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相关的因素在刻意的摆布中聚集一处,缓慢转动的齿轮在主宰者的刻意操持下加速转动,命运的罗盘早已滞停,天降的契机引动雪崩。
如此,不能让推动一切的契机无故崩溃,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
“吱——”
摇晃的椅子仿佛无人乘坐,洁白的密室在柔和的白色灯光中显得有些单调,尽管金属本身并无味道,走进这里却依然有种金属味道扑面而来的感觉,金属层层包裹的密室给人的便是这么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还有一种自心底而生的冷感。比起密室本身的沉重感,四壁摆放着各种封面的书籍,中央是一处小平台,围绕着这个平台有着混乱的衣物、不知写着什么被揉成团的纸张和纸屑以及到处都是的黑色痕迹,还有让人无处下脚的盒子阵……而在这种混乱的密室里,却刚好容纳了一把椅子,一张整洁的床铺,还有一边的一扇门。
“咳……”
不知该作何发言的梓洛颇为无言地站在门口,捻起一缕金色的鬓发攥在手心。无论身处何地,梓洛身心都不会轻易得到放松,她时刻警惕着危险的来临,时刻思考,时刻痛苦,但这样无休止的思想活动,却能分别在两个人身边得到奢望般的停歇。就是在现在梓洛才能久违地放空大脑,放松身体,让自己彻底懒惰下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实力神秘莫测,但让梓洛发自内心信任,发自内心感到安全的亲妹妹——洛月。另一个则是,在崩溃的边缘将梓洛从悬崖边拉回,并且给予了梓洛“希望”的心灵依靠,那同是重生者的——真言。
真言同梓洛一般提前进入了自由学府,但她得到学府的资源支持以及梓洛这位伙伴后,她便专心从事起她最喜欢的研究,并不是寻常魔导士那种以魔导器为核心的研究,而是以魔法、战技为核心的研究。而在她忙于研究的时候,梓洛总是会如现在这般在一旁稍作休息等候着她腾出时间。
在那看似无人的靠椅上,那个身体稍显幼小的黑发少女,一定在苦思冥想某个让人直抓头的问题吧。或许真言也已经注意到了梓洛的出现,她也可能是故意不曾回应,故意留给了梓洛长长的时间当作休息之用。
也许是梓洛始终无法彻底说服自己,那种本能的恐惧让她始终没法安静下来,即使是来到平时能让自己安心的伙伴身边,梓洛也只是迷茫地看向天花板,什么也不想,但胆怯的味道却在口中逐渐蔓延。
“下定决心了?”
突然间那在杂物当中摇晃着的靠椅旋转了半圈,背靠着靠背无精打采的雍容少女一边略失礼仪感地坐着,一边在说完后细细抿了一口手中茶杯里装着的不知是她不喜欢的茶水还是她口上总说不喜欢却总是会喝的奶茶。
“先坐吧。”
似乎是知道梓洛的答案,也知道梓洛来找她的目的,真言显得从容且平静,如最初所见一般,亦如梓洛快要崩溃的时候一样。
不过看梓洛一脸为难的样子,真言也略有些僵硬着脸注意到了混乱的密室……然后镇定而有些尴尬地踩着刁钻的空地神奇地来到了大门口。
“不好意思。之后我会好好打理一下的……”
虽然慵懒到连表情都不做下,眼睛都半睁着的真言说这番话令人十分质疑,但真言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带着梓洛出了密室。
此时亦如之前一般,晴朗的蓝天中高挂着暖洋洋的太阳,空阔的楼房间只有风打扰着绿叶沙沙的声音,即使偶尔穿过几名学生,也是来之急切去之急切,若是遇见惬意散步的学生,那或许大概率是遇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亦或者是泛滥的爱情。
无人的街道上,垂在肩上末尾卷翘的黑发随着黑裙少女轻盈如猫步的步伐有规律地轻微晃动,分明一脸无神的她却举止中透着刻在骨子里的皇室高贵,淡漠的脸庞不着一丝冷霜却有种不愿靠近的疏远感,深黑的她并不像普通的那种黑,她的这种黑色仿佛是深夜死寂的黑,倘若被她表面慵懒的姿态所散发的魅力所吸引,那一定是没注意到她这并不普通的黑色,正如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仿佛深渊一般,既吸引着不曾踏足深渊之人,也会吞噬掉堕入其中感到恐惧的人。
真言抱着那本她天天不曾离手的黑封书,对娇小的她而言有些过于厚大的黑封书抱在怀里的样子着实会让人感到些许的可爱,这也是她的魅力之一,尽管几乎无人靠近,却仍然有着无数追捧者,前皇室皇女,如今的挂名皇女,真言。
“契机是她吧……”
吐了一口气,打起几分精神的真言有些凝重地开始了和跟在她身后的梓洛之间关乎梓洛未来——也同样是真言关心的选择——的谈话。
“你还没有将过去告诉她……”
“那并不重要……是的。不重要。既然她出现了,既然无法让她远离我,既然已经害怕重蹈覆辙……”
梓洛握紧了有些颤抖的拳头,低垂的脑袋盯着自己的双手。对她而言,她在述说的,是她的决定,是她的决心。
“既然有更害怕的东西出现了,那之前害怕的,也就无足轻重了。”
这便是梓洛的决心。她在乎的人并不多,失去爷爷,便只剩下三三、千千以及月,但与朝仙杉和洛月不同,朔千翎的回来反而让梓洛感到惶恐,因为梓洛害怕朔千翎也像她的爷爷一般,轻易地离开她——比起梓洛为了逃避现实完全无感自己的死亡,梓洛在爷爷离世的时候体会到了前世所未能体会到的至亲永别的痛苦。梓洛害怕起了死亡,害怕起了至亲的死亡。
想要避免悲剧再一次在梓洛眼前上演,就必须拥有与之相配的分量。
“你的判断便是必须接受洛水的灵魂吗?”
真言侧过身子,沿着看向真言的视线,梓洛能看到远处街道的尽头,看到无人的路口中停在路上朝这边探着脑袋的飞鸟。
听到真言的这个问题,梓洛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在屏息一瞬间之后,梓洛苦涩地出声:
“……那不是你的判断吗?真言酱。”
那是在梓洛无助的时候,向梓洛建议的真言所抱持的观点——彼时的梓洛太过弱小,彼时的洛水也不尽善尽美,倘若接受洛水,那么全新的洛水,将会是完美的。
“没错。”
翻开手里的黑封书,在明亮的阳光里显得干净**的书页没有一丝黑色的沾染,真言偏头侧视着梓洛,缓缓伸出空着的右手,纤长的食指指向梓洛的额头。
“但我想知道,梓洛,你的看法。”
被指得一愣的梓洛在片刻的失神中仿佛突然获得灵感一般明白了真言的想法,她微微一笑,有些寂寥的说着:
“你究竟想知道多少我的丑事才会罢休呢?”
“……下次……你还会称呼我为梓洛吗?”
恐惧的路是不得不走的路。而唯一能改变这个事实的指路人,委婉地将委婉表达期待的胆小之人最后的退路封死——不,那或许是其本人将这条路封死了,正如那被囚禁的血族男子所言,妄图折磨他一辈子的梓洛,终将折磨自己一辈子——即使朔千翎没有回来,折磨自己的梓洛也或许终究会选择封死自己的退路吧,只是朔千翎成为了推动梓洛的导火索。
在那天之后,梓洛一直在折磨自己,崩溃,或许只是被缓解了势头而已。
那痛苦的不敢再去回想的,那天。
在真言一时的沉默当中,短暂到可能下一刻真言便会回答,也可能下一刻真言仍旧会是沉默。在这样恰好的时机,梓洛抬起了有些软掉的腿,一言不发地快速走过真言的面前,落在身后的鬓发又重新飘回身前,梓洛迈出了沉重的步子。
越走越坚定,越走口腔便感觉越苦涩。
目视着梓洛愈发远去,真言始终低垂着眼帘,而在梓洛消失的瞬间,真言抬起了头,嘴角微微上翘。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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