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笑着沏茶的萨里,悄无声息地抓住了那包有蛇鼠乡特产的茶叶,便往水壶中送去,他缓慢地将那微烫水流与茶包不断接触、融合着,然后很快便松开手。
“比起这些你无论如何担心都不会有进展的问题,为什么不喝一杯?”
“当然。”
魔法师少女表现得心不在焉,马上,她便端起那茶水,先是往嘴边贴了一下,然后就端在那,也不饮下也不放开。
让人焦虑的姿态,但还不足以让萨里真的焦急到失去理智。
“如果他不合作怎么办,你一点其他渠道都没有?我可不信。”
“事实上,我有。”
从衣服的口袋中抽出一张名片,老大把那张珍贵的明信片递给了艾卡。
魔法师少女将其拈起……嚯,可真是吓人的一张名片,王国第五军独立三团的军需官,难以想象对方目前为止都从这家伙这边得到了什么,而那些假冒伪劣的药物,若是流入军队之中,又会造成怎样可怕的事端。
不过显然,悠然地以仅剩手掌端着茶水品尝的老大是不知道、也无意于知晓她复杂的心理的。
“你的法阵很有效,不单是诓骗那些冤大头,这种法子虽然有效,但是毕竟是干一票少一票的生意,不是聪明人该做的。”
把茶放到了一边,他说:
“我寻找的客户,他们对这种微小的副作用心知肚明,但是又如何呢?它足够便宜,又量大,效果可以完美在检测期间蒙蔽过那些烦人的家伙,而死亡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每每以复杂的因素而导致……这种复杂也就导致了,难以查明。”
“五军独立三团不是非常能征善战的队伍,但是它依然是主力,你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您这一点说得不错,它不骁勇善战,却又是主力,所以……”
老大拍了一下掌。
伴随着这一重重的一击,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而艾卡则在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正因为是主力却又不骁勇,在战场上死去也是十分寻常之事。
在这种战场中死亡的情况,除非大量人员都明显与组织提供药水有明显关系,或者有人活着而体会到了这药效的副作用——而且他还得不把自己的症状归因于那些饱含恶意且精通魔法的敌方,不难即便是解剖,也很难判断出士兵的死亡与假药的直接关系。
“你倒是攀上了相当高的关系嘛。”
抬头深深看了神情自若的老大一眼,魔法师少女轻轻张开了一点嘴,似乎就要把那富有特色的茶叶灌入口中……
但依然停下了。
甚至于艾卡似乎有些烦躁地将那杯子推到了桌子中间,撑着脸,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说:
“不过那个军需官真的还会选择和我们合作吗?毕竟,你看看这局势,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无需担心,我的覆灭只会让他有所损失而已,”
一而再再而三地搁浅,并没有让萨里心慌意乱,相反,他突然感到一丝敌意和警惕,面前这看似一无所知的少女每每在要步入陷阱时若知晓一切般转口……他不相信巧合,但是现在撕破脸也许也不是个好选择。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外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在听到这脚步声的一瞬间,老大便站了起来,然后急忙地跑到门边,领头跪下,像一只与主人久别重逢的狗。
那脚步声并非是人类所发出。
两匹黑色的骏马鬃毛如墨水般在空气中自主活动、稀释、悬浮,在这两头狰狞巨兽之后,是一架金碧辉煌的马车……说是金碧辉煌或许远不足以形容,黄金制作的外壳,镶嵌着五花八门的巨大矿物,从旷野到城镇中各种特有地图才有的昂贵素材,全都像不要钱的垃圾一样被堆叠一身。
当梦魇之马高鸣落下,一只军靴踏入石板路,然后随后便是一袭长长的黑袍,以及一把锋利的寒刀。
那个人从马车上轻轻一跨,便携有令人窒息的气息,像一只蹑手蹑脚的秃鹫,一点点走到了门口,他甚至没有丝毫抬眼去看那跪拜一地者的意思,反而明明白白地把视线定在了魔法师少女的身上。
被这么一个家伙注视可谓是再糟糕不过的体验了,艾卡强作镇定,也不完全下跪,只是微微屈膝地对着那人低了头。
“艾卡,是吧。”
第一句说出的就是这个名字。
一瞬间心弦被拉紧了一点,明明没有犯什么事,这个名字也平凡至极,但是,单单只是这么一句而已,便有种被略过弱点一样的恶寒。
似乎能感到猎物的不安,那人又笑了一声,伸出手,轻抚着那烈马的鬃毛,然后开口:
“金一向以自己的力量而自傲,但是,那种自傲不过是无用的空壳。一时的强大不把敌人彻底歼灭便沉醉其中,又没有长进的源头,无根之萍、中空腐木,令人发笑,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是。”
“没有自己的思想?那再好不过了,我不需要人,我只需要工具,工具的唯一标准就是合格,你的优良品德或道德沦丧都无关紧要,你只需要为我的利益而舞,一旦失职,就是死亡,无论是情有可原,还是罪无可恕,我只看成功与失败。”
毫无掩饰的恶意与低劣,尖锐又坦白得让艾卡咬了一下牙,随即她学着跪拜之人一般露出微笑,仰起头来笑着咬出字句:
“是,我亦擅长这般。”
“萨里·斯特普。”
在发表完完全忽视对方人格的谈话后,那个人又把目光心不在焉地撇了回去,随意地抛出下一句话语:
“你觉得金的地,该怎么分配?”
“……那片地点对于那位死者来说已无可用,承蒙大人恩典,是我麾下的两位大将,恰尔和艾卡,攻下的这片地,那么相信……”
我也有这个能力去管理这片地点……
然而,还不等萨里话语说完,那人冰冷中带一丝轻笑的话语便落下了。
“他们也有足够能力统领那片区域?”
“!”
几人的眼瞳同时缩小了一下。
统领,甚至不是管理这么还算间接的言辞……艾卡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把头埋得更低,去躲过那人看似随意扫过的一丝目光,却是默默在心中不断发出骂声。
恰尔则看似巍然不动,如只是一道背景板般站在原地,被头巾所掩盖的目光无人知晓他到底是怎样神情。
而老大?本就坚定的杀意更盛了一分罢了。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在拱火吗?怎么可能,那个人能稳稳坐在地下城的巅峰,也是因为地下除他以外几乎一片散沙的原因,如今自己的势力攻下一片又收获了一员大将……已经相当濒临死亡的边缘了。
他无心真的在这种垃圾场当最大最肥的那只老鼠,等复仇之后,继续回归以往那样的混日子生活,直到再也走不动而死去,也好。
为此,艾卡不能留,可以献出去,而恰尔……可怜的家伙,就让他安详一些死去吧。
“大人……我完全听从您的指令,那片区域……就任由您来分配吧。”
相当轻易地将手下们浴血奋战才拿下的区域拱手送给了上面那一人,老大稍微将头抬起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开口:
“除此以外,您还应该……有所贵干吧?”
“嗯,你们的药剂在战场的运用我看见了,相当符合我的要求,如果其他药水也能有这个效果……呵,那价值可不可小觑,所以对于能提供如此价值的人……”
说到这个话题,那人似乎也有了一丝兴致,终于放开了自己爱马的鬃毛,朝着门内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终于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随他而前。
那人走到还放着那两包茶的地方,毫不客气地坐上了主位,而萨里也是手疾眼快,迅速找出一包崭新的古雷德红茶重新开始沏茶,那杯毒药则是被他顺势地放一下泼掉了。
比起这种浪费,他可不愿有一点被这个人误解或者真的出意外的可能……
“来吧,艾卡,为我展现你的价值。”
那人微微低沉的声音落下,然后,一反手,从那件漆黑的大衣中掏出一瓶红色的魔药,单手干脆地撇断了青铜雕塑的瓶盖,只是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那赤红的魔药便像是一盏小太阳一样熊熊燃烧起来,狂暴的力量让一些力量不足者甚至因这高温而退后了几步,木制的桌与椅也因此而燃烧起来。
那是一瓶圣级太阳药剂……艾卡认得这种稀有的药剂,那是教会之中也只有教皇乃至圣女、大祭司一类阶层才会解除到的圣物,当饮下此物时,便能迸发出如龙神之焰一般极致的狂暴力量,尽管只有短短数分钟。
但那几分钟往往已经可以结束战斗了。
如果……能够复制这种东西,然后大规模量产使用,即便只有瞬息、若是一支军队使用的话……
“……因为这个法阵的原理,对这种层次的魔药,效果我不能保证。”
“我不听借口,只看结果,开始吧,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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