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澪冲进长官的办公室喊道。
长官对她的闯入丝毫不感到惊讶，仿佛早有预期一般。
“上面已经否决朗基努斯之枪计划了，主要原因……”
“他们都这时候了怎么还这么多顾虑？”澪打断了长官，她知道使用朗基努斯之枪有很多风险，包括误伤、掉落的碎片、国联合的压力等等。
“这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情，所以得开会，开会的结果就是不行。”
“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接着开会，讨论怎么安抚民众情绪。”
“在哪？”
长官笑了一下：“还能在哪？地下的朗枪避难所呗，就那里还能供他们安心开会了。”
当然，那里可是全神州最安全的地方。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长官追问了一句。
“到底能不能为了多数人牺牲少数人，总有人想得到一个答案，但我不觉得这件事有定论……”
地堡内的空间很大，但是一半是巨大的仓库，里面堆满各类生存物资，例如食物、日常用品、武器、资料等。保守估计这里的食物储量够一个周的人吃一周。而剩下的另一半则是错综复杂的走廊、房间以及电梯。
这里简直像迷宫一样。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地堡有很长时间的历史，经历过多次翻修，道路和空间结构有过很大的改动，新旧的构造交叠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复杂。
虽然说最近的装修是在两年前和总部一起进行的，但是地堡的装修风格却依然有浓浓的复古气息。电灯不是镶嵌在天花板内而是挂在天花板上，有种突兀感。偶尔出现的盆栽也没有放置在和墙融为一体的透明玻璃箱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墙面能看到是由不同砖块累积而成，正放在现今任何建筑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墙面永远是平整的且没有附着物。
大多数人第一次下地堡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适，感觉这种风格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出现在澪的身上。
但是她确实迷路了。
她比计划里晚了十五分钟才找到会议室，正好赶上会议的尾巴。
所有参会人员都对她的突然闯入很是震惊，围绕着会场的警卫一瞬间把枪口指向澪。
“你是？”一名双鬓发白的老人开口问道，他举手示意警卫放下枪。澪回忆了一下，想起他是军队的总参谋长晋良，他们几年前见过面。
澪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国家战略安全局的澪。”
晋良皱了皱眉，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澪此行的目的：“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们已经有了结论。”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晋良摇了摇头：“这得看中央科技中心……”
“朗基努斯之枪就是他们拿出的方案。”
“他们会拿出其他方案的，他们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一批人！”晋良情绪有些激动，他不只是在说服澪，更是在说服在场的所有人。
澪大概理解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其他人都还在犹豫。
“他们根本来不急，方案的执行也需要时间。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们等不起！”还有二十四小时云端就会抹去这星球上上所有的生命。澪对中央科技中心在一天里能拿出方案再立即实行不报有任何期待。
“那采用朗基努斯之枪的代价我们就付得起吗？我们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没人能幸免。”
他们现在面临的是经典的火车难题，这帮人觉得不做出选择就可以置身事外。不过澪知道，从两个选项被摆到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就算不作为也成为了他们的选择，他们的决定。他们无法从中脱身。
“你一直在强调这个方法的唯一性，但是这是事实么？”晋良选择从两外的角度攻击澪的论点。
“这是我们目前能把握的唯一方法。”
“这方法的代价太大了！最糟的情况下可能会害死这星球上一半的生物！一半的生命！”
“但是还有另一半，另一半生命会重新振作起来。”
“我们不能用愚蠢的讨论决定别人的生死！”晋良有些愤怒，他的眉毛皱成了直角，并且一动不动，像是锁死了一样。
“但这就是你们存在的意义，要有人替整个国家决定，要有人背负起所有的责任。所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要怎么选，是采取代价极大的方案还是不作为继续等待。”
“无理取闹！警卫！”
并不是所有警卫都遵从了他的指示，只有大概一半的人重新举起了枪。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并不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支持你的选择。”
晋良沉默了许久，他看了看会场里的其他人，在交流完眼神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周延再次在床上醒来。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躺在云顶上，处于缺氧状态。
“……都结束了。”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刚醒就听到这种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了？”
“朗基努斯之枪没能使云顶完全解体。”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周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具体情况？”
“我们没能完全攻破朗基努斯之枪的防火墙，导致火力不足。朗基努斯之枪的光束只能破坏打击点范围内千米的云顶，轰击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但是只破坏了三分之一左右的云顶。”
“没黑下来？当初这个方案是谁提出来的？”
“好像是中央科技中心里的某某某吧，很明显中央科技中心的人低估了已经失传的技术。”
周延沉默了很久：“所以现在只剩下火种计划了是么？”
澪点了点头。
火种计划很可能是人类的最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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