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寻倚着门，华丽的衣摆坠地，仿佛铺了一地的花羽，深绿和深蓝交错相映，仿佛一只活生生的孔雀盘在他身上。
鬼斧神工般魅惑人的容颜，额头上三瓣深蓝色花钿，他左手拿着羽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与他一比，这门顿时黯然失色，衬不起他，就连在他旁边都是一种极大的不敬。
脚步声戛然而止，衣九脑中一片空白，身后的落戏早就冷汗直流。
“参见冥君。”落戏硬着头皮跪了下来。
碧寻眯缝着眼，只淡淡一瞥，随后毫不在意地轻轻一挥手，好像就是随意地一甩手，下一秒，身后传来落戏的惨叫。
衣九回过头时，落戏已经蜷缩在地上，飞出很远，嘴角溢出血来，神情痛苦。
“擅自出宫者，死。”碧寻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阴天快要下雨了一样，似乎并不在意，可当他抬起手时，落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脖子，整个人悬空。
“啊——”她双脚乱蹬，面如死灰，看来自己今天注定逃不过此劫。
“不关她的事！是我要她带我出宫的！”衣九跑过去抱住落戏，对碧寻喊。
碧寻仿佛没听到，一动不动，落戏只觉得脖子已经快被掐断，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成股地滴在地上。
“碧寻！”衣九不顾一切地喊。
碧寻眼神闪烁，放下了手，落戏也摔在地上。
“咳咳……”落戏喘息着，眼前有些恍惚。
衣九扶着她，心中又惊又气。但随后，她想起刚刚自己情急之下喊了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在冥界，除了冥王，谁都不能够直呼碧寻的姓名吧。
她心跳如擂鼓，眼神闪烁地看着碧寻。
“你出去，吾陪着。”碧寻踱步过来，羽扇圆润的光泽仿佛最光滑的绸缎。
“什么？”衣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若想出去，吾陪着你。”碧寻没有丝毫不耐烦，语气中，竟……是温柔？
“这城池都是吾的，吾陪你看，陪你玩，理所应当。”
衣九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冥君……”
“何事？”碧寻问。
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开口，只是说，“我累了，想回去。”
“吾送你回去。”碧寻来扶她，伸出手来，想拉她的手。
“我自己回去就好。”衣九扶着落戏，谢绝了碧寻。
碧寻本不肯，但就在此时，一侍卫跑了过来，跪下道：“启禀冥君，查到了。”
碧寻一听这话，便不再非要送她们回去，“派人送她们回碧露殿。”
侍卫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不该多问，于是招呼两个宫婢架着嘴角淌血止不住咳嗽的落戏往碧露殿方向去了。
一回到碧露殿，衣九立刻吩咐人拿毛巾来给她擦嘴，又翻出自己前些天吃的药来给她服下。
落戏很久才缓过来，呼吸略微平稳。
没等衣九开口说什么，落戏倒先哑着嗓子开口：“奴婢……还以为…咳咳…活不过…今天了……”
“是我不好。”衣九万分愧疚，“我不该让你陪我出去。”
“姑娘……你是…第一个能…能让冥君…手下留情的人……”落戏断断续续地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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