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看那红缨月人气急败坏,心中暗暗偷笑,说:
“这时候就听守矢神社的东风谷早苗说:‘虽也不太像,可总比紫小姐画的要像些。’幽香小姐听了便说:‘若是这样,那好办了,紫小姐,请您为我作画一副,只求尽可能像我本人便可。’”
“紫大人当即笑着允诺,提起色板画笔,不过一刻多钟功夫,就瞧她作出一幅画来。那画中的幽香小姐手持阳伞,斜身站在太阳花田中,虽是仓促作成,未能尽善尽美,但画中阳光微露,花草微尘,就连幽香小姐的屡屡发丝,也都分毫毕现。哪里还像是画,简直是活的一般。我一见就知道,我儿时见到紫大人绘画的本事,至此未丢分毫,但她却为何又画出那样稀奇古怪的画来呢?”
红缨月人听到此处,也不禁奇怪,喃喃自语道:
“奇怪,那是为什么呢?”
橙道:
“幽香小姐接过那幅画,向紫大人道了声谢,又将画展示给众人看。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幽香小姐便问:‘各位瞧这幅画如何?’”
“大家一阵交头接耳,都说是杰作,远远胜过先前那幅。幽香小姐却笑说:‘你们说这幅是杰作,可我却说,这幅比起先前那幅,可真不值一提了。紫小姐,您以为呢?’紫大人也点头附和她的话。”
“如此一来,众人更都摸不着头脑。幽香小姐却说:‘罢了,大家既然都说这一幅画得好,那就算这一幅吧。你们都说八意大夫的画更真,却也真不过这一幅,如此看来,还是紫小姐获胜。’”
“她这番话一出口,大家又熙熙攘攘,心有不服。都觉得幽香小姐那幅肖像虽像,但相比八意大夫的画来,却又少了些韵味,平庸了许多,但这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却又说不上来。”
“正当这时,便见着天狗众头领,天养宫主人鞍马僧正坊大人站起身来,说道:‘那可不同,贤者大人为幽香小姐所作的肖像画虽如真的一样,却只是形似而已。八意大夫的画作形似稍逊,神韵却远远胜过,谓之得其神,而忘其形,比之一味追求画得像,可高明得多了。’”
橙话音方落,忽觉自己言语有失,正要捂住了嘴,却听见那红缨月人将大腿一拍,高声叫道:
“哎呀!总算来了个识货的,这个鞍马和尚,可真是个好人物!”
橙心念一闪,计上心来,笑问:
“天狗众大头领鞍马僧正坊书画双绝,在幻想乡中大大的有名,这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红缨月人微微一怔,慌忙回道:
“这、这、我自然知道,幻想乡中但凡排的上号的高手,月面军的战术手册中统统有所记录,这鞍马和尚既然是天狗众大头领,自然也在其中。”
橙瞧见她目光躲闪,说话吞吐,便知她定在撒谎,心下暗松一口气,想道:
“幸好她不知道鞍马僧正坊究竟是什么模样,否则可穿帮了。”
原来那鞍马僧正坊虽然身为天狗众大头领,却已隐居日久,除却天狗众高层的两位副头领及十几位侍队头人之外,便极少与外人往来。橙也只是听过他名号,还知他擅长书画,百多年前曾率领天狗一族将统治妖怪山的鬼族击败,使天狗一跃而成妖怪山最强大的势力,直至今日。
但除此之外,便连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也不知道。
她先前提到鞍马僧正坊时,心中便是忽然想到:月面军的战术手册中若有鞍马这人的详尽资料,自己信口胡诌,眨眼便会被红缨月人看穿。但眼下看来,就连月人的战术手册中,对此人的描述也不尽详实,甚至还不如自己知道得多,当即放下心来。
就在橙暗道好险之时,红缨月人又发催问道:
“接下来如何了,你快说!”
橙抚胸吁了口气,续道:
“在场众人听了鞍马大人这句话,只觉得正是说出了自己胸中所想,便都大声附和。幽香小姐却笑说:‘鞍马大人你既瞧出八意大夫的画作乃是得意忘形,却怎瞧不出紫小姐的画作乃是一幅形意两忘的杰作?’”
“她这句话一出口,满座皆惊,再朝紫大人先前那幅画看去,一个个看得抓耳挠腮,显是瞧不出其中有什么深意。至于橙我嘛,亏得有些书画功底,经幽香小姐这样一提点,倒确实瞧出了些许门道。”
红缨月人疑问:
“什么门道?”
橙侃侃而谈,说道:
“紫大人所绘那幅画,画中长椅和女人皆形体扭曲变形,不似现实之物,乃是忘形。色块光怪陆离,超脱本有神韵,乃是忘意。形意两忘之后,自然是半点也不似真人真物了。”
红缨月人冷笑道:
“那又好在哪里了?”
橙道:
“正是因形意两忘,而真意自生。绘画之道,只求形似,乃至与实物分毫不差,那是为模仿自然之物。为求神似,与实物稍有更变夸张,如此形似稍逊,而神韵更显,较之只求形似,似乎境界上更胜出一筹,但何尝不是也在模仿自然?”
“然则形意两忘之后,紫大人所作之画却已超脱自然之外。线条色彩光怪陆离,却直接刻画出人情心绪来。那幅画上女人与椅子的线条几要揉作一团,正是人小憩酣睡之时,摇摇欲坠入梦乡之态。画中色块光影,均是橘红暖色,更令人萌生舒适困倦之意。我第一眼见那幅画,便觉得一股慵懒之意扑面而来,便是这般缘故了。”
红缨月人听她这般一一剖析讲述起来,似乎是有些道理,但自己并不懂绘画,究竟是真是假,也不敢轻下结论。只得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地又问:
“那鞍马和尚又怎么说?”
橙笑说:
“我隐隐约约悟出这般道理,再转眼朝鞍马大人看去,见他正盯着紫大人的画作发怔。眼中既是震惊,又是激赏之色,那显然也是瞧出了其中妙处,一时竟看得痴了。”
“半晌过后,直到那主持者博丽巫女喊了好几声。鞍马大人方才回过神来,对幽香小姐说道:‘幽香小姐,饱学西人之艺,果真令我开了眼界。贤者大人这幅画,确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恕我方才眼拙了。’说着又朝紫大人微微鞠了一躬。”
“眼看着鞍马大人都这般说,场中其他人虽未看出紫大人画中妙处,却也不敢出声质疑,只当这次比试又将是紫大人获胜。鞍马大人却又说:‘这形意两忘之法虽然难得,可依我来看,不过是画道不同而已,未必便有孰高孰低。八意大夫那幅图尽善尽美,实在寻不出什么拙处来,依我来看,还是应该判八意大夫获胜。’”
“幽香小姐却说:‘画道既然不分高低,紫小姐那幅画在我看来也是一样处处妙极,怎么就不能获胜了?’他二人一时相争不下,这书画之道,又极是渊深,不是旁人能轻易插口。”
“眼看着争来争去没个结果,博丽神社的灵梦巫女只好出来打了个圆场,这第二回合比画,便算作两家平手。”
红缨月人听到此处,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她先前听到连鞍马僧正坊也夸赞八云紫那幅怪画时,只道这第二轮比画又将是八云紫获胜,若是如此,那第三轮也不必比了。岂料竟还得了个平手,虽说是旧时往事,但她此时自橙口中听来,竟也有几分惊心侥幸之感。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来,又向橙问:
“那第三回合呢,又要比什么?”
橙道:
“无论是幻想乡的妖怪,还是月都的月人。归根究底,最拿手的本事还是打架,这第三轮的比试,那就是真正的比试了。双方各凭真实本领,好好打上一场,赢者胜,输者负,仅此而已!”
红缨月人一听,心中犯疑,忍不住问:
“这第三场比试,难道永琳大人竟会输了?”
她深知那八意永琳是月都中千载难遇的大贤者,休说武艺法术,便是阵法策略,也从来未曾有过敌手。与八云紫前两轮比试音乐绘画若是输了也还罢了,若说这第三轮武斗也输,红缨月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来。
可依橙先前话里意思,这第三轮分明就是输了。
红缨月人心中生疑,又道:
“你好好的讲,不可有一句假话,只要让我发现你在撒谎,有你的苦头吃,我们月人折磨人的手段如何,你也该知道。”
橙不理会她危言耸听,只道:
“当下神社大殿上大家都远远站了开来,让出好大一片空地。紫大人和八意大夫面对面站着,那博丽巫女喊了声开始,二人便斗了起来。这二人互拼拳脚,比试法力,几轮下来,皆是旗鼓相当,又各自唤出使魔与式神,斗起阵法来,仍然是难分伯仲……”
红缨月人忽然插口道:
“你怎说得这般简略?这二人拳脚如何?使得又是什么法力、什么阵法?就不能说得详细些吗?莫不是你随口胡编,怕说得细了,给我瞧出破绽来?”
橙苦着脸道:
“不是我不愿说得详细。实在是她们二人动作太快,加上时间久了,我记不了许多。像前两场比试,我记得那样清晰,是因为我本来喜好音乐书画,能瞧得明白,才有这般过目不忘的印象。可论到武艺法术阵法,我却所知寥寥无几了,既然看不懂,自然就记不清了,只有个大概印象,那也是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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