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天醒了。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有着一双瞪得贼大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然后意识还模糊着的他下意识地就从病床上蹦了起来。
然后他们的脑门就撞在一块了。
“疼死我了！有病吧你程思柔！看那么近是想把老子吓死么！”凌若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狂咚不停的小心脏，叫骂道，“我又不是什么人体教学的模特，这么近的观察不至于啊，不至于！”
“谁观察你了！”程思柔捂着额头，疼死了，“我帮你掖被角啊！谁知道你这么快就醒了！”
凌若天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是够早的，九点我就醒了。”
确实，昨晚两点睡今早九点起，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其实已经很正常了。
不过凌若天这种宅男生物来说，七个小时？七个？要不是没有夜熬，他能睡一天好吧！
“医生说你在恢复期，睡眠质量会不太好，会多睡早醒，”程思柔说，“林老和沈老快到了，你要不要刷牙。”
说着她就像小叮当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口盅牙刷还有脸盆与脸巾。
“这你不端过来给我？我可是病人。”凌若天牛逼哄哄的，“病人你懂吗？要我念拼音给你听吗？”
程思柔一看凌若天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就不爽了，本来她的确是想帮凌若天端过来的。
“医生说你最好多锻炼，促进造血机能运作，”程思柔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凌若天，又指了指舆洗室，“去吧。”
“医生真是永远的神啊。”凌若天叹着气下床，步伐稳健，“现在你要我做什么事，前边只要套一句医生说，那我就得干，夺笋啊。”
不过不得不说凌若天的回复速度有时候确实快得很，严重失血加枪伤，居然一周后就可以如同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你几点来的，”凌若天在舆洗室里刷牙洗脸，口齿不清地大声问道，“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亲自来看护我啊，真是让我暖心啊。”
“七点。”程思柔回道，“你死睡成猪一样的一周时间，每天早上都是我看护的好不好。”
“这么早啊。”凌若天确实有点感动了，“那你买早餐了吗亲？”
“买了。”
“太好了，一周没进油水我都快要感觉自己不是人类了。”
“可我不知道你会醒，所以没给你买。”
“……”
凌若天气得牙痒痒：“大小姐，话说一半是病，得治。”
这样想来估计苏筱墨六点就自己醒了走了。凌若天这么想着，又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搞得好像偷情一样啊。
他从舆洗室出来，就看到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一碗香喷喷的云吞面，旁边还放有一小碟干辣椒。
“哎呀，大小姐，辛苦了辛苦了，”凌若天高高兴兴地跑过去，端起碗就用筷子夹面往嘴里送，“我就说嘛，我们家大小姐青春美丽可爱迷人温柔体贴善良大方怎么会不给我买早餐呢。”
“当然不是我买的啊，因为这是我亲手……”程思柔眯了眯眼，狡黠地盯着凌若天。
凌若天突然想起来，这位也是号称小毒师的，和那位号称大毒师的苏筱墨可谓是一代双娇，毒蒂双生的程思柔啊，这碗云吞面如果是她亲手做……
捏筷子的手被凌若天生生刹在半空，就差一点点这面就被他送进嘴里了！
凌若天此刻内心如同战鼓般擂响，肾上腺素开始飙升了。
能让凌若天瞬间进入战时状态的云吞面诞生了！
“亲手请小沐做的。”程思柔面无表情，“是不是我做的你就嫌弃啊，看你这表情。”
凌若天松了一口气，我日差点人又没了啊。
“那不能这么说，”于是凌若天开始放心地大口大口地嗦面，“大小姐你只是不会放调料而已，另外一个柴米油盐五谷杂粮都分不清呢，你比她好多了。”
程思柔才不理他的马屁。
“小沐出院了？”
“嗯，前两天的事。”
“那你前两天之前吃的都是什么啊？”
“关你屁事。”
“我就问问嘛，你干嘛火气这么大。”凌若天一脸无辜，“撞脑门的事我错了行么？是我不长眼睛，看不出来你程大小姐的脸，我有眼无珠，我有眼不识泰山。”
“怎么你受伤了嘴倒还是这么碎呢，”程思柔叹气，“我看别人小说里主角受伤了都有一种叫什么病态之美，可我在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啊。”
“好笑，那是小说，那是人臆想出来的东西，”凌若天说，“我是个人啊，又不会按着什么剧情走。”
“你居然是个人！”程思柔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你居然不是个沙雕吗！”
“程思柔！你过分了啊！我是病人！”凌若天一下子血压起来了，“请尊重我的人类身份。”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老和沈正诚慢慢走进来，脸上带着和煦微笑。
凌若天眯了眯眼，还真来了这两个。
说到底他们来看我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哟，早啊二老，”凌若天回头打了个招呼，“吃过没？”
“不劳你费心了，”林老摆摆手，笑道，“身体怎么样？好多了么？”
“托林老的福，还好。”凌若天说。
“程大小姐，我们两个老头子有些话想和这位小哥说，能否请你先回避一下呢，”林老微笑道，“没办法，国家机密不可泄露。”
凌若天皱了皱眉头。
“国家机密？别唬我了林老，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和国家机密有什么关系。”凌若天轻轻拍了拍程思柔的肩膀，说道，“我和我们家大小姐是一心同体的，她也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论旁听的资格，她有。”
“你忠心护主，值得嘉奖，”沈正诚说，“你放心好了，这些事情不会损害到程大小姐的利益的，我们来只是和你传个话，是上面要和你说的。”
凌若天和程思柔对视一眼，程思柔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她给林老微微鞠了一躬，说道：“既然两位有事找我们家的保镖，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就是。”
程思柔出去了，只剩下二老一少呆在这病房里。
“凌少主，好手段啊，”沈正诚轻轻鼓掌，“攻心为上，你这次可是真确地得到了程弘博父女的信任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凌若天面无表情，“还有，你讲这么大声不怕人家在外边听见。”
“放心，这个病房隔音很好，龙嘉艺也在外面监视着程思柔，听不到的。”
“啧。”凌若天砸了咂嘴。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林老说道，“赵存锡倒了，赵家在桥南的部署已然失效，锐丰集团也暂时安全了，不得不说，你很厉害。”
“老头子，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太子系的人吧？一个赵存锡倒下去，其他太子系的人难道就会放过锐丰集团这块肥肉么？”凌若天冷笑道。
“有肯定是会有的，但是因为你的存在会让那些家伙们忌惮，所以短时间内锐丰集团是安全的，”林老说道，“让我更欣赏的是你的推理，你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啊，齐高见招出了配方，经过复原手法证实了你的推理可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的。”
“也没什么，因为这事我也做过，”凌若天摊摊手，“我揭了好几张老不死的字画出去赚生活费，我知道它可行是因为我自己试过了。”
林老和沈正诚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要是我孙子这样动我的东西，我肯定会把他的腿给打断。”沈正诚笑道。
“行了，寒暄就到这里吧，”林老从怀里掏出一张表格递给凌若天，“这是上面要我给你的东西。”
凌若天接过来一看，我去，这不是入党申请书么？
这玩意随便找个学校都有吧？没必要当面给他吧？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林老想拿我凌若天寻开心啊？
“林老，什么意思？”
“你有兴趣就签字吧，里边其他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林老说道，“只要你签了这个字，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党员了。”
“我不签又怎样？”
“不会怎样。”
“你确定这是上面发给我的？不是你在哪个学校团组织里随便抽的？”凌若天狐疑道。
林老被凌若天的奇人惊语给呛到了：“就是上面给你的，你看外包装还是邮政发的呢。”
说完他从身后摸出一个信封，上面有着邮政的花纹图案。
凌若天皱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张申请书，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什么意思啊？是要吸收我做党员吗？我这种人做不做党员对国家来说有什么意义吗？我可是黑道的太子，这是朝廷要招安梁山好汉吗？
“大概是上面很看重你吧，签了这字，就表示你和国家政权在书面上是一体的，这样上面想给你一些权力才师出有名，”沈正诚说，“算是站队吧，你是愿意带着凌家冲出这污浊的沼泽一步升天，还是愿意让他们继续沉沦在黑暗底部呢。”
“我为什么要站队？上面不放心凌家的忠诚么？”
“凌家忠诚的是民族，不是某一个政权吧？”林老慢悠悠地说道，“对于你们来说，谁是天朝的统治者都无所谓不是么？天朝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你们自诩文明的守护者，只要能延续这五千年的文明，你们根本就不在乎当权者是谁不是么。”
“原来如此，是要我们做狗啊，”凌若天冷笑，“请客，斩首，留下做狗，还真是，这不把《让子弹飞》申遗了。”
“为什么是现在？”于是他抬头问道，“上面有这么需要支持么？”
“外国人永久居住条例，你听过没？”林老问。
“听说过，怎么了？”
“这个条例的原本的意见征求稿里，有些地方是含糊不清的，里边有一条：因为其他原因的也可以申请永久居住权，”林老说道，“你觉得这条是给谁用的？”
“高官改籍子女回国，一边带着外国籍吃福利一边防止被查出裸官？”凌若天试探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林老微笑，“再想想。”
“或者是通过结婚拿到永久居留权……间谍引入……”凌若天猛的颤抖了一下，后背发凉。
“再加上画水流的新剧居然允许在国家大剧院演出，”林老低声说道，“已经开始了，上面有些人的思想已经歪了，我们需要你们来对抗他们，你以为反腐倡廉只是打大贪官而已么？那是讨伐异己的，师出有名的口号而已，这年头，谁没贪过点东西呢。”
“如果这些人势力不够庞大的话，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这些事情吗？”林老继续说道，“所以上面给了一个这个给你，让你自己审时度势，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来，所以才这样儿戏般地发给你。”
“这是天朝危急存亡的时刻啊，你也不想以后自己的子孙全是黑皮肤白皮肤吧，”林老苦笑，“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凌少主，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你们是文明的守护者，难道现在你们不该站出来了么？”
凌若天顿时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他靠在床头，整个人慢慢瘫了下来。
“他妈的……”他拿着申请书的手指紧了紧，“汉奸真的是……哪个时代都有啊……真他妈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这么大的事，果然是国家机密。
也难怪林老这么认真了。
可是现在就急急忙忙站队真的对凌家有用么？
如果凌家真的站队了，那么必然就会受到很多很多制约。因为凌家太过危险，不仅是敌人，就是自己人都会不放心，都会恐惧。
那样的凌家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又能做出多少贡献？
那样的话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算了，至少不会被所谓的规矩缚住手脚。
“就算凌家站在你们这边，也不保证对面就会善罢甘休啊，”凌若天把申请书撕得粉碎，“只要凌家先把血阳楼给宰了，那些人要是见到凌家空出手来了，估计也不会这么嚣张了吧，现在签这个东西对凌家来说只会是自缚手脚而已，麻烦林老你和上面讲一声吧，反正他们自己都已经撑了两年了，那就再撑两年呗。”
林老叹气，凌若天这就是软刀子杀人，这种最高级权力场的对决是最残忍的，输家根本剩不下什么。可是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民族延续，前面即使是个火坑，上面也得咬着牙往里跳。
那时候，死的死绝的绝，就是凌家可以一家独大的机会了。
凌若天倒不是这么想的，这个所谓的外国人永久居住条例的意见稿虽然在当年怨声载道的，可是现在却已经一点消息没有了。也就是说，虽然那帮人的攻势猛烈，但是上面好说歹说也顶住了，只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太惨重而已，如果凌家不站在他们这边帮忙的话，那么上面这些家族可能就真的会为民族大义献身了。
基于这个前提，他们要求凌家帮忙就很实在了：他们想让凌家成为他们的挡箭牌，一边消耗对手势力，一边趁机发展壮大自己，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到那时，可能连疲弱的凌家也一块铲了也说不定。
狡兔死，走狗烹。
凌若天觉得老祖宗的话其实很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谁是永久的朋友，凌家独立于政权体系之外，是很容易遭人妒忌的。
上面可能会有愿意为民族献身的家族，但是凌若天并不相信上面全是愿意为民族献身的家族。无论哪边都一样。
当年那么单纯的时代都能出现文革那些牛鬼蛇神，凌若天当然有理由相信现在这么开放的时代牛鬼蛇神和那时候比只多不少。
在权力场上，一步错，步步错，万劫不复。
除非是要颠覆什么，否则主动跑去给人当狗，最后都会死得很惨。
不是被敌人搞死，就是被自己人搞死，太正常了。
林老摇摇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凌若天的，索性就放下了，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程大小姐是年后上京对吧？”
什么意思？威胁老子？凌若天面色不善，没有搭话。
“给你提个醒，”林老转身离开，“那是赵家的主场，或许他们不会亲自出面，但是有的是人想会会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实在撑不住了，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会请上面派人来保护程大小姐的，你不用担心，我想，上面还是很乐意卖你这个人情的。”
林老和沈老走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了很久很久。
“一群狗东西，为老不尊。”最后，凌若天狠狠地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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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休养了将近一个月，凌若天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休养期间程大小姐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来出勤打卡，照看于他。而苏筱墨则是每天夜里打卡，伺候他吃喝拉撒。
当然，夜晚那个是相互伺候的。
两个大美人白天夜里轮流伺候本该是齐人之福才对，可凌若天却一副烦躁的样子。
倒不是他对两个美人有什么意见，他对漂亮女孩是很宽容的。他烦躁的原因是对赵存锡的判决。
龙嘉艺走后，三审判决维持现状，赵存锡依旧是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赵家给了锐丰集团一大笔补偿。
然后赵存锡就回京了。
就尼玛那样回京了。
日啊，这玩意呆在京城那年后的京城副本岂不是难度倍增？！凌若天恨得牙痒痒，沈正诚你个废物居然不能把赵存锡关在桥南，干什么吃的。
还有齐高见，三审后判决也是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最后给执剑局要走了，说什么此人危险程度过高，需要严加看管。
他也给龙嘉艺打电话透过口风，但是龙嘉艺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啥也没问出来。
聂长丰也提前出发去京城了，给杨雨嫣看病的事是两家早已签订好的协议。
前两天是出院的日子，凌若天被孙叔送回了小别墅，刚一进门就给彩条桶给轰了全身的彩带。墙上还挂着红红的大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回家。
当天晚上凌若天觉得自己好人有好报，程大小姐终于改了性子不和他做对了，那天的程大小姐乖巧得很，几乎满足了凌若天的所有要求。
当然凌若天是正经人，没提过变态的要求，他也不敢提啊，孙叔和程弘博也在呢。
然后凌若天就明白了，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梦而已，第二天他还是得苦逼地帮小沐打扫卫生。她们买了上百个彩带筒和一个超大的蛋糕，客厅厨房都是一地散落的彩带和饮料蛋糕，因为后面他们把蛋糕相互砸在对方脸上玩。
早知道任由她们拿蛋糕砸我算了，自作孽，不可活啊。凌若天那时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拿着脸盆和刷子清洁沙发，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战场扩大到客厅呢。
今天程大小姐和小沐出去了，一个去上学一个去买菜，因为考虑到凌若天刚刚出院不久，大小姐上下学的接送暂时还是由孙叔来接手。于是乎凌若天就彻底变成了吃了睡，睡了吃的闲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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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程思柔回到家，在玄关换鞋，“那个吃闲饭的，出来提包。”
凌若天从厨房出来，腰间挂着围裙，一副无奈的表情：“谁吃闲饭了，我也有在干活好吗。”
“对啊对啊，”小沐也跟着从厨房出来，说道，“若天先生正在帮我洗菜呢。”
程思柔上下打量了一下凌若天：“你该不会是假的吧？这么主动干活？”
“去去去，谁假了，”凌若天给她接下手里的包，说道，“你以为我想啊，今天吃的好东西，小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给她打打下手，早点吃饱早点睡觉。”
“今天晚上不在家吃，去外面吃，”程思柔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票来，“今晚去看表演。”
凌若天接过这三张票，奇道：“大小姐你居然对魔术感兴趣么？”
“没有，是和惠惠喝奶茶的时候中的奖，”程思柔说，“她说她没时间去，就把票给我了。”
“今晚的票今天下午就中？”凌若天觉得不对劲，“这么走狗屎运么？”
“是啊，所以今晚去外面吃，吃完了就直接去看。”程思柔说，“听说这个魔术师刚刚从英国巡回演出完，特别有名，英国巡演完后，下一站马上就定在桥南了，好像是叫什么戴维的，等下吃饱了就直接去看，反正白来的票，不看就浪费了。”
“哎呀，大小姐，我今晚有事啊，”小沐翻了翻记事本，“明天是我们学校的月考，我今晚得复习来着。”
凌若天无奈地耸耸肩：“这下少一人了。”
“你该不会也有事吧。”程思柔对凌若天问道。
“我伤者啊，”凌若天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可是重伤，老话讲伤筋动骨一百天呢，现在才过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而已好吧。”
“免费给你去看你也不去？”程思柔惊了，这家伙怎么转性了，白给的便宜都不占，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没法开车送你去，昏昏沉沉地开不了车，”凌若天说，“真要去就只能打车了，不过看大小姐你对我这嫌弃的样子，我可不敢和你单独出去，万一人家再误会你又拿我撒气，我冤不冤啊。”
其实凌若天主要是怕被苏筱墨查到了，这家伙最近极度敏感，跟防贼似的防着程思柔，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凌若天已经见到了好几个义组的人在小别墅边四处转悠了，要是和程思柔单独出去。苏筱墨不把他凌若天骨灰给扬了才怪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次次都会拿你撒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程思柔面无表情，“算了，那我自己找人去。”
说完她就噔噔噔地上楼了。
“别跺着脚走路，”凌若天抬头喊了一声，“吵死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砰”，那是房门撞击门框的声音。
“你不怕才有鬼了，哪次你被冤枉不是找我出气。”凌若天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突然就有了小脾气，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一副疑惑难解的模样，“我又不傻。”
“若天先生，那这些菜怎么办？今晚你们到底在家吃么……”小沐在一旁弱弱地问了一句。
哎呀，忘记问了。凌若天一拍脑袋，怎么给忘了呢，要是大小姐今晚不在家吃，他就可以独吞她那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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