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嫣摆好了射击架势,准星指着画水流的左胸,食指做好了待机,只需要她轻轻扣动扳机,就能把强劲的火力全部灌进画水流的心脏。
对方却没有动作,任由杨雨嫣用枪指着自己。
电梯开始下行,齐高见按下了遥控炸药的按钮。身后立马传来巨响,热浪与剧震轰击着电梯井,此刻电梯表盘上的屏幕再也显示不出楼层数了。
现在的电梯附带的安全装置可以强制高速坠落的电梯在电梯井里进行紧急制动,电梯只需要下降速度过快就会自动启动该制动装置。简单来讲,就是让电梯在电梯井里“刹车”,而且这被“刹车”的电梯并不会缓缓落到最后一层,而是卡在中间,既升不高,也落不下去。
杨雨嫣的遥控炸药就是为了触发电梯的制动装置,把上来支援的路给堵死,在电梯井这样如此狭窄又密闭的空间里引爆遥控炸药,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动能会给电梯一个向下的加速度,这样就能人为地启动电梯的制动装置。
“堵住了支援的援兵么?真是聪明的做法,”画水流称赞道,“看来你也不是那种只有胸前四两的愚蠢女人。”
“打一个总好过打一群吧,两权相害取其轻而已,算不得有多高明,”杨雨嫣摇摇头,说道,“画水流,这次可不是投影了,要不要试试子弹的味道?”
“好啊。”画水流温和地笑,竟是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难道他真的那么有自信能快过扣动扳机的手指?即使是凌若天,十步以内也很难说自己一定能快过扣动扳机的手指。画水流难道在武学的造诣上还要强过凌若天么?
没时间了!下面的人估计已经开始对电梯进行抢修了吧?只是强制启动了制动装置而已,电梯本身的结构估计也没怎么坏,以血阳楼的能力,最多十个小时他们就能来到这里。
这艘船虽然很大,在里边玩躲猫猫可能也是个好主意,可是我身上的装备怎么可能挡得住画水流十个小时?这可是他的主场啊。
只能殊死相搏了!想要活着出去,就必须击退画水流!拖时间是最蠢的选择!
杨雨嫣经过了一系列快速而又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即使是最强大的武者,也要在热兵器面前收敛锋芒!子弹被发明出来的原本目的就是为了杀人!口径与射程就是武道的真理!
枪声如蜂群振翅般密集地吼叫起来,密密麻麻的高速弹道直冲画水流而去,他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正如他所说,人只能快过另一个人的动作,而无法与子弹拼速度。
“执剑局的物资很丰厚嘛,居然经得起这样的浪费,”画水流的声音响起,他居然就那么站在原位,好像那些子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整整一个弹匣的子弹,都没能伤到他,“需要给您开个灯么?好让您打准一些。”
定睛看去,画水流依旧站在那里,洁白的戏服一点血渍都没有,他甚至连动作都没变过,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
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杨雨嫣大吼一声:“齐高见,掩护我!随意开火!”
齐高见很听话,他对着画水流连开数枪。而杨雨嫣手脚麻利地换上了新的弹匣,再次抬头的时候,画水流依旧没有变过位置。
和我之前一样的投影么?杨雨嫣再次做好射击架势,齐高见撇开不谈,她杨雨嫣好歹也是能和龙嘉艺一起上战场的军人,射击本就是她的训练科目,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五十颗子弹一枪不中的情况。
而且他们相距不过十五米!加装了RONI套件的格洛克精准度大幅提升,十五米的距离就是毫无理由地指哪打哪,杨雨嫣又是杨家的精英小辈之一,打得准不稀奇,打不准才奇怪,一枪不准更奇怪。
齐高见也打空了弹匣,手忙脚乱地换子弹。杨雨嫣看着如同一根旗杆伫立在原地不动的画水流,眼神带着丝丝的不解。
“觉得奇怪么?也正常,毕竟这样的距离,一个优秀的军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偏,”画水流说,“不过凡事总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
“有本古籍叫做《异苑》,撰于南朝刘宋,里边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画水流终于动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杨雨嫣两人慢慢靠近,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古人封建迷信得很,那时候对药可没那么详细的化学成分研究,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士把一堆至幻药熬成油膏,制成犀角状,使其流传于民间,说到底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不过是吸食了药物看到的幻觉罢了,正好,血阳楼收藏的西域典籍里,有着犀角香的制法。”
“现在,你看着我的脸,是不是像鬼在对你笑。”画水流终于踱步走到了杨雨嫣的面前,两人不过三四步的距离。杨雨嫣看着画水流那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下的瞳孔里,却翻涌咆哮着鲜红的血浪!
杨雨嫣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穿过了画水流的身体,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我们中毒了!”齐高见幡然醒悟,咒骂道,“他妈的,打不过就下毒,卑鄙无耻!”
“闭嘴!要骂娘也应该把人打趴下了再骂!”杨雨嫣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试着打破幻觉,“操,难不成配方里加了镇静剂么!这都不醒!”
果然就该听龙嘉艺的话,不要自己单枪匹马地来就好了。
血阳楼作为凌家千年的宿敌,哪有那么好闯的道理?
杨雨嫣突然感到一阵凉风袭来,连忙疾退。下一刻她的衣衫便被凉风破开一条小缝,左大臂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有些又疼又痒的,按理说这种表面上的小伤口不应该能对杨雨嫣造成这种痛觉。疼就算了,痒是什么道理?
“凌若天能快过扣动扳机的手指,那是他与生俱来的权能,凌驾于武者身体巅峰之上的权能,而我没有那种天赋,说实话,我在武学上的成就也就那样了,”画水流的声音云淡风轻地,好像在讲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没有他的权能,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手段,这里是我的舞台,我想让它什么时候落幕,就什么时候落幕。”
剑锋泛着清水般的月光在空气中婀娜腾转,倘若仙女的绫。
杨雨嫣根本就不怕,剑客了不起么?既然我远处打不到你,那么你走近了呢?我才不是你曾经击败过的那些垃圾枪手,有种你就上来啊!
“不要看他!”齐高见大惊失色,他刚刚忘记提醒杨雨嫣了。
商女剑的特性就是攻心,加上这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药,面对画水流舞出来的乱心剑诀,杨雨嫣根本就是他手里的羔羊。
没有强横的意志力,根本就无法抵御乱心剑诀的效果,就连田村这样一心扑在剑道上的武者都会被迷惑一瞬间,更何况是心性与修为皆不如田村的杨雨嫣呢?杨雨嫣是很强,但是在画水流面前还是不够看。
杨雨嫣愣了一下,她看到了画水流的另一边未化妆的脸。白面无须,剑眉星目,清秀俊逸,虽阴柔却不柔弱。想必也是这样的男人扮出来的女人,才能倾倒众生吧。
虽然是张好看的脸,但是也未必就能迷住杨雨嫣,关键是在杨雨嫣眼里看到的,从画水流脸上透出来的影子,才是导致杨雨嫣中招的根本原因。
那是龙嘉艺的眼神,那居然是龙嘉艺的眼神!
画水流和龙嘉艺长得一点也不像,但是杨雨嫣在那一瞬间却把他错认为了龙嘉艺!
清澈明亮的瞳孔,毫不畏惧,毫不犹豫,里边迸发着浩然正气,便如两人初见之时,杨雨嫣看到的那双瞳孔。
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温暖的阳光照在四合院的墙上,青翠碧绿的爬山虎在墙头上蔓延开来,蝉在四周合唱,迎合着风的旋律。
“你要去哪里?”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去需要正义的地方。”
少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杨雨嫣现在想起来,依旧清晰可闻。
好像当初的那个少年还在她身边一般。
下一瞬间,一道剑芒将画面撕得粉碎,持剑的怨鬼脸上,泪水与妆粉混杂在一起,嘴角却流露着扭曲的狂笑。
“杨雨嫣,杨大小姐,你现在看起来才像一个女人,”怨鬼发起滔天的狂笑声,“可你的爱在他眼里,根本就比不过所谓的正义啊!龙嘉艺这种人可以为正义而活,也可以为正义去死,一个小女孩子区区的恋慕和伟大的正义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忍了多少年了,不觉得悲哀吗!”
杨雨嫣在怨鬼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眼神迷离,眼角垂泪,万千愁绪在心,却口难开,身体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这就是乱心剑诀的威力,它可以通过“舞”把人心里最软弱,最悲伤,最不愿被记起的记忆活生生地扒出来,化作斩人的刀,先斩人心,再斩人躯。
而既然是“舞”,那就只有戏子才能真正地演绎出来,正巧画水流就是那个绝世的戏子。
什么是绝世的戏子?
一抬一沓,一眸一笑,一唱一喏,便道尽人间万般气象,世间百态。
这就是绝世的戏子。
不入世便难入戏,画水流在芸芸红尘中翻滚多年,其心志早已锤炼得通透无比。在他眼里,世间一切人心早已化作心中投影,心中念谁便可变成谁。
长剑贯入血肉之躯,杨雨嫣视线一红,扑面而来的温热与腥气重新唤醒了她的理智。
“你他妈的,吃枪子吧!”齐高见放完狠话,扣动扳机。
幻影与迷雾从杨雨嫣的眼里散去,下一幕便是青殇贯穿了齐高见的左肩,齐高见用力地把画水流拥入怀里。这不代表齐高见和画水流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齐高见这样做只是想把枪口死按在画水流腹部而已。
很聪明的做法,和龙嘉艺用手掌控制凌若天的长刀一样,用Bug般的治愈力来逼迫画水流无法闪躲,谁让画水流不用枪械用长剑呢?只要你敢靠近,只要我控制了你的剑,只需要一瞬间的机会就好,远处打不到你,那把枪口贴你脸上总不会打偏了吧。
齐高见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却毫无枪响,只有干巴巴的“咔咔”声。
“干得好啊,齐老板,真不愧是天选之人,”画水流越发地癫狂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与夸张,“我要是再慢一步,或许就死了吧,真有你的,才一天时间就学会了不死之人的战斗方法啊。”
“可惜啊,枪这种东西,是有保险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枪比刀剑长眼多了。”画水流说完,手中的青殇被他扭动起来,剑刃在齐高见的伤口里带着血肉拧转。巨大的痛处使得齐高见瞬间脱力,再也控制不住画水流的身体。
“杨大小姐!别愣着了!我他妈的快要疼死了!开枪啊!”
画水流眼神一紧,一脚把齐高见踹飞出去,可惜还是晚了,杨雨嫣早已开枪。齐高见撞在杨雨嫣面前的确是阻止了后续的弹道,但是格洛克的射速足够在还未撞上的一秒半的时间里打出十颗左右的子弹。杨雨嫣的枪法不差,两人距离又近,这一次是画水流输了。杨雨嫣扳回一城!
他反应再快,也还是被几颗子弹击中了身体。太近了,而画水流并没有凌若天那样的反应力与速度,正如他自己说的,他作为武者的天赋也就到此为止了,这种距离凌若天做得到反击,他做不到。
他疾退几步,猩红的血染在洁白的戏服上,开出鲜艳的彼岸之花。
“手脚都受伤了,你还能起舞么?”杨雨嫣虽然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但是语气与眼神早已变了,“进行到现在,也该落幕了不是么?”
“你要是一枪打死了我,才算真正地结束,”画水流的表情也变了,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可惜了,你还能杀掉我么?”
杨雨嫣大步上前冲锋,手里的格洛克稳定地打着三连发的火力压制,超额的火力输出可以让杨雨嫣在换子弹之前都有着对画水流有足够的威慑力,将他从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逼开。
画水流垫步闪躲,一边移动一边寻找掩体,手里挽出雪白的剑花,一些子弹打在剑花上,击出点点火光。
他虽然自谦得很,说自己不如凌若天那样有天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画水流根本就弱不了凌若天多少,即使他做不到像凌若天那样极限的操作,这也不代表他的剑术会差到哪里去,最多就是身体素质的些许差异而已。
如果画水流没有足够的实力,他又怎么能扛得下血阳楼这偌大的家业?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实力给人威慑,那么不消凌若天动手,血阳楼自己就可以把他换下去。田村算是很强的剑道宗师了吧?能和凌若天拔刀对砍几百回合的人却在画水流手下走不过几招。
虽然画水流的商女剑天克这些莽夫般的刀客,但是要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想必也无法支撑他舞完整套的乱心剑诀吧。
“跟着我!”杨雨嫣招呼了齐高见一声,用火力压制着画水流,逼迫他让开道路。齐高见踉踉跄跄地跟上,他捂着左肩,走路都不稳当。
只要能逃到甲板,就可以利用船舷边挂着的救生艇离开,十个小时加上画水流没有远程阻拦的手段,基本上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艘船了。
所以,现在只需要从画水流手里逃出来,就是胜利!
“你以为你走得了么?”画水流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这里是我的主场,你以为我会一点准备没有么?”
杨雨嫣脚步一软,回头看了一眼齐高见,只见后者开始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
“如果可以,我也不喜欢用毒,毕竟被毒死的人脸色都不好看,给他们化冥妆的时候难度很大,”画水流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你如果现在投降的话,或许我会留你一命,到时候和杨家谈判的时候用得上,齐老板就不用多说了,他可是珍贵的实验素材,我也不会亏待他的。”
“你……”杨雨嫣一口黑血涌出喉咙,洒在地上,“无耻败类……”
不可能是至幻剂里混的毒药,画水流自己也在那个所谓的犀角香的影响范围内,即使有解药,激烈争斗导致的呼吸加快,新陈代谢能力提高会让身体对毒药的吸收更快,毒药在这种身体环境里的扩散速度提升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这种吸收速度,就算有解药都没用,那已经算是病入膏肓,救不回了。
所以画水流在犀角香里下毒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这种人,怎么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呢,他的运动量可比杨雨嫣还大。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划伤杨雨嫣的那一剑,剑尖上是沾有毒药的,毒药随着伤口进入,扩散至全身。
大意了,那又疼又痒的伤口,才是画水流真正的杀招!杨雨嫣苦笑着,现在才明白已经太迟了。
什么商女剑,犀角香,那都是掩护这一剑的噱头。虽然这些噱头是真的强悍,强悍到画水流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卑鄙地下毒,这些东西搭配起来,应该足够杀杨雨嫣几百次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救了他,如果杨雨嫣没有中毒,现在他们估计早就跑掉了,画水流身上还挂着枪伤,根本无力追击,躲避杨雨嫣的火力进攻就已经很吃力了。
让杨雨嫣中毒以后,利用幻觉与商女剑的攻心特性挑起杨雨嫣的情绪波动,促进肾上腺素分泌,提高杨雨嫣身体的新陈代谢速度,再和她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促使她的身体再次加速对毒药的吸收,画水流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杨雨嫣再也坚持不住射击架势,手里的枪械跌落在地,她半跪下来,死命地捂着胸口。
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了,杨雨嫣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轻盈的脚步声想起,随后是长剑落鞘的声音,清脆明亮。画水流踱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皇帝在俯视自己的臣子。
“唉,谁让你身份特殊呢,现在的我确实得留你一命,”画水流掏出针管,一针扎在杨雨嫣的脖子上,“我不想再给杨家与凌家再度联手的借口了,当年我输了你们一次,总得小心一点,现在血阳楼,已经不复当年的荣光了。”
药剂缓缓的被画水流推入到杨雨嫣的血管里,杨雨嫣的眼神变得涣散了,随后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这药能让你晚点死,”画水流自言自语道,语气温柔,像是在哄小孩,“真是可怜的人,三十岁都活不过,而且在她自己的人生里,她爱的人没有回报过她的爱。”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似乎是感同身受一般。
犀角香不仅仅作用在杨雨嫣他们身上,画水流也在犀角香的影响范围内,只是他经常会在编戏或者静心冥想的时候自己用,所以对此有着很强的耐药性。
即使如此,画水流的情绪在犀角香的范围内依然很难控制,他的耐药性只体现在他不会出现幻觉而已,情绪还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说实在话,情绪难以控制这件事这对一个戏子来说,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作为一名优秀的戏人,如果不能在舞台上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就等于是把自己吃饭的本事给砸了。
更不要说这东西对人脑的影响了,凌若天的疯狂还可以说有逻辑可循,但是画水流的疯狂与无厘头却已经变得毫无逻辑了,也就是说,这人在犀角香的影响下,精神状态早已不再是正常人类了。
犀角香给予了他强大的进攻利器,却也成为了荼毒他精神世界的毒药。
一抹疲惫涌了上来,画水流瘫坐在地上,微微抽搐。杨雨嫣那几枪确实打中了,画水流自己现在也处于失血严重的逆境里,这一次拼斗双方没有一个人是赢的,他们都输了。
“这艘船已经被HRT包围了!你们涉嫌在我国海域进行非法实验与人质拘禁,现要求你们弃械投降,配合调查,重复一次,你们涉嫌在我国海域进行非法实验与人质拘禁,现要求你们弃械投降,配合调查!”在上空中回荡着扩音器里传来标准的美式英语,直升机的引擎轰鸣声与旋翼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在画水流头顶盘旋,居然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他们把这艘船给包围了。
画水流眉角一紧。
他的手机响了。
画水流接通电话,对方是个用英语的人。
“画先生,好久不见。”
“FBI的人么,怎么?你们美国人这么容易就翻脸的么?HRT人质拯救小组,隶属于FBI战术小组里的最高级别特警之一,”画水流语气不善,用的却是纯正中文,完全不给对方面子,“我们还没交易完你们就想卸磨杀驴了么?”
“您误会了,画先生,国际刑警在天朝执剑局的帮助下再过不久就会来到这里,我们派出HRT只是为了先做个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松懈并且在给你们的撤离争取时间,”电话那头的人对画水流的无礼毫不在意,而且他居然听得懂中文,“你们还有五个小时,物资的话可以搬到下面两艘潜艇里放着,风头过了我们会再给你一个新的海上实验场地,现在的这些设施就先转入陆上如何?”
以画水流现在的状态,他连自己都难保,带着杨雨嫣与齐高见一起走显然是不可能的。杨雨嫣之前就把血阳楼所有人都锁在了下面那层里吧,而那帮家伙现在就算要抢修电梯也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而国际刑警还有五个小时就要到了。
“啧,”画水流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我会让我的人动作快点的。”
“您还要小心一些,HRT他们现在可不知道您是我们的贵客,用你们天朝人的话来说,这些家伙只要上了船就会大开杀戒,还请您注意一点。”对方挂断了电话。
画水流看了一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两人,眼神凶狠。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皮瑞尔,田村,优先搬运实验数据与实验器材,电力室的抢修要加快一些,东西搬完你们就上潜艇,”画水流撕下戏服的长袖口,给自己做简易的包扎,“我一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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