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发出凄厉的尖啸，下一刻便从黑暗里暴起，朝着苏筱墨张大了嘴巴咬去。
人的颌骨是有张合的极限的，这只恶鬼有着与人类相同的颌骨结构，就算再怎么长大嘴巴，能钳住小臂粗细的物体也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所以苏筱墨并不害怕，反而暴起想要再一次把枪口堵进恶鬼嘴里，想让恶鬼看看到底是它的骨头硬还是苏筱墨的子弹硬。
敢咬老娘，你胆子很肥啊臭傻波伊！
然而下一刻，恶鬼高昂着头，苏筱墨瞬间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东西居然真的超脱了现实世界的范畴。
像是毒蛇喷出的毒液一般，从恶鬼的嘴里，居然喷出了黄绿色的酸液！
那黄绿色的酸液铺天盖地而来，好像遮蔽天空的乌云，又如同巨大的海啸，将苏筱墨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喷出这种量的酸液，这家伙的胃至少得有几吨的容量，按照生理学来讲人的胃部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容量。
他妈的血阳楼养的这东西是要拿去毁灭世界么。苏筱墨这么想着。
她快速转身奔跑，原地落下了一颗M14燃烧弹。
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组成巨大的屏障横立在扑击的酸液面前，就在那一瞬间，高热将它们彻底挥发，海啸般的酸液被火焰屏障挡在了外边，苏筱墨往前飞扑，同时朝着恶鬼扔出了一颗烟雾弹，将它的视线彻底封锁。
同时，她迅速调整身体姿态，手里的柯尔特9毫米冲锋枪再度咆哮起来。这把产自美国柯尔特制造公司的冲锋枪有着惊人的射速，几秒钟时间就将弹匣再度清空。
柯尔特9毫米冲锋枪所使用的帕拉贝鲁姆9mm手枪弹初速高，弹道低伸，因此射击精度与相比其他子弹来说要更准。再加上苏筱墨对枪械操纵的能力，五十米内几乎只会有一个着弹点。
子弹们前赴后继地冲向恶鬼的心脏，它们组成了贯穿黑夜的钢枪，要将面前的一切都钉死在地狱的深处。
命中！子弹撞在恶鬼暴露在外边的心脏上，激起了点点火花，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那外表看似光滑的内脏居然也有可以媲美金属的强度么？！
苏筱墨再度换出格洛克18，想做一波火力压制。
只见恶鬼尖啸一声，整个身子在地上迅速地游动，像是敏捷的蛇。S型的走位直接避开了苏筱墨的火力压制。
又想近身么，苏筱墨这么想着，猛地往前一踏，正好将想要再度扑击的恶鬼的头踩在脚下。
她把枪口塞进那已经空空如也的眼眶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密集的枪声暴响着，恶鬼疯狂地咆哮挣扎，动静剧烈程度之大让苏筱墨顿时感觉自己脚下像是踩了一条超大型的金枪鱼一样，还是那种刚从海上捞出来的那种。
她去过日本谈生意，当时日方准备的午餐就是新鲜的金枪鱼寿司，他们坐船出海，在海里现抓现做，日方邀请了苏筱墨一起抓过一条上来，权当餐前娱乐了。现在恶鬼那油腻腻的身体加上超大力道的挣扎与当年那条可怜的鱼相比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苏筱墨这么想着。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念肥美鱼腩的时候，苏筱墨已经决定了要请脚下这只恶鬼吃一发狠的。
她把最后一颗M14燃烧弹塞进恶鬼嘴里，然后飞起一脚把恶鬼的头颅踢飞出去。恶鬼就像一颗足球一样被苏筱墨一脚射出，苏筱墨的姿势不仅潇洒漂亮，力道也足得很，国足看了会羞愧，梅西看了会点头。
恶鬼居然被这一脚踢出了哀嚎，它一落地就轱辘轱辘地翻滚着，拖在地上的肠子试图重新维持平衡再度反扑。
就在这时，M14燃烧弹引爆了。
整个恶鬼的头颅被烈焰所笼罩，只看头的话有股恶灵骑士的感觉，带着莫名的美感。
尖锐的咆哮声再度响彻整个楼层，恶鬼像是被人扔进了岩浆池里一样，痛苦地扭曲着挣扎着。要说岩浆池也没错，某种意义上M14燃烧弹可比岩浆池猛多了。
苏筱墨趁机换上子弹，然后她从身后掏出了fox爪刀。
她得省些弹药，现在她几乎挥霍了自身一大半的火力储备，然而却对恶鬼收效甚微，只能击退但是无法击杀。看似苏筱墨好像占了上风，对恶鬼拥有着绝对的压制力，但是实际上恶鬼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
子弹总会有打完的一天不是吗。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苏筱墨可没有《生化危机2》里的那种子弹不限量的加特林，就算有她也拿不动。现在她可以凭借着火力优势来与恶鬼对抗，可子弹总有一天会打空。
以现在的火力，苏筱墨要撤退简直简单无比，但她不愿意放弃。
如果现在苏筱墨撤退了，那她就输了，不是输给恶鬼，而是输给自己。
她是为了向凌若天证明自己才来的啊！
苏筱墨正要有所动作，身后却响起了金属相撞的嗡鸣声。
随后便是凌若天的声音。
“若天小心！”苏筱墨强压着心里的喜悦，果然凌若天还是在乎她的，不愧是她的英雄，每一次凌若天都像是及时雨一样，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
但是此刻却不是该喜悦地相互拥抱的时候，这层大楼里潜藏着超自然的恶鬼，砍鬼可比砍人有难度多了。凌若天的刀再快，也不一定能斩杀得了恶鬼。
她不希望看到凌若天惨死在她面前，凌若天和她不同，他没有足够驱赶恶鬼的火力，一旦被恶鬼锁定了就再无反抗之力。
“临（liang）、兵（biao）、斗（tou）、者（jia）、皆（qia）、阵（xin）、列（nie）、前（qie）、行（xian）！”
凌若天一边唱喏着，手里的胧花与柳月都会刀背相击一次，发出清脆的锋鸣。苏筱墨听不懂凌若天的发音，却只是觉得脑子似乎随着凌若天的唱喏越来越变得清醒了。唱喏声就像是山谷里雄鹰的长啸一般，清脆凌厉。
“唵 [qemx]！嘛[mrä]！ 呢[nri]！ 叭[phrët]！ 咪[mëi] ！吽[heux]！”凌若天刚念完九字真言，随后又搬出了六字大明咒。如果说前边他的唱喏声倘若鹰啸，那么这六字大明咒就像是宝相庄严的僧侣在寺庙日夜念经的回声般洪亮。
下一刻，苏筱墨感到世界又摔了一个趔趄，再感受时，发现那股腐臭味已经消散了。
她看向自己的左手，上边一点伤口都没有，皮肤洁白细嫩的程度可以让无数女人为之发狂。
没有受伤？怎么回事？
可痛感那么真实。
她四处观察周围，除了烧焦得一片漆黑的残败景象，什么都没有。
凌若天收好两把刀，在她面前用手晃了晃，问道：“醒没有啊。”
“什么醒不醒的？”苏筱墨一脸蒙蔽。
刚刚一切都是做梦吗？可做梦会有那么真实的痛觉么？苏筱墨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像是负重五十公斤强越野了十公里一样。
梦里不可能这么累。
“你中降头了，刚刚那些都是幻觉，”凌若天言简意骇地解释道，“你现在特别容易被人催眠产生幻觉，我建议你最好现在马上撤退，中了降头的人不适合再继续 战斗了。”
“降头？那不是封建迷信么？”苏筱墨还是一脸懵逼，“还有你刚刚念的是什么啊？佛经吗？”
“古汉语版本的九字真言和梵文版的六字大明咒，”凌若天也没过多解释，“咱没上过龙虎山和布达拉宫拜过师傅，书里看到过啥就全部念出来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反正按照智组的研究，古汉语的九字真言发音容易刺激到被幻觉引导至高活跃度的大脑，简单来讲就是容易破妄，梵文六字大明咒则是容易让人静心摈弃杂念，这样也能达到破妄的效果。”
“你意思是以后都可以用这种方法解除幻觉？比吃药还有用啊。”苏筱墨惊了。
“屁嘞，那人类还有必要发明幻觉药的解药么，”凌若天解释道，“这只是暂时能达到破妄的效果，真要解除这种状态还是得吃药，这些方法用过一次以后大脑就会有和抗药性相似的机制，只是依靠安慰剂效应来暂时获得片刻安宁的方法罢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苏筱墨微微低着头，不太敢看凌若天。
“行了，你已经很努力了，”凌若天最后无奈地打破了沉默，“我就知道你会被杨臻逗着玩，可你现在中了降头，人家喊你两声你就得乖乖地陷入幻觉，你知道吗，人是可以被疼死的，疼痛剧烈到一定程度，身体的神经系统与循环系统会产生剧烈变化，能导致身体进入休克状态，严重的甚至可以毫发无伤地疼死，你以为降头术是什么人畜无害的玩意么，这玩意当初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杀人用的。”
苏筱墨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确实如此，那血肉撕裂的疼痛绝不是虚假的。
如果凌若天没有及时赶到，或许苏筱墨早已被恶鬼啃食殆尽了也说不定。
“你怎么也在这里？”苏筱墨转移话题。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被杨臻逗着玩了，所以我来救你了。”凌若天骄傲地双手叉腰，鼻子都快翘到天上了，匹诺曹见了都要直呼内行，“还不快讲声多谢若天哥。”
“若天，我知道你嘱咐过我，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苏筱墨低声下气地说着，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行么？血阳楼如今势强，能多一个人在你身边都是莫大的帮助。”
“你证明个屁啊，今晚上你的行动简直就是愚蠢至极，没我你早嗝屁了，”凌若天摆摆手，说道，“我不需要你向我证明什么，对付这些小喽啰，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想揉揉苏筱墨的头安慰她，手到半空中却又停下了。
“你只需要仰望小爷我的背影就好，我以前说过我会保护你的，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吐出来了就不能咽回去，你当我跟你开玩笑么。”
苏筱墨看着凌若天那栗色的瞳孔，里边闪耀得像是星辰。
而她的身影就在星辰之中。
“很抱歉打扰你们两个你侬我侬了，但是小伙子，你也中了降头啊，按照你刚刚讲的道理你也应该撤退才对，”老范在凌若天口袋里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你比妹子伤得更重，别忘了你现在依旧是在养伤。”
凌若天微微皱眉：“我去，你也他妈的太智能了，这么澄亮的的电灯泡行为你都敢干啊。”
“不是我要打扰你们这相亲相爱的气氛，而是你身体里开始有点变化了，”老范说道，“你的心率在暴涨，体温在渐渐升高，是低烧，考虑到你的手和你的枪伤，很可能是细菌感染引起的身体免疫反应，这种状态下你能保证自己能够精准地挥动刀锋么。”
苏筱墨有些焦急，想去翻凌若天的身体。
凌若天退了一步，用陇花的刀柄抵住了苏筱墨：“暂时别靠近我，这个降头有点猛啊，我怕你也感染了。”
苏筱墨听完便不敢动作了。
“对了，刚刚你和什么东西在战斗？”凌若天环顾四周，无奈地笑，“需要这么激烈么。”
“一具只有头颅，没有身子和四肢，下面是连接着的腐烂内脏的女尸。”苏筱墨微微皱眉，想到这个她就恶心，“怎么了？”
“居然是飞头降，这么高级的？”凌若天大吃一惊，“我以为就那种普通的尸油幻觉药呢。”
“有什么区别吗？”苏筱墨满脸疑惑。
“你听说过迷幻蘑菇么？”凌若天叹了口气，看来苏筱墨还是读书读得不够多。
“墨西哥的那个？”
“对，它是墨西哥南部的印第安人在宗教仪式上的常客，吃了以后这会给他们带来很特殊的幻觉；让人感兴趣的是无论是哪种文化背景的人服用那种蘑菇，他们都会看到墨西哥风格的景象。”凌若天耐心地给苏筱墨解释道，“而飞头降之所以被称为飞头降，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幻象让人恐惧，还因为所有中招的人都会看到和你一样的景象，与那个迷幻蘑菇产生的效果类似，于是才这么命名的；而一般的尸油降头药，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产生的幻觉都不同，或许有人看到的是耶稣而另一个人就会看到灶王爷。”
“这有什么厉害的呢？”苏筱墨有些不屑，“幻觉药嘛，我们自己也有啊。”
“那这个人到底要做了什么事，才能让这个药按照他的预想在所有人面前都展现一样的幻象呢？”凌若天幽幽地说，“他得在多少人身上试验过？你想想看，在这么多人身上试验出来的，专门杀人的东西，你觉得凭借凌家的技术力，我们要多快才能研制解药？而我们的身体又能抗住这降头几天？你现在只是看到有鬼咬你，谁知道你后面会看到什么，万一在你面前我变成鬼了，以你刚刚那架势你觉得我活得下来吗。”
苏筱墨仔细思考了一下，一丝恐惧涌上心头。
按照凌若天的说法，这不就是各国生化杀器的研制过程么。
“所以，你现在应该撤退，保留体力应对伤势，逞强是会死的。”凌若天深吸一口气，说道，“回去等待治疗。”
苏筱墨突然死死地抓住凌若天的袖子，不发一语。
倒不是凌若天不想挣开，因为苏筱墨抓得实在是太死了，他怕一用力衣服就坏了。
这可是程大小姐特意给他定制的衣服，贵的要死。程大小姐本身是不会介意衣服坏不坏的，她对男士服装根本无感。而且她还巴不得凌若天把衣服搞坏了。
毕竟谁会嫌多一个给人穿小鞋的借口呢。
特别是这两个欢喜冤家，程思柔正愁没有新的借口使唤凌若天帮她做着做那的呢。凌若天对此早已有所预判。
他已经能预想到程大小姐会在某一天颐气指使地对他说：“扯坏我衣服的那个，把本小姐手边的遥控器恭恭敬敬地递过来！动作这么慢想干什么！信不信本小姐喂你吃脚啊！”
一想到这凌若天就浑身发抖，倒不是给他怕的，是给程大小姐那蹬鼻子上脸的表情给气到了。
因为程大小姐是真的能做出这档子事来的，她使唤凌若天那是看心情，心情好的话就是让他干干杂活，心情不好就是找个活让他干，然后就像小姑子挑嫂子刺一样给凌若天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然后数落完了就带他去吃顿好的回复一下体力，吃完继续数落。
这就是凌少主现在在程大小姐心里的地位，跟条宠物狗似的。主人心情好就赏两块骨头，心情不好就揪着耳朵出气，出完气就给他两块大排骨吃。
不过按理来讲，要是真被程大小姐一脚踩在脸上，凌若天也不会太介意这个动作。就这，多少人想被踩都没门路呢。好歹人家也算是国内外知名名媛，那地位就像是当年罗马假日里的安妮公主，人家的洗脚水能卖出天价，欧洲男人们会为了这盘洗脚水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凌若天之所以会被程思柔气到，并不是因为她的无厘头行为，而是因为她对待凌若天的态度。程大小姐把他当做了自己的私有物，当成了自己的一条宠物狗。
被人当狗，饶是凌若天如此好讲话的人有时候都受不了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程思柔对自己的私有物确实是很看重的，极其护短。要是有人敢对程大小姐的宠物狗动手动脚，程大小姐也不介意自己的宠物狗给那手贱的人卸一卸手脚。在这方面来说，程思柔又是凌若天最好的保护盾，除了她自己以外，她不会允许其他人欺负凌若天。
所以她当时对赵英易的态度极其强硬。
可现在不是给程思柔挑缺点的时候，现在是要怎么劝人不要和自己一起去送死的时候。凌若天这么想着。
“你不走我也不走。”苏筱墨死死地抓住凌若天的衣袖，说道，“你一个人不可能赢的。”
凌若天一副长太息以掩涕兮的样子，哀人生之多艰。
总不能指着自己未婚妻鼻子骂人家鸡婆多事累赘吧？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凌若天还想多活几年。他不是重案组之虎曹达华，没那种软饭硬吃的本事。
思来想去，要不干脆还是让苏筱墨和自己一起去算了？凌若天在心里急速思考。
他看到过苏筱墨中降头的样子，他害怕自己把苏筱墨当成了恶鬼给砍了。至于苏筱墨会不会把他当成恶鬼来袭击，凌若天不会考虑的。
苏筱墨又杀不掉他，他太了解苏筱墨的进攻模式了，想逃跑简直简单过吃生菜。
如果凌若天真一不小心把苏筱墨当成恶鬼给砍了，他会一辈子悔恨，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果然不能让苏筱墨和他一起去。
“下地狱这种事我来就行了。”凌若天轻声叹息着，“别赶着上来吃热乎的屎。”
苏筱墨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她感到了一阵眩晕。她低头望去，那是陇花的刀柄顶在她的小腹上。
苏筱墨明白了，那是瞬间爆发出来的寸劲，通过陇花的刀柄，击打在苏筱墨的太阳神经从上导致的眩晕。
“若天……不要……”
她瘫倒在地上，呼吸均匀。凌若天把她抱起来，找了几张椅子拼在一块，把苏筱墨放了上去。
安置好苏筱墨以后，他把电梯门用一张办公桌堵住，搬着另一张办公桌通过安全楼道后，把门关上，用桌子抵住它。
这样就暂时封死了苏筱墨上楼的线路了。
“你真的不撤退么？我检测到你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了不是么。”老范说道，“这么想在靓女面前逞强装逼么？”
“身体菠萝菠萝哒是一回事，可有些事情是不会等人的，”凌若天说，“你错过了，大家下次相遇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说得这么煽情，你是去送死还是去见情人啊。”
“怎么能说是送死呢，我只是去问两个问题而已，”凌若天说，“又不是生死相搏，你别当我真有那么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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