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即使是富贵无比的桥南,也有些地方是让人看了不那么舒服的。
老街一列排过去,油烟气重,食物的香味和酒味混在一块。间杂着唾沫横飞地猜码、叫牌、摇骰声;男人与女人之间在巷子里的呢喃声;玉石宝店里的珠宝碰撞声;麻将牌九推倒又立的哒哒声。三教九流的混成一锅大染缸,像是浑浊的黑。
倒不是说这个地方外表看了让人不舒服,这里做的东西绝对不难吃,因为难吃的夜宵摊在这里是做不下去的。没点手艺,客人不喜欢,自然不买你家的单,而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每家门店就像一个门派山头,争锋相对。而有些老店里的东西九分假一分真,淘到什么全看客户眼力,是学识与运用的博弈。那就更不要说那些喝酒猜码打牌麻将牌九的老油条们了,喝酒赌博是男人的游戏,是对男人们体质、胆量、把握人心与智慧的终极考验。在这条街上,没点本事可没人和你一块玩。
这才叫江湖,烟火气与人味浓郁的地方。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一群人用自己擅长的技能在任何地方都能谋取经济利益的一种生存形态。喝酒摇骰子是技能,炒菜做饭也是技能。和偷盗杀人一样,不过是种谋取经济利益的手段而已。
老街的尽头就是高楼大厦,新与旧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
少年穿着灰色的休闲T恤,黑色长裤,脚踩黑皮靴,外边套着一件棒球外套。他压了压黑色的鸭舌帽檐,看起来就像是在逛夜市的普通学生而已。
这里当然有学生,这种地方有大人玩的地方,自然也有少年少女们玩的地方。而且这里的夜宵摊对于这些少男少女们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力,现在是前半夜,还没到这些年轻人们回家的时间。
只是年轻人们大多只是在外边那一层玩,因为那些老油子们大多数心有灵犀地诱导孩子们在老街的外层玩。而少年如此熟练地就进了这老街的内部,不由得让人开始对他产生了兴趣。
“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外边一个穿着西装却是一副混混模样的人拦住了少年,“这是我们看的场子,小朋友就乖乖听话回家睡觉。”
混混拦住少年的地方是个理发店的门口,这种店开到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的客人可都不是来剪头发的。
以前的话混混是不会拦少年的,人哪会和钱过不去。而且能自己找到这里的小孩,说不是熟客都没人信。
只是最近凌家早已派人下来和警察联手先把这里整治了一遍,这些不入流的场子才开始毕恭毕敬地按照指示干活。这儿依旧是灰色地带不假,但是已经没有几年前的那种无法无天的势头了。
这个理发店的后台可大有玄机,从外面看不出来,在幕布的遮掩下,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谁知道这地方下面会有什么?要是个迪吧已经算是纯洁了,是个所谓的风月场所也很合理,至于赌博啥的也不是不可以有,就看看那些人是想赌棋牌还是赌黑拳了。
少年没有说话,扔了一枚硬币给他。
混混接过硬币,看了一眼,随后摆摆手示意少年进去的时候动作快点。
那枚硬币和市面上流通的硬币不一样,黄铜质地,一面刻着一只黑天鹅,另一面刻着一颗燃烧着的骷颅头,顶上两把手枪交叉合十在一起。整颗硬币没有铭文,全由最中二的图案构成。
估计是这里的老大是个中二病也说不定。
少年随着楼梯下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常见的迪吧。
和外边的迪吧相比,这里不过多了几个赤身**的妙龄脱衣舞女郎,和几十个只穿比基尼的兔耳女服务生而已。酒水混着纸钱流淌在地上,男人们掐着女人们的脖子或者大腿,把烈酒混着冰块灌进她们嘴里。四处起伏的男人们的狼嚎声甚至把电音舞曲都给盖住了,被灌酒的女郎们要是坚持住了没有吐出来,男人们就会高兴地把小费塞进她的胸部或者下面里边。桌上散着零零落落的白色粉末,看来这些人大多都是嗑药了。而且这些地方可不止女郎在服务,也有外来的好几个妈妈桑带女儿们和客人玩。少年觉得这些人干脆别穿衣服算了,反正那几块布就算是条狗都能扯得掉。不穿还省点客人的力气。
“哟,有个新来的宝宝,”有人关注到了少年,兴奋得很,“小朋友,来这找妈妈吗?”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这种地方有小孩的妈妈不奇怪,只要妆化得好,保养到位,一样有人喜欢玩。
少年没理他们,只是径直找到了吧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推给酒保,说道:“不好意思,我找一个人。”
“这里是喝酒欢乐的地方,想找人到公安局去找。”酒保一边擦杯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少年面前的那沓钱足有三四十张,有手掌那么厚。一个少年居然随身带着几千块的现金?这么肥的一只羊么?今天真是撞大运了。
有人说干就干,抄起酒瓶就朝少年走过去,人们把少年围了一个圈,把他困在吧台那儿。个个摩拳擦掌地,想宰肥羊。这些人磕了药又喝了酒,不膨胀一点都对不起这药效了。
少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转身面对这帮磕了药的家伙,面色凶狠。
“看来一会打完得给钱晶发个照片,怎么做事的,桥南居然还有不在我们掌控下的毒品流通,”少年甩甩手,自言自语道,“这年终奖他扣定了。”
随手抄起一瓶烈酒,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打火机,猛灌了一口,然后就着打火机的火苗把酒喷了出去。
近乎一米长的烈焰暴窜而出!即使是磕了药的人,面对火光也会胆怯,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对火的畏惧。众人纷纷后撤,给少年留下了很大的空间。
随后他一只脚勾起一张凳子,甩了出去,砸在人堆里。后腰一抹银光接着闪出,少年竟是主动冲入了人堆里!
第一个照面的瞬间!少年毫无犹豫地割喉一人,鲜血淋漓,少年反手一个酒瓶砸飞下一个人,下一个瞬间,手里的银光再次洞穿了一只咽喉。
他下手狠辣,他知道这些磕了药的人已经是废人了,与其因为嗑药痛苦而死倒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毒品这种东西很难戒掉,即使是从戒毒所出来的也依旧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会复吸,与其被这种东西毁了人生倒不如现在就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算了。
磕了药的人根本不会畏惧血光,他们一拥而上,毫无章法地朝少年涌上来,他们张牙舞爪地,像是涌动的尸潮。
少年直接掐住最前边的一个人的脖子,向后一拽,那人重心不稳,头狠狠地磕在吧台上。少年没有停下动作,转身,踏步,刀随身走,在人群里跳着优美的舞蹈,手里的短刀像是死神的镰刀,每次他的舞步旋转,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何等流畅的杀戮?!
一旁的人们看着拍手叫好,果然磕了药的脑子都不正常,普通人看着早该恶心得吐了,他们居然还能津津有味地看着下酒。
酒保被吓呆了,连忙打电话。不过一会儿,从下层楼梯黑嘛嘛一片地涌上来一群人。少年却早已把那些闹事者给全杀了。
他们看着地上七倒八横的尸体与满地的鲜血,觉得大事不妙,这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旋即有人掏枪出来,少年眼尖,手里的短刀直接脱手,贯穿了拔枪人的手腕。
众人大惊,连忙跟着拔枪,只见面前直接砸来一颗拳头大小的球状物。
下一刻,神一般的光便将这污秽之地彻底洗了一遍。那些看场子的人全都本能地捂住眼睛,太疼了,眼睛像是被火焰在灼烧一般!
接着这帮人只听到一颗叮叮当当地响声,像是另一颗铁球在地上或者墙上弹来弹去的声音。
少年早已翻身进了柜台蹲着了。
最后扔出去的那一颗是军用破片手雷。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迪厅便安静了下来。
酒保颤巍巍地看着这个少年,只见少年缓缓起身,翻出了柜台。
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携带了这么多的武器?外面的人没搜过身吗?
外面那个混混哪里能想到一个少年能有这样的能力?
“我现在和你问一个人,”少年坐在吧台唯一没倒的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你可以说了吗?”
“你……你问……”
“我在找一个外号叫毒蛟的人,”少年说道,“这是他的场子吗?”
“你……你找蛟哥啊……”酒保颤巍巍地指着另一层往下的楼梯,口齿不清道,“下……下面……”
“你能打电话给他上来找我吗?”少年微笑,“就说凌家少主找他有几个问题想问。”
——————————
毒蛟连滚带爬地从下面爬了上来,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迪吧。
少年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罐三块钱的可乐。地上躺着的能出声的已经爬不起来了,不能出声的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看客走运点的昏死了,不走运的被碎片打进脑袋的,断了手脚的都有。
只是可惜了那些妹子们了,少主还真是没有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不过在少主眼里,这些女的也算不上香玉就对了。
毒蛟听说过这位少主的鼎鼎大名:凌若天。据说此人手段残暴无比,有玉面血手人屠的称号。
看到真人做的事情,毒蛟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到凌若天面前跪下,开始抽自己大嘴巴子,那巴掌声比他干女人的时候股间碰撞的声音还要响:“不知少主大驾光临,我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差点伤到了少主,我活该,我犯贱,我死全家……”
凌若天一边听着毒蛟扇自己嘴巴子,一边听他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一遍之后,才看了他一眼:“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理发店里的摄像头了。”
“我不信你没见过我,你以前是仁组的退休组员,仁组再怎么样也不会不让你看我的照片,”凌若天揪住毒蛟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脸色狰狞,“你是真想杀我啊。”
毒蛟吓得连连求饶:“不是,不是,我刚刚……”
凌若天直接用刀贯穿了毒蛟的肩膀,狠毒道:“说!这些毒品哪里来的!别他妈想瞒我,禁止毒品交易的禁令就是我下的!你们没有渠道能弄到这些毒品!是谁给你们的!”
“是,是暗网猎人……”毒蛟痛得涕泪横流,“我贪心,我活该,可是,我收留他们可是为了少主您啊……”
“这我倒是好奇了,”凌若天嚯了一下,“你收留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这不是……帮您请君入瓮了么……”毒蛟说道,“我收留了一百多个猎人呢,地址我都可以给出来!少主拜托您饶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每个犯了错误的人都这么说,”凌若天拔出插在毒蛟肩膀上的短刀柳月,“我饶得过来吗。”
“少主!少主!我……我为凌家流过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想死!求您了,求您了!”毒蛟疯狂磕头,磕得地板咚咚响,“我……我可以第一个上去杀那些操蛋的暗网猎人!还求您网开一面!让我戴罪立功!”
“吼什么吼什么?”凌若天不耐烦地一脚踹翻他,说道,“道歉道得大声有什么用?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凌若天来找毒蛟的理由很简单。
他是来找那天袭击新商业广场的那些还没逮到的暗网猎人的。
乔伊阎告诉他,老街这一块似乎又有毒品流出。凌若天便觉得很奇怪,明明已经禁止了毒品流通才对。凌家作为黑道里的皇帝,说不给流通,那力度甚至比条子还要严厉。
自然不可能有瞒过凌家的毒品流通渠道。
除非……
暗网猎人吸毒的不算少,出任务自己会带一点的猎人也不少,这么多猎人涌入了桥南,自然也会有凌家所不知道的毒品流通渠道。而且这帮家伙都不是从正常渠道进来桥南的,在凌家对桥南如此严防死守的状态下他们都能搞到枪械,更别说毒品了。
也就是说,对于现在的桥南来讲,只要有一个地方有不正常的毒品或者军火交易,那么那里就必然有暗网猎人的踪迹。凌若天是这么认为的。
凌若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消息给了龙嘉艺了,他之所以还待在这里是因为龙嘉艺还没来。
他没时间处罚毒蛟,但凌若天也不想这种叛徒能得个好死。
索性把他交给龙嘉艺算了,少主第一次这么好心。
不过么,总得先问出点什么东西来,这一趟才算值得。
“把经你名下收留的那些暗网猎人名字,代号,位置都报出来,”凌若天开启了老范的录音模式,“你最好一字一句给我想清楚再讲,要是我查不到你说的东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
与此同时。
梁孜染跪在苏筱墨面前,搞得苏筱墨极其狼狈。
“行了,回来以后的你就没休息过吧?”苏筱墨声音很温柔,“我想睡觉了,染姐你也回去睡觉好吗?你就算把地板跪裂了也没办法弥补毒蛟的事情啊。”
梁孜染摇摇头,一言不发。
聂长丰在旁边耸耸肩,说道:“不就是个以前退休的组员犯错了么?少主会帮你惩罚他的,你在这里罚自己给我们看,一点用都没有。”
萧湘钰听着很生气,她很少有情绪表达在脸上,可这次她是真的被聂长丰这句话气到了,穿着高跟凉鞋的秀美小脚踩在聂长丰的大皮鞋上碾啊碾,说道:“闭上你的臭嘴干活去,少奶奶让你查的东西查完没有!”
苏筱墨也很罕见地对聂长丰表达了不满:“你,出去。”
聂长丰哭着趴在钱晶肩头,说道:“气抖冷,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没办法,少主自己都跟少奶奶面前站不起来,我们就不要想了,”钱晶叹气,“男人的眼泪就是心灵的鼻血啊,哭吧哭吧。”
“要不是你摸鱼查错了地方,会处这档子事情吗?”苏筱墨对聂长丰教训道,“我让你查的是出入境记录,是人的,谁让你查了毒品和军火那方面了。”
说着还对聂长丰挤眉弄眼的,示意聂长丰乖乖挨骂就是。首要任务是让梁孜染别跪了,其他的再说。
“不是……这……这能怪我吗?”聂长丰看不懂苏筱墨的挤眉弄眼,“少奶奶你这话说得就像是癌症不查就不存在一样……”
“癌症难道不是不查就不会有吗?”萧湘钰大惊失色。
“你他妈的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文盲啊!”聂长丰无语了,“萧湘钰你能不能多读点书!现在二十一世纪不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套啊!”
“读过书了不起啊?”苏筱墨立马怼了一句,“我也是有博士文凭的,我还比你年轻呢。”
“不是,少奶奶,这经济学的博士在天朝一抓一大把好吧。”聂长丰委婉道。
钱晶把一块馒头塞进聂长丰嘴里:“臭**闭嘴!谁让你和少奶奶顶嘴的,少奶奶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
“嗯,钱晶,这句话到时候你和若天多说说,好好教教他。”苏筱墨对钱晶的马屁非常满意,“最好也把馒头塞进那个臭**的嘴里,让他这辈子都不能说混话。”
钱晶趔趄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行了,”苏筱墨又对梁孜染说道,“你看我们这里,哪有人怪你的?错也不在你身上,又不是你背叛了凌家,而且长丰说得对,毒蛟自有人收拾他,你这样子对待自己,才是对凌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呢。”
“少奶奶何出此言!”梁孜染被吓到了,连忙直起了身。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苏筱墨说,“你们五组组长,受恩于凌家,凌家就是你们的父母,你这样伤害自己,自然是不孝不忠不仁不义,自罚不可取,而且现在是文明社会了,若天也不是给你们发过小本本了么?这样吧,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若是赏罚不分明,下面人也不服气,那我就罚你这两天在自己房间禁闭吧,写个一千五百字检讨给我就行。”
“少奶奶,一千五百字会不会太为难她了,”钱晶担心地附在苏筱墨耳边提议道,“你看我们这里文盲还蛮多的……”
“钱晶,不用你做滥好人!”梁孜染听到钱晶说的话顿时气急,“我不是文盲!区区一千五百字而已,有什么难的?我好歹也是一个本科!和你一样!”
钱晶看了看梁孜染一眼,眼里一副好笑的神情,“本科也有天上地下的区别好吧。”
梁孜染气得涨红了脸,然后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你们什么时候上的大学……”萧湘钰一副疑惑的表情,“我不在的这几年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是一边做事一边上学啊,”钱晶说道,“你早早就出去周游世界了,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你当然不知道。”
“那岂不是五组组长里,就我一个人没上过大学咯?”
“没事,少主还没高考呢,你有伴了,”钱晶摊摊手,“再说了,我们那时候上大学根本就没在学校上过几天课,考试过了就得了,只有长丰是真的去念书的。”
苏筱墨突然一脸惊慌:“哎,你们说,若天他想不想去上大学啊?要是他想怎么办?上大学的话那他肯定要离开我了,我不要他离开我……”
“这个,少奶奶,”钱晶语气极其委婉,“少主想不想上大学我不知道,但是程大小姐是肯定要上大学的,到时候少主要是还没偷到配方,就得和程大小姐一起上大学了……”
“对了,程大小姐好像想报考中音的吧?”聂长丰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到时候少主就得和程大小姐去京城了,那天高皇帝远的,万一……”
众人突然觉得不对劲,立马看向苏筱墨,只见后者已经面无血色,嘴唇发白,两眼无光,已经一副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样子了。
“没事的,没事的,”聂长丰连忙改口劝慰道,“程大小姐才高二,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少主才会和她一块去京城呢。”
“你们现在都默认他要和程思柔一起离开桥南了!”苏筱墨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大哭起来,“什么叫还有一年!还有十年我都忍不了!”
钱晶实在是忍不了聂长丰这张臭嘴了,干脆把他扭送出去:“你读书怎么连脑子都不长的!以后多学学怎么说话会死啊!”
“钱老大,你也有份说啊!干嘛就骂我啊!我多委屈啊!”聂长丰是真的委屈,“我只是实话实说啊!”
——————————
杨雨嫣看着落地大屏幕上快速流动的数据流,脸色凝重。
江洛不愧是国安局的,反侦查能力很强。
已经近乎十个小时了,比对了之前所有逃犯的路线数据,都没怎么比对出来。
执剑局有着军队里最优质的服务器组,和一群擅长追踪的精英们。这些精英从全国各地的警队里挑选苗子,再把这些苗子送去训练、淘汰,最后能留下来进入执剑局的,必然是人中龙凤。
而就算是依靠如此优质的资源,齐高见的行踪依旧花费了整个执剑局人力物力近乎十个多小时。足以见得江洛这个人在反侦查这一块是有多优秀。
就在杨雨嫣眉头紧锁的时候,一声“叮”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工作大厅。
只见屏幕上的数据流里先是显示出了一条标记成绿色字体的数据,随后立马弹出来一个界面,上边是一张世界地图。那条数据下一刻便在这张世界地图上根据先后顺序标记了好几个绿点,最后按照顺序用线条接在了一起。
“大小姐,找到了找到了,”蓝柒欣喜地跑到杨雨嫣面前,说道,“齐高见辗转了几个小国,换了护照以后飞往了美利坚,估计是在那边的人有接应。”
“还是老一套,什么人都往那儿飞,”杨雨嫣转身离开,“给我打点一套行头,我也过去。”
“不用和家里人说一声么?”蓝柒有些为难,“而且大小姐你一个人过去人生地不熟的,这活还是交给国际刑警吧,咱犯不着这么大动静。”
“不行,我要加入国际刑警的话,这齐高见可是个很好的敲门砖,”杨雨嫣说道,“你和龙嘉艺说一声就得了,让他在桥南好好做事,我过几天就回来。”
“大小姐,大小姐。”蓝柒一边追上去一边叫,手里还给龙嘉艺打电话。
美利坚那是什么地方?杨雨嫣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强盗文明出身的国家去呢。
——————————
凌若天照着毒蛟念给他的地址,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大多数和智组收集地信息位置差不多重合了,只有少部分的不在里边,他们存在于凌家眼睛地死角里。
毒蛟是原凌家成员,对凌家在桥南的眼睛的死角自然熟悉得很。
这几天下来钱晶和梁孜染很努力在击破其他的暗网猎人据点,但是没有一个和那天袭击新商业广场的那一伙人有直接关系。
凌若天对那个小女孩印象很深刻。
即使对面是个孩子,但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孩子早已不是祖国的花朵了。
他不介意帮国家清理门户。
只是龙嘉艺这个人,如果被他知道凶手里有个小孩子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要阻止凌若天的。
毕竟他是个正义的伙伴,欺负小朋友这种事,他当然看不下去。哪怕是那个小孩已经堕落成恶魔了,他也会坚持把这个恶魔关在少管所里等她长到十八岁才判刑。
凌若天可没那闲工夫等她长到十八岁。
所以他把毒蛟和那间迪厅丢给了龙嘉艺,想要拖住他一段时间。龙嘉艺当然也在捕捉暗网猎人,但是他手段比起凌家的各位那是温柔太多了,并不会当场格杀,试图好言相劝,感化猎人,所以他的效率就没有凌家那么高。
毒蛟为了减刑,必然会把所有的他知道的东西告诉龙嘉艺,龙嘉艺对毒蛟的情报进行比对与证伪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凌若天就是为了打这个信息差,在龙嘉艺阻止他复仇之前,把那队伤了苏筱墨的人给收拾了,要不然这家伙突然杀出来发表一套圣母言论,那么凌若天想做事都做不了了。
“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凌若天按了几下手机,才把它放回口袋里,活动活动了筋骨,“没办法,只能全部穷举一遍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
大隐隐于市,毒蛟看来深谙此道啊,也不知道这人私下底弄了多少黑户。
居民楼就很尴尬了,直接杀进去太容易造成慌乱了。
不过么,凌家有的是面对这种情况的特殊装备。
凌若天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辆无人机早已在他头顶上盘旋,支架上还挂着一只银色的箱子。
“来得真快,”凌若天赞叹道,“这样的话或许以后能做到全球范围内武装支援也说不定啊。”
恢复身份后我有了未婚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别追了,我都逃到东京留学了》、《我真没想重生啊》、《国民法医》、《飞越泡沫时代》、《重生之乘风破浪》、《乡村小术士》、《女尊:开局成为小正太》、《为了上大学上交可控核聚变》、《都市逍遥邪医》、《都市古仙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