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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物语(十三)

荒岛物语(十三)

不知过了好久,总算看到远处山脊的豁口。它没追上来真是万幸,我希望它被滚石砸死或是卡到裂缝最终晒死饿死,不然,这么好的地方就不能安心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出山脊的一刻,我忍不住狂笑,很刺激!每当做完刺激的事情后,我就会忍不住狂笑。记得第一次还是在中学时,靠着拿到某个东西,卖掉赚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走在交易的路上,我已经有了能大赚的预感,兴奋的像拳击手一样不断挥拳。拿到那笔钱,我藏在衣服里、内裤里、鞋子里,到了夜晚躺在床上撒钱,再捡起来数,之后再撒……反复玩了一个晚上,也兴奋了一个晚上。

不过,入职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少,我上次像这么高兴大概还是在十五、六年前吧。

“雷莫?你怎么了?”

“哈哈哈哈~噢伊,我…我们没事,我们活了下来,我们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想想看啊,昨天过的多么不真实,多么刺激!先是奇怪的群鸟自杀,接着又是地震,不知怎么又被掀飞,我们竟然没事。遇到了猪兽,可我们摆脱了它。哈哈哈哈~好刺激~”

噢伊像是为了附和我,笑了笑,虽然感觉他不是真的笑,但无所谓,自己开心就好!

编织绳子而收集的草,全都烧没了,用来盛水的椰子壳也没来得及拿。值得庆幸的就是打火机、锅、地图这种珍贵的物品还在。

回营地的路上,噢伊吃光了包中最后几颗浆果。

“雷莫,我们先去摘点缠藤果吧,再看看其他几个陷阱有没有逮到猎物。”

“我无所谓,你要是不觉得累,可以这样。刚刚到中午,你也可以去那边碎石摊,捡点牡蛎、藤壶吃,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捉到几个螃蟹。”

我最初‘到了’这个地方,感觉孤寂、荒蛮。但了解后,发现只要愿意探索,处处都有令生存更加丰满的资源。

加上去过不熟悉的东面,现在觉得西面很有生机、很熟悉,也很安心。

噢伊最终选择在附近摘点缠藤果,没有去那个碎石摊。他想顺道再去摘几个椰子,做成水壶。

他嚼着一个缠藤果,又往包里塞了几颗。没有像之前那样,见到食物就一定要吃干抹净。这很好,或多或少都要为自己留点‘后路’嘛。

我们连看两个陷阱,还是一无所获,我让噢伊再添加一些新的诱饵。

这种陷阱很被动,只能等着猎物过来。要是有枪就好了,我的枪法也不差……诶,想这些有什么用,能在岛上做出一把弓箭就很不错了。

来到第三处陷阱附近,噢伊就觉察到有猎物上钩了。是一只岛上的山羊,体型不大,和我们之前见到的相比,小了好多,不过,依然是一顿美味。

来到跟前,陷阱的绳子已经被拖了好远,幸好断掉的木枝卡在了一块岩石和树干之间。周围的地面都被它蹄子蹬的散乱。羊还没死,它用最后的一些力气,蹄子在地上缓慢的划了两道。

好在羊不大,绳子快被磨断了。

噢伊拿起一块大石头砸羊头,感觉一下就死了,但噢伊还是多砸了几次。这方面我无法说太残忍,可我并不想看这种画面。我喜欢吃肉,它在我面前只要是切割好的肉块就行了,而不是活生生一个牲畜,目睹它被宰杀的过程。

我是强忍着不适,看着噢伊剥羊皮,清除内脏……

能看下去,就是自我的突破,成功大师曾说过‘要去适应自己所不习惯的,尽力做一个没有缺点的人。’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

羊最终分割成了几大块,噢伊磨好石刀,顺着纹理将大肉块再次分割成小份。

我回忆起小时候见到祖母做的熏肉,建议噢伊也这么做。噢伊他没主意,听到他没吃过的肉,很高兴按着我讲的办法处理。

“肉,有肉吃!过会就有肉吃噫!”

他兴奋的嘴巴不断念叨,我也挺高兴,能做出祖母做的那种熏肉,内心洋溢着说不出的感动,即使身在海岛,也不觉得遥远了,不就在同一颗星球上吗!远吗?似乎一直缠绕在身上的孤寂感也消失无踪。

我一直回避一个问题,就是西伦洛到底好不好!因为我渐渐感受到我并非喜欢西伦洛,不是那种因为出生在那而没了感觉,而是有一种伤心,还有很挫败的感觉,怎么说……对!逃避,我想逃避!这种感觉在我心底的某一角落越来越清晰,也让我越来越迷茫……

噢伊切割的越来越应手,看来简简单单就找到了诀窍,如果我能像他那样,抛开心事,轻狂、放肆,在这座岛上生存,应该会……

想到此时,心底的另一种感觉又渗了出来,它是西伦洛的车、西伦洛的房、西伦洛的高档手表,以及一大堆的东西、收藏。最重要的是,在这之中还有等待我的卡娜。客户的资金还有一堆,但看着就烦,我那时到底在辛苦什么?

听到噢伊哼起我熟悉的歌,悠扬的旋律很快将我的思绪带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雨天的下午,我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克贝街37号电影院外。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我穿着一件褐色风衣,似乎将抽完的烟头扔到脚下,看着积水把它浇灭。是在等人?还只是安静的站在那,观察风景?我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边。再之后,天色渐暗,我来到街对面的咖啡馆,尽管还下着小雨。我点了一杯咖啡,在露天的餐桌就坐……

在西伦洛时,每当回想到这个画面,我就非常不解。尽管克贝街37号的电影院我去过几次,也确实在对面的咖啡馆喝过东西,但那不是咖啡,好像是啤酒。我怎么会对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产生这么强烈的印象?每每听到这个旋律,就会想到这副片段。

我并不讨厌想象中的风景,它能使我平静,我甚至是有些向往,渴望自己真的这样去做一次。

如果我所见、我所听、我触摸的、我品尝的、我所认知的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呢!

很疯狂,可我有时也会想,这是真的。

遇到此种情况,我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去夜店,去喝酒,去吃,不管喜不喜欢吃,吃不吃的下去都会点上一份。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在没有遇见卡娜的时候,醉生梦死是一个恰当的形容。

噢伊切割了好几份,但还有大半没处理,羊看起来不大,肉还挺多。

他口中哼的小曲早已成了别的,听起来不伦不类,估计是在瞎哼哼。

在我还在晃神时,他迫不及待的用盐先腌制了一份,其余的按着我的意思制成肉干,能放很久。

我们,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此刻,猪兽竟然也跟了过来。

噢伊发现了异样,他慌忙的躲在岩石下面,手中还拿着正要切割的肉块。

我没有问他,此刻也感觉到了异样,开始还有些鸟叫虫鸣,现在却没了声音。

“是猪兽?”

“嗯。”

“该死,这都能跟过来。”

书上也没说野猪会跟踪、会记仇啊。狼会这样,我记得书中写的。莫非它是长着猪鼻子的狼兽?

噢伊握住木叉,听得出来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看来猪兽越来越近了。

猪兽啃食我们放在一旁的羊肉块,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们虽然都没说话,却在心中进行了一番交流。

噢伊他在想趁此时是逃跑还是偷袭,猪兽的屁股正对着我们,看出来它是雄性,如果用木叉来一下,估计很难再站起来。要是逃跑,不知道这些肉够不够它吃。

这是生死攸关的决定,时间却不等人。好吧,拼一拼说不定今天能吃猪肉排呢。

统一目标后,噢伊紧握着木叉后端,看的出来,他的双腿微微颤抖。它能专心的吃羊内脏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奢望能悄悄靠近。噢伊猛然发力,跑了几步,木叉正好叉中雄性的屁股洞和生殖器中间的那个部分,他没停下,左手握着木叉,右手又猛的向前推,身体倾斜,似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右手的位置。

猪兽猛烈的哀嚎,想转身,可后腿还是瘫了下来。前肢在地上扑腾,还想站起来,嘴里发出的嘶吼震人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噢伊被喷的满身都是屎、还有血。他叉中后,被猪兽用力的甩尾掀倒,之后踉踉跄跄的躲到一块岩石后面观察。

猪兽支起前半身,尽管受了伤,可气势更加凶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好在我没法控制身体,现在这种感觉比看电影还要不真实。却,又那么真实。

在它的嘶吼声中,猪兽后肢缓缓的站了起来,它奋力的排挤屁股后面的那根木叉。血水还有屎尿不断喷溅到后面的灌木。

我正被这一幕所震惊,猛然视角往下,接着黄绿色的液体不间断的从嘴巴的位置涌出。噢伊吐了?!他原来还会吐!也由此可见这里的气味该有多么难闻。

噢伊在呕吐的时候,插在猪兽屁股的木叉最终挤了出来。我们都互相瞪视,没了武器,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让噢伊爬上旁边的巨树。但猪兽似乎也不乐观,它后肢虽然站立,但后腿不断抽动,看来它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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