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Bereajoy,请问两位想要什么话呢?情侣之间的话我推荐蓝色妖姬噢,很适合您这样的美人呢。”店员热情地上来跟程思柔打招呼,程思柔憋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就躲到凌若天身后假装四处看看了。
凌若天有点无奈,是你说要买花去探望探望苏筱墨的,怎么现在搞得和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一样,买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想买些探望病人用的花,有什么推荐吗?”凌若天也不指望大小姐能好好说话了,只能自己上了。
不过买束花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买花和买菜不都一个性质么。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现在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好像做贼一样。
自从那顿家宴以后,凌若天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了两天,哪都没去,对猎人们的动作也被迟缓了。因为龙嘉艺现在跟防贼似的防着他,就怕他又搞出之前那一次的火灾,所以这段时间凌若天才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按照程弘博的吩咐看着程思柔。
今天午饭过后,程思柔突然提议说要去看看小沐和苏筱墨,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凌若天觉得无所谓,看病人而已,总不至于能整出什么大事来。
所以他们就随便找了家花店进来看看,进来之前那店员眼睛轱辘轱辘地转,在他俩身上翻来覆去地看。
在外人看来,程思柔和凌若天这两个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俊男美女,而且他们还开着程思柔车库里最贵的那辆帕加尼Huayra:前脸是楔形的车鼻,有着水滴状的玻璃车厢,当然最有特点的还是其采用了鸥翼车门,一看就是那种超他妈贵的豪华超跑。这样的一对漂亮又有钱的情侣来花店买花是常事,店员见过这种富贵人家谈恋爱,人家不差钱,要的就是浪漫,要的就是那种feel。
店员觉得自己本该是没有看错的,因为她见过太多的有钱的年轻人了,桥南有钱人多的是,在街上跑的车大概一半是各种豪车,见怪不怪的。
而且程思柔显得乖巧可爱的样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看也看不出这是大小姐带着保镖来买花啊。那凌若天一看就看得出来是那浸淫权力场多年的人,不怒自威,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个保镖?
店员听了凌若天的话脸都绿了,不是,这对居然不是情侣么?这男的不是要给女朋友买花么?
那刚刚自己说的话岂不是在拉低客户的好感度?!店员冷汗淋漓,只能希望这两个是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关系,这句话可能还有些用处,能促成一桩美事也算是她积德了吧。
她现在可还不知道这两位是主仆的关系,只是把他们当成了准情侣了而已,虽然还是错得离谱就是了。
“要……要看望病人用的对吧?”店员小姐姐冷汗直冒,“这边推荐月季花呢,清淡优雅,对病人造不成什么负担,还很温馨。”
“大小姐,你觉得可以吗?”凌若天转头问道。
程思柔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然后才说:“随便你啊。”
“是你要看望人家的,至少礼物总该自己选吧?”凌若天皱眉不满,“这是心意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选啦,”程思柔把凌若天拉到一边去小声咬耳朵,“你就买个两束就快点走了算了,省的有人看见麻烦。”
“你怕什么,这么着急走,”凌若天上下打量着她,一副宋小宝的表情,“人家妹子不就口误了以为咱俩是情侣嘛,你是怕人误会还是怎么着?我那么寒碜哪。”
“对啊,寒碜得很。”
“……你他妈的……”凌若天被程思柔的反击呛到了,“大姐,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觉得互相伤害大可不必……”
“行了,快点买了快点走,我可不想有人在学校传我的风言风语,”程思柔把薄外套裹了裹,说道,“我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要是这一幕被人看见,指不定人家怎么拿我乱讲呢,说什么与人长时间同居并且还在花店买花之类的,把我说成那种不检点的人。”
“看不出来,你还保守的很,”凌若天再次打量了一下程思柔,说道,“我真的那么丑,和你传个绯闻啥的都不配呗,可你也不好看啊。”
“闭嘴,买花。”程思柔踩着高跟小皮靴,用脚跟踩着凌若天的脚面扭啊扭,“你胆子肥了,敢嫌我丑?!我可以说你丑,你不可以!”
“霸王条款,强盗逻辑,无话可讲。”凌若天用力地把脚抽出来,一瘸一拐地朝店员走了过去。
“那个……你们想好了么……”店员小姐姐弱弱地问,她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了,亲昵得很,这他妈的不是情侣么?真不是情侣么?小姐姐地内心在咆哮,那种撒娇式的踩脚面咬耳朵妥妥的情侣味啊,太冲了啊!我怎么可能看得错啊!我他妈专业恋爱大师在这里装成店员的修行难道还不够格么!
要是凌若天能读到小姐姐的内心,一定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经常磕CP地那种神经病,看到啥就能磕啥的那种。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懒得讲人家,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么多,不显得八婆么。
“就月季吧,给我一束。”
店员小姐姐匆匆忙忙地去包装了,程思柔看着一旁的花瓶里插着的一朵朵湛蓝玫瑰,双眼出神。
“怎么?你喜欢啊?”凌若天大大咧咧地走过去问道,“要不顺便帮你买几支插在玄关的花瓶里?反正会有小沐来照顾,也不劳烦您老人家亲自动手。”
“很漂亮,”程思柔轻声说道,“蓝色的玫瑰花,它有名字吗?”
凌若天对着花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了一下才开始解释道。
“不知道,估计是湛蓝玫瑰吧,”凌若天对于现代花卉这方面的知识委实比较匮乏,不过么也足够他显摆了,毕竟吹牛逼就是要半真半假才有威慑力啊,“市面上流行着两种玫瑰花,一种叫蓝色妖姬,一种叫湛蓝玫瑰,妖姬是人工染色剂喷花上做出来的,容易褪色,而湛蓝玫瑰就不同了,它是转基因花卉,是可以有后代的,而且不会褪色,因为玫瑰天生没有蓝色,所以湛蓝玫瑰的花语里也有着梦想成真,实现不可能的寓意在里边。”
“梦想成真,超越不可能么……”程思柔微微点头,“真是美好的花语。”
凌若天也没博学到对玫瑰这么有研究,他对湛蓝玫瑰的花语的理解是出于鬼泣系列的主角之一尼禄的那把大口径左轮上,那把枪就叫湛蓝玫瑰,英文名blue rose,意为不可能。因为在游戏背景里尼禄所在的魔剑教团是不可能用枪的,所以尼禄才给这把枪取了湛蓝玫瑰这个名字。
凌若天便把这意义用自己的话讲出来,还加了点正能量进去,于是这一波逼装得很爽,在程大小姐眼里他估计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那我买一些回去插着吧,你说得很有道理,反正也不用我亲自照顾,”程思柔说,“买了我的钢琴考级和艺考就稳了,它代表梦想成真不是么。”
“大小姐,你要是这种想法,倒不如我去给你买个升学护身符,反正效果都一个鸟样,护身符还比这便宜呢。”凌若天苦着脸,他知道这买花的钱程大小姐是必不可能出的,虽然可以找老孙叔报销,但是在付钱的那一瞬间里,凌若天还是觉得痛彻心扉。
那感觉和失恋了没啥两样。
“护身符又不好看,花好看啊,”程思柔说,“谈恋爱还看脸呢,你难道喜欢和丑女交往么。”
“心灵好的话也不是不行,反正可以整容嘛,”凌若天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又作又丑的那种还是算了,我他妈一枪把她给崩了,省得浪费资源。”
“意思是你比起脸更喜欢灵魂契合的人咯,”程思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来你挺有追求的嘛。”
“废话,三观不合迟早朋友都做不成,”凌若天说,“你不也是追求灵魂的人么?追求完美的恋爱什么的,真是孩子气的想法。”
“要你寡,”程思柔抽了几支湛蓝玫瑰,说道,“去付钱拿花,叫店员给我把这几朵玫瑰给包装好,现在小沐还没回来,这花就交给你养了,养死了你自己看着办。”
凌若天根本就想不通,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啊!这他妈是叫人做事的态度吗!我是保镖不是男仆啊喂!做饭扫地洗衣现在再加个养花,卧槽我领着一份保镖的工资做着几个工作的活,大小姐您还真是资本家的后代啊!压榨人不带手软的。
“要我养花可以,”凌若天一想到自己身为黑道的九五之尊,却和打工人一个待遇就气得颤抖,“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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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墨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吃着泡泡糖吹泡泡玩。
美国的眼线传来消息,国际刑警组织居然真的抓到齐高见了,执剑局在和他们沟通,这样一来齐高见被押送回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外表看起来大好了,只是里子还没调理好,在静养大概一两个月左右估计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她也不是无事可做,钱晶因为要剿灭老鼠,所以暂时不能再兼任财政管理了,这也还好,苏筱墨本身就是管家婆,专门给凌若天挣钱乱花的,当然凌若天没机会乱花过就是了。
只是凌家最近经济形势已经缓过气来了,事误骤减,基本上可以独立运转了,只是某些决议还需要苏筱墨来做而已,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最头疼的还是凌若天的事。
她想见他。
很多人包括五组组长在内,大都不明白苏筱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凌若天,就只当她是一见钟情的,凌若天走了狗屎运遇到这么好的女孩纸。
虽说这么觉得自家少主有些不礼貌,但是苏筱墨那是何等人物?享誉凌家的大少奶奶,是一个凭借柔弱女子之躯,在血阳楼的封锁与打压中让凌家再次崛起的女帝。以前的凌若天好歹可以和她并驾齐驱,可现在这个凌若天,说实话除了能打以外,根本就没有能够征服苏筱墨的特点。
首先这个蠢蛋对家族管理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然后这个家伙还是吃白饭的,没错,就是吃老婆白饭的软饭男,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点自觉都没有,要不是苏筱墨疼他溺爱他,估计凌绝峰早就一棍子打上来了吧。
凌若天的一切知识,技能和思维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为更高效的杀人而服务。这样的一个人,除了杀人一无是处的家伙,和万事通的,支撑凌家大旗的,被家族里的任何人奉为神明的苏筱墨比起来,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一个兵器而已,居然也配拥有人类里最美好的爱情。
苏筱墨眼睛眯了眯,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她的童年其实并不好过,因为凌家童养媳的身份,她是属于寄人篱下的。她现在的地位是她自己挣出来的,在以前,她连被称作人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凌老太爷关护有佳,凌若天的爸爸妈妈对她视如己出,但是那个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她,孩子们学着大人的口吻,天天辱骂她,打她,以此为乐。
凌家那时式微,大家都觉得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童养媳而出手,童养媳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货物一样的,坏了扔掉就完事了。苏筱墨自己也觉得,本身自己就是寄人篱下,怎么能再給家里人添麻烦呢?万一被抛下了怎么办?
她也不敢说,因为她确实寄人篱下,家里人除了凌若天一家,没人看得起她,就连佣人都不会和她打招呼。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所以每天都是这样的。毫无希望,昏昏暗暗的。
然后异变发生了。
某一天,苏筱墨还是在被带头的孩子王欺凌的时候,那个小屁孩一脚踹开了教室门,手里抓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把石头砸在那个孩子王的太阳穴上,直接就把他脑袋砸出血了,那孩子王踉跄着倒地,小屁孩直接就骑了上去,用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在那孩子的脸上,跟砸核桃似的。
其他的小孩连忙拉着他,踢他,揍他,那个小屁孩却毫无惧色与痛楚,他又是一下砸在孩子王的鼻梁上,确定他爬不起来了,就挥舞着石头继续找人砸,他砸到一个就骑上去发疯一样扭打,根本就不管其他人对他的攻击,有的小孩甚至拿着木棒来帮忙了,打得小屁孩满脸是血。却也阻止不了那疯狗般的架势。
最后还是惊动了老师,一群老师冲上来把他们拉开,孩子王被救护车送去了急诊室。后来凌家因此赔了几百万,因为凌若天把对面打得永久性毁容加上植物人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孩子,一个班的欺负过苏筱墨的孩子都无一例外地变成永久性毁容加植物人了。
而且这家伙还横的很,老师刚拉开不久,他就敢冲上去接着砸,导致不得不留下一位老师时刻盯着他。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小屁孩也不上学了,就蹲在那些孩子们回家的路上,见人就挥舞着石块冲上去打人。
到最后凌家赔了钱,凌老头子气得很,下了狠心关了凌若天半个月的禁闭,就关在藏经阁里,还不许有人送吃的,要求他把论语全部背下来才能出去。
凌绝峰倒是挺宠爱苏筱墨的,听过了事情经过后,才允许由苏筱墨给关禁闭的凌若天送吃的,之后那些孩子的家长们都一一被人找去谈了话,最终他们离开了这座城市,受伤的孩子离开了医院,而在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欺负苏筱墨了。
也再没有人敢靠近她了。
谁知道那个小疯子会不会突然出现,他们见过了孩子王的惨状,自然不敢再起事端。
苏筱墨给凌若天送饭,那时这个小家伙,脸上身上缠着绷带,嘴巴嘟着,手里拿着论语翻来翻去,他看两眼就抬起头来默背,背得了就翻到下一页,背完一页就背一整章。凌若天其实很擅长背书,因为他天天被关禁闭,所以他反而是学习最好的那个,几天不上学也不影响他的成绩。
“姐姐来啦,”苏筱墨还记得凌若天那时的样子,他从蒲团上蹦起来,乖巧地坐在苏筱墨面前,说道,“姐姐辛苦了!”
明明伤这么严重,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只能说不愧是小疯子吗。
“嗯,来吃饭吧。”
“谢谢姐姐。”
看着凌若天浑身是伤的样子,苏筱墨有些于心不忍。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她摸摸凌若天的小脑袋,“打伤了自己怎么办?”
“姐姐对我那么好,我不能让人欺负你啊,”小凌若天单纯地笑,“我要保护姐姐。”
“姐姐不需要你保护的。”苏筱墨无奈地笑,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孩子,有什么资格能被未来的皇帝保护。
“不对不对,”凌若天奶声奶气地说,“哥哥说,见到不公义的事情就要站出来,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打破别人的偏见,要成为光,要做正义的伙伴!”
“你哥哥是一个笨蛋,听他的话就是这个下场了。”
“姐姐你就是我的正义啊,姐姐对我那么那么好,”小凌若天憨厚地笑,“谁敢亵渎我的正义,我就打谁!”
苏筱墨心里微微动了动。
“姐姐为什么是你的正义呢?”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一个五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是正义么?他以为苏筱墨是他的正义,估计也是因为苏筱墨对他好吧。
不过是一个孩子仰慕一个关心他的人而已。
“我不知道。”
果然……
“但是,这不妨碍我要保护姐姐的事实,”小凌若天豪气干云,“我听爸爸说,姐姐你是看不见的。”
苏筱墨微微点了点头。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很难过吧,我也害怕什么都看不见,我很熟悉那种感觉,像是世界抛弃了你一样,漫无目的地在黑暗里徘徊,像是脱离世界的游魂。”
苏筱墨没想到一个五岁小孩居然能说出这么诗意的话。
估计是天天被关禁闭背书关傻了吧。
“我想要成为姐姐的眼睛,我想要成为姐姐的光,我想为你照亮眼前的路,有人阻挡你我就把他们烧成焦炭!”小凌若天很认真地说道,“姐姐你以后就不用害怕了,我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光,我也在黑暗里游荡过,你和我,身为同在黑暗里找不到道路的人,难道不该携手同行么?”
“我知道,你在这里,觉得自己很孤独,童养媳又怎么样?不要那么早就放弃了人生啊,”小凌若天握住苏筱墨的手,语气真挚,“你不孤独的,你有爷爷,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我,你一点也不孤独,就算他们都抛弃了你,我也不会抛弃你,我们一起,行到世界的尽头去,只要我们跑得够快,孤独就追不上我们!”
苏筱墨幼小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一个五岁孩童居然能说出如此中二的话。
这真是他自己想的么。
可如此中二的话,却让她感到温暖。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一直以来,她一直被人认为是货物,是工具,是寄生虫,不被人抱有希望,也不被得到尊重。
那些人认为,她只是凌绝峰捡回来的一件道具而已。道具和人是有区别的。
但是凌若天这个小屁孩却很认真地把她当做凌家里边的一份子,为她生气为她出头,甚至为了她而被关禁闭。
“真好,姐姐谢谢你。”她摸着凌若天脑袋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氤氲着,给那漂亮的瞳孔上蒙起一层水雾。
“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啊。”小凌若天继续埋头干饭了,“哥哥问过我,问我的正义是什么,我想了想,果然还是选姐姐吧,如果姐姐是我的正义的话,我就有理由待在她身边了,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爸爸妈妈和哥哥没有空回来看我,爷爷又凶,我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所以我想和姐姐在一起,这样我和姐姐就不孤单了。”
回忆混乱着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苏筱墨又想起了那奶声奶气的宣言,好像那个小屁孩一直没长大似的。
就是那个时候,苏筱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小屁孩了。因为他是撕破她眼前的昏暗,把手递给她的人,他们一样的孤独,他们一起拥抱着取暖,他们约好了要一起走到世界尽头。
敲门声打破了思绪,苏筱墨恍惚了一下,回到了现实。
“进。”她轻声应道。
“筱墨姐,我们来看你了,”程思柔抱着月季花走进来,说道,“你感觉好点了么。”
“嗯,谢谢你,这是什么花啊,”苏筱墨很高兴,接过程思柔递来的花束,轻轻嗅了嗅它的幽香,“很漂亮。”
“这是白月季花,你喜欢就好了。”
苏筱墨稍微往程思柔身后瞄了一眼,轻声问道:“你自己来的么?现在桥南很危险,你不要自己出门啊。”
“我的保镖在外边等着呢,”程思柔说,“对了,我让他进来帮你把花插好吧,我刚刚买了两个花瓶,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麻烦你了。”苏筱墨无奈地笑,看来凌若天在程思柔家里过得不是那么滋润啊,估计还是被使唤来使唤去的。
凌若天进来了,他把提着两只袋子放在一旁,从一只袋子里掏出一只花瓶来,便捧着这束月季花去了舆洗室了。
“那是什么?”苏筱墨指了指另一个袋子,问道。
“我买的湛蓝玫瑰,听那个家伙说它的花语代表着梦想成真,我就想买几朵放在家里,保佑我的艺考与考级能过。”程思柔不好意思地说道,“最近确实有点疏于练习了……”
苏筱墨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看来凌若天胡编乱造的本事确实是一流的。如果真要较起真来,梦想成真这个花语还是有些不够准确,虽说不能说它错,但也不算准。玫瑰象征着爱情,而蓝色的玫瑰天生是不存在的,真要较起真来,直译应该叫“不可能的恋情”,意译应该译成“泡沫之恋”才对。
这东西对艺考根本毫无帮助,还不如买护身符呢。
等会,意思是刚刚凌若天和程思柔去买花了?苏筱墨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但是还不太明确。
不对!
是凌若天给程思柔买花了?
不对!
是凌若天给程思柔送花了?
还是不对!
是凌若天送了玫瑰给程思柔了?
对!
苏筱墨头上的呆毛暴起,好像雷达捕捉到信号一样。
病房里顿时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开来。
“谁吃饺子啊,怎么一股醋味?”在舆洗室里的凌若天扯着嗓子叫了声,“留点给我填填肚子,我也有点饿了。”
苏筱墨恨不得把这个煞笔给捆到床上去,让他一辈子都没法离开自己。
没事,不过一两束花而已,凌若天肯定也是没有那个意思的。苏筱墨冷静下来以后就开始自我安慰了,醋味也一闪而逝。
不过也真奇怪,明明不是真的把醋灌进嘴里,可为什么凌若天老是能闻到味道呢?
难道是他五感过度灵敏的缘故么?
“没有人吃饺子,弄你的花。”程思柔转身朝着舆洗室喊了声,才转回来继续和苏筱墨讲话。
“我问一下,这家伙和你在一起住没有占你便宜吧?”苏筱墨扮出一副八婆嘴脸,“你们孤男寡女的,他欺负你怎么办?”
这话明里是关系程思柔,暗里却是在侦查他凌若天有没有出轨啊!
“没有呀,他对我很好的,小沐不在,他就帮忙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他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是好朋友啊。”程思柔掰着手指头细数了一下凌若天在家干的活,说道,“他这人其实也没啥乐趣,就是嘴碎了点,其他都还好啦,你不用担心啦,就算他想对我不轨,我也不怕他啊,在家里我可有的是办法整他呢。”
凌若天在家都没有这么勤快过!他都没有给我做过一次饭!苏筱墨嫉妒到牙都要咬碎了!
但是表面上苏筱墨还是不动声色地和程思柔聊天,真不愧是女人,天生的演员。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还是得小心一点,跟他保持一定距离,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苏筱墨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诫,明面上是为了程思柔好,实际上的目的却是为了让程思柔离凌若天远点,杜绝他们暗生情愫的可能。
虽然不太可能就是了,想凌若天要对程思柔暗生情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俩现在就是好兄弟,互坑才是日常。但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即使是好朋友,在背后捅刀子的事也不少见,万一哪天程思柔就把凌若天征服了呢?
苏筱墨觉得,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必须得把凌若天安置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才行。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地豁达,她对凌若天说过在随他外面乱搞无所谓别带回家里就行。那是她在逞强,在傲娇,要是凌若天哪天真的在外边彩旗飘飘了,恐怕她苏筱墨第一时间就扛着火箭筒骑着大摩托就出门把那些彩旗一帜一帜地给折下来了。
那是她的小男人,是她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舍得让给别人。
“我看书上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雇了人家做保镖,那怎么着也得给点信任给人家你说是不是,”程思柔说道,“再说了,寒假我还得和他一起上京城呢,要是和他关系不好,他不尽心给我做事怎么办。”
苏筱墨听着前半句微微点头,心想程思柔居然有些成长了,驭人之术有所长进啊,果然人都会长大的。
可她一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凉了。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和他上京城?你们为什么要上京城?”苏筱墨一口气堵在胸口里,难受得很。
“这次寒假啊,我爸爸说我也该去见一下外公外婆了,而且以后我也要考中音,先过去熟悉一下环境嘛。”程思柔叹气,“可惜寒假不能来看你了,筱墨姐你得好好养伤到时候我们一起在京城玩啊。”
苏筱墨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坏掉了……
一起上京城,一起上京城,一起上京城……
程思柔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苏筱墨却觉得自己已经要开始生气了!
“你,你们孤男寡女的一路,他欺负你怎么办?我,我不放心!”苏筱墨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同意!”
程思柔有点感动,苏筱墨还真是很在意她人身安全啊,真不愧是她的好闺蜜姐姐啊,真讲义气。
屁咧!什么好闺蜜啊!再演下去老公都要和人跑了!苏筱墨现在简直是苦不堪言!恨不得把凌若天从舆洗室拎出来按在地上摩擦!
还有聂长丰这个臭煞笔!之前是他提议让凌若天干这档子事的,说凌若天会上京城的也是他!搅屎棍属性与乌鸦嘴属性全给他集全了,待会要是不揍他一顿苏筱墨怎么觉得解气!
凌若天从舆洗室抱着花瓶出来,然后就被幽怨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看了一眼苏筱墨,顿时脚软了一下,整个人被吓得退了半步。
凌若天觉得要是苏筱墨现在脸上带些血,脸色和嘴唇再苍白点,头发再乱一点,就可以去本色出演女鬼了,特效化妆现在在苏筱墨面前简直被完爆一亿条街。那幽怨的眼神,好像他凌若天是个陈世美似的。
我他妈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诚实可靠不花心的大好青年,又没做亏心事,怕她干嘛!凌若天这么想着安慰了自己一下,才没有被苏筱墨吓到走不动路。
最后他还是颤巍巍地把花瓶放在了一边的窗台上,乖巧地立在程思柔身后,颔首低眉,一副程大小姐的侍从模样。
“上京城的事我不放心你,”苏筱墨语气带着些许森冷,“到时候不用那么急,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不信任这家伙。”
凌若天苦笑,苏筱墨这句话的两层意思他听得懂。
表面上,苏筱墨这话是说给程思柔听的,实际上暗指的却是凌若天。她所说的不信任,指的是她并不信任凌若天孤男寡女天高地远的能把持住自己。
“不麻烦不麻烦,万一筱墨姐你落下病根怎办?”程思柔急了,推了推凌若天,说道,“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在桥南养伤,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玩啊,再说了,筱墨姐你之前不看他挺对眼的么?怎么今天跟防狼似的。”
大妹子,这你可就误会了,你的好姐姐才不担心你呢,她是担心我把她给绿了。凌若天在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态。
“不好意思,我们女孩子之间说些悄悄话,保镖先生麻烦先出去一下可以么。”苏筱墨面无表情地对凌若天说道,那脸色臭得可以和鲱鱼罐头较量一下。
凌若天微微点头,乖巧地退出了病房。
他也就这个时候才听我的话。苏筱墨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些酸酸的。
没办法,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其实也是什么都没有,凌若天就是她人生里的一切,是她的人生意义。这两人总是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存在理由,是为了对方才栖息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奇怪的想法。
受到这种想法影响,也难怪她喜欢吃醋,天天吃醋,吃醋吃到打个饱嗝的气味都能蘸饺子的程度。
要是他俩以后真结婚了,凌若天肯定不好受,到时候整个房子里肯定都是酸酸的醋味,这搁谁身上谁顶得住啊。
凌若天关上病房的门,只见聂长丰偷偷摸摸地凑到凌若天身边,问道:“少主,你真的要上京城啊?”
“哇,你偷听啊,这可不太好噢,下属监听上司。”凌若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原则问题,下属监听上司,反了天了?
“唉,瞧我这乌鸦嘴,完了,一会少奶奶肯定要揍我一顿。”聂长丰狠狠地抽自己嘴丫子,一脸懊恼,“少主,我说你赶紧和少奶奶把证领了把小孩生了算了,省得她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怕你在外边养小的,然后一生气就拿我们出气。”
凌若天难得老脸一红:“他妈的你们怎么也给老子催婚催育了,你们难道无聊到开始响应国家号召,争做良好公民了么?再说了,领证生小孩以后难道我就不会在外边升彩旗了吗?两者之间毫无联系好吧。”
“您可别,到时候少奶奶给您来个三刀六洞浸猪笼的,咱可拦不住,”聂长丰吓得摆摆手,说道,“您还是多关心一下少奶奶,您看您回来多久了,你们一次正经约会都没有过不是么。”
凌若天想了想,聂长丰好像没有唬人啊,确实没有。
可现在也没空啊,他凌若天一回来世界风云就变了,好像他凌若天是个催化剂一样,没回来前风平浪静,一回来就泛海狂涛。
“你怎么和钱晶一样婆妈了?对了钱晶呢?”
“钱老大刚刚猎完老鼠回来,睡着呢,”聂长丰提了提自己手上的保温饭盒,示意给凌若天看,“这不,新熬好的雪梨银耳羹,明神降燥,养血生肌,一熬好钱老大就叫我拿过来给少奶奶用了。”
凌若天赞许地点点头:“你们真是男人的榜样,还会做饭呢,我好钟意你们的personality。”
“嘿嘿,那现在就麻烦少主您拿进去了,”聂长丰狡黠地笑,“少奶奶看到少主给她拿羹汤,应该会很开心吧。”
苏筱墨是这么个容易满足的人吗?凌若天满脸迷惑,不过下一刻他立马摆出一副睿智的面容,说道:“不过,你们还不够格啊,现在是特殊时期,要防火防盗防猎人啊!我怀疑里边下毒了,我要验毒!”
聂长丰被吓了一跳:“我去,少主,谁那么牛逼,能在凌家里下毒啊?”
“之前不就有一个叛徒么?那个叫毒蛟的,谁知道现在家里还有没有那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呢?你们自己也忙,这羹汤没人看管也很正常,不能放任任何一个细节不管啊聂长丰同志!”凌若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要时刻警惕啊。”
聂长丰恍然大悟:“少主您说的对啊!我还是太年轻了!可是,少主您要怎么验毒呢?”
凌若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当然是我肉身验毒了!你想想看,要是苏筱墨知道我为了她肉身验毒,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这样我与她的感情就更牢固了不是吗?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要被她撒气了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少主牛逼!情天大圣!”聂长丰如同醍醐灌顶般高声嚎叫起来,又被凌若天按下去了,毕竟是在医院里,不该大声喧哗,“那还请少主快快验毒,我帮您拍个视频证明您对少奶奶的爱。”
“聂长丰,好兄弟,没的说地,下次爷争取给你从钱晶手里扣点经费出来。”凌若天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饭盒,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暖暖的雪梨香味像是在他肺里融化了似的。
他赶紧拿起盖子后面贴着的勺子,舀了一大口的雪梨银耳羹塞进嘴里。顿时雪梨的软甜与银耳的清气混在一起在口腔里回荡,太他妈爽了。
“少主,怎么样?有毒么?”聂长丰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问道。
凌若天咂咂嘴巴,品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喝的太快,没品出来……”
“那怎么办?”聂长丰脸上已经快绷不住笑意了。
“那当然是再验一次啊,咦?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凌若天本能地转过身来,只见萧湘钰在他身后抱胸站着,眼睛里带着愤怒,额头青筋暴起,杀气腾腾的。
凌若天此刻只感受到自己头上有一个大大的“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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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墨和程思柔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外边似乎有些吵闹声。
“这些人真没素质,不知道医院要安静的吗?”程思柔皱眉,她最讨厌没素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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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过来啊,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他妈是有绅士风度的,你不要过来啊,你过来我就跳楼了我跟你讲……”凌若天一边冷汗直冒一边后退,他面前是杀气腾腾,步步紧逼的萧湘钰。
“无耻!不要脸!”萧湘钰觉得梁孜染说得太对了,现在这个凌若天一点少主的样子都没有。以前好歹也是有点气质的,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煞笔软饭男而已,“病人的东西你也偷吃!你小时候学的礼义廉耻都去哪了!”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凌若天振振有辞地说道,“我有偷吗?聂长丰你评评理,我刚刚算不算偷!”
“这个……少主确实不算偷,他是在我面前吃的,”聂长丰在一边偷笑,“这应该算坑蒙拐骗才对。”
“就是!你看聂长丰他都懂这不是偷了,不愧是国际教授级别的人物,你看你,不读书来老更闲,建议去上个大学先再回来和我理论理论行不行!”凌若天理直气壮的,好像他才是正义的一方才对。
萧湘钰被气得笑了:“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出自白居易的《琴茶》,这语境用在这里就不对,这种学识,你也配在我面前说我不是个读书人?!”
凌若天都忘了,五组组长也是在凌家长大的,他们加起来关过的禁闭可不比他少到哪去,更何况萧湘钰虽然没上过大学,可她在外游学多年,其见闻见识均不少,甚至比一般大学生懂得还多,自己好像真不配说她不是个读书人。
“反……反正我没有偷,我只是吃一口尝尝味道而已,你干嘛那么大火气,难不成你还要我刨开肚子给你看看我到底吃了几口么,”凌若天还是先犯怂了,毕竟是他犯的错,就算他再怎么口灿莲花也反驳不了这个事实,“大不了我吐出来还给她不就得了。”
“因为这羹汤是我做的,我不喜欢有人偷吃我做的汤,行不行。”萧湘钰气死了,偷吃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搞得凌家好像没家教一样,传出去还不丢死人了。
“噢~原来是你做的啊,难怪味道……”凌若天故意拖了长音,想要勾起萧湘钰的注意,转移话题。
“味道……怎么样?”虽然还生着气,但是萧湘钰也不由得被凌若天这句话给勾走了,毕竟做菜的人总是会在乎食客的评价。
更何况这是做给少奶奶吃的,要是味道不好怎么办。
“很好吃,谢谢你。”凌若天突然正经起来,深深地给萧湘钰鞠了一躬,给萧湘钰都给吓到了。
“谢谢你们这么照顾她,”凌若天说,“我不是个合格的未婚夫,你们因为这个要骂我打我也没关系,我承认,所以我很感激你们能这么照顾她。”
凌若天此刻冷汗直流,这一手话题转换简直被他玩出花样来了,瞬间就把萧湘钰的气消得干干净净。
不过么,想感谢的心情也不是假的,毕竟他确实对苏筱墨有愧就是了。
以后再慢慢补偿她吧……
凌若天这么想着。
“算了算了,你来这一套我也懒得追究你了,”萧湘钰摆摆手,说道,“不过以后不许再这样偷吃别人的东西了,你是凌家的少主,要有领袖的样子,不能做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幼稚行为。”
萧湘钰说完,提着保温饭盒进了苏筱墨的病房,把凌若天给晾在外面了。
聂长丰这时偷偷跑过来跟凌若天小声说话:“少主,你刚刚说的给我加经费的话我录下来了,你要诚实守信啊。”
凌若天此刻睁大了眼睛:“聂长丰,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记得了啊,啊,我失忆了,你是谁,我在哪,我得干嘛来着?”
“少主你!”聂长丰哭笑不得,“这有录音,不能反悔的!”
“你可以拿着录音去问问钱晶嘛,你看他会不会给你,”凌若天拍拍聂长丰肩膀,说道,“只要我咬死了说我没说过,钱晶难道还真的敢拿这录音当真不成?”
聂长丰欲哭无泪。
“你刚刚整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凌若天一脸坏笑,“你以为当少主的格局跟你这个当组长的格局能一样么,小了,格局小了。”
聂长丰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还好,反正他的研究经费钱晶一直都是按心情给的,跟打发小孩似的,有时多有时少,也不差少主整这一出。
所以一般聂长丰还得自己挣钱,只是他挣钱的渠道就有些尴尬了,他的方法就是多参与一些国际项目捞经费,拆东墙补西墙,等于是变相的无利借贷。好在美元的霸权还算稳固,有些国际项目是用美元来衡量的,拿着外国佬的钱做利于凌家的研究,聂长丰简直是古今外第一奇人了。
只是有借就得有还,项目做成还好,做不成不仅名誉受损,还容易背债,所以聂长丰一直哭穷就是这样,他得还钱啊。
“对了,最近你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凌若天说,“我需要情报。”
正经事一来聂长丰就认真多了,只见他昂首挺胸站的笔直,像是一颗高挑笔直的白橡树。
凌若天这时看过去,才发现聂长丰也算得上是魁梧有力,平时他总是一副书卷气很浓的大叔样,此刻直立的他却像是等待被检阅的优秀士兵,随时可以提枪上马。
“回少主的话,齐高见已于昨日被国际刑警组织捕获,现如今执剑局正在与国际刑警组织沟通,希望能将此人遣送回国,”聂长丰汇报道,“需要我们派人与国际刑警沟通一下么?凌家的话在里边也有些人,美利坚与我们没有引渡条约,齐高见身上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美利坚不肯放手。”
“你们决定就好了,我只要我的牌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捏在我手里。”
“好的,我知道了,一会我去安排,”聂长丰微微鞠躬致意,“没有人能扣住您要的手牌,我们会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暗网猎人呢?有消息么?”
“回少主的话,猎人巢穴已经连根拔起了数十个,但是伤到少奶奶的那组猎人还是没有消息,我们也在尽力调查,”聂长丰说,“暗网上的浪潮也消退了,凌家如此坚决地出手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一时半会桥南不会再涌进来新的支援了,清理干净老鼠也只是时间问题。”
“很好,还有吗?”
“毒蛟希望您能保他出来,他现在正在桥南看守所里,需要保他出来么?他提供了很多猎人的信息,提高了我们很多的效率。”聂长丰问道。
“他是个跟了仁组很久的老人了,让梁孜染处理吧,不过我希望她能怀柔一些,”凌若天叹气,“我刚刚说的你明白么?凌家不止一个这样的老人,新人换老人,老人心里终归有些不平衡,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新生血液,先安抚一下他们吧,不要让他们太跳了,和猎人们的战争我们死了很多人,新鲜血液的注入总是会有些排斥反应出来,等反应过了,该奖该罚就是。”
“少主英明。”
“就这些么?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有一件,”聂长丰说,“桥南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收到了大笔资金,进过调查发现,他们要对锐丰集团发起诉讼。”
“发起诉讼?什么时候。”
“明天。”
“啧。”凌若天咬牙切齿,“齐高见什么时候能回来?”
“即使今晚去把他抢回来,杀入国际刑警组织的总部抢人也需要好几个小时,加上飞机的来回时间,在开庭之前没法让人回来。”聂长丰低声说道,“对方有备而来,我们的消息渠道说,对方针对的是锐丰集团私自贩卖毒品的案件,他们宣称锐丰集团是食人事件的主谋与首脑,得到了法院的高度重视,所以法院临时决定明天开庭,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我为什么不知道?程老板没和我说过。”
“大概是因为不想让程大小姐担心吧?”聂长丰叹气,真是对女儿呵护备至啊这个男人,希望程思柔能活在童话里。
“明天五组组长各岗位待机,我需要你们的场外援助,”凌若天说,“会打突袭了不起么?老子有牛逼哄哄的亲属后援团,怕你个球!”
“好的,一会我吩咐下去。”聂长丰颔首低眉着,“奉君明日武运之方昌,罡气弥空,无不可至,无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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