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飞机了？”最新款曲面屏的手机中，一个浑厚的男声对精灵耳说道。
“是的，和计划中一样。但我还是有很多问题……”精灵耳走在拥挤的人潮中，毫不避讳自己的音量。
“你总有很多问题。”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低沉的笑。“提问是一门技巧，很多问题都会不合时宜，但我不介意回答其中一个。”
“你真的认为他们可以，还是说，这只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稍久才缓缓道：“这么说，你已经清楚了这次任务的情况？我不记得给你透露过什么。”
“很简单，几乎不需要太多脑子。第一，这次任务名义上的目标听起来更像是医疗院或科研院下达的，不像是您这边会委托的任务，况且还是A级任务。第二，明琴她们的身体情况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如果只是普通调查，全校有那么多学生可以委派，不会偏偏找到我这儿。第三，就普遍理论而言，能给我直接下命令的应该是校长大人，但您越过了她这一级，这种情况很罕见。”
“我有点后悔没把你挖到我这里来，你在维斯卡洛手下实在有些屈才。实话实说，我并不相信他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电话那侧说。
“但你应该见过夏辰星在四校之争上的表现。”
“是，很出色，甚至远超一般持戒人的战力。”电话对侧的人肯定道：“可你也能猜到他们这次调查的结果。如果中途失败那一切还好，万一成功的话……”
“就会重演去年暑假的文森特号事件？”精灵耳将声音压到最低，同时用余光确认了一遍附近没人注意他说的话。
“不……会比那次还要惨。精灵耳先生，所有的数据侦测器都安置好了吧？”
精灵耳点了点头，朝机场外人数最少的角落里走去。那边停着一辆看上去一年没人洗过的老旧桑塔纳。
“很完美，夏辰星和凤朝梧几乎浑身上下都塞满了，他们短期内绝不会察觉到。至于那两个小姑娘，我就差把数据侦测器放进她们的贴身衣裤里了。”
“那么做你会被当成性骚扰的。”电话那头的男子玩笑道。
精灵耳微一耸肩：“在那之前，我怕先被我老婆熬成魔药。”
……
夏辰星扶着扶手踏上飞机的登机梯。作为生来头一次坐飞机的人，这种感觉很是其妙，仿佛想要仔仔细细把整架飞机瞧个通透。
这种观察有两重含义。一来是着实好奇这么沉重庞大的一个铁架子，里头坐着上百号人，究竟是怎么轻飘飘飞到空中去的。二来则是想亲自确认一下飞机外表上没有明显的破损，这是看过许多空难故事后带来的一个负面效果，就像坐过山车那样，总会在上去之前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小概率的意外。
自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否则的话负责飞前检查的机长和空乘早该被撤职了。
“您好，欢迎搭乘WF7665次国际航班，祝您旅途愉快。”笔直站在机舱口的空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对着夏辰星微微点了点头。而在她身后不远则站着一个白皮肤的空乘用以之洲的语言说着什么。看她两人间近乎相同的动作，夏晨星猜她们只是用两种语言重复同样的话。
“对了小学姐。”夏辰星看着一上飞机后两排豪华的真皮座椅，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票：“咱们当时买票为什么不买头等舱啊？不是说弗里蒙德费用全包么？”
徐莉不满地一努嘴：“谁让当时你在禁闭里。我们可为这件事投过票，我是双手支持坐头等舱的，但明琴和凤朝梧都不愿意。”
“经济舱就够好咯。”跟在二人身后的凤朝梧插嘴道，“就算别人的钱也不能乱花bòu（吧）”
“唉，随你吧。”徐莉叉着腰叹口气，又伸手依次拍了拍凤朝梧和夏辰星的口袋：“咱们用的耳机我放你们口袋了，咱们正好坐在过道两边，凤朝梧和夏辰星挨着，我和明琴一起。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看我手势带好耳机。”
夏辰星打量着经济舱内部的结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名正吃力往行李架上推箱子的热辣女郎身上。尽管夏辰星已经见过了很多美女，但这样的寒冬里，露着半截腰刻意彰显S型曲线的女郎还是会死死勾住每个青春期少年的视线。
“喂！”徐莉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下夏辰星的脖子，训斥道：“看哪呢？听懂我说的话了么？！”
“哦……哦哦哦！”夏辰星赶忙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抓起了自己的耳根：“那个，我刚刚只是在想要不要过去帮那个女生忙……”
“噗……”徐莉强忍住笑意，又把嘴凑到夏辰星耳边，冷笑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不然的话，异国他乡可没人能救你，到时候怎么收拾你我说了算！”
“是。”夏辰星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睛也不敢再到处乱瞥，匆忙和凤朝梧找到了两人的位置。刚刚好，夏辰星的座椅紧挨着窗户。
飞机上的窗户和他曾经想象中的大不相同，整个窗面可能只有巴掌大小，夏辰星将脸贴在上面，才勉强可以看清有些发锈的宽大机翼和机翼前侧陆陆续续登机的人流。
“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么？”脑海中，那个女孩的声音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不过夏辰星倒也算习惯了。
“哪里可怜？”他在心中自然地回应道。
“对我们来说，飞天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早在许久以前掌握魔法能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的技能，他们却要花费千年的时光才能研究出皮毛，甚至还伴随着不小的坠机风险。”
“你是说无魔者？那我应该也算。”夏辰星轻舒口气：“我觉得没什么可怜的。虽然我们不会魔法，但我们也在尽我们的努力，去创造，去改变。几千年前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后代在空中飞翔的样子，同理，我们也不会知道几千年后的样子。说不定到那时，我们这些无魔者也能达到你们用魔法才能达到的高度。”
“你难道觉得凭无魔者的科技，能够追赶上魔法？”希尔薇轻蔑道。
夏辰星却几乎没有犹豫：“如果时间足够长，我想一定能的。”
“呵，不愧是我的笨弟弟，你那固执的毛病看来是永远不会变了。说点别的吧，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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