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嘉艺走在小巷里，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正在投影着某个立体的建筑。
“龙队，你要的数据都在这里了，”蓝牙耳机里传来懒散的男声，“这是桥南犯罪数据库的地下机房立体地图，筛选插件我传到你的手表上了，需要我报告大小姐么？”
“不用了，省得她又担心。”龙嘉艺左右环顾，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按下手边的一块墙砖。墙砖“咯吱”一声弹出来，跟着弹出来的是显示触屏和数字键盘。
龙嘉艺熟练地输入密码，屏幕“叮”地一声变为绿色。下边砖墙升起，弹出来一个银色小箱子，龙嘉艺把键盘推回去，按上墙砖。拿起银色箱子离开了小巷。
“蓝柒，给我挑选一个最近的武装地点，”龙嘉艺对着别在衣领上的话筒说道，“桥南最近治安力度加大了不少，就连我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里，真是麻烦。”
“龙队，您要是着急的话，我可以依靠军方给我们的特权将您暂时隐藏在天眼系统之外。”
“不用了，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龙嘉艺吩咐道，“而且，军方给我们特权，是让我们保家卫国用的，不是窝里横用的。”
“好吧，根据地图标识，最近一个不受天眼系统监视的适宜武装的据点离你的直线距离有两百米，是个女性内衣专卖店。”
“蓝柒，你们设置武装地点的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龙嘉艺感到脑壳疼，他一个大男人，去女性内衣专卖店会被认为是变态的。
“我们也不想啊，天朝那么大，总有几个地方来不及更新嘛，”蓝柒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更新位置要花钱的，我们经费本来就不足了……”
“经费为什么会不足？”龙嘉艺突然懵了，“我上次才清点的账本，明明有盈余不是吗！”
“大小姐说，发展科技永远是第一生产力，于是把我们的经费都拨给了研发部了，说什么要造一个最强的防火墙。”
“她造防火墙干什么？我们用的防火墙不是很正常么？安全系数也不低啊。”
“大小姐发现凌若天的档案被人篡改了，所有DNA样本和指纹样本全部对我们不可见。”
“不可见？”龙嘉艺疑惑道，“不是经常的事么，档案更新的时候我们从来不是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的，本来凌若天的个人档案就只能被副国级官员查阅，能对我们可见已经是我们的特权发挥到极致了。”
“不是这个，”蓝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可见不是无法访问，就是单纯地不可见，消失了，变成一个滑稽笑脸。”
“滑稽脸？”
“就聊扣扣的时候那种滑稽脸。”
“好吧，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龙嘉艺扶额，“肯定是苏筱墨干的好事，这是在挑衅我们家大小姐啊。”
“所以啊，大小姐现在超生气的，一怒之下就把我们的经费全部拨走了，现在研发部已经有三个拖出去输葡萄糖了，我要不是得和龙队你对接指示，估计我也得去输液了。”蓝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关于凌若天的档案查阅，凌家是有权在凌若天执行某种特种任务的时候对所有人关闭的。只是关闭之前得知会一声龙嘉艺他们再由龙嘉艺他们上报组织，通过以后才能由杨雨嫣亲自关闭。
不过这样太麻烦了，通常要三到五天。毕竟凌家要出动他们的少主，总不是什么小事情。组织就怕搞出大事情。
所以为了简化手续，苏筱墨一般是直接动手自己关了。只是那样就得入侵档案库的防火墙。好在苏筱墨在电子数据方面是世界数一数二的水准，关掉一个人的档案翻阅权限就像是关自己卧室灯一样简单。
可杨雨嫣不高兴啊，这防火墙是她亲自监督的。苏筱墨跟自家人一样在里边来去自如是怎么回事？这不打她脸么？杨雨嫣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本身她们就相互有嫌隙了，都是除了爱人，绝不甘于人下的那种人。
而且苏筱墨这种行为说难听点，已经是犯罪行为了。杨雨嫣可是正义感顶天的警察，警察怼罪犯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只是这样就苦了龙嘉艺了，一边给上级作报告，一边还得去找钱给杨雨嫣加固防火墙，还得一边出任务。简直分身乏术。
不过这也变相促进了天朝军事网络的优化和发展。每次杨雨嫣和苏筱墨斗智斗勇都会吸引一大堆网警或者国防工事的人来参观学习，也是好事一件。杨雨嫣要是能成功阻止苏筱墨的话大家甚至会一起开个庆祝派对。
上一次派对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好久好久了，龙嘉艺已经记不清了。
反正五年前那一次没赢过，就是凌若天消失的那一年。
“既然这样就让她去吧，顺便帮我托句话，”龙嘉艺鼓励道，“加油努力吧。”
“大小姐你听到么有！龙队叫你加油啊！”蓝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龙嘉艺甚至能听到蓝柒的回声。
蓝牙耳机那边传来一阵阵嘘声和起哄声，然后就是女孩子的怒喝声：“一个两个起什么哄！起什么哄！代码写完了吗！设备检查更新没有！Bug找全了么！你们再不好好干活我让你们连葡萄糖都没得打！全部换成盐水！”
“还真……难顶啊……”龙嘉艺挠挠头，显得有些惭愧，“你们真辛苦……”
“苦中作乐啦，”蓝柒叹气，“说起来食人案件似乎已经结案了吧？不就是血阳楼干的好事么？龙队你还待在桥南干什么啊。”
“对外当然是结案了，”龙嘉艺语气严肃，“但是我是特派专员，我认为里边有蹊跷，难道还不准我额外调查么。”
“行吧行吧，龙队你完事了赶紧回来，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就得全部住院吊盐水了，到时候你就只能来医院看我们了，”蓝柒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说，龙队你也该结婚了，老是吊着大小姐，搞得大小姐一天到晚拿我们撒气，大家都是一起上战场的兄弟，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龙嘉艺被噎到了，咳了两声：“蓝柒，你真不怕死啊，杨雨嫣不是在你那边么。”
“那又怎么样？我是你好兄弟啊，这是在思考你的终身幸福，大小姐能对我怎样，”蓝柒大大咧咧的，“再说了，你都奔三了，你总有一天会打不动，不如早点退休早点过上好日子，我们这种人，一旦深陷下来，就回不去了，到时候会牵连到很多人。”
“凌若天也回来了，你早该下来了。”
“复仇这种事情，还是等血亲来做吧，你不过是一个好兄弟而已，帮他把他弟弟照看到这么大，就算报了兄弟情了。”
“蓝柒，你今天废话太多了。”龙嘉艺突然声音变得冷若冰霜，那森森寒意，隔着耳机，蓝柒都听得心悸。
一般龙嘉艺这样的时候，大多数是他想杀人了。
因为那人碰到了他的逆鳞。
“以后关于凌若天的事情，你也少去碰，那本就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东西。”龙嘉艺走出小巷，融入车水马龙和人山人海中。
桥南的犯罪数据库是个很隐秘的地方，它分成很多个部分。一部分是传统的纸质记录档案，一部分是由超级计算机管理的犯罪数据库档案。还有几个地方是保存物质证据和化验结果的证据保存仓库。
它一直藏在地下20米深处，开口在桥南警察局里，有专人把守。
龙嘉艺平常是可以进去的，但是赵存锡不久前冻结了他的权限，理由是食人事件已经告一段落，龙嘉艺作为特派专员的使命已经结束，故不再给龙嘉艺提供办案协助。
机器拦不住人，因为龙嘉艺的警员证在桥南公安系统里没有一个系统机器会拒绝。所以赵存锡派了人把守。
龙嘉艺在下水道里，天朝的下水道绝对不算宽广。有些城市甚至就是一根管子连着就算了。所以很多时候天朝地方有内涝特别严重，这也是没办法的。天朝地方太大了，要是学西方国家，搞那种能给车跑给人住的下水道，首先钱就花的多了，不划算。而且天朝的下水道系统模式其实大多数都是借鉴了老大哥苏联的设计模式，只是苏联那边说实话，降雨量不是很大，人家当然不会淹。像天朝这种沿海地带多，季风区域广的地区，哪个地区没挨淹过？太正常了。
其次，搞了那种下水道，官员怎么赚钱？这种管子接着的下水道最好赚钱了，只要缺钱了，找个工程队，挖爆两个街区，申报的时候多报两根管子，再以翻新为由，报新型号管子，暗地里换成当前型号的甚至次一型号的管子，这差价不就赚到了么。这种伎俩从古到今从来就没失传过。
不过桥南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城市，那些有钱人怎么忍得住自己住的地方出大涝呢？所以杨臻便痛定思痛，排除万难，硬是花大钱修了一个和青岛一个规模的下水道。那时候建筑商们简直赚疯了，杨臻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得的民心。所以他无论怎么浪都有很多人保他，虽然官场不待见他，却也没人主动招惹他。
这条下水道虽说才三米高，但是已经可以供人走动了，而且四通八达，几乎每个出口对应一个地标建筑。要不是爬下水道在桥南是犯法的早就有人把井盖掀了从这里抄近道上班了。
“没想到我作为一个警察，还有做贼的时候。”龙嘉艺一边自嘲，一边把女装脱下来，“走下水道可是犯法的啊，我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没办法，龙嘉艺为了躲过天眼系统的监视，下水道是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而那个女性内衣专卖店之所以会成为最隐秘的武装据点，就是因为它有暗道可以直通下水道。
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女性内衣专卖店呢？所以只能女装了。还好龙嘉艺作为杨家的狗子，凌若天会的他也会。区区变装，能难倒他们？
他把身上的女装扒下来，换上了紧身的夜行衣。腰间挂着小型的昏睡气态药物和瑞士军刀，他没有带枪，枪械声音很大，只是在非常小的口径的武器上，例如使用.22 LR这样的口径的枪械时，武器发射时的爆炸声才能真正地被消除掉。用于步枪时，尽管噪音被减弱了很大的程度，但一般来说仍可在数百米外听到枪声。
所以凌若天从来就不喜欢用枪，远程武器他更喜欢用弩箭来代替，因为唯一能做到几乎无声的远程武器就是弩和弓。可是用弓的话凌若天的行动就太不便了，他还有两柄刀呢。
要是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凌若天也可以接受手掷暗器。只要是轻巧，效率，无声的武器，凌若天基本都能接受。机械弩箭就很合适，杀伤力强，战术功能也很全面，而且足够便携和省力，小型弩最大不过小臂长短而已。
而龙嘉艺是作为军人培养的，或者说他的战术风格更偏向于正面突击。自然更偏向于在正面摧毁敌人，即使是要潜行干活，龙嘉艺也会一个不漏地把必经之路的所有敌人清除了，保证后续队伍能够有效率地行动。
他很少一个人行动，只是杨臻今晚要他来拿东西。在桥南杨臻只能用的就只有龙嘉艺。
要不是今晚要偷的地方全是自己人把守，龙嘉艺早就换上枪械和他两把太刀了。直接大风车砍进去，掠如火势，一条血路进去，一条血路出来。
U盘藏在手腕处，按一下便可弹出来，箱子里还额外给了一个解码器，可以搭载在智能手表外边当做外接组件使用。里边的解码程序是军方级别，极其稳定不易被追踪。其他装备也都是朝着军方参数看齐。甚至还给龙嘉艺配了一卷绞索和一只电击枪，拿来晕人用。
不得不说，凌家和杨家各有各的科技优势。杨家大多数军用设备，质量自不必说，而且是量产货，成本低。凌家则是剑走偏锋，专门往一次性和高效率发展，虽然大多数时候只能用一次，但是这样至少省去毁灭证据的功夫了。而且因为操作简单，不像军用设备还得专业培训过后才能使用。那些没有受过培训的人也能操作，所以工作效率极高，基本上按一按就完事了。
“真当我47啊，靠绞索和电击枪完成任务么。”龙嘉艺苦笑，“好歹给个烟雾弹啊。”
“喂喂，龙队，听得到么。”
“可以，信号很清晰。”
“真没想到，桥南的下水道里居然能有基站，”蓝柒不由得惊奇道，“早就听说杨臻少爷人傻钱多，没想到他真的在下水道里装了5G基站。”
“5G基站的材料大都是耐腐蚀的，重量小体积小，装在下水道里才是正解，”龙嘉艺不由得赞叹道，“原来如此，我才知道杨臻为什么要排除众议修这个大工程了，他是真的想给桥南办事啊，5G在下水道里不占用地上空间，而且这个下水道四通八达，检修也很方便，这人眼光真是长远，居然可以想到2022年以后，不过五年，桥南应该可以完成数据社会化了吧，到时候，又可以迎来一次经济的高速发展。”
“不就是在下水道里装基站么？有那么厉害吗？”
“装在下水道里更能避免台风高温等天气对仪器的损害，下水道里气温变化不大，里边都是水，而且无时不刻这些水都在流动，不易结冰，基站在里边可以用更长时间，安在下水道也减少了人为因素的破坏，毕竟没人会来下水道里专门破坏一个基站，并且能对抗一定程度的军事打击。”龙嘉艺解释道。
“杨臻少爷这么厉害？可是我见家里人那么不待见他。”蓝柒有些疑惑。
“他是庶出的，”龙嘉艺叹气，“雨嫣是嫡女，又是独女，，在杨家人眼里杨臻少爷除了比雨嫣大几岁以外没有其他优势，自然看不起他。”
“家里人真没眼光。”蓝柒嘟囔着。
“行了，规划一下路线吧，桥南的下水道系统很复杂，我不熟悉很容易迷路，时间不多了。”龙嘉艺戴上头戴式战术目镜，调出夜视仪模式，从银色箱子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扔在地上。
“龙队，这虹彩小车可是我亲手改进的，你可要像爱护我一样爱护它啊。”蓝柒调侃地笑。
“什么虹彩小车，你少玩围攻，”龙嘉艺哼哼，“这叫微型侦查机器人，快点操控它给我找路去。”
“你得先帮我接上这个小家伙我才能操控它找路啊，”蓝柒说道，“这是我的试作品，我改造了它的接收器，让它可以以你的智能手表为转接台转到我这里进行远程控制，你看到你智能表上是不是有一个转接APP？”
龙嘉艺找到了那个转接APP，点开以后手表屏幕一黑，然后几秒过去了，这个小东西的前段突然探出一道扇形的白光。
之后这个杠铃一般的小家伙在原地转了两圈，便迅速地冲了出去，龙嘉艺便踏步提着银箱跟上，有夜视仪的帮助他也看得见在黑暗里带路的小车。
“啊，5G就是好啊，”蓝柒懒洋洋地说道，“实时图像1080P60帧，而且远在万里只需要一个转接台就可以远程操作了，这种装备大规模使用的话对信号要求很高吧？也就在这里能这么用了。”
“不知道凌家有没有类似的设备，会对我们造成技术威胁么？”
“凌家都不需要，他们似乎研发出了一个战术型人工智能，还是自下而上的那种。”蓝柒答道，“听说这个人工智能成长到最后可以成为战场统治者，那时候连指挥官都不需要了。”
“这种人工智能不可能发明得出来，它一旦有了感情，它会厌恶战争的，到时候凌家只能自讨苦吃。”
“那得看什么人教它。”
“就是因为它在凌家出生，在凌若天手里长大，它才会厌恶战争，”龙嘉艺说道，“你能期望一个温和的智障教出来的人工智障可以成为战场统治者么。”
“凌若天很温和么？不像啊。”蓝柒惊愕了，“龙队你对温和这个词是不是有些误解？”
“你不惹他，他就温和。”
夜已经很深了，桥南警察局却依旧灯火通明。除了食堂那种地方不开灯，基本上还有很多人在不分昼夜地工作。
而龙嘉艺就在他们脚下十多米的地方，快步走过。
“你的前面是警察局厕所的排污口，从这里就没有路了，你现在的头顶是下水道井盖口，上去你就可以到警察局后面的空地里，把小车带上，去到空地的通风管道口处，你可以借着这个爬到楼顶，动作要快，你从空地出来到通风管道那儿有摄像头，我只能让它失效十秒，十秒过后你至少得经过它。”
“可以。”
龙嘉艺慢慢移开井盖，猫着腰探出来藏在草丛里。他的面前就是蓝柒说的空地，但是他现在得先把味儿给清一清，否则太容易被发现了。
他现在可是一身屎尿味，和金坷垃似的。他打开银箱，从里边掏出除臭剂。一边喷一边摘叶子抹身子，幸好这夜行衣是连体设计，除了拉链处没有任何缝隙，要不然那味染上身子才难受。
“这除臭剂是谁的喜好？怎么是古龙香水味的！”龙嘉艺气得不轻，却只能低声抱怨，“我现在闻起来像是一坨屎在给自己喷古龙香水！”
“不对啊，除臭剂怎么有味啊，应该是没味的啊，”蓝柒刚说完就灵光一闪，“噢我想起来了！这是大小姐给你买的古龙香水！她让我寄给你，我给搞混了。”
“蓝柒！你是脑子没有冲水马桶么！”龙嘉艺就差怒吼出声，“用香水味盖屎味怎么盖的住啊！”
本身古龙香水给人的感觉就是先声夺人的那种，现在和屎味混合在一起嘛……一坨试图用古龙香水味先声夺人的屎？
听起来好挫啊！
龙嘉艺超想哭出来，可他哭不出来。
他是铁血军人怎么能哭。
“老子办完桥南的事，回去就把你的皮扒了！蓝柒你可多吃点好吃的，要不然以后没机会吃了！”龙嘉艺恶狠狠地说着，把古龙香水瓶盖开了，把香水用叶子涂满自己身子，最后再在地板上擦干，虽然还是有点恶心的味道，但至少没那么浓烈的屎味了，香水味也被泥土草木味盖上了一点，倒是有种花香的感觉。
“好浪费啊，”蓝柒都不用看就知道龙嘉艺做了什么，他听到了香水盖子打开的声音，“两万块一瓶哎。”
“你干你的活！再哔哔我就去告诉杨雨嫣是你把这瓶香水浪费了！反正我说什么她都信！你完蛋了！”
“大哥，你是我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晚了！现在帮我瞎掉摄像头。”
“好吧好吧，那来对表。”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龙嘉艺便如同猎豹一般飞窜出去，化作一道虚影闪过摄像头面前，十秒过后，龙嘉艺已经攀爬了近乎两米高的通风管道了。别说看到龙嘉艺，就连他的影子也没被捕捉到。
“顺着通风管道和窗沿，你可以一路攀爬到屋顶，屋顶上的通风口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大小，这样你就可以进入到警察局内部了。”
“我是要通过内部通风管道进入警察局么？”
“不，是电梯井。”蓝柒解释道，“桥南两年前新建了这个地下犯罪数据库，要下去自然要依靠电梯，通风管道可以直达电梯井，你从电梯井爬下去后可以在电梯天窗处下来，等你准备好了我就放下电梯。”
“现在你要小心一点，通风管道用不了小车车，而且你动作必须要轻要慢，否则很容易被发现。”蓝柒提醒道。
“我知道了。”
他打开了盖子，随后仰躺着滑进了管道。
龙嘉艺小心翼翼地在通风管道处匍匐爬行，连乌龟都比他快。这也没办法，要是发出太响的声音那就完了。
终于，他爬到了电梯井那里，他把头探出去，身子翻一翻，仰视着那高悬在他头顶的电梯厢。
“我到了，你降电梯吧。”龙嘉艺说着，把头缩了回去。他不缩回去就会被极速下落的电梯厢切个人首分离。
龙嘉艺刚把头缩回去，电梯就启动了。以蓝柒的实力，操控一架电梯其实不难。等电梯停稳了，龙嘉艺才把身子探出来，顺着梯子往下爬。
爬到底层，开了天窗跳进电梯厢。龙嘉艺从电梯里出来，他才看见底下的全貌。
这是一个平面建筑，它并没有多高，约摸四五米高，就像是从普通的某层楼房抽出来一层一般。只是里边都由档案柜和储物架还有一大片的主机构成，区域划分明显。
“这个区域布满了摄像头，你进来的时候由于没有刷你的警察证件，导致你现在是不被系统认可的状态，只要被摄像头看到就会发出警报。”蓝柒提醒道，“还记得让你带着的小车吗？”
“记得。”
“把你身上的U盘拿出来，打开小车照射灯前的活板，那里是个凹槽，可以把U盘**去，之后你只需要操控它来到任何一台主机面前，操控小车把U盘插入主机里，就可以了。”
“我就可以读取数据了？”
“对，你智能手表上的外接解码器和小车是有联系的，那个U盘里有一个自动拷贝程序，而这个解码器可以帮你筛选你想要的资料，”蓝柒讲解道，“你可以输入关键字在智能手表上，它们就会自动筛选了，不用怕U盘会装不下，它本质只是一个载体，不符合条件的都会被删除，符合条件的才能留下。”
龙嘉艺自己操控着小车，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小车差不多高度的接口，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准确地把U盘插入主机里。
“龙队，你驾照怎么考过的啊。”蓝柒无所事事地调侃着，到了这地方他就不能远程操控了，能维持通讯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
“还生气啊，古龙水它不香吗。”
“那得看什么场合。”
“算了算了，和你说也白搭，”蓝柒说道，“你费了那么大力气，这里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么。”
“赵存锡和海腾堂的交易合同，”龙嘉艺说道，“这里最安全，正常情况下没人能进的来查的到。”
“他留这个干嘛？要是我就一把火把它烧了。”
“里边应该是有一个或者几个条件，是赵存锡必须要留着做分红依据的，比如股权占比这些，”龙嘉艺说道，“赵存锡想要控制锐丰集团，他自己肯定要参股，把锐丰集团从民企变为国企，那么他就必须以太子系的身份参股进来，既然要参股，必然有合同，要不然人家不认怎么办？”
“原来如此。”
“好，果然在这里，数据到手！”小车拔出U盘，左拐右拐回到龙嘉艺手里。龙嘉艺正想回头离开，才发现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上去了。
而且还正在下来。
也就是说，有人发现了有贼进了数据库，这可是犯罪行为。又是在警察局里，不秒出警才怪了。
“我被发现了？怎么可能。”龙嘉艺有点惊讶，“你没改变电梯显示楼层么？”
“我改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蓝柒也有些慌了，“你小心一点，他们不止一个人，我现在没办法控制电梯，本来按照原路返回就行了。”
“我知道。”龙嘉艺扯下腰间的一个装着昏睡气体小瓶子，背着档案柜发力，双腿蹬上墙壁借力回身一跃，攀住了档案柜顶端，然后翻了上去平躺下来，资料柜很宽，也不过三米来高，躺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这里是摄像头视角盲区，无法触发警报。
电梯下来了，里边冲出来几个拿着霰弹枪的警察，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他们四处搜查，检查拐角，相互照看身后，训练有素。应该是特警队的人。
“看来，还是得走一遍过程了，”龙嘉艺轻叹一声，“还以为可以不伤人完成任务呢，对自己人动手真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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