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和芙妮看着远处的爆炸，火光照映在他们脸上，眼镜男一副愉悦的模样，芙妮则是满脸冷漠。
“你看，芙妮，多漂亮的烟花啊，”眼镜男愉悦道，“像不像天父施给人间的火焰？”
“信仰天主教里的都是你这种变态么，”芙妮一副厌恶的表情，“你用炸弹炸死了我的小熊，我讨厌你。”
“不过是个玩具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眼镜男无所谓道，“你不也在你的小熊里藏毒针么？别五十步笑百步，倒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居然知道天朝古老的毒素配方，不得不让我有些好奇，你的父母是谁。”
芙妮有些厌恶，转身离开。
“真是不解风情，”眼镜男无奈摊手，又转头看了看下边惊慌的人群，说道，“不过时机把握得很好，现在可是最容易跑掉的时候，果然小孩子在逃命这一方面就是比大人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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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柔看着苏筱墨那满是鲜血淋漓的后背，又心疼又不知所措，只得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神志不清的脑袋，拖着哭腔喊救命。
程思柔倒不是那种只会喊救命然后啥都不干的蠢蛋，她比较聪明，她是一边打120，一边喊救命的。和120短暂地求助并汇报地点以后，做应急处理。
这时，奥迪A6L猛地停在程思柔面前，龙嘉艺打开车门下车，眼神凌厉：“怎么回事？她没事吧？”
“已经打了救护车了，”程思柔眼泪汪汪的，“我受够了，我身边受伤的人已经够多了，若天现在也还在里边有生命危险，龙警官，我要上诉！我要到省检察院去上诉！我要终止这一切！”
“程大小姐，冷静一点，”龙嘉艺一边帮忙搀扶着苏筱墨，一边说道，“现在人命要紧，而且还不能确定就是赵书记做的这些事情，如果要上诉的话，一会儿我会和若天先生对接的，冷静一下。”
“你怎么对接，”程思柔怒火中烧，“你连人都没带来！若天现在还被困在里边，钱先生的人还在和那些坏蛋们对抗，枪林弹雨的，你怎么和他对接！”
“我的人还在路上，”龙嘉艺说道，“而且你大概不了解那个家伙，这种场面，他一个人就足够了，现在，请你帮忙给她翻个身，我这里有应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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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一瘸一拐地走向安全楼梯，他的大腿被子弹擦伤了，还在缓缓失血。
不过他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十七八具尸体。
用大腿擦伤的代价换得如此战果，不得不说凌若天这凌家历代最强少主之名当之无愧。
“钱晶，三楼已经清扫完毕，”他对着手机说话，毫无感情，“底下三楼都已经清扫完毕，所有楼梯电梯出口都给我派人守住，上边有人想要下来的话，除了我，一律打碎手脚！”
“少主，万一是平民怎么办，我们……”
“所以才让你打碎手脚，”凌若天打断了钱晶的考虑，“我们又不是没有钱赔。”
钱晶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独自叹息。
真是暴君啊……
这家伙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在自己心里重要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却可以变身成无视人命的暴徒，要将恐惧与仇恨宣泄在仇人身上。
等会，除了我？
少主这句话什么意思？
上边四层楼可还没有清理过呢！
数以百计的暗网猎人被他们堵在上边，并且人手一把枪，一个人上去就是送死啊！
钱晶失心疯了一般要吼出来，想要阻止少主去送死，可凌若天早就已经上去了。
听小弟们说，凌若天借走了两把M870，十八把掷刀，两把M7刺刀，战术闪光弹、战术烟幕弹和战术破片手雷各三枚，还有两条二十五发装12号x4英寸的霰弹链，还有一把Mac10和128发9X19毫米枪弹。
拥有这些装备的凌若天，或许被称作小型军火库也不过分了。要是再配一个防爆盾在前边，凌若天就可以化身为人肉坦克，统治整个战场。
可他没有啊。
即使装备再多，子弹再多，人依旧是血肉之躯，只要被打中一枪，必死无疑。
少主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才对。
钱晶猛地抢过小弟手里的防爆盾，呼哧呵哧地抬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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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深吸一口气，手里的M870泛着白色的光，M7刺刀挂在枪口前边，漆黑得如同渴血的蝠。
他猛扣扳机，将安全通道的木门用霰弹强行轰开。M870所搭载的12号x4英寸霰弹威力极大，这种民用木门在它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这么做的重点是通过霰弹组成的风暴直接逼退或者杀伤门后架枪人员，给予凌若天可发挥战术的空间，不至于一上来就被人透门乱枪打死。因为弹种的关系，即使是穿透了木门的子弹，在十米内的杀伤力依旧恐怖，七发霰弹组成的子弹风暴足以把人撕成碎片。
比起枪法精准的苏筱墨，凌若天选择了不需如何瞄准的霰弹枪，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可以用超大的弹幕将对方逼入掩体，从而让敌方丧失先手开枪的机会，给予凌若天可近身的足够时间。
要不然他干嘛给枪上下挂着M7刺刀？
7发12号x4英寸霰弹将门后的猎人们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人被霰弹打爆身体或是击伤，其余幸存的人也就近找了掩体躲着。M870需要手动一发一发装填，只要凌若天将子弹打空，那就是猎人们的转机！
凌若天却没有装弹，直接扔出了一颗烟幕弹。
烟幕瞬间爆开，弥漫在空气中，将所有人的整个视线直接屏蔽了，烟幕警报器直接响起，冷水如同大雨倾盆一般灌下来。
只见人影在其中迅速闪过，一声风啸响起，如同凤唳般尖锐，M7刺刀直接贯穿了一位猎人的咽喉。
凌若天数着烟幕里的心跳声，一边拔出刺刀，同时给手里的M870填上霰弹。
每填上一颗子弹，就表示凌若天用刺刀杀了一个人。
他用这种方法计数。
烟幕持续时间长达几十秒，足够他把烟幕里的心跳声全部清扫完毕，顺便把子弹上完。
凌若天在烟幕里的优势，就是他那极其灵敏的听力，极佳的视力和足够准确的第六感。这是他天生就有的，野兽般的基因。
和每一代凌家里的天才相比，凌若天的智商和体能虽然比较差，但是他的五感、悟性与意志力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是天生的刺客，所以只有他值得凌家倾尽全力培养，把他打造成最锋利的剑。
简单来说，就是本身硬件强大，成长性又是三S的那种天才，智商和体能可以依靠后期提升，但是悟性和五感却是很难后天培养的。
对方不敢朝烟幕里开枪，除非他们的队友都已经从烟幕里逃出来了，这不是游戏，人死了就无法复活。现在这种情况，对于猎人们来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抵抗力量，像误杀这种情况更是要尽量避免。
但是再这样给凌若天杀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有人做了恶人，手里的微冲往烟雾里扫了一个弹匣，里边响起了好几声哀嚎，那人还不算完，还往里边投了一个土制燃烧弹。
“你他妈疯了！煞笔！”有人怒骂，大家却只得连连后退，这种土制燃烧弹用的是酒精做燃料，温度高起燃快，除了时间不长这个缺点，简直是近乎完美的杀戮武器。
这种土制燃烧弹的范围可以直接把凌若天那边的路全部堵死，把他做成烤肉。
当然，队友也可以一起变成烤肉。
所以才有人骂他。酒精与水互溶，成为酒精溶液以后虽然不容易烧着，但是在这种随便下脚就是水的场景下，酒精与水互溶以后形成的酒精溶液显然可起燃范围更大，一旦起燃，极其容易波及到自己。而且燃烧所放出来的高温蒸汽可以给予皮肤二次烫伤，危险程度比单纯的燃烧弹还要更上一层楼。
不过还好只有几个烟幕警报器运作，水量虽大但时间不长，而且这种商场楼层的走廊有自己独立的排水系统，水会从走廊的缝隙里漏下去，能影响到的只有少数冲在前面的猎人而已。
但是这种不管队友位置乱扔燃烧弹的疯子，下一刻就会被人毙掉。如果在这种蠢货作妖害死队友之前，不先把他弄死的话，等他给自己身后捅刀子的时候就来不及后悔了。
燃烧弹在空中被弹开，它的下落轨迹被人打偏了，没有落入预期的地点。一柄掷刀打偏了这个燃烧弹，把它弹到了栏杆外边。而那把掷刀偏离轨迹插在一旁的墙上，末端微微颤抖。
只见那燃烧弹在落下的过程中化作火光，最后在一楼地上绽放出亮色的花。
强劲的子弹风暴再次呼啸而起，躲闪不及的猎人被风暴吹倒在地，浑身鲜血淋漓。一颗破片手雷穿破烟幕而出，随后从烟幕里出来的少年，枪上刺刀挑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他把尸体扔在地上，上边带着数枚弹孔。
破片手雷威力极大，凌若天临时躲在了一旁满是弹孔的大理石柱后边，只听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碎片绞入血肉的声音和弹片在空间里四处弹射的声音搅在一起的毫无规则的噪音，让人反胃。
凌若天在破片手雷炸开半分钟后才端着另一把M870从柱子后边出来，他来不及上弹，所以直接用了另一边满子弹的M870，一边大步向前，一边使用了火力压制对手，每开一枪，便填一发子弹，似乎是要把两条弹链悉数挥霍殆尽。
简直是群鸦的墓场，子弹的啸声和碎片的破风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鸦的哀嚎。猎人们在群鸦的嚎叫中被逼得连连后退，他们甚至无法还手，他们一旦露身，就会被凌若天开枪撕成碎片，根本没有可瞄准的timing。M870打出的扇形弹幕不断地压迫猎人们的生存空间，凌若天此刻好似化作了一台人形推土机，要将前边的一切碾压得粉碎。
12号x4英寸霰弹终于全部打空了，猎人们也退无可退。凌若天直接掏出了Mac10，Mac10那每分钟1145发的射速将32发9X19毫米子弹弹匣瞬间掏空。将想要露头开枪的猎人短暂压制以后，战术闪光弹终于被凌若天扔出手了。
凌若天将打空子弹的Mac10随手收好，两手衣袖里滑出各一柄掷刀，之后跟随着闪光弹的轨迹发起了迅猛的冲锋。
战术闪光弹的使用很刁钻，它被凌若天利用简单的几何学扔在了猎人的大墙掩体后边，足够再控制他们几秒而无法影响到凌若天。
几秒够了。
所有的道具，枪弹的使用，对于凌若天来说只有一个目的：将对方逼至角落。
前边那些花里胡哨都是虚的，掷刀才是凌若天真正的杀器。
他是刀客啊，怎么会抛弃自己擅长的领域，去依靠不擅长的枪械呢。
那一瞬间，凌若天化作了一道银光，手中掷刀在瞬间划破对方咽喉，再被他扔出去刺穿另一个敌人的心脏。他在人堆里辗转腾挪，跳出与利刃融为一体的华尔兹。
最后一个猎人倒下，第四层一共二十七个暗网猎人，全数清扫。
凌若天从安全通道开始，一路杀到第四层楼的尽头，只用了将近十分钟，并且是独自一人。
枪火硝烟再次触发了烟幕警报器，花洒喷出的冷水化作大雨倾盆而下，浇在浑身鲜血的凌若天身上，发出淡淡的白汽。
钱晶现在才把盾搬上来，他看了看远处的凌若天，那顺着眼角混着冷水流下来的红血，像是魔鬼的眼泪。
那紫黑色的毒素如同爬墙虎一样，顺着凌若天小臂上的血管延伸上来，如同异族的花纹，妖异且扭曲。
小弟们迅速有序地控制了第四楼的楼梯口与电梯口，钱晶大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凌若天身边，一把抓住了他那紫黑色的小臂。
“别碰这手臂，有毒。”凌若天只是冷冷地提示他。
“少主！你太乱来了！”钱晶几乎是怒吼出声，“您是元帅！不必亲临敌阵！士兵倒下尚有人接！元帅战死无人能替！”
钱晶刚才确实是担心凌若天出了意外，他知道凌若天很强，但是强者一般都是太过自信阴沟翻船自己作死的多，而凌若天刚刚的行为在钱晶看来就是自杀，作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凌若天的行为了，这种脑残一样的行动只配称为自杀。
“给我补充一下弹药，我们继续，”凌若天却没有理会钱晶的劝诫，继续独断专行，“大家做得很好，守好各自的出口，钱晶，带好他们。”
“少主！”
话音刚落，一把掷刀抵住了钱晶的咽喉。
钱晶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松动，凌若天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
“少主！”钱晶单膝下跪，眼睛充血通红，怒吼道，“臣就算死谏！也要请少主离开这里！”
钱晶很少自称臣。
五组组长也很少有时候会自称臣的。
除非少主或家主做的事情已经荒谬无理到要下边人死谏的地步，否则五组组长都不会主动称臣。称臣就是事态已经严重到除了少主家主自己，已经没人能控制了，只能逼迫少主家主自行停止的一种提示。称臣之后，若是君再无法度，肆意妄为，那么臣便逆君，将其拉回正轨。
至于逆君之法，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能阻止君王的荒唐行为便可，必要时刻，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臣甚至有权弑君。
“都2022年了，还搞这封建社会呢，”凌若天皱眉，“我好像说过要彻底剔除这种歪风邪气吧？看来你们五组组长都没有以身作则啊，这次回去以后要给你们发小本本好好学习新时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祖宗之法，该废则废，现代社会没有君臣之分，你没有资格管我，我也没有资格管你，我们都是平等的。”
凌若天其实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你钱晶有个屁的资格管我的事？老子想作死就作死，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住，今天我凌若天就是要杀人泄愤，哪怕赔出自己的命。
钱晶不说话，两人便这么僵持着。
这时，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凌若天眼神一紧，钱晶不为所动。
最终，凌若天还是妥协了，自己一瘸一拐地离开。
钱晶连忙上前搀扶着他，小弟们心领神会，几个轻型防爆盾将两人围在中间，大型防爆盾在外层又围成一圈，沿着安全楼梯下去。
他们每离开一层，每一层的小弟都会把电梯门用东西堵上，电动扶梯上全部浇上汽油，点火，再把安全楼梯门口用东西堵死，随后跟着下来。
上边三层的猎人，就会被困在楼上，无法进行追击。
安全通道出口的木门被钱晶一脚踹开，这安全出口与商场大门方向迥异，而且不会经过底层空旷地带，无法被对方狙击到，是钱晶早就计划好的撤退路线。
他们这时抛弃了所有武器装备，外边早有一辆辆大悍马接应，所有人有序安静地上车，钱晶上车时回头看了一眼凌若天，凌若天微微摇头。
钱晶只得叹了口气，上车离开。悍马们迅速地融入夜色之中，像是黑夜里的一群鬼魅。
他们来得高调，去得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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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天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才动身去找程大小姐。
而此刻程大小姐正在和龙嘉艺对苏筱墨进行紧急处理。
他们用绷带和止血剂还有医用酒精对苏筱墨的外伤进行了处理，龙嘉艺自带了很多应急药物，幸亏处理及时，所以苏筱墨能够避免失血过多而进入休克状态的情况。不过冲击波威力之大，有可能会对苏筱墨体内内脏造成伤害，脑震荡是无法避免的了。而龙嘉艺最担心的还是苏筱墨因为脑部受创变成植物人什么的，那样凌若天可就再也没有枷锁可以控制住他了。
没了这位美丽漂亮的少奶奶在他身边作为他的抑制器的话，这位凌家少主会成长成为世界级的恶霸也说不定。
那才难解决。
龙嘉艺微微抬起苏筱墨的头，以免异物堵住她的气管。并且指导程思柔做人工呼吸，他则在一旁帮苏筱墨做心脏复苏按压，心脏复苏按压需要很大的力气，程思柔是做不到的，只能让龙嘉艺代劳了。
不排除因为冲击波的影响，导致苏筱墨呼吸困难，总之，救人现在是龙嘉艺的第一要务，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他得先保住苏筱墨的命。
“现在是什么情况。”凌若天才急匆匆地出现，他看到苏筱墨现在的模样，心里的哀伤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那种无力感再次找上了他，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你的手怎么回事。”龙嘉艺眼尖，注意到了凌若天手臂不正常。
“中毒了，”凌若天看了看手臂，说道，“我没事的，倒是苏筱墨现在情况如何。”
“你手臂有毒就不要碰她了，以免毒素感染伤口，”龙嘉艺先提醒了一下凌若天，才分析道，“情况很不乐观，失血昏迷呼吸微弱，并且有脑震荡和内脏破碎的可能，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她能撑到现在，全靠一股狠劲在心里支持。”
狠劲啊……
凌若天用没中毒的手抹了抹眼睛，说道：“救护车打了没有？”
“我已经打了，”程思柔看着凌若天的伤口，有些难受，“疼么？”
“我说了没事的，”凌若天说道，“子弹擦伤而已，根本危及不到性命。”
龙嘉艺扔给凌若天一卷绷带和一团消毒药棉：“还是做些处理好，待会还得打个破伤风疫苗，你手上的毒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么？我好让人帮你准备相应的药物。”
“像是蛇毒，大概是竹叶青吧，”凌若天接过药棉，给自己擦拭，“但是蛇毒没这么好的活性，大概还掺了其他毒素，是复合毒，毒理复杂，你那些西医不会看的。”
“仪器可以检测出成分，检测出来的成分更容易被对症下药。”龙嘉艺努力地做着心脏按压，说道，“别看不起现代科技，你做不到的，它能做到。”
“我没有看不起现代科技，”凌若天说，“我的意思是，这种古法配出的毒药因为太偏门了，调配解药难度很大，你们那边的人没有面对这种毒的经验，话说你那边的人现在能分清红背竹竿草了么？”
龙嘉艺便不说话了。凌若天说的这个是老梗了，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时候了，杨家有人中了箭毒木毒，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治都没起色，聂长丰当时受邀去看了一眼，就连夜去西双版纳搞了几株红背竹竿草回来把毒给解了。当时是真的谁也没想到，一颗如杂草一般的植物竟是这箭毒木的天然克星。
而且，当时杨家为了解毒，什么名医都请来了，那阵容，只需要换个情形和地点，那就可以立马开全国医学交流会议了。可是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当着他们面把自己没解决的问题解决了，简直打脸打得啪啪响。
这可不是聂长丰发明的，这是几百年前先人总结的经验，只是没人信而已。聂长丰就只是随手拈来一下，他也没想到，那个年代的天朝的西医，真就很少人去专门研究古籍的，哪像现在，一个不懂中医的西医可不是一个好医学生。像聂长丰这种依据现代科技研究古籍医方的在那个年代就是个三流学者，正眼都不被人瞧的那种。
这也是聂长丰打响名声的第一场胜利，直到现在都还有人拿这件事津津乐道，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现在凌若天拿它来调侃龙嘉艺。
救护车急匆匆地来了，医护人员迅速下车把苏筱墨抬上担架，凌若天也被他们扶进车里，程思柔和龙嘉艺陪同。跟着救护车来的，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警察。
“暗网那些人不好惹，你确定你们这帮人够了，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凌若天看着窗外清一色的警服，说道。
“我向部队求援了，”龙嘉艺说得轻描淡写，“这种算是恐怖袭击，需要特警出动，那边都是专业人士。”
“你不也是专业人士么？”
“我只是特派专员，”龙嘉艺说道，“原则上，我没有办法插手特警的工作。”
凌若天不再说话了，他只是低着头，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低着头坐着，没有染毒的左手死死地扣着座位，微微颤抖。
像失了魂一样。
龙嘉艺第一次看到如此垂头丧气的凌若天。
在龙嘉艺的印象里，凌若天应该是那种永远的乐天派，用无耻狠毒的话语羞辱对手使对方露出破绽，以及一击击败对方以后梅开二度羞辱对面的阴险二货少年。本不该在他的脸上看到悲哀和难过的表情，因为坏笑就是他的扑克脸。
但是龙嘉艺今天却看到了凌若天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失魂落魄的凌若天坐在那里，像是一个在下雨天迷路的小孩子，孤独而又无助，可他却也不哭喊，不闹腾，不求助，就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眼里跳着灰色的光。
龙嘉艺刚想安慰他，却被他的眼神里另一样东西怔住了。
在那孤独无助的眼神后面，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撕开一切跳出来一样。
很少见的，龙嘉艺感到了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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