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腰好痛。
刚刚那一下……要死了要死了。
感觉头也好疼。
不行,我要起来,米拉还在等着我。
如果我死了,那个家伙一定会杀了米拉……
眼皮子根本睁不开啊!
拜托,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动起来!!!
「米拉!」
病床上,一个银发的少女突然喊着某个名字,从床上坐起。
旁边坐在椅子上靠墙睡觉的少女也被惊醒,和醒来的拿铁四目相对。
拿铁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红色的左眼,双手却突然被那个女生抓住。
这名女生穿着手工缝制的粗糙衣服,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修饰,甚至因为不加保养显得有些不光洁,但她端正皎洁好的五官仍然很抓人眼球,至少这样的女生放在平民的圈子里已经算是大美女了。
当然,拿铁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眀明在度假村拦腰撞树上,结果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的疑问上了,再者——这名女生虽然漂亮,但是和米拉这样本身样貌好,还注重仪表打扮的贵族女生还是有点差距的。
拿铁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对方意外的用力,甚至有点点发抖。
「不是,关于我的眼……」
「你终于……」少女完全没有听拿铁讲话,直接开口,却又突兀地停下,褐色的眼睛泛着晶莹,「我去告诉海蒂,你先别勉强,休息一下。」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房间,只留给将言未言的拿铁一个转角的背影。
「她是谁啊?」拿铁感觉自己的腰和头仍然残留着痛感,晕乎乎的,她伸手扶额,摸到了缠在自己头上的大片绷带。
打量四周的陈设,看起来就是一间病房,采光尚好,步行到窗边可以看到庭院里的自然生长的树木和花草。
我对这个地方感觉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为什么我的头发变成了白色……拿铁将自己的发丝在阳光下打量着。
没过多久,她就能清楚地听见走廊上的急促的小跑声。
随后自己的病房房门的把手“嘎吱”一响,整扇门被快速地推开。
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修女服,神情憔悴,而刚刚那个褐瞳少女就跟在她的后面。
「拉蒂,你已经能下床了!」她的神情中透着惊讶,走到窗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给拿铁一个拥抱,但似乎是考虑到拿铁“病人”的身份,最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拿铁。
「拉蒂,你不是不大喜欢阳光吗?」褐瞳少女走上前将窗帘拉起,指了指左眼,「毕竟你是吸血鬼……」
这句话把拿铁吓了一大跳,她手忙脚乱地试图解释:「等下,不是,我的这个眼睛其实不是吸血鬼……」
「拉蒂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那名修女想要将将自己的手附在拿铁额头上,却被拿铁轻轻避开,有点尴尬地摆了摆手「我们都知道你是吸血鬼啊。」
「啊?」这下拿铁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思考这两位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虽然有点抱歉,但是,为什么你们一直叫我“拉蒂”?然后,请问你们……是谁啊?」
听到银发少女一脸迷茫地提问,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
「?」
还是那名褐瞳少女先发的话,她侧着脸,小心翼翼地说:「拉蒂,这个玩笑不好笑哦……」
「不,我是真的好像,不认识你们。」
「我是洛翠丝,她是海蒂妈妈,你都不记得了吗?!修道院的事,其他人,还有……」褐瞳少女明显有点慌了神,她急切地介绍着自己、自己身边的这位修女,还说出了一些拿铁从未听过的名字。
「那个有点抱歉,但是我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印象。」拿铁对突然这样紧张的少女带得也有点不自在,摆着手稍稍后退了一步。
「好了洛翠丝,拉蒂没事就好,我去和医生沟通一下,你先在这里照看她」那名叫海蒂的修女眼神中同样透着关心和些微难过,但还是微笑着摸了摸洛翠丝的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出门前还叮嘱道,「拉蒂刚刚醒来,洛翠丝你不要再刺激她哦。」
当门“啪嗒”一下关起,只剩下屋内相对无言的尴尬的两人。
最后还是洛翠丝先开的口:「抱歉,拉蒂,我刚刚有点太着急了——你躺了这么久……」
「那,额……你能说一下,我为什么会在……」拿铁伸手指了指周围,「医院里。」
听到拿铁的话,洛翠丝别开了自己的目光,捂了一会嘴,沉默了片刻,最后轻轻吸了一口气:「还好你是吸血鬼,如果是人类的话……你在镇子上图书馆打工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去,又被倒下的书柜和书直接砸中……」
不对啊,我不是在和那个神经病“武士”对决的时候被打飞了……
「那,为啥你们都叫我“拉蒂”呢?」
「你一直就叫拉蒂啊,当初我们救下漂在河流上的你,你醒来后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就叫“拉蒂”?你真的全部都忘了?」
哈,难道我现在不是拿铁……而是这个叫拉蒂的吸血鬼,可是为什么我变成她了?米拉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我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你有镜子吗?」
「有的。」洛翠丝取出自己贴身的镜子递给拿铁,「你不会忘了自己的长相吧?」
拿铁只是盯着镜子,没有说话,镜子中的这个少女脸和拿铁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似乎就是发色的不同。
这个“拉蒂”的名字听起来和“拿铁”好像,脸也几乎一模一样——我是穿越了时空?有这种强大的魔法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灵魂穿越到这里了?这个“拉蒂”是拿铁的什么人?
「谢谢了,」拿铁把小镜子还给洛翠丝,「你听过“拿铁”和“米拉•斯芬蒂斯”这个名字吗?」
洛翠丝还没有说话,海蒂和医生恰巧走进了门,打断了两人的话题。
「拉蒂,不用担心,这个医生是个好人,就是他为你处理外伤和争取的病房……」
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拿铁微微弯腰「其实我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无法要到手术室,只是给你处理了下外伤而已——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在简单的寒暄后,海蒂和洛翠丝大致地把“拉蒂”现在严重的“记忆缺失”的情况告诉了这名医生,而他也非常热情地请来了一位精神医学方面的专家来看诊。
当然,这位精神科专家不知道拿铁的真实身份,所以后面的看诊,拿铁都是用几大圈绷带缠住自己的左上方脸来遮住左眼——效果意外的好,最后成功蒙混过关。
黄昏时刻,拿铁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用手轻轻触碰自己左眼上的眼罩,银色的发丝被夕阳染成橙红——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镇子,她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慰藉。再看一眼,又凭空生出一抹熟悉,就像曾经在梦中看过这个场景一样。
洛翠丝看着远处美丽的夕阳,伸了个懒腰,看着发呆的拿铁,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记忆难过和迷茫:「虽然拉蒂你忘了许多事,不过平安是最重要的!你能活那么久,以后还会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的——向前看啦。」说完还摸了摸拿铁的头。
海蒂拦下一辆马车,和车夫讲好了价格,向两位少女招手示意过来。
洛翠丝的笑容也被染上暖洋洋的橙红:「走吧,拉蒂,我们回家!」
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拿铁的鼻头突然一酸,眼泪几乎要流出,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微弱的弧度:「嗯,回家。」
………………
「不不不,必须有个谁去阻止她……」叶赛宁看着拿铁的魔法,目瞪口呆,自言自语。
就在刚刚,那名武士差一点就要被拿铁瞬间召唤的4根冰刺贯穿,在他勉勉强强躲过冰刺攻击还没有站定的时候,随冰刺追击的拿铁抓住破绽,刺伤了对方。
那名武士吃了这一下,急忙拉开距离,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轻蔑地看着拿铁:「你这家伙,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哦。」
此时拿铁那曾经精致的右眼,眼白中已经开始被血染黑,而她的鼻子还在流血,而随着动作的停止,她每次咳嗽,都能咳出带有冰晶的鲜血。
「就算杀了我,你也会死,这样的决斗毫无意义,不如……」
拿铁咧嘴一笑,将剑对准敌人,自下而上一挥,冰蓝色的弧光撕开地面,无情地向对方劈去,在留下一路带刺的冰痕,要将对方纵向劈成两半。
那名武士自知这一下躲是不可能躲的,瞬间也砍出了自己猩红的刀气来招架。
一红一蓝撞击在一起,爆裂,飘散,消逝,留下漫天尘埃和一地碎裂的冰渣、冰刺。
「这样下去,你死定了哦……」
武士说话的这一瞬间,拿铁已经手握冰剑,逼到了他眼前。
病态狂暴的笑容仍然没有一分一毫的减弱。
「那我也要拖着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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