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是我的电话。
看了一眼，被打电话来的，是我另一个很少用的手机号。
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对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艾语’小姐吗？”
还摸着身边少女头发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我才回应道：“对不起，你找错人了。”
“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在xx公司的线下活动里获得了头奖，她在登记表上写的是您的电话号码。”
他说的公司，也就是我工作的那家公司。
而我在那天晚上确实写的是这个电话号码。
只不过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找上“我”来……
“多半是她随便写的。”
“那请问，能否告知那位小姐的联系方式？”
“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转告。”
“是需要她本人亲自处理的事情。先生，您也不想……”
“……”
电话被对面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等了一会，也没有再打过来。
但是……什么事情需要“我”的联系方式？
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明确表示了不需要什么奖品，也没有卷入什么奇怪的事情里……
还真是莫名其妙。
“哥哥，是谁的电话？”眨了眨眼，坐在旁边的少女又慢慢凑近过来，一边好奇地问道。
“是别人打错了。”
“嗯哼？”
“真是这样！”
“嗯、哼？”发出了两个鼻音，少女继续凑近。
一点一点挪动……
……渐渐地，距离比刚才还近。
近的呼吸相闻。
不记得从哪里看过，人与人之间的普通距离最小是一米左右。
但是从刚才开始，我和她的距离明显小于这个标准。
而且，还在单方面地被她缩小。
这是想做什么？是还在生气吗？
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但是，从这个角度看，面前的这个女孩真的非常可爱。
不，一直都是这么可爱。
明亮的眼睛，温热甜香的呼吸。
满天星样式的浅粉发卡，因开了暖气而微微拉下拉链的大衣领口，露出了那串项链与少女胸前特有的弧度……
嗯？
有点……不对？
她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就像是故意让我看到。
故意的？
等等……顺着这个角度去想，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是在演我？
得先验证一下……
不作声色，我站起身来退后了半步，同时暗中观察。
“呼诶？”似乎没有想过我会离开，少女呆愣地顿了一下，才立刻无缝切换了姿态：
用着轻柔的嗓音，眨着润湿的明亮眼睛，她向我伸出了手——
“哥，拉我起来嘛~”
“好啊。”一边答应着，我又退后了半步，冷眼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于是，那只小手就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只有空调工作着的声音。
少女的表情由疑惑到思索再回到惊讶，最后终于慌乱起来，终于憋出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退后半步是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却这么大？”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演了？摊牌了？”
“演？演什么？”少女歪了歪脑袋思索了一会，似乎是反应过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另一只手向沙发后摸索着，提起枕头的一角用力向我扔了过来——
“都怪哥哥你啊啊啊！！！什么时候发现的！？”
“当然是……”
“啊啊啊别说了！”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想听！”
……
在经过了诸如满沙发打滚、小声默念着“好可惜”、抱着（从我手里抢回来的）枕头生闷气、用杀人般的眼神瞪我之类的举动之后，我的这位可爱妹妹，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心里好点没？”
抱住枕头，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少女简单地应了一个鼻音：
“嗯。”
想起刚才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不自觉又笑了出来。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却不想表演？
“有什么好笑的！”
“是哪位‘老师’教你这些的啊？”
“哼，这是秘密！”
秘密？
用排除法想，认识我和莫歆的人里，也只有某个周姓大师会做这种事情了。
“哥，你真的以为我在演戏吗？”扭头瞟了我一眼，又很快地埋了回去。
只能看到她不住搅动着的白皙手指，还有红到耳根的羞涩，显示出她心里的不平静。
“……”
我当然知道。
面前这个女孩，毫无疑问地喜欢着我。
就算我拒绝了她，也依然没有改变。
那“我”呢？“楚羽”呢？
“谁知道呢。”我只能这样回答。
也是怪我，没有好好地处理这件事情。
她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用最糟糕的方式，直接拒绝了她。
如果她再向我说那种话……
……我也应该还是会拒绝……吧？
应该。
还真是对不起了。
“嗡……”
衣服里传来了手机振动的轻微响声。
是我设置的闹钟。
抬头看了眼挂钟的时间，才发觉已经快到了去上班的时间。
“已经这个时间了，店里没有事情吗？”
“啊啊啊！”猛然哀嚎了一声，少女立刻弹射起身，汲着拖鞋冲向了大门，“这些天老是忘点什么东西……我忘记关店了！”
还是这样丢三落四。
丢鞋穿鞋开门一气呵成，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少女就站在了大门外，向我挥了挥手，“我得得得走了！！！”
“衣服拉链拉上。”
顺着我的眼神，她低头看去，旋即狠狠瞪了我一眼——
“都怪你！”
“是是是……”我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少女露在冰冷空气里的白皙脖颈，我突然想起，之前我给她买了一件围巾，还放在我的包里，没有合适的机会给她。
“对了小星星，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
正要下楼的她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思考了几秒，回头向我露出了微笑，回答道——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但是呢，我有想一直实现的愿望！”
……
想要一直实现的愿望吗……
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我，楚羽。
我是何德何能，让这个女孩喜欢上？
关上门。
拿起了莫歆送“我”的那串项链。
在其中系着的那枚羽毛状玉石，依然还是那样白皙、栩栩如生。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几道裂痕，却破坏了这份美感。
“……”
————————————
PS：今天是5.20。。。
没什么好说的，就祝天底下的有情人终成姐妹吧(ಡω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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