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谢尔拽起吴德的手就向门外跑。吴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一个踉跄，虽然没有摔倒，但是直接把椅子带倒在了地上。吴德回头看了一眼，抱着餐盘的赛凯尔被两个人的大动作吓的抖了一下，吴德刚觉得有必要在被艾莉谢尔拉出去之前道个歉，就听见艾莉谢尔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啦！]
“喂喂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吴德努力地跟上艾莉谢尔的脚步，至少让自己不会因为步伐太慢而摔倒。“你慢点！”
[你不觉得着火了，很奇怪吗？]艾莉谢尔侧头瞥了吴德一眼，反而加快了速度。
“哪儿奇怪啊！不就是人着火了？着火了你听不懂吗！”
[着火了就救啊！离广场也不近！来喊村长干什么！]
“这……”吴德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也是因为突然的运动让他的大脑有些缺血，而且胸口传来的疼痛感更让吴德说不出话来了“等、等等……等、岔气了，岔气了。”
[那就闭上嘴用鼻子喘气儿！]
“难……受啊！”吴德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甩了甩自己被艾莉谢尔拉着的那只手，手腕才从她的手心里挣脱。艾莉谢尔这才停下步伐来，转过身子盯着吴德。
[废物吗你？]
艾莉谢尔叉着腰，当然这种场景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吴德这次没做任何辩解，而是伸着手只向了艾莉谢尔。
“哎！哎！”
对吴德突然叫唤起来相当不满，艾莉谢尔拧起眉毛歪了歪头。
[能说人话吗？吴德先生？]
吴德还是对艾莉谢尔的话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举高了指着艾莉谢尔的手，这时候艾莉谢尔才明白，吴德指的是艾莉谢尔身后的方向，虽然吴德也说出了提示，不过未免晚了一点。
“后面！我说后面！”
艾莉谢尔转过身看向本来前进的方向，有什么东西正在朝她跑过来。严格来说那是个人，应该是个村民。但是那个村民衣衫褴褛，体型消瘦，脸上布满了深色的长胡子。最奇怪的事，这个人几乎是趴在地上四肢前进着，速度不算快，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叫声。
“是天使！！！天使！”
那个村民这么叫喊着，扑通一下扑倒在艾莉谢尔的面前。
[哎！？哎？？？？]
艾莉谢尔本能的后腿了一步，那个村民的样子着实有点骇人，而且离近了之后艾莉谢尔才发现，他的右脚是黑色的、干瘪的、甚至是腐烂的。好巧不巧，村民现在正抱住了艾莉谢尔没有收回去的右腿，看起来就像是要啃掉艾莉谢尔的右腿一样。
“艾莉谢尔！”吴德三步变两步的冲到艾莉谢尔身边，他没想太多，只是想着试试能不能一脚把这个奇怪的村民从艾莉谢尔身边踢开，毕竟这个他的架势看起来就很奇怪。不过刚到艾莉谢尔身边，吴德就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了。
那个村民看起来笑嘻嘻地流着眼泪，他舔着艾莉谢尔的靴子，好像艾莉谢尔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一样，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香甜的。
[噁……]
艾莉谢尔有种非常强烈的呕吐感，但她现在又不敢动弹，只能勉强捂住自己的嘴。村民浑身抖动着，抬起头看了艾莉谢尔一眼，又像完全不在调上的唱诗一样，大声呼喊起来。
“从碎成彩虹的天空中降临了天使！看呐！看呐！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什么毛病！”吴德有点忍不住了，他想伸手去拽村民的衣领，村民立刻瞥了他一眼，吴德还没愣住，倒是村民又开始叫唤了。
“魔、魔鬼！魔鬼！！！！！”村民一把撒开了艾莉谢尔的腿，趴在地上磨蹭着后腿“魔鬼！！！！！”
“……什么玩意。”吴德尽量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一手护住艾莉谢尔的肩膀，想把她藏在自己身后。“你没事吧。”
[噫……]艾莉谢尔打了个冷战，或许她平时确实很胆大，但面对这种情况，确实有些无所适从，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艾莉谢尔吞了一口口水之后，努力平复起自己的心态[……我的靴子。]
“啊？还靴子呢，我说你人没事吧。”
[没、没事。]艾莉谢尔摇了摇头[不过真有把我恶心到。]
村民还在叫喊着，向着他来的地方爬过去，但很快又停住了，因为贝格胡格和其他的村民们从那个方向过来了。
“安东尼！别跑！”
村民叫喊着向安东尼跑过来，有的人手里举着水桶，有的人拿着木棍，有的人拿着绳子。看起来简直就像在杀猪一样。安东尼走投无路，努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弓着身子，看起来随时要对人发动攻击一样。不过，他似乎刚想发力奔跑，他那干瘪溃烂的右脚就从脚腕处那么干脆地折断了，而且伤口那里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流——不过想想那干瘪的样子，有血流出来或许才更奇怪。
[唔！]强烈的呕吐感又一次扑上艾莉谢尔的心头，让她一下子弯了腰，嗓子眼里泛起了温热的酸味。要是自己刚刚在贝格胡格家吃了面包的话，这时候肯定就吐了一地了。艾莉谢尔本能地拽住吴德的胳膊。不过吴德这时候看起来也不太好——他的脸色发白，胳膊有些颤抖，但总体比起艾莉谢尔来似乎还是好一点的。
安东尼在断脚的一瞬间，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村民们也抓住时机，贝格胡格带着人一拥而上，先用几桶水把安东尼浇了个透彻，然后立刻用棍子和绳子给安东尼来了个五花大绑。从他们的动作看起来，这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嘛……”吴德看了看这次真的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抱着自己胳膊艾莉谢尔“一件事变三件事，我们能不摊上麻烦吗？”
听了吴德的指责，艾莉谢尔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吴德，但她没有想好该怎么说，于是又把视线放到了村民那里，不过这立刻又会让她觉得恶心。最终艾莉谢尔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小声嘟囔着[这……这叫举一反三。]
“你可别逗了我的女爵爷哎！”吴德露出了相当嫌弃的表情“还反三，我现在就想他妈的返航。”
[呃……唉……]
艾莉谢尔这下子也有点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人之前算是搅动过一个国家，也算是影响了一座城市，现在在一个村落里面，萌生了强烈的退意。
“两、两位！”贝格胡格小跑着走向了吴德和艾莉谢尔，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木叉“两位没事吧。”
“不能说是没事了，这个我们可真没见过。”吴德的语气里带上了责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贝格胡格露出了相当为难的表情“这个……说来话长……”
“别说来话长了，这简直是不正常！”吴德接近用吼的声音说着话，看起来相当生气“你得给我们说清楚，不然我们这生意……”
[还是请村长先生把这件事说清楚吧！]艾莉谢尔突然开口打断了吴德[至少让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艾莉谢尔很清楚，如果放任吴德带着情绪去和贝格胡格说话，吴德或许也能问出事情的原委，但场面的走向可能不会很和谐。如果要是想赶紧收拾东西跑路的话，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艾莉谢尔还想着黑麦和娜布其的事，于是抢过吴德的话茬，换了一个说法，至少先让话题进行下去。而且，作为女性的艾莉谢尔这么说，在缓和情绪上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贝格胡格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点，而听到艾莉谢尔这么回答的吴德则是抿起了嘴，摇了摇头。
“两位……我们这……唉！”贝格胡格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回头看了那边被村名绑了起来，嘴里塞了布团，仍然在哼哼的安东尼“不瞒两位了，我们村里现在……不知道正在闹什么奇怪的病。”
“病……”吴德立刻看了一眼艾莉谢尔“你这……”
“啊，两位，应该……不是传染病。“贝格胡格示意吴德和艾莉谢尔别紧张“刚刚那位安东尼就是……得了这个病。有一些人吧……吃过饭后就会产生幻觉，眼中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据说……他们能……听到景色，可以看到歌声，之类的。”
[可是我看到他还没了一只脚……]艾莉谢尔指着那边的村民[而且……我看贵村的村民不少人也……]
“是，是这样，幻觉有重有轻，安东尼刚才那样就是重的，但很快也会恢复正常。问题主要就是，有些人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然后就慢慢的，就会发黑，干瘪，就像放坏了肉一样，最后……就那样从人的身上掉下去。”
“等等，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的医生在干什么？”
“哪有医生啊！”贝格胡格绝望的拍着手“我们这种山村，连药都只能从一年来一次的那些商人那里买，平时没什么事情也就算了，现在闹这种病，我们哪有办法啊！”
[村长先生！你冷静一点！]艾莉谢尔握住贝格胡格的手，希望能让他安心一点[别着急，我想问问，你们也着手仔细研究过这个病了没有？您刚才说不会传染，是不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律了？]
“……呼，是，是的。”艾莉谢尔的安慰确实有了作用，贝格胡格看起来冷静了不少“是这样，村民们都觉得这是天罚，因为这种病上身就像被扔进火炉里烤一样，所以他们也会说这是火病。”
[这就是……着火？]
“对，他们不相信这算是‘病’，但我也分析了一下。犯这种病的几乎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发生的，而且都是那些，吃春小麦的家庭。”
[……吃冬小麦的就没事吗？]
“没事，绝对没事。每年村子里播种和收成的情况我都清楚，往外卖的时候我也会记账。谁家会把冬麦卖个精光，我心里都有数。凡是吃冬麦的人，都没有事。”
[那也就是麦子……有问题吗？]
“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
“等等”吴德摆手示意贝格胡格和艾莉谢尔安静“我想起来了，这个情况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啊？那你还不快说！]
事情似乎刚有点眉目的时候，村民们走向了正在谈话的三人。领头的男人拿着钢叉，大声地喊着“你放屁！黑浪村的人在这里吃了几百年的麦子，从来出过什么问题！麦子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都是人！是人！”
“人又怎么了！”贝格胡格突然像是爆发一样吼了回去“我们做错了什么了吗！大家做错了什么了吗！”
“做错的？就是你！”人群中，一个妇女指着贝格胡格“要不是你找到了那个小狼孩，我们怎么会这样，肯定是你把那个不是神之熔炉的造物留在村子里，才会引起天罚！才会让神把我们丢进熔炉里，烧成那个样子！”
“好啊，那倒是来烧我啊！”贝格胡格继续反驳“是，娜布其是我捡回来的，那烧我啊！烧到你男人身上，你要怪我吗？去怪不长眼的神啊！”
“贝格胡格！你这是大不敬！”下面的村民里发出了这种叫喊声，有的村民握紧了手里的棍棒，情况愈发的紧张起来。
[请、请大家冷静一点！]艾莉谢尔走到人群中间去，想去打圆场[娜布其只是个沃尔夫冈人，她怎么会给大家带来天罚呢！]
“什么沃尔夫什么的，她就是个畸形！才会让其他人也变成畸形！她是要拉其他人下水！”那个妇女又开始念叨“看着吧，贝格胡格，你的女儿早晚也会被熔炉的火焚烧！”
“你再说一遍！”听到自己女儿被诅咒，贝格胡格一瞬间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不过艾莉谢尔立刻就拦在了贝格胡格前面，吴德也一下子从后面抱住贝格胡格。“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冷静！大家冷静一点！]
艾莉谢尔努力地大声喊着，不过她的发声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她反而还听到有的人这么喊着。
“亮头发的女人！你也是个畸形！你不是熔炉的造物，滚出村子去！”
“那个男的也是！他也不是熔炉的造物！”
“让他们滚出去！”
“滚出去！”
村门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家伙，吴德或者艾莉谢尔现在只要顶上一句嘴，或许那些钢叉和棍棒就会落到他们的身上。吴德有点后悔没把枪带在身上，而艾莉谢尔的话，或许也在懊恼自己为什么当时没先买上一把枪带着吧。
就在情况愈发僵持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进来又一股人流，场面一时间更加嘈杂——不过倒是没有打起来，倒是劝架的声音到处都是。紧接着，艾莉谢尔感到自己在被什么人推开了广场，回头看过去，似乎是又来了一些村民，强行的把现场分割开来。贝格胡格恶狠狠的盯着被推到远处的那些举着钢叉的村民，从那里还能传出来他们的恐吓贝格胡格、娜布其，甚至是艾莉谢尔和吴德的叫喊声。
冲突来的快，去的倒不算快。被劝架的村民们分开之后，这些来帮忙的人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把三个人送到贝格胡格家之后，简单的和贝格胡格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让你们见笑了。”贝格胡格说着客气的话，脸上看起来还是很愤怒“要是再这么下去，这个村子怕是就完了。”
[呃，您别生气]艾莉谢尔也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今天这一天，三起三落，艾莉谢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废掉了[他们至少还认你这个村长吧。]
“只不过是因为我出去过，见过一些世面罢了。”贝格胡格摇摇头“他们固执起来，什么都不会信的。而且这种事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这倒是……能看出来。]艾莉谢尔撇了一下嘴，看了一眼吴德[对了，你当时不是说，想起来了什么来着吗？]
“……”吴德挠了挠头发“我都不想说了，现在这种情况，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我害怕我说出去，他们就怒吼着用钢叉把我捅个对儿穿。”
[啊？你正经点行吗？]
“我是认真的，你没看到刚才那情况吗，我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现在说又没人会捅你！你倒是……]
眼看着艾莉谢尔和吴德又要争吵起来，一声扑通的响声让两个人很快就闭上了嘴。
贝格胡格跪在了吴德面前。
“吴先生，如果您知道什么，就请帮帮忙吧！”
[……你！快起来！村长先生！]
艾莉谢尔立刻跑去扶贝格胡格，吴德也一下子过意不去，赶紧从椅子上起来去扶贝格胡格。
“贝格胡格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还不说！]艾莉谢尔生气地看着吴德，刚才在人群中被人指责的时候，艾莉谢尔也没有这么生气。吴德很清楚艾莉谢尔从小到大其实也受过很多其他人的非议，那种中伤的语句对艾莉谢尔来说不算什么。现在她生气，绝对是因为吴德说话太不爽快了。
“别这样，怀特苏格女士。”贝格胡格面带愧色“两位不高兴都是应该的，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
“好了好了，都别说别的了。”吴德和艾莉谢尔把贝格胡格扶到椅子上，“听我说，是这样的。”
“我一直以为这种病是个传说。后来在圣艾克赫尔博的时候，崔世涛的老婆纠正了我这个错误，这种病是真实存在的。当然那时候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我现在可以确定，这肯定是那个熔炉病。”
[等等]艾莉谢尔突然伸出手打断了对话[你和老崔他老婆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题？]
“啊？这不是重点吧？”吴德的表情扭曲起来“不是在说熔炉病吗？”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艾莉谢尔从隔着桌子，向吴德探过来半个身子并用手指指着吴德[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怀特苏格女士……”
贝格胡格有些央求的叫了艾莉谢尔一声，艾莉谢尔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稍有不甘的指了指吴德，然后坐回了椅子上。抱起胳膊吐出几个字。
[什么病？]
“神经病。”吴德小声地说
[你是不是找……]
“熔炉病，熔炉病。”吴德赶紧咳嗽了几声“问题主要出在黑麦上，有些黑麦会得一种叫做麦角的传染病。麦穗上会长出黑色的麦角顶替掉麦粒。如果人吃了这些黑色的麦角，就会出现幻觉，时间久的话，人的四肢就会出现萎缩、腐烂之类的。因为会有被丢进熔炉烈火焚身的感觉，因为这种对人的病状就叫做熔炉病。”
“……听起来完全没有错。”贝格胡格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肯定出在今年的春麦上。”
[……唔，我都没听说过这个病。]艾莉谢尔端着下巴[印象里也没在大百科上看过。]
“因为这个病早就消失了好几十年了，而且也只在盛产黑麦的斯提尔出现过，你们那儿……不知道也很正常。”吴德指了指桌子上的黑麦面包“后来人们的认识进步了，而且现在大部分农民都在种小麦，这种病早就绝迹了。能在这里发生，恐怕也只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偏远了。”
[哼……]
“那么吴先生，这个病该怎么治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都是道听途说。”
“那么，能拜托两位吗。”贝格胡格站了起来“两位是商人，求两位出去带医生过来吧！只要两位的要求我们村子能做到的，一定会不计代价报答两位！”
[先等一下。]艾莉谢尔又打断了对话[忙我们一定会帮，但是我们还没有完全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麦角的问题吧？]
“说什么，这个情况肯定没跑了。”吴德反驳艾莉谢尔“你不能因为你没在所谓的百科全书上看到这种情况就否认它，而且也有可能是你看漏了。”
[人家不是在说这个！]艾莉谢尔敲了敲桌子[我是说，我们有必要拿到一些样本，坐实麦角病是一回事。更主要的事，如果我们去斯坦勒斯找医生的话，医生信不信的问题。你，就你，你说这是不是这回事？]
“……你说的没什么错误就是了。”
[而且，现在天黑的那么早，我们今天就算返程也走不了路。我觉得我们先去娜布其的磨坊那儿，看看那些麦子，找到一些证据再说。]
艾莉谢尔这一席话倒是让吴德突然反应过来，艾莉谢尔其实还惦记着娜布其的事。要是这么想的话，艾莉谢尔引出娜布其话题的方式倒是相当的合情合理，于是吴德赶紧点了点头。
“啊……这倒是没错。”
“两位……果然认识娜布其。”这次到贝格胡格来打断对话了。“刚刚才吵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过……两位是怎么认识的？”
[只是从上游过来的时候问了问路，不过真的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沃尔夫冈人，能冒昧问一下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呃……”贝格胡格闭上眼睛想了想“很久之前的事，从山里打猎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她非常小，而且很虚弱，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冈。”贝格胡格摇起头“结果她越长大就越显得和我们格格不入，很多村民不喜欢她，后来一合计，大家就把她赶到离村子远的磨坊那里去了。”
[你就让她在那里待了这么久？]
“……我也不想！对我来说她是半个女儿……，是赛凯尔的姐妹。但我身为村长，为了村子的稳定只能这么做。能为娜布其做的也就是让赛凯尔多给她送点东西吃了……”
[也罢。]艾莉谢尔点点头[待会我们两个，去磨坊看看。如果麦子确实有问题，我们就顺道连娜布其一起带走。]
“啊？”贝格胡格还没说话，吴德就先发出了疑问，不过艾莉谢尔立刻瞪了他一眼，吴德就扭过头看向门外，摆了摆手“行，都行。”
[看你们村民的心态，无论这件事解决与否，娜布其都不好在这里了。村长先生，我希望您知道，这是为了娜布其好。]
“我没意见。”贝格胡格点点头“我知道她在这里过的不好，只要是娜布其愿意跟你们走，我是同意的。”
贝格胡格意外的爽快，但也不是不能理解。艾莉谢尔抿着嘴，最后叹了一口气。
[您能理解就再好不过了，那么我们现在就……]
“举一反三，你的一呢。”吴德的脸还朝着门外，但是眼睛瞥向了艾莉谢尔“来干啥的，忘啦？”
[啊，对了，黑麦。]艾莉谢尔拍了一下手[事情解决之后，我希望能从贵村收到一批上好的黑麦，而且是健康干净的冬麦，至少三百磅。]
“一千磅。”吴德头也不回的说。
[三百磅。]艾莉谢尔重复了一遍[别来你那套雪中送炭再漫天要价。村长先生，我们的底线是三百磅，当然多多益善，我们也不会强求。]
“切。”
“……嗯，好，都没有问题。”贝格胡格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村长先生。]
艾莉谢尔，向贝格胡格伸了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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