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采河蚌，冬日共暖手。
小厮手不方便，厨子便取代了他忙前忙后的身影，生起火堆。
“年三十的时候，乡亲们就会围着火堆跳舞，个个都笑的明媚。”
“这火堆越往越代表来年的收成好。”
“哈哈哈……”
我们三个围在火堆旁边，坐在草垫子上烤火，说起镇子上的生活便不能绝口，有一搭没一打的聊了好久。
这火是偷偷生的，在自家院子里，要是被巡逻的官兵看见了，定会叫人浇灭。城门不必别的地方，起火便是大事。
但年三十要烧篝火的习惯保持到第四年，实在是改不掉。我们约定好，烧完今年的，以后在京城都不会烧了。
“你们想不想镇子啊？想不想搬个摇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我捂着烤热乎了的脸，问道。
小厮转着自己的手掌，已经恢复了知觉：“肯定想啊，那儿才是自己的根。”
“除了德秀庄和卖菜的婆婆，我们没跟任何人认识上。”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认识他们。”
小厮变了音，说话也像个大人了，但想法还是很任性，像个孩子一样。在他眼里，对我好的就是好人，不尊重我的就是坏人。他只会跟好人玩。
不过好人坏人哪有那么容易区分？万一对我好的人，也是坏人呢？
我钻牛角尖的想，没有问出口。
正聊着，前院的大门被用力的敲响，官兵大声呐喊：“里面有人吗？睡的这么早？”
厨子第一时间就把准备好的水倒在火堆上，把火灭了。我们几个对视一眼，以为烧火被发觉了，一时不敢出声。
官兵继续喊到：“衙门人手不够了，要放孔明灯的？你们没睡的来帮个忙！”
我呼了一口气：“没睡！我们就来！”
原来不是查篝火的……估摸是京城少有放偷放篝火的例子，官兵没想到这一出吧。
温室附近不远就是城门，在官兵眼皮子底下这样，我也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建树的。
“多穿几件衣裳再去，不晓得会不会下雪。”
“哎。”
我于是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一块去帮忙了，官兵看见我时一楞：“女的？”他的眼睛在我和后面两个男子之间来回审视，表情微妙起来。
“他们是我弟弟。”我话音一落，厨子和小厮配合的喊我姐姐。官兵的目光这才收回来，领着我们去往城门。
“一会小心着点，别把灯往别人屋顶上放，要是烧着了你们要吃板子赔人家的损失的！”官兵放完话，又清咳嗓子，“当然也没那么可怕，我们怎么放你们就怎么放，不会出错的。往城门外边放就行了，今儿风向好，就是往外面吹的。”
“得勒。”小厮一说话，就有一股子待客的味道，活像饭馆里喊包子一文一个的，让官兵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孔明灯来历不小哩，是忻王府送来的。数量不少，到时候分完了，你们可以挑几个写自己的心愿。”这官兵是个话多了，一路上就没停过，“你们家怎么睡的这般早？护城河那可热闹呢，还有放莲花灯的。年三十在待着是好，但也要出去转转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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