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聊聊吗？”
灰脸听完，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点头表示同意。
我搀扶着他的身体，让他和我一样靠在树上。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白。”我说道，“睡在哪里的那个魔女叫柚子。”
说起来，和灰脸相处了有大半天的时间，我们并没有告诉他该如何称呼我们，在和柚子交流的时候，灰脸一般用“魔女”相称，而并没有和我直接交流过。
“白？柚子？这些也是你们的代号吗？”灰脸听了非常疑惑。
“那家伙的称呼确实是某种代号，不过我嘛，算是真名吧。”说起来，“白”这个称呼现在已经被当作我的真名了，而在很久之前，“白”只不过是戴尔给我取得绰号而已。
“你也是巫师吗？”灰脸问道。
“我嘛？不，我可不是巫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魔法几乎一窍不通，想成为巫师也难啊。”我抱怨道，不过我的能力可比魔法劲爆多了，要是我的真实身份暴露，恐怕教会会发了疯地想要消灭我吧。
“那你为什么和那个魔女走一路？难不成你也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和她签订了一些契约而走不开吗？”灰脸好奇的问道。或许在他的认知之中，在巫师身边的人，要么同样是巫师，要么就是被迫和巫师同行的人。
“呃……最开始我刚遇到她的时候，也不太想和她走一路，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就慢慢地习惯和她相处了。”回想着之前和柚子经历的种种，我说道。
“你就不害怕吗？”灰脸吃惊的问道。
“最开始有点，不过那家伙虽说是魔女，但也有羡慕普通人的一面。”我看了看柚子，继续说道，“因为是魔女，所以对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常识知之甚少，因为外貌和性格原因，在想要获得帮助时，总会被拒绝和驱赶。”
“魔女和巫师本来就可恶、自私自利，会被讨厌也正常，少跟他们接触才是普通人最好的选择。”灰脸说道。
“是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也对，教会的教化嘛，也没什么问题，本来就是两个对立的势力，“不过还是想提一句，柚子她绝对是个特别的存在，不然，哪个巫师会冒这么大风险，明知道你是巫猎还救你啊？我一开始可是持反对意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你觉得是身为普通人的我更自私还是她更自私呢？”
灰脸陷入了沉默，随后说道：“那她救我也是为了从我这儿获得想要的情报，是想要利用我，给我身上下保险就是证明。”
“那下午你有透露过任何她想要知道的任何事情吗？她又有用保险威胁你让你如实招来吗？”我问道。
“没，没有……”
“既然你什么也不肯透露，仅仅是为我们保守秘密，那么你对于她有什么价值？保守秘密的话，死人就不会说话，放着不管就可以，现在也可以轻易地夺走你的性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做你口中自私自利且可恶的魔女，你现在还能活着吗？”我连续反问道。
“我……”灰脸似乎因为我的反问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过我也不是想改变你的观点，既然我们救了你，最起码的感恩之情需要有吧？别张口闭口魔女魔女的，有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我说道，“她救你，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内心的善良，她看到你的求生欲望，才会冒风险救你。你不对应提供一些情报作为回报，她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就算你是教会的人，和魔女巫师不共戴天，最起码的知恩图报应该知道吧？”
“确实……我这样做，你们确实没有理由让我继续活着……”能看出来，听了我的话，灰脸的观念发生了一些转变。
“算了，我也不想要从你这儿了解一些有关教会的事情，毕竟教会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对我来说并没有好处，我也没兴趣。”我挪了挪身子，伸了伸懒腰，“不妨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活着？”
“换做是普通人都会想要活着吧？”
“好像也对……那算了。”
“其实……身为一个巫猎，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能够不畏死亡，尤其是在与巫师的战斗中。你应该知道普通人和巫师之间的差距吧，要想消灭巫师，就必须以必死的决心作为代价，这或许也是我没能打败他们，以及……能够逃离的原因。”
“怎么？你有什么很深的挂念吗？”我问道。
“……我有个妹妹，我们相依为命。我会成为教会的巫猎很大一部分也是想让她好好的生活……”灰脸说道。
“是嘛……你们的父母……”
“我们的父母死于许多年前的一次巫师暴动，死在了他们的魔法之下。”灰脸的神情变得悲痛又愤恨。
这或许就是他这么痛恨巫师的原因吧，可以理解，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恐惧巫师的原因，在魔法面前，生命是多么脆弱。而之所以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或许也是害怕自己的死，让自己的妹妹无依无靠吧？又或者，他以成为教会的巫猎为条件，为妹妹换取了生活物资，一旦死去，妹妹的生活就得不到保障了吧？
“这样啊，抱歉。”我一脸歉意地说道。
灰脸看了看我，摇摇头，随后问道：“你呢？”
“我？”我看了看柚子，随后说道：“我和你境地差不多，我也没有父母，甚至没有兄弟姐妹，而且还离开了家乡。要说唯一的家人，也就只有现在正躺在那儿睡觉的那个家伙了。”
“哦……”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早点恢复身体，也能早日返回格尔加，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强求你。”我说着，往火堆中加了些柴火。
“好……”灰脸看着燃烧地更旺的火堆说道，随后慢慢地闭上了眼。很快，他便进入了沉睡。
看着灰脸睡着，我也是长舒一口气，这时柚子扭动地身体，爬了起来。
“啊，你醒着啊？”我见到柚子爬了起来，凑了过去小声的问道。
“嗯，吾醒了，你和他交流地怎么样了？”
“我不清楚，看他的态度，多少会对我们少一些戒心，对你少一些排斥吧。至于会不会配合告诉我们一些情报，我也不知道。”
是的，我可没有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位巫猎，去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理解柚子和其他魔女不一样，让他配合我们。之所以我会在刚刚主动与灰脸聊天，是因为这是柚子给我安排的工作。
柚子的想法是，有我这个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去和灰脸交谈，竟可能地取得灰脸的信任，同时通过口头劝说让他放下对于柚子的偏见，让柚子能够更好地与其交流取得情报。同时，对于之后的行动也有很大的帮助。
不得不说，柚子的心机还是很重的。
“原来吾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善良的魔女呀？”柚子靠在我的肩上，笑着问道。
“哎，这不是你让我在他心中树立一个正面形象吗？我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才这么说的。”
“诶？那你的演技挺好啊，感情这么真实。”柚子拿手肘顶了顶我的肚子。
“好啦，你难道不是个善良的魔女吗？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我笑着说道。
“那可不嘛。”柚子说着，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做的很不错。”
“好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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