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自己做的炉子烤面包、烤披萨,我很有成就感,同时也有‘这就成了?’的惊奇感。
我在西伦洛,用的是定制的电烤箱。投资的餐厅,用的是专门的泥瓦匠砌成的烤炉。不管哪一种,对我这个门外汉来说都是无所谓,只要能用就行,坏了还有他们来修,我只负责用。
有些早都习以为常的东西,不是它们制作简单,人人都懂。仅仅只是太过长见,所以少了它的‘神秘感’,却也多了很多‘依赖’。我想大部分东西,大部分的人除了会使用,完全没有理解它的出现,是为你、为你的生活乃至整个社会、整个国家所带来的变革。仅仅是太过长见。
当我意识到自己起初用最原始的方法做出的,只为了烧几件陶器而做的炉子,还可以用来烘烤食物,我是多么的不可思意。同时,也佩服自己能想到这一点。
我将自己的发现说给噢伊,但他的反应很冷淡。我一开始很生气,这是一个反思,这是一个重新认识世界万物的发现。可他只是回答了一句‘噢’。
我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自己明白,他并不了解我的感受。同时,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新发现’所带来思想的冲击。况且,这个‘新发现’的说法也仅仅针对于我。
我貌似明白了卡娜之前对我说的话。
她总是告诉我‘人’,‘物’,‘事’的理念,只是每次说的时候,我都‘心不在焉’。也不是不想听她说话,我非常喜欢听她说话,只是她说的和我做的事几乎相反。
我虽然想不起来她具体说了什么,她有很多次劝我,只是我还是继续做着我认为‘正确的事’。但有了这层感受后,我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我之前,依然没有脱离自己的老思想。我很少用那么绝对的词,但这必须要用。
卡娜到底说了什么?貌似说过,还很重要。可我完全想不起来,就像之前的梦,我至今未想起来,那次做了什么梦。
或许,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希望不是这样!我宁可她伤害我,我也不会去伤害她。
很快,面包那种特有的香味出现,我发现烤面点东西都会有这种香味。
我拿起两根木棍,将炉中的面包翻了个面,再将披萨放进去。同时减小了一些火力,以免烤糊。
噢伊很高兴,他现在和我的状况一样,只有视觉和听觉及嗅觉可以共用。不对,和我不一样,我那时没有嗅觉吧?!
又翻了一次面,看起来已经很好了,有些略微的酸味,难道是放的那些缠藤果粉发出的?
我喜欢吃甜面包,或是纯面包。没想到第一次做的是酸的。披萨也是,不过熏肉干的气味能掩盖,吃起来的时候还是感觉面皮略酸。
虽然噢伊说他要吃面包,但他现在不能控制身体,我尝了一些,这面包和我吃的不一样,一点也不柔软,相当干硬粗糙。而且,噢伊之前烤果片吃的太多,磨的嘴里疼,吃起面包这个疼痛难以忍受。虽然用的是一副身体,面包还是留到他控制的时候吃好了。
我也是懵了,既然他的烤面包吃不下,嘴疼,那么烤出来的披萨也是啊!压根就吃不了,熏肉干的咸直接腌渍我嘴里的伤口,硬质的肉干和面团也想顽石一样不断剐蹭。疼啊,似乎太阳穴的神经都要喷出血来。
“欸呀~”我实在忍不了,喝了一口水,冲掉嘴里一切的东西。
“噢伊。这些东西还是等你控制身体的时候再吃吧。我……算了。”
太疼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薄饼做的也非常成功,稍微用力捏就碎了,清脆的声音,闻起来也很香。麦子的香味。可惜,我虽然能彻底控制身体,但是嘴巴的问题,无福消受。
我拿起一罐缠藤果粉,兑了些热水冲成糊糊,只能吃这个了。味道很淡,喝了几口还是受不了,又加了一点点盐进去。再次喝,口感好了很多,还能尝出缠藤果微微清香的酸味。
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的?怎么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早上探索新地方,本意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蜂蜜,找了一圈没有,只发现了巨树上的栗果。然后就是摘,用尽各种办法摘,最终获得不少栗果。之后又是费时费力的研磨,捏成面团,放进炉子烤。这一系列下来,白天的时间基本也就耗完了。
有收获吗?按理说是有的。可心里总感觉不是个味。或许是摘栗果也好,磨成粉也好,还是放到炉子里烤也好。最终我无法品尝,享受不到自己付出所带来的成就感。
“噢伊!”
“怎么啦?雷莫。”
我本来想……指责?批评?说说他?的。想了想,却又不知如何开这个头。
毕竟教他做烤果片的是我,他数次吃果片时我未感到不妥,也就没有阻止。再说,嘴巴烂了,也不一定是吃果片的原因,也有可能是熏肉干啊。目前,我们只有这些可以吃。还能强求个什么!如果我真的已嘴巴溃烂向噢伊指责,只能说自己太过意气用事、太不成熟。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不,没什么。噢,我是看到那个面包,还有披萨。这些都能放置很久。只要天气继续保持,不会下雨。所以,你不用担心吃不到。”
“噫~!明白了,雷莫。”
“明白就好。”
也没必要出门了,我又煮了一罐水,放凉备用。晚上要是饿了,就将剩下的一些糊糊吃了吧。
嘴巴时不时的疼痛让我感到整张脸都肿了。噢伊这个家伙又在脑袋里哼歌,那首虽然没听过,但哼的很好听。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疼。
看着篝火,我突然想到上次腿受伤时,撒了这些灰烬就不再疼痛,嘴里撒一点也因该可以吧。
我捏了一小撮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掰开嘴皮,小心的撒了进去。一开始啧的生疼,大概十秒后,疼痛没了,伤口那块感到清爽,随后出现了麻意。很好,至少我现在不疼了。
真是神奇的灰烬,我看了看放在一旁还没当作材料扔进去燃烧的木枝,上面的叶子大部分已经枯黄。叶子像鱼骨头那样,一节节的排列,不过每个叶片边缘都微微鼓起。我捏了一个,手指上都是油脂一样的浆液,散发着刚刚除过的草坪所散发的怪异气味。
我手指放在沙地上蹭了蹭,将汁液清除。
听着噢伊哼的歌,我也和他一起哼了起来,虽然没听过,但知道怎么哼,和噢伊很合拍,哼完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噢伊,这个曲子真好听,它叫什么名字?”
“噫~,不知道噫。”
“不可能吧,不知道还能哼的这么好?该不会是你瞎哼的吧。”
“当然不是,噫。我就是知道这个旋律,自己就哼起来了。”
“诶?是嘛~。我听你哼,感觉好熟悉啊。我是不是听过?想不起来……哈哈哈哈~。”
我们这一晚,就在哼歌中狂欢……也不知道几时睡着。
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我就醒了过来,昨晚似乎很早就睡了,现在精力非常充沛。脑袋很轻松,胸口也没再有被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总之就是一身轻松。
我舀了一杯水,一口气灌完。舒畅!
生而为人,我自打中学之后,身体就再也没有这么舒坦过。步入社会,就更不要想了,有时我自己躺在床上就再想,为什么只要捎一起身,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涌来的一切的事?不管事‘坏事’还是‘好事’或是‘不好也不坏’的事,我都不想知道。
赚了些钱那还好,要是亏钱可就睡不好。还要提防查税、检查等等。更难办的就是如何帮助‘大人物’偷税漏税、掩饰账务……。即使是度假,来去之间又要解决一些问题。天天的……几乎都没有放松。这样子的放松。
嘴里还有些疼,我又撒了一点草木灰,开始痛的受不了,很快疼痛就退散,清爽的感觉充满口腔。
嘴巴舒服了,连带着呼吸也一样顺畅。闻到煮的缠藤叶茶,扑鼻的香气,使脑袋更加清醒。打了一个激灵,就像是脑中发出的一股电流,瞬间游遍全身,激活了每一块肌肉,每一处关节。
我不喜欢喝热水,热饮可以,但我不喜欢喝热的水。可茶是个例外。我喜欢刚刚煮开,然后自己边闻着香味,边时不时吹气,再小口嘬着喝。我的私人医生不建议我喝高于六十度的水,可我喜欢这样喝茶。
我拿着自己烧出来的杯子,将茶倒了进去,杯里再放两片缠藤叶。啧~完美!
天色泛白,我的茶也喝完了,喝的满头汗,我来到水坑那洗了把脸。
今天接着探索没有去的地方。岛西的右下角,那片区域挨着碎石摊,路难走,地上植被覆盖的碎石头太多。
没过一会,脑中闪过一丝嗡鸣,弄了半天才知道是噢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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