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桥南的小角落里。
乔伊阎淡定地擦着杯子，自从与凌若天分开以后他就开始按照凌若天的吩咐干活了。
凌若天没有骗他，后续尾款很快就到了乔伊阎手上了，只是收钱的时候居然是苏筱墨亲自来给的，当时乔伊阎有些受宠若惊。他这间小庙如何容得下这尊大神？
乔伊阎一想起那时候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好笑。
苏筱墨当时进了乔伊阎的店，左右环顾了一下，径直来到吧台前边，把手里提着的银色箱子扔在乔伊阎的调酒台上，砸出巨响，然后跟没事人似的说道：“一杯长岛冰茶，谢谢。”
苏筱墨气势汹汹地，搞得乔伊阎虎躯一震。第一反应是这娘们脑子有洞吧？可别把我调酒台砸坏了！随后再看苏筱墨那气势，人立马就怂了。
“好……好……”乔伊阎有些害怕，苏筱墨看起来像是经期不调面色不善，这种女人真不好惹。他多年坐镇酒吧，什么客人没见过？像苏筱墨这种来势汹汹的女性，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危险，个个都是独行猛兽，只要不点着火，就相安无事。万一给人家上了枪药，那就是自己作死没人能救的了。
本来他的客人就不多，苏筱墨这一下把大部分人都吓跑了，还好他是靠情报做生意的，有没有客人他都无所谓。
只是苏筱墨现在这个表情，好像是看到闺蜜给她戴绿帽的那种表情一样。
乔伊阎觉得凌若天不像是那种喜欢偷腥的人，只是苏筱墨的表情简直微妙无比，让他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要不要自己安插些人手在凌若天身边挖八卦给苏筱墨听赚些小钱。看苏筱墨样子这个生意可能有些搞头。
钱晶和聂长丰在后边追了上来，和乔伊阎道歉道：“不好意思老乔，少奶奶最近有些心情不好，你体谅一下。”
“没事，你要喝点？”乔伊阎看到钱晶，就淡定了。钱晶和梁孜染在桥南打拼多年，和乔伊阎认识时间不短，乔伊阎这里基本上算是仁义两组在桥南的情报点之一。所以凌若天才会专门在乔伊阎这里买情报。乔伊阎虽然不偏袒任何一方，但是他也不歧视任何一方，跟谁做情报生意都是童叟无欺一视同仁一分钱一分货，信誉还是有的。既然有信誉，乔伊阎当然与两位组长有交情。要不然他能那么安稳在这开酒吧么。
“我就不了，少奶奶在这里，算是工作时间，不能碰酒。”钱晶摆摆手，就退到苏筱墨后边去了。和聂长丰一起挡住其余剩下的顾客的视线。
“钱晶，你经常喝酒？”苏筱墨皱眉，“这不是好习惯，该改改。”
钱晶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乔伊阎听说过苏筱墨的大名，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如此气宇轩昂，仿佛她才姓凌一样，训属下跟呼吸一样平常。
他敢打赌就算是凌若天，都不会因为属下一点小问题就如此训诫。男人喝酒怎么了？就没有没喝过酒的男人，只有男孩才不能喝酒，因为男孩年纪小啊。
这也不是说凌若天不会教训下面人，只是他自己都一堆小毛病，他哪里好意思教训人家的小毛病？凌若天只有在大是大非的时候才有可能训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当打枪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苏筱墨喜欢上纲上线。
或许她在凌若天面前柔柔弱弱的，可要是凌若天不在，那就难说了。能让凌家大少奶奶这个名号响彻桥南的可不只是因为美貌而已，没点手腕，人家哪会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叫一声少奶奶？
“若天和你说的价钱都在这里了，”苏筱墨指了指那个银箱，说道，“你可以先打开验钞，全是现金。”
“我和凌家合作时间也不算短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乔伊阎陪笑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个阿谀奉承的服务员嘴脸了，“少奶奶您请，您的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被人如此形容着：阴柔中的强大，烈与甘的交响乐。是披着茶色的烈酒。这款喝起来微甜，并且颜色为红茶色的这样美丽柔和的一款酒，说它是失身酒实在是难以想象，但无论是流传故事中所提及的产生，还是它的配方：朗姆酒、伏特加、龙舌兰、金酒。无一不是烈酒中的烈酒，不过其中加入的可乐和白砂糖便是这位“隐身大师”技艺高超之所在了。这酒精度数在40度以上的杀伤性武器也因此变得更加高级，更加具有诱惑力。它的强大就在于它的口感，第一口喝下去感觉不过只是微甜的茶水而已，待真正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受不住那种后劲了，所以才说它是名副其实的失身酒。
苏筱墨把手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趴在吧台上。她酒量不差，但是被心事困扰的女人总是变得容易喝醉。
“真甜啊……”她喃喃细语着，鹅蛋脸上浮着微醉的酡红，“我第一次喝到如此口感的长岛冰茶。”
“感觉如何？”乔伊阎问道。
“和他一样，像是深渊。”苏筱墨端详着空杯子，说道，“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很奇妙的比喻呢。”
“奇妙吗？”
“长岛冰茶是十二星座鸡尾酒中代表水瓶座的一款，就跟水瓶座的星语一样：‘如果你是一个可以和我谈天说地的朋友，或许我们有机会成为情人’，”乔伊阎介绍道，“这杯酒与其说是初恋之酒，不如说它是邂逅之酒，有缘分的人才能互相谈天说地志趣相投吧？这酒不就是为一场邂逅准备的么，您如何喝得出深渊的味道？”
“邂逅之酒，”苏筱墨微微点头，“说得很好，谁不是第一次邂逅对方就变得深沉不拔呢。”
乔伊阎擦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当你深深的在于这杯酒沟通时你会发现，你早已深深的爱上了他。”苏筱墨继续端详着空杯子，“这不是深渊的味道么？”
“看起来您和凌少主的邂逅一定很浪漫。”乔伊阎觉得苏筱墨有些神经质的样子，于是他尝试着和苏筱墨交谈。试图挖一些劲爆内幕。
“你错了，这酒不是给我自己喝的。”苏筱墨苦笑。
“那是给谁喝的？”乔伊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喝酒还能替别人喝的？替身使者么？
“我说是替我那个不着调的未婚夫喝的，你信不信？”
“何出此言？”
“谈天说地啊，共同语言……呵呵……”苏筱墨无奈地笑，“我和他有什么共同语言？我也想和他有共同语言，可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情况其实并不少见，这种包办婚姻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很正常……”乔伊阎安慰道，“没有可以找嘛。”
“我只是觉得奇怪，”苏筱墨叹气，“我以前与他独自相处，他总是不正经，满嘴跑火车，话不着边际，要被敲打了才正经起来，我原以为，他只有对我才胡乱说话调笑，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好，让我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才是真实的，他只对我展示真正的自己，他只对我打开心扉；不过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很正经的，所以我也就没怎么管过他。”
“对真正亲密的人才敞开心扉，那你们关系很好啊。”
“那种叫做敞开心扉吗？”苏筱墨又要了一杯长岛冰茶，这次却是慢慢品了，“不，那只是面具而已。”
“何以见得？”
“他在我身边是这样，在程思柔身边也是这样，”苏筱墨说道，“要不是那天晚上和程思柔一起回去，我都没发现，他无论对哪个女孩子，只要没有敌意，他都会口花花调笑，对我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我在他旁边看着他，除了对象不是我，那表情，那语调，那遣词用句，几乎没有差别。”
“是那个程大小姐么？”
“对，他现在潜伏在锐丰集团，”苏筱墨眼神一凛，“你不会泄密吧？”
“这个……”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那不会啊，除非我要死了！”
“……行吧，你有这个保证就行。”
“我们继续继续，关于少主的面具什么的。”乔伊阎急忙拉开话题。他可不想在泄密这件事上和苏筱墨纠缠，这种事情太难做保证了，他是个情报贩子，泄密是正常操作啊。不泄密才有鬼了。
不过要乔伊阎泄密，除非买主付的起这个本钱，要不然，乔伊阎可不做他生意。也就是说，乔伊阎嘴在关键时刻还是很严实的。
“那时我才发现，他从来就没有对谁敞开心扉过，”苏筱墨低头晃着酒杯，听着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他对谁都是那副表情那副脸，他连我都不相信。”
“不见得吧……”乔伊阎挠挠头，“我感觉人少主不是那种人。”
“无所谓了，”苏筱墨苦笑，“我只是觉得难过，这么多年了，我在他眼里似乎和一个朋友没什么区别，程思柔是他的朋友，我也是他的朋友，大家一样被平等地调笑口花花，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伤心还是快乐，我只是顺着他的面具做出他预期的动作和表情而已。”
“那你出来自立门户咯，反正凌家里也有人愿意跟你吧。”乔伊阎开玩笑。
钱晶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苏筱墨冷漠地看着乔伊阎，一言不发。
“我希望你只是开玩笑。”
“我的确是开玩笑，”乔伊阎摊摊手，“至于这个玩笑您接不接，是您的事。”
“谁对我好，我知道，”苏筱墨晃悠悠地说，“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是个很乖的小弟弟，从小他都是这样，看见我就流着鼻涕跟在我后边跑，说长大以后要保护我，什么都和我说，无论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被人夸奖了都和我说，以前这样就很好，哪怕他现在还流着鼻涕眼泪跟在我后边，什么都和我说，我也不嫌弃他烦。”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哪怕我听不懂都好，”苏筱墨侧趴在吧台上，已经有些糊涂了，“小时候什么都和我说，长大了却什么都不和我说了……”
“我知道他的过去，我也只知道他的过去……”
“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
“我能和他分享他的未来吗……”
“人家说男孩子长大就不会哭哭啼啼的了，都会换上坚硬冷漠的面具，好像生来就是不会娘们一样流眼泪的真男人，真男人就该把伤痛和荣耀藏在心里，喜怒不行于色，太正常了，这说明人家少主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乔伊阎擦着杯子，慢悠悠地说道，“你就是控制欲太强了，你想把凌若天圈养在你的小羊圈里，可他不是你的小羊，他是长着羊角的魔鬼，魔鬼怎么可能被圈养呢。”
“在你们眼里，他是魔鬼么？”苏筱墨细声细语。
“在世人眼里，魔鬼跟他比就是个辣鸡。”乔伊阎笑。
“这样啊……”苏筱墨感叹着，“你说我控制欲强？我怎么不觉得？”
“你问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在问酒鬼闻不闻得到自己身上的酒气。”
“那我想彻底地把他捏在我的手心里，你说该怎么办？”苏筱墨软软糯糯地捏着拳头，口齿不清地大声问道。
“嗯……我是个情报贩子，不是女性心里咨询师啊……”乔伊阎无可奈何地挠头，说道，“要我说，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宣布主权了，反正我看凌少主也没别的女的喜欢他了，你直接大胆一点强上他我觉得可以的，比如搞个挟孩子以令老公啊，或者直接订婚先斩后奏什么的。”
“真的吗……”苏筱墨已经彻底的醉了，咧着嘴笑，像得到糖的小孩，“你不要骗我哦。”
“我怎么会骗你呢？要是没有用我直播倒立洗头好吧。”乔伊阎打了个哈哈。
只听“噗”地一声，苏筱墨倒在吧台上，看来是真的醉倒了。
钱晶和聂长丰见苏筱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口说胡话、语句前不着文后不搭调的，就知道苏筱墨已经喝醉了。连忙搀扶起苏筱墨就往酒吧外边走，凌家少奶奶的醉态给人看到那叫什么事啊，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拍下来了就不好了。
看着三人离开，乔伊阎似乎明白了，少奶奶不是来付钱的，而是来把他当树洞倒苦水的而已。
要不是苏筱墨看到凌若天和程思柔相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被凌若天的面具骗着。
对谁都是那种笑脸啊……难怪你老婆想多咯……乔伊阎这么想着。
说白了，苏筱墨现在其实需要的是凌若天的一个态度。
一个“我只会在你面前卸下心房”之类的态度。
而且像苏筱墨这类人独占欲极强，你凌若天跟哪个女的都是一个表情那人家苏筱墨肯定不开心啊。而且还会认为凌若天没有对她掏出真心，继而就会想多，想多了就会想歪，想歪就会伤心，伤心就会经期不调，经期不调就会脾气不好，导致苏筱墨变成现在这种文艺疯丫头状态。搞不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凌若天对待苏筱墨的时候要有一个和对待别的女性的态度的区别。
安顿好苏筱墨后，钱晶折返回来，在苏筱墨杯子下边压了几张红爷爷。
“辛苦了，”钱晶点了支烟，说道，“让你当了树洞。”
“没事，有钱拿就行，”乔伊阎毫不介意，把钱塞进收银机，说道，“你们最近挺难的嘛。”
“唉，少主不在，这也没办法，”钱晶摊摊手，“说实话，都是聂长丰脑子有洞，非让少主去潜伏，现在好了，大家一块受罪，从小到大做事都是这样没眼色，白读那么多书了，本来少奶奶精神就不太好，还让她受刺激，苦的不还是我们。”
“行吧，我走了，生意好哦。”钱晶深吸一口，把烟掐了，小跑着离开了酒吧。
本来乔伊阎只是想收钱而已，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
苏筱墨原来精神不太好啊。
“真是赚大了。”
正当乔伊阎无所聊赖地回味着这次谈话的时候，门口传来清脆的风铃声。现在才晚上七点半，离开门还有半个小时，凡是老顾客都是知道时间段的，怎么就有人上门了？
“不好意思，还有半小时才开门，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店里等，等我做好准备您再点单如何。”乔伊阎随口打发道。一般来这种静吧的客人都会给老板面子，因为你不知道一个静吧老板的老熟客里到底都有什么人。不给面子都不用老板动手，自然有人帮老板收拾垃圾。
在静吧闹事，吵到普通人还好，要是吵到大佬，那就完蛋了。而在桥南，最不缺就是大佬。有些人就是爱附庸风雅，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是要是打扰到附庸风雅的闲人，那可有得喝一壶了。毕竟当今社会能有时间附庸风雅的人，肯定不是底层阶级和中层阶级。
“乔伊阎，还蛮准时的嘛，”轻佻的声音响起，乔伊阎抬头望去，却是一个看起来蛮欢乐的青年，“我好久没来你这喝酒了，你不送我一杯漱漱口么。”
“要喝漱口酒就去对面西餐厅里的顶级包厢里去喝，我这里没有那种玩意，”乔伊阎说道，“你要真想用酒漱口我这里还有一支没用完的伏特加，你想要我就给你咯。”
“不能调一杯给我么，你真小气。”青年坐在吧台前，语气欢乐，“你又不是没有原料。”
“你付钱我就调，”乔伊阎伸出手比划两下，“你想白嫖就只能喝昨天的剩酒了，付钱就可以给你调，新酒本来就是留给客人的，要不是我认识你，你现在还得坐在这等我半小时才能调给你呢，杨臻先生。”
那欢乐的青年正是杨臻，只见他熟练地挑起一把扎在一旁法式香肠上的水手刀，又窜到吧台后边的仓库里面找到一个西班牙大火腿，就着那支剩酒拿刀片火腿吃，边吃边说：“我也没办法啊，我饭都没吃呢，可凌若天那小畜生找我有事啊，我又不好拒绝，毕竟他是替了程大小姐来找我的，我不给他面子，也得给程大小姐面子吧，按理说我和她是同辈，我也摆不了架子。”
“凌若天找你？那你们来我这干嘛？”
“嘛，你这里比较安全吧，大概，”杨臻一边吃火腿肉一边思考，“反正比在外边安全，来你酒吧的必经之路沿途可都是没有摄像头的，做城市规划的时候这块地不就是留着做这种事情的么。”
“好吧好吧好吧，你们随意。”
“而且在这里都是知情人，都是知道凌若天在做卧底的，这里算是他的主场，”杨臻笑道，“苏筱墨应该和你通过气了吧，她和我也通过了。”
乔伊阎点点头，杨臻不愧是人精。一眼就知道凌若天为何选在这里。
“他要是以凌家少主的身份找我，我还可以推脱，可他现在是以程大小姐的名义邀请我来，我的人设有一项是爱美女，正好程大小姐就是个美女，”杨臻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冰冷，“所以我不得不来，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若天的保镖，如果我拒绝他，那就等于是我拒绝了程大小姐这样的美人，那么就会有人怀疑凌若天的身份了，暴露了他对我可没好处。”
乔伊阎当然知道杨臻的意思。
杨臻喜欢美女，这是他的人设之一。而一个喜欢美女的人不可能拒绝一个美女的邀请。
哪怕发出邀请的只是美女的保镖而已。
如果他拒绝了，那就说明这个美女有让杨臻不敢或者不能靠近的东西。一个爱美女的人却拒绝美女的邀请，不是美女有问题那就只能是他自己有问题了，因为拒绝是建立在主观上的。他又不是因为客观原因造成的无法赴约，而是主观上不愿去赴约，这两者很明显的不同。这个是很简单的逻辑。
那么顺藤摸瓜下去，揪出凌若天不过是时间问题。
既然苏筱墨已经警告过他，那么杨臻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只能是尽量不让别人以他杨臻为突破口去调查凌若天。首先先不自己背锅，才能考虑让别人背锅。
“好算计啊，在什么位置就用什么位置的优势，不愧是凌家的咖喱棒，那么多资源砸下去也不算浪费了。”乔伊阎感叹道。
“说实话我知道他们要找我干什么，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杨臻叹气，“赵存锡哪有那么好对付？他能那么好对付，我就该是市委书记了。”
“那你打算直接和人这么说么。”
“那有什么办法，反正就这样了，扳倒赵存锡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除非凌若天能给我提供巨额利益，要不然谁肯帮他去卖命，”杨臻不屑道，“他不应该不懂这个道理，我估计是那个大小姐脑子抽了，热血沸腾地那种，到时候我敷衍她几句，帮那家伙安抚一下小女孩就完了，这有什么难的？对付女人我可比凌若天擅长多了。”
“也没见你能把人少主给牛头人了啊，讲得这么牛气冲天的。”乔伊阎打趣道。
“你怕不是在逗我，”杨臻比中指给乔伊阎，说道，“苏筱墨是普通女人吗？我实话告诉你，这个女人脑子是坏掉的，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没有办法知道什么是爱，因为她的爱已经畸形了，她那种感情不能说是爱了，那是一种执念，简单来说，她发疯啦，疯到不顾一切那种。”
“这是什么意思？”乔伊阎迷糊了，还有这种说法。
“首先我们要知道执念的定义，哲学上这样定义它，一个人过分专注于某事某物，长时间沦陷于某种情绪，这一情结就会成为有形，将之束缚住，这就是执念，”杨臻说道，“爱也可以是一种情绪，能形成执念也很合理；我是不知道凌若天怎么做到的，反正到时候他要是把握不好程度，我们就可以看到日在凌家了，还是真人版的。”
“也就是说，除非凌若天死了，否则没人能绿到他咯。”
“不好说，以苏筱墨这文艺疯丫头的劲，估计能做出烧碳自杀这种看起来文艺的死法。”杨臻摇摇头，“所以我才说这个女人脑子坏掉了，她根本就是为了他而生的，像是命运一样。”
“看你说得那么玄乎，你都没有女朋友过。”乔伊阎摆摆手，表示不信杨臻这套理论，“就是个人设而已，你真当自己是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啊，你也就喜欢吃肉而已，你还会研究你对肉的感情吗。”
“说得好像你看不出来一样。”杨臻也不在意，继续自己片火腿吃。
杨臻自觉地吃东西，乔伊阎也不理他。反正杨臻有得吃就不会烦他了，他大可以把桌子和酒具擦干净，检查冰块和材料，做完这些就可以开门工作了。
作为一个情报贩子，乔伊阎看人都很准。所以他给人的情报都很实用。
只是这个杨臻，他是真的看不懂。
杨臻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乔伊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这家伙这么熟了。
说是熟，可到现在乔伊阎还没真正认识杨臻这个人，他对杨臻的认识也就局限于他经营的那些面具而已。
杨臻可以随便进出乔伊阎的地下室，可乔伊阎却连杨臻平时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信息的不对称让乔伊阎很不安心。
所以他准备禁止了杨臻随意进出他的酒窖，他的酒窖是他拿来招待大客户的地方。里边还是有些机密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杨臻没有想探寻乔伊阎的机密，万一他乔伊阎和人谈生意的时候突然从酒桶里滚出一个醉鬼和他的炮友怎么办？那不是丢死人了。
乔伊阎觉得比起前一种猜想，后一种猜想才更让人恶心。他好歹是个调酒师，一个调酒师怎么能够忍受一只醉汉在他的酒窖里打滚呢？这就好比一只猫无法忍受老鼠偷它的小鱼干吃一样。
“对了，”杨臻抽张纸抹嘴，伸手出来，“把仓库暗门钥匙给我，我们一会在地下室谈。”
“你带着你的火腿和伏特加下去待着，我一会儿带他们过来，”乔伊阎面无表情，“你上次落了件丝袜在我的酒窖里，以后我地下酒窖对你直接封闭，要玩女人上别的地方玩去，别弄脏了我的酒窖，你落丝袜不要紧，把丝袜浸在酒桶里就不对了，幸好没有客人喝到那桶酒，要不然老子把你皮都扒了。”
“行吧，我理亏，我自觉点。”杨臻也没辩解，抱着火腿和酒就下去等着了。
乔伊阎回头，恰巧风铃再度响起。少女带着少年推门踏入了酒吧。少女风华正茂，少年跟在她身后，如同护卫蚁后的兵蚁。
“说曹操曹操就到，”乔伊阎整整衣领，然后摆出一副职业微笑，“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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