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睡了一觉起来，然后就是周六了。其实睡着之前就已经是了，那就说成是，一觉起来，然后就忘记了周五。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开始复习了。现在开始，还不算太迟，还有挽回的余地，再晚，就真的要如落入炼狱之中。
虽然说是拿出了纸、笔，打开了课件，但是一个字都没看，胡言就又刷起了手机。
复习这回事儿，就是越早开始，越有余裕。现在开始，也还可以有一些。但是现在还如此放纵，那么后面肯定是要还债。看来，到了考试周，胡言肯定又得如上学期那般，想睡的时候不能睡，想玩的时候不能玩，不管什么，都要一股脑地往脑子里塞。最后就是真的不知道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但是就是没有办法，胡言无法做到自律，无论如何都不行，和很多人一样。姑且是该做的事情都会做，但是很难主动。主动与被动，是截然不同。
也许应该说就是贱，可以舒舒服服地去做的时候不去，非要有什么重如山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才去。这不知道应该说是有自虐倾向，还是该说是有受虐倾向。也许归根结底，终究就只是思想上的不成熟，明知道好的选择是哪一个，却也不去选。
学习的时间会很难过，但是一边学，一边看手机，那就还是挺快的。一低头，一抬头，几十分钟过去了。只要多来几次，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何云霓说的事情在下午两点半吧，应该没有记错。吃完午饭，还有时间再睡一觉。明明上午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现在却还是睡得那么心安理得，真是罪恶。
但是其实没有睡着。所以干脆早一点爬起来。但是一爬起来，就又觉得好累。唉，这种时候，真的是怎样都不好。人类的身体，真是麻烦。
地点是所有人共同商议后选定的。对园艺部来说，走到南图书馆下的这一方天地，已经很习惯了。
胡言已经来得够早了，但是竟然还有比他更早的人。桃符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
“你要是那么累，就该晚点出门。”
听到胡言的声音，桃符却还是不睁开眼睛：“我中午就没有回宿舍。”
“做什么去了？”
“努力学习。”
“从上午开始？”
“嗯。”
“真了不起。”胡言敷衍地说。
“你呢？不到黄河不死心？”
“这个俗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姑且算是开始复习了。”
“那就说明剩下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我相信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丝毫都还没动。”
“比你还勇敢的人，还有那么多？”
“勇敢也不是这么用的，最多叫做不怕死。”
“死猪不怕开水烫。”
“现在还没死，再过一周也只能算作半死。”
桃符一声叹息之后，用手掌搓脸。
“醒了没有？”胡言问。
桃符却还是双手捂着脸，使劲地摇头。
“看着你都难受。”
“晚上还是要早睡。”
“很快就会忘了的，最多也就今晚早睡。”
桃符干脆又趴在了桌子上，书随意地散落。胡言也就不说话了，喋喋不休只会惹人嫌。
何云霓和蓝海也来了，看了桃符，默默地坐在了旁边。
叶织锦倒成了最后一个。
准点是好习惯，先到和晚到一样，本质上都没有准时。自己等别人，和让别人意识到自己被等，都不是好事情。
何云霓拿出自己的平板，架在桌子上。
这种时候需要一个人去叫桃符起床，但是似乎没有人愿意去做这件事儿。扰人清梦，实在是恶人才能做得出来。但是这时候，桃符自己就起来了。应该也是没有睡着吧。
“到底是要做什么？”桃符问。
“看比赛。”
“什么比赛？”
“网球比赛？”
“有什么特别的吗？”
“对蓝海来说，有一些特别。”
蓝海的表情变化了，但是并不是板下脸，而是笑起来：“已经被你知道了吗？”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我看过你的比赛。”
这倒是更让蓝海惊讶。
“概率这么小的事情，结果却碰上了？”
“小概率事件，也是经常发生。”
“那就不应该叫小概率事件了。”桃符呆愣地吐槽，说完才感觉好像不是时候：“抱歉，请不要管我。”
“然后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明显还有很多吧。”胡言说。
“要不你先说说你知道的。”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胡言坚决地否认。
“那也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谁叫网络那么发达。”
“我的事情，果然还是会有报导啊。”
“在角落的角落，只有想找的人才能找到。”
“那么，可以说吗？”何云霓看着蓝海。
毕竟桃符和叶织锦可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的过去，虽然也不会特意去提起。”
所以何云霓就代替蓝海，把蓝海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三言两语也就能说清楚了。顺便又把自己看蓝海比赛的事情也说了，当然，把其中自己的心情省略了。
省略掉的，往往是最重要的。
“原来蓝海这么厉害。”桃符说。
听到别人就在自己面前谈论自己，蓝海体会到了什么叫想要在地上挖条缝钻进去。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太羞耻了，耳朵都要红了。
“所以才能打得那么好。”叶织锦说：“我还是第一次认识职业运动员。”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稀罕的事情，我的学校全是。”
“所以蓝海上的是体校？”
“从初中开始。”
“欸？自己选的？”
“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很多选择，其实也没有对错。”胡言说。
“总之我还挺怀念那段时光的。”
“那不就还是挺好的。”
“但是，好像还是没有完全解释清楚，我们今天为什么要来一起看比赛。”桃符说：“看的应该不是蓝海的比赛吧？”
“我的比赛，应该没有影像留存吧。除了在我父母的相机里。”
“父母来看自己的比赛，感觉真好。”
“他们喜欢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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