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畦深深感到,各行有各行的难处,店里的五个女仆连轴转,对数倍于自己的客人应对自如,还能抽出空当,不时过来纠正她的错误行为,提醒她要注意的事项。而她只是招呼两三桌客人,跑腿送几张单子就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头上的发饰都快掉了。
由于店内常客的特殊癖好,邵萍这个略带病弱气质的弱气妹系女仆,并不大受他们的喜欢。其他女仆又因为招待客人忙得不可开交。她不可避免的被女仆长,指定招呼来店里的新客人,还有举着牌子当吉祥物。因着她无口女仆的设定,女仆长还贴心地让花成畦录制了招揽客人的录音。
邵萍心想:我可真是谢谢您的祖宗十八代了呢。
他不得不强制营业接待简惠,算上刚刚走人的陆诗雨和江挽歌。今天上午,他已经接待了三个“熟人”。江挽歌那个不知廉耻的恶毒坏女人还好说,她一个大明星没有多少闲工夫,跑到咖啡厅骚扰他。陆诗雨却有可能中午跑到咖啡厅打牙祭,顺便照顾一下自己的“萍妹妹”。邵萍心里清楚,“陆兄弟”完全做得出这种事,就凭她可以吃泡面坚持两个月的狠人之举,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天天过来嘘寒问暖。他有点害怕“陆兄弟”的热忱心肠,“陆兄弟”本质上是个好女孩,这点他早就清楚。
独坐一张桌的简惠,与咖啡厅其他桌的客人格格不入。陆续进来的客人,感受到她那种干练的气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了其他桌。因此,一时之间,简惠那一桌,只剩下邵萍与她自己。
邵萍在简惠面前愈加小心,绝对不能让班长大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否则,她指定会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什么大病。找不到工作,连续被N个工地赶出来,最后被迫到女仆咖啡厅上班,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尽管这是他的亲身经历。还有,那个手推车面摊,他弄回来用的总时长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已经送到了“城管”那里。
他闭紧自己的嘴巴,想象有一条拉链,把自己的嘴巴合上。然后笑露八齿,乖巧地举起手里的写字板。
客人您好,请问您决定好下单了吗?
我天生不能说话,只能这样跟您交流。
简惠看着眼前要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目光渐渐放柔。她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心里记得,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像个八婆那样,打着关心的名义对这个“女孩”问东问西。此外,她看着女孩的身形,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美式咖啡,芝士蛋糕。”简惠随便翻了几下,就决定了餐点。她第一次来女仆咖啡厅,前天阻止邵萍去工地搬砖之后,她感到了久违的躁动,既期待与邵萍见面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又不希望那一天那么快到来。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委婉地跟邵萍表达,自己可以借钱给他,哪怕一辈子不还也没有关系。
虽然很想送出那几张卡,潇洒地跟对他说,你以后不用工作了,做我一个人的小白脸吧。但是,一想到这种糟糕的台词,她心中的羞耻感立即拉满。这种鬼畜感十足的对话,她害怕讲到一半,就把那人吓跑。
邵萍转身准备去前台放下单子,简惠又开口道:“你待会过来,陪我坐坐吧。”
弱气的妹系女仆不会说话,没有办法拒绝主人的要求。邵萍微笑着点头,手上捏了一把汗。
卢夜虞看了眼邵萍放在吧台的单子,湿漉漉一片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怎么把单子弄湿了?”
邵萍笑得比哭还难看,悄悄地指了下,那边遗世而独立的知性干练美人。
简惠支着下巴,看着街上的人群,她身上有种令人不自觉沉静下来的气质,使人感觉她是个可靠的人。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她是那种事业有成的女强人,拥有自己的主见与看法,即使她特定挑了一身文艺风的波西米亚白色绵麻裙,也没有办法停止散发她自身独特的气场。
“又来一个?”卢夜虞见怪不怪地说。陆诗雨、江挽歌和简惠,三个风格迵乎的美女,同一天几乎同一个时间段到店里来,她的审美细胞已经有些麻木了,竟然觉得旁边的不过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萝莉。
可真叫那个见鬼,几次观察邵萍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位女客人,也是她们新招的“萍妹妹”的熟人。
“你认识。”卢夜虞肯定地说道,抽出餐巾纸递给邵萍。
“擦擦手里的汗。”
然后,再抽出纸巾,擦干润湿的单。
邵萍求助似地看着女仆长,手里擦汗的纸巾也揉成一团。
她迫切地需要女仆长的帮助,最好把她的工作跟花成畦妹子轮换一下,他这样的货真价实的汉子,最适合担担抬抬的送餐工作了。托着那几个餐盘,两三个小时都不带喘
的。
卢夜虞理了下邵萍女仆服略微松开的颈带,带有领口像是圣诞礼物装饰带的小饰品。
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她惨无人性地说:“认识不是更好吗?我看她们挺喜欢你现在的小模样——”
卢夜虞挑了下“萍妹妹”的下巴。
“——岂不是更加喜欢你,这可是双倍的快乐啊。我不做坏人好事的恶人,‘萍妹妹’加油去吧。绝对不会有人过去打扰你,就当是你第一天上班的福利。”
夜虞姐,你变了,你面试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你难道不怕,别人知道你店里,窝藏男女仆的的后果吗?
卢夜虞完全无视了邵萍的小眼神,先不说邵萍这个势死保卫真实身份的样子,必然要比她更加小心谨慎。再说,他还是过度单纯了,不知道有些客人,就是喜欢可爱的男孩子。只要不是江挽歌这种公众人物,其实她倒没有那么捉紧。
邵萍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惜罗莉莉不会读心术,迅速地冲好咖啡,并摆好蛋糕。她还以为邵萍站在那里不走,是因为客人催着要,自诩“萍妹妹”的好姐姐,她自然不会让“萍妹妹”为难。
把咖啡和蛋糕推出来时,她还一副“姐姐对你好”的骄傲脸。
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邵萍若无其事地过去,把咖啡和蛋糕放下。
“坐这里。”简惠很自然地拉着邵萍的手坐下,她觉得摸上去有点咯手。
男女的生理差异决定,女孩子的体脂率略高于男孩子,所以即使体重很轻的女孩子,手臂摸上去也是软乎乎的。
简惠觉得这个女孩过分地瘦了,女孩比自己的还要高一些。
“在这里,工资过得去吗?”她用贴心大姐姐的语气问道。实习的时候,她跑的是民生线,时常出入地方康乐中心,还有贫困落后的山村。以及她本身算不上好的出身,使她更能体味人间疾苦四个字的具体含义。
她新闻人的正义感与责任感,驱使着她了解这个女孩的情况。看看,能否力所能及地提供帮助。有些企业打着残疾人助岗的旗号,获得免税政策福利的同时,进一步地压榨与剥削残疾人的工资待遇,不讲诚信地两头吃。她担心这个女孩子,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邵萍听到简惠的话有些感慨,班长大人跟以前那样乐于助人。不过,他又觉得有点骑虎难下,班长大人是个较真的人,若他的话出现纰漏,那就不太妙了。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简惠拉着邵萍的双手。
手掌的温热,还有简惠认真的脸,邵萍极不好意思。在简惠看来,就是女孩子脸皮薄,不习惯自己的亲近。
虽然邵萍不耻女仆长见死不救的行为,但他也没想陷甜心咖啡厅于不义。做人应该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他现在的工作机会,还有女仆长给的。看班长大人的样子,似乎要对这件事较真。
于是,邵萍拿起写字板写:你误会了,店里姐姐对我都很好。我每天的工资有三百块,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邵萍小心地按照一个天生不能说话,软弱的病气系女仆的逻辑回答,减少自己露出马脚的可能。
见“女孩子”的眼神真挚不似作伪,简惠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样看来,这个女孩子只是天生不怎么长肉。
“我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助可以过来找我。”
简惠把名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邵萍脸色囧囧地收好名片,以他对简惠的了解,他今天不收下这个名片,简惠会锲而不舍地过来找他。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简惠来找他的次数越多,发现他真实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大。
简惠重新放好自己手提包,切了块芝士蛋糕放进嘴里,绵密浓郁的芝士香气,几乎充满了她的口腔。
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美式,熟悉的咖啡苦味。也是,美式就是美式,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味道?
邵萍像是屁股上长刺,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对班长大人的了解,似乎仅限于迅信聊天,毕业都没有怎么联系过,也不知道她的喜好。
灵光一闪,邵萍心想: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了解班长大人的口味,避免吃饭那天,点一桌子她不喜欢的菜。
他举起写字板主动搭话:客人你好像不喜欢说话的样子,你的工作肯定很安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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