出去,他又怎么能接得住?这矮子自以为了得,却没成想人外还有人,天外还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等到了比武那日,可就有好戏看了。”
四人正对话时,远远望见道旁搭着一间木棚,门口挑出望子来,上书一个茶字,原来是一间卖茶的野店。
伊波杏子奇道:
“我听说天狗众和守矢神社早将山中平民百姓尽都搬迁上山去了,怎么这里还有一处卖茶的野店?”
伊莉莎听她所说,便道:
“既然如此,那便暂且歇息一段吧。虽说大家还不累,但若杏子小姐所言为真,只怕这一路往群策峰去,再也无这般野店了。”
众人听她说得确是道理,并都点头,并无异议。四人三马来到店门边,下了马,将缰绳系在望子杆上,便掀起门帘,往木棚里走来,见着棚内三四张木桌、七八条长凳,虽然破旧,但也擦拭得纤尘不染,就着角落里挑了一张四方桌围着坐下。
伊波杏子右手扣得桌面一响,便朝木棚后边一个正忙活烧水的伙计喊道:
“店家,可有酒啊,上几碗来。”
那伙计连应几声“来了来了”,声音甚是娇嫩,忙不迭跑了过来,道:
“几位客官,我这里可没有酒卖的。你看看连望子上写得都是茶字呢。”
伊波杏子眉头微蹙,道:
“没酒你也开店……?”
正说话时,却瞥见那伙计原来是个十多岁的女童,只勉强可称作少女,虽然年龄稚幼,却已颇显容颜楚楚,清丽可人,但看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灰布僧袍,作比丘尼打扮,头上亦严严实实裹着僧人的白巾,料想其下只怕是光溜溜一个青皮脑袋,并没半点青丝。
杏子只一看,心下原有的半点怒气也都消了,笑道:
“原来是位小师傅,那没有酒也是自然了。”
弥顺势也说:
“我也不会喝酒。”
伊莉莎向那小尼柔声问道:
“小妹妹,你在哪里出家,可知道现下外边危险得很,怎么还独自一人在这里卖茶?”
她斯文美貌,说话亲和,不似八云橙那般气质冰冷,生人勿进,兼之穿得一身基督教士的黑袍,虽与佛教僧侣毫无相干,却也被俗称作南蛮尼姑。想来或是这般原因,那小尼一见她面,便露出几分喜欢神色,却还是摇头道:
“在哪里出家可不能说了,若叫庵里的师姊妹知道了,非得骂我不可。我是听说隔日群策峰上的天狗大人便要主办妖怪山的比武会盟大会,料想今日好多妖怪山的豪杰人物都要来此。又因为月人大举入侵,山中平民百姓都给天狗大人和守矢神社的民兵搬迁上山了,沿途连个歇脚的地儿也没,我便在这里支个棚子,卖些茶水,一来方便了过路人,二来自己挣些银钱。”
杏子知天狗众笃信佛教,群策峰山上山下多是寺庙庵堂,当下也不奇怪,笑道:
“你这出家人,怎的还如此爱钱,太也不成话。”
那小尼面色微红,右手食指搔了搔面颊,道:
“这……出家人本来不该爱钱……经书上也这么说……但是实在是有难处,哥哥嫂嫂也生活不易,将我拉扯得这样大……出家人又不能出嫁,眼看也没彩礼给他们了,抱歉,说得多了……”
弥莞尔道:
“可看你这店里并没什么人,生意只怕不好吧?”
小尼道:
“那是因为夜深了,便在半个时辰前,都还有不少客人呢。我一个人险些忙不过来,还叫了哥哥嫂嫂帮忙。”
八云橙颔首道:
“原来是这样,那便请先斟四碗茶来,如果还有剩下的斋菜,便随意来几样,谢谢了。”
那小尼唱了声喏,正欲退向棚后,忽听得门外马蹄声响,转身望去,见到三个汉子骑着三匹快马已来到店门前。八云橙等人转眼看时,正见那三人跃下马匹,系了缰绳,为首一个大胖和尚,满脸横肉,满身伤疤,肩上扛着一杆狼牙铁棒,当先撩开门帘,便闯进棚里来。紧随其后两个汉子,一着蓝衫、一着褐衫,也跟着进来。三人头顶都生着不知是犬是狼的兽耳,俱是三十来岁的人类模样,就着门边另拣了一张桌子坐定。
那大胖和尚将狼牙铁棒靠在木棚边,压得竹片茅草编成的木墙吱呀呀响,几欲要倒,又将右手握着好大一个拳头,发擂似的将桌面捶得咚咚发响,粗着嗓子喝道:
“店家,快些上好酒好肉,老爷们吃喝饱了好去赶路!”
八云橙等人看三人这般跋扈模样,心下不喜,各自微微皱眉。伊莉莎却另外神色有异,暗暗生疑。
那小尼忙不迭跑过去,对那大胖和尚低着头道:
“这位师兄,我们这里不卖酒肉的,你看望子上写的也是茶。”
蓝衫汉子听她如此说话,当即皱起眉头,面露嫌恶之色,道:
“你连酒肉也没有,怎么也敢开店,莫不是欺老爷没钱?尽管取酒肉来,老爷酒足饭饱了,一发算钱给你。”
那褐衫汉子也跟着摆手道:
“快去快去。”
那小尼一脸为难,脸也涨红了,道:
“三位客官,你们看我一个出家人,怎会卖酒肉……店里确实是没有酒肉,只有些茶水斋饭。”
那胖大和尚显出怒色来,右手拳头又将桌面擂得咚咚发响,粗声嚷道:
“谁要喝什么鸟茶,老爷要喝酒,快些拿酒来!你这小娘敢小觑了老爷,不卖给老爷酒,信不信老爷将你这烂棚子掀了?”
那小尼看三人这般横蛮模样,想来是道上的所谓好汉,明知与他争执不得,但店中实在无酒,也只得硬起头皮,低声劝道:
“师兄,喝酒对身子也不好,咱们出家人,这等荤腥原来就是不该沾口的。”
那大胖和尚听她这么一说,反而笑道:
“你这小娘,竟敢拿佛祖来教育老爷?你可知老爷是谁?别说是酒肉戒律,就是杀戒……你瞧见老爷这杆狼牙棒没,昨日有三个痴汉,有眼识不得泰山,却来和老爷犯横,老爷便将他三人眼珠扣了下来,再将脑瓜子一个个打得稀烂,便跟打西瓜没什么两样。”
那小尼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发白,浑身已止不住发颤,几要瘫倒在地。
那大胖和尚更加乐了,又道:
“……你这小娘倒也有几分颜色,只可惜年岁太小,若再大上那么些许,老爷今日便不只要破酒肉戒律,连色戒也一发破了。你若知道怕,便快些去取酒肉来服侍老爷,否则老爷不快活,便不办了你,也将你衣裳剥了,挂在门前望子上,那时你能否留得清白,可就不干老爷的事了。”
那蓝衫、褐衫两名汉子听到此处,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尼吓得面无人色,真不知如何是好。这般窘境,她若不答应,只怕大祸临头,若答应下来,却又哪里去找酒肉?真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好。
那蓝衫汉子看小尼站在桌边低垂着头,双手只紧抓着僧袍,却不走,拍着桌子怒道:
“怎的还不去置办酒肉?你这小娘莫不是动了凡心,真想要老爷们剥你衣裳不成?”
那大胖和尚立起身来,右手拿起那狼牙铁棒在地上一拄,正待要发作,忽听木棚角落里一个清澈声音唤道:
“元业大师,可还识得我吗?”
那大胖和尚与蓝、褐衫的两名汉子一齐转头,循声望去,见着木棚角落一掌八仙桌旁坐着两大两小四个姑娘。那两个小的看来十三四岁左右,一个穿着粗衣麻布,似是寻常人类女孩,另一个着一袭红裳,额上生着一支独角,那显是鬼族中人。再看那两个大的,一个坐在长凳上,打扮甚怪,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身形甚是玲珑有致,头上生着一对猫耳,显是猫妖,相貌虽美,却冷冽冽的,使人莫名生畏。另一个站起身来,身着黑袍,颈悬十字挂饰,作南蛮基督教修士装扮,眼前蒙着黑纱,金发披肩,如流苏锦缎,肌肤白嫩,似莲藕玉璋,月色晕照下,宛如画中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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