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被她摸的脖子一紧，感觉到她的指甲在那个印记上轻轻刮蹭，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呃….像上次那样…行吗？”
“上次…？上次是哪次？”许恨心似懂非懂地问。
“就是…在花圃药房的那次…”
“你是说，我和你的第一次？还是你被我弄出血的那一次？”
沈郁心想这不是同一次吗，点点头说：“就是那次…那样你能消气吗？”
他的脖子被许恨心轻挠得发起热来，像起了湿疹似的，又烫又痒，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了。
心里有个声音希望她能挠重一点，别让自己这么难受，却在这时，许恨心将手利落地抽了出去。
“唔….”
听见沈郁发出不满的鼻音，许恨心摸摸他的脸，莞尔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要和你云雨一番，就能消气了？你想的真美，要是这样这件事就能算了，我又何必和你生气呢。”
她说完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而把盆子端了起来，往后门走去。
沈郁摸了摸发烫的脖子，丢下碍事的衣裳，疑惑地跟了上去。
“许姐姐….”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许恨心边走边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像那次一样我就能消气呢？”
沈郁留意着院里有没有人，跟在她身旁小声说：“因为那次你也很生气，然后那什么之后，你就消气了…”
许恨心抬头看看他，很想白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有时候说你笨吧，你又很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又很笨，唉…”
沈郁被她的话搞得更糊涂了，跟着她进了厨房，着急地问：“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许恨心把盆子里的水泼到厨房外的沟渠里，发出哗啦的一声。
她提着木盆和抹布，摆放回原来的位置，甩甩手上的凉水，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样。
“…姐姐，你告诉我吧，别让我猜了。”
沈郁看她又从水缸里舀水出来洗手，把自己晾在一旁，只好放软了语气追问。
许恨心用透心凉的井水洗着手，皮肤都冻得微微泛红，皱起眉头道：“我不是想叫你猜，而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她的口吻颇为苦恼，抬起双手，淅沥沥地滴着水。
沈郁见她在找毛巾擦手，走上去把她的手腕握住，直截了当地在自己胸口胡乱抹了几下。
“…..”许恨心抿了抿唇，眼神动情地望着他，嘴上却不依不饶道：“这样我也不会消气的。”
“我没指望这样就能让你消气。”
沈郁也皱起眉头，把她手上的水抹得干干净净，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许恨心却顺势环住了他的腰，伏在他湿润的胸口上，语带幽怨地说：“反正到最后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你也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你，不管你娶几个，我还不是会跟着你过日子。”
听她这样说，沈郁心里更难受了，沉声道：“但我还是会像原来那样喜欢你的，也会好好对待你….”
他话还没说完，许恨心便发出一声苦笑，仰头望着他：“沈郎，你莫不是忘了，你只给我写了一封婚书，连喜酒都没办，除了这几个熟识的人，谁知道我们两的关系？”
她说着从他怀里离开，叹气道：“我们连夫妻都算不上，不过有了几次夫妻之实…你和梁洛雪还有皇上这个证婚人，哪怕她再气你，也不能去和皇上说不嫁你了，就算她真的赌气跑去说了，皇家的威严摆在那，皇上又怎么会应允呢？她是公主，你是驸马，你们已经分不开了…可我呢…”
她回过来一道充满忧愁的双眸，眼中墨色深浓，“我除了知道自己不愿意离开你以外，什么都不能确定，谁知道哪天你就变心了，何况你有了我和梁洛雪还不够，再算上仙儿…你平日也是陪仙儿最多，一个仙儿就占了你大部分的时间，你又娶了萧宁…既然说到这里，我就给你捋一捋吧。”
沈郁听得喉咙发干，吞了口口水，思绪被她牵着到处飘散。
“你现在娶了萧宁，那古姑娘呢？谁不知道她喜欢你？你别和我说你在鲤云的这段时间没有和她发生点什么，我就当你以后还要把她带回家好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咬了一下下唇，看着沈郁的眼神明显又有了火气。
“如果古姑娘也进了家门，你这就有几个女人了？你自己数一数…五个…！五个女人！你还说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好好对我，你现在都已经没时间陪我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会好好对待我。”
沈郁发现她越说越来气，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最近比较忙，前段时间又给仙儿找大夫，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就有时间陪你了，而且你这只是假设而已，我也没…没娶古雾雨啊…萧宁的话…她也没在这里…”
他忽然有些解释不下去了，愁闷地低下了脑袋。
许恨心看着他渐渐收声，心情低落地说：“她不在这里，你就会想办法去找她吧，等你忙完了鲤云的事，是不是就要去忙这件事了？”
沈郁沉默了，心脏胀痛得难受，许恨心淡淡的口吻让他有一种切肤之痛，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她的无力和担忧。
不管自己的承诺有多动听，事实就是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他要处理的问题也越来越麻烦，能陪她们的时间自然就会越来越少。
没有陪伴的感情，单靠最初的爱意维系，久而久之，要么爱意逐渐淡化，要么只会转变成伤害。
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了，只是靠近过去，将她用力搂进怀里，埋在她脖子里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总是让你们受委屈，姐姐受的委屈最多…我还觉得你一定会原谅我，所以总是有恃无恐…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许恨心被他一声声的道歉说得眼眶湿润，肚子里刚刚冒出来的一点火气一下就又散了。
自己也真是没出息，生再大的气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他哄两句就原谅他了。
不过，她也能听得出来，沈郁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她们，真心觉得内疚。
但仔细一想，内疚又有什么用？他哪次不内疚，哪次不诚恳？原谅他之后气人的事一样也没少做。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到最后女人越娶越多，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想到这些，许恨心觉得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就算要原谅，也得让他长长记性。
要不然他一点代价都没有尝到，动动嘴皮子，道几句歉就获得了谅解，别说五个，十个八个都能让给他娶回家来。
于是她将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安抚似的轻轻摸了摸。
就在沈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却伏在他耳边，语气严肃地说：“沈郎，我可以原谅你背着我们娶了萧宁，以后也可能慢慢接受你和她的关系，但我也要你记住今天晚上，以后如果你还会动这样的念头，你要想起今晚受的皮肉之苦。”
沈郁的脖子一下僵硬住了，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像梁洛雪那样下手没轻没重….但我会让你记一辈子。”
她看着沈郁的眼睛，将手滑下来，覆在他的侧颈上，感觉到他绷紧的血管鼓了起来，在她掌心里有节奏的跳动着。
“跟我来。”
沈郁忐忑不安，被她牵着手穿过厨房的后门，来到昏暗狭窄的柴房。
他还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心里胡乱猜想，直到看见她转向那一垛新砍的柴禾，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许姐姐…你….”
他有些问不出口，看到她找出几根细木棍，借着门口的光线挑选了一根细细长长的荆条，然后握在手里试着在空中挥了几下，发出嗖嗖的恐怖声响。
“……”
“这根还算衬手，”许恨心满意地说完，抬头看着他，淡淡道：“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等…等一下，”沈郁赶快拉住她，迟疑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许恨心不回答他，口吻又恢复严肃：“乖乖在这等我，正好做做心理准备。”
说着看了他一眼，拿着荆条走了。
沈郁被她的话说得更加紧张，眼看着她从小门出去，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只留了一道缝隙，透进来一点点微弱的月光。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呼吸声格外明显，出气进气间闻到一股干燥的木柴味。
他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不是怕黑的几岁小孩，只是被许恨心留在这样一个地方，让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希望她能早点回来，又怕她回来用刚刚那根荆条打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既熟悉又陌生，陌生的像是幼年时才有的记忆。
忽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他赶快看向门口，眼里晃过一道烛光。
许恨心端着一台烛灯，另一只手拿着荆条，进来把烛灯放在地上，再把房门紧紧关好。
沈郁听见她插好门闩的声音，喉咙一紧，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傻站着做什么，转过去，手扶着墙，衣摆撩起来。”
她一边命令一边甩甩手里的荆条，飞出几颗清凉的水滴，雨点一样落在沈郁的手背上，惊得他手指一颤。
“许…许姐姐…能不能换个别的….”
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脸上发起热来。
许恨心来到他的身前，好脾气地问道：“你想要换成什么？”
“….只要不是这个就行…”
许恨心淡淡一笑，眼里却流露出一丝不满，摸摸他发烫的脸说：“不是你说做什么都行的吗？一面要认错，一面又挑三拣四，是不是什么都要你说了算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郁声若蚊呐，难受地呼了口气。
许恨心凝视着他的脸，静静地抚摸了一会儿，贴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那是怎么了？怕疼…？还是怕丢人…？”
她问得很轻，羽毛一样挠着沈郁的羞耻心。
沈郁没回话，内心煎熬地偏过了脑袋，感受到她微凉的手掌被自己的脸慢慢烫暖了。
“你不用怕，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觉得丢人，再说了，就算丢人也是应该的，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有多伤心吗？”
她说完看见沈郁面有愧色地闭了一下眼睛，心里一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好了，转过去吧，等会有人来了你才是真丢人。”
沈郁发觉她居然还在哄自己，更觉得难为情，想想今晚她说的那些话，她对自己真是百般容忍，说是溺爱也不过分。
如果打几下能让她消气的话，自己又在扭捏什么？
这么一想，他咬了咬牙，照她说的转过身去，曲起小臂撑在粗糙的墙面上。
做完这些已经让他很不好受，低着脑袋浑身发烫，更不可能去把衣袍后摆撩起来了。
许恨心像是有意要让他多品尝一会儿这种滋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这份静默让他备受煎熬，无奈握紧了拳头，低着头沙哑催促道：“姐姐…你可以快点吗…”
他这声“姐姐”把许恨心叫得心肝都颤了一下，上前替他撩起下摆，掖进腰带里。
沈郁感觉下半身吹来一股凉飕飕的冷风，浑身一僵，绷紧了皮肉，脸烫得像发了高烧。
“不要躲，这样我才看得清。”
许恨心掖好衣摆，单手环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记住这种感觉，这种让你觉得难堪的感觉，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唔…”沈郁的耳朵被她的气息吹得发痒，难耐地把额头抵在了墙上。
这时，许恨心退了出去，扬起手里沾过井水的荆条，放在他的臀上比了比。
沈郁感觉到隔着衣料的异物感，湿湿凉凉的，让他的皮肉绷的更紧，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我只打你三下，每一下都会很痛，不准用手挡，你好好想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挨的打，以后见到别的女人，都给我躲远一点。”
说完在沈郁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挥起手里的荆条，嗖嗖嗖三下，又快又狠地抽在他的臀上。
两下精准地叠加在臀峰处，一下打在臀部与大腿根之间最娇嫩的位置，每一下都带来钻心彻骨的疼痛。
这接连的三下把沈郁完全打懵了，等到最后一下打完很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短促又痛苦的闷叫。
“….唔啊….！”
好痛….怎么会这么痛，眼泪都差点蹦出来了…
沈郁撑在墙上，腰臀以下全都软了，好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痛感一股股地向全身发散，疼得他满脑门冷汗，咬着牙忍住不发出丢人的呜咽。
但是还是好疼…她怎么能打得这么疼…
不说沈郁，打完这三下，许恨心的手腕也是抖的，重重地喘了口气，克制着想要马上安抚他的冲动，语气生冷地问道：“疼不疼？”
“…..唔嗯….”沈郁伏在墙上，半晌后才回答她的问题，腔调带着很重的鼻音。
许恨心从他的语调里听出几分委屈的意味，坚持着问道：“能不能记一辈子？”
“…..”沈郁缓慢地点点头，臀腿处的痛感牵扯着他的神经，好像牙根都是疼的。
“你以后还要再娶吗？”
“….唔….”
“说话。”
“不….不娶了….”
“还要不要和古姑娘暧昧不清，和楚前辈眉来眼去？”
“….呜….我没有….”沈郁把脸枕在臂弯里，终于发出难受的呜咽。
许恨心不再问话，看到他忍不住动来动去，想必是疼得厉害了，这幅可怜的模样也叫她于心不忍，打算再给他一句忠告就过去安慰他。
“沈郎，虽然我说过不管怎样都会原谅你，但如果你娶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我可能也会受不了离开你的，所以…”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沈郁不安地问道：“你还没有消气吗…没消气的话就再多打几下吧，我…我能挨得住….”
一听这话，许恨心又气又心疼，把手里的荆条丢了，着急上前捞住他的腰，把他翻过来，凝视着他隐忍泛红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打你的吗？我是因为生气才打你的吗？”
沈郁的后背抵在墙上，感受到她压在自己胸膛上的柔软重量，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
许恨心摸到他脸上，捋捋他汗湿的刘海，语气柔和而坚定地问道：“是不是怕我离开你才故意这样说的？你担心我会离开你…是吗？”
沈郁依然没有回答，心里充满了委屈，把脑袋低了下去。
许恨心不打算放过他，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忍耐着内心的兴奋和期待，冷静地说道：“你要是不说话，我现在就走。”
“不要….”沈郁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衣袖，手上一用力，全身都扯得疼。
“…不要…？你不要什么？告诉姐姐…对姐姐说实话…”许恨心眼里发着幽幽的光，拇指温柔地轻抚他湿润的眼角。
“….我不想要你离开我，不管我犯了什么错都不要离开…我想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就算我娶了一百个女人你也不能走…”
“……”许恨心睁大了眼睛，又慢慢地眯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你还想娶一百个女人？”
“总之…你不要走…”
“那就求我吧，求我原谅你，求我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就答应让你娶一百个，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错，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许恨心眼圈泛红，把他压在墙上，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双手捧着他的脸，像要接住他即将溢出来的眼泪。
沈郁身上又痛又热，一股激烈的情绪直冲脑门，看着她盛满爱意的双眼，激动地说道：“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吧…呜呜…姐姐…你原谅我…我不会娶一百个…求你…不要离开我，也不要不管我…姐姐…姐姐啊啊…呜呜…我好累…好疼…你打的我好疼…呜呜….”
沈郁抱着她胡言乱语，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哭诉着。
许恨心早已听得泪流满面，无声地抱紧他的脑袋，手掌一下一下抚去他脸上的泪水。
“笨蛋…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谁离开你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要哭了，我以后不和你说这种话了，是我不好….”
许恨心说完露出一抹苦笑，心想怎么到头来自己还向他道起歉来了？
沈郁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被她摸了一会儿脸，眼泪很快就止住了，抽抽噎噎地说：“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对…”
许恨心失笑地叹了口气，和他脸贴着脸，轻轻亲亲他的耳朵，低声问：“那我打你打错了吗？”
沈郁在她肩上摇摇头。
她又问：“疼吗？”
沈郁又点点头。
“我摸摸。”
许恨心把温凉的手探进去，摸了摸那两道粗粝明显的鞭痕。
“…唔呃….”
“肿了，没出血。”
她把手抽出来，将他腰间的衣摆也拉出来放下，理理他的衣衫，扶着他的腰让他站直。
“我看看。”
沈郁被迫从她身上离开，贴墙站着，因为疲惫和疼痛而皱紧了眉头。
许恨心认真地端详他，细细观察他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
“沈郎，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烦人了好吗？”
“….对不起…姐姐….”
许恨心无奈地搂住他的腰，仰起头道：“好了，来亲一下上楼去了，今晚不给你上药了。”
“….可是…”
“得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将忍耐已久的唇覆了上去，吻住他干燥的嘴唇，一点点舔舐湿润。
“唔….”
说是只亲一下，可一旦吻在一起却又舍不得分开，直吻得二人都燥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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