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澪望着已成废墟的别墅问道。
“自杀，死亡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前，我们到达前不久。”
“内嵌机或是其它内嵌体里有信息吗？”
“没有，内嵌机被格式化了，头部的所有内嵌体全部损毁。”
“火呢？”
“应该也是他放的，一天之内大门的摄像头都只有张宗藩的进出记录，再之前的数据都无法调取。”
“知道动机吗？”
周延摇了摇头：“他们还在调查，我觉得查不出什么。”
“像是畏罪自杀。你的判断呢？”
“他想用死亡来掩盖真相。”
“死人没法开口，我们需要他留下来的文件破解他的秘密。废墟里有抢救出来什么有用的吗？”
“那边只剩下灰了，不过我在火势没那么大时从二楼搜出来一部对讲机以及U盘。”周延说完把U盘递给了澪，顺便把之前拍的照片也传给了她，“里面内容的分析整理就靠你了。对讲机我还有用。”
澪想说些什么，但是憋了回去，因为她看到了大门方向的来访者。
长官来了。
长官姓张，名字不清，他一直吩咐手下叫自己长官就可以，而且也没听过他上级直呼其名，只是小张小张地叫着。长官长得不怒自威，天生带着领导者的气场，虽然两鬓已些许斑白但脸上却没多少岁月的痕迹。长官穿着风衣，像是在遮盖什么，周延注意到他锃亮的皮鞋上沾了点血。
这件事严重到需要长官出动了吗？
“张宗藩刚刚引起了中央的重视。”长官示意周延不用敬礼，“他被发现和政府内人员有所勾结，而且那些人无一例外均与云顶以及云端有关。中央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所以你的调查也连带着受益了。中央的重视意味着更多的资源倾斜，给我点让我相信这些资源不会浪费的理由。”
“调查有些进展了，但都缺少实质性的证据。”
“说来听听。”
“云端的形成很可能和云顶有关，并且有人在阻碍云端办公室的调查，我们被蒙在鼓里，有关云端的最重要情报依旧被隐藏起来。”
“是有人为了云端而制造了云顶，还是说这是纯粹的巧合？”
“我觉得是有人瞒着所有人给云顶做了点修饰，说不定一点小小的改造就能让云端诞生。”
“张宗藩……是的，是他，这就是他勾结官员的目的，为自己对云端动手脚开绿灯。确实……我们还需要证据。”
“不止是他，我在二楼找到了一部军用对讲机。”周延把对讲机递给长官，“如果用AI模仿张宗藩的声音或许能把他的同伙引出来。”
“他的同伙……你有眉目了？”
“我觉得是……”
“张溯洄。”
周延和张溯洄坐在审讯室内。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面看不到外面的单向玻璃。
“你是怎么发现的？”张溯洄问道。
“我没发现，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周延靠着对讲机把张溯洄骗了出来，之后就地逮捕，说实话，其实在没看到他的脸之前，她还真不敢把话说死说张溯洄就是张宗藩安插在云端办公室里的人。
张溯洄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周延的心脏附近，周延轻轻地敲着桌子。
“啊，你是在打我体内的机器人的主意？它们都被处理掉了。是混在咖啡里进入体内的吧？你还是别想着靠它们了。”周延忽然说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了张宗藩的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没有回答。
“你是希望我们采取强硬手段吗？”
“有本事你就来啊。”张溯洄一脸大义凛然。
周延叹了口气，她很不爽张溯洄的态度，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起身走到张溯洄面前，一只手把住张溯洄的肩膀，另一只手迅速的向他的眼眶伸去，强行取出了他的眼珠。
张溯洄疼得在地上抽搐，血也溅的到处都是。周延一脸嫌弃地向旁边让了让，不想让血弄脏她的裤脚。
“打起精神，接下来你还得上法庭呢。”周延说完推门走出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外等待的澪已经准备好了眼球数据读取器。读取器是一个黑色的正方体，前面安装了投影仪，上方有一个眼球大小的凹洞。
内嵌体是指植入在皮肤或是器官下的电子设备。在内嵌体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许多人选择在自己身体内植入各种内嵌体，比如手部的内嵌机，医生指尖的听诊器，或者保安眼球里的红外线成像装置。按理来说内嵌机的选择因人而异，是施展个性的舞台。然而相较于大众，公务员在内嵌体的选择上就要收到很多限制，有很多硬性要求，比如必须在眼部植入视觉存储器。
澪拿出的读取器就是专门为读取眼球内嵌的视觉存储器而设计的。
“我之前只读过死人的数据，没想到还有读活人数据的那一天。”
“马上就是死人了。”
“他没用了？”
“交给长官判断。”
澪颤抖了一下，落在长官手里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说他图什么呢。”澪把带血的眼球安进了机器中。
“我们马上就要知道了。”
澪在张溯洄的视觉记忆里搜索了一会之后锁定到了一场张溯洄和张宗藩的对话。这场对话发生在张宗藩的实验室内，时间显示是周延和张溯洄见面的前一天。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张宗藩说话时在摆弄实验仪器。
“云端办公室里的员工还是在进进出出，那个部门已经彻底废掉了。”
“大英那边呢？”
“他们手上的证据很多，有云端上的晶体和生物样本。”
“问题不大，他们暂时意识不到云顶和云端间的联系，况且就算意识到了，也没法短时间内处理掉云端。”
“但是陆纷赫能做到。”
“除掉他，这次别失败了。”
张溯洄点了点头：“我听说中央要开始察和你有联系的官员了。”
“我知道，负责的还是那个姓张的。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全身而退，把你的对讲机给我。”
张宗藩接过对讲机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不用再和我联系了。”
录像播放到这里，有人敲了敲门说道：“周延，云端办公室的人说有急事找你，希望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周延随意回应了一句，现在她的注意力不在云端办公室上，“陆纷赫，云顶首席设计师，还没有新闻说他死了，张溯洄还没来得及下手？还是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还没有执行。”
澪拍了拍周延肩膀：“我去看看云端办公室的情况，你和长官联系解决陆纷赫的问题。”
周延点了点头，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周延有种预感，她们在和时间赛跑，而且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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