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长大啦，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
“去当学徒怎么样？听说那镇子环境很好，不会有人欺负阿葉的。”
“我们小阿葉的婚事当然要自己做主，喜欢谁就跟娘亲说，娘亲帮你把人抗进屋。”
他们对我好时，也是真的，所以我不恨。世间最矛盾最真切的爱意，便是父母给的。
我骗了爹娘，没敢告诉他们我在京城，我一直担心他们会来找我，会发现我过的没那么好。但三年里，没有一次，没有一天，他们来找过我们。
我还深深的记得他们的样子，记得他们给的爱，记得弟弟妹妹的依赖，还有那条毛发枯燥的大黄狗。
“夜深了，小阿葉该睡觉了。”
“嗯，娘亲。”
我仿佛看见了阿娘那张脸，我的泪自然的掉下来，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没有做梦，看到的画面都是黑漆漆的，一如我平凡的生活。
-
数日后，我又听到了同样的揣测。
茶客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还有人是特意来看我的，只为了问我是不是谁的外室。
隔壁的夫人已经搬走了，我知道是她说的。她像她在门口放过的狠话一样，要告诉所有人这样的“真相”。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针对我，但后来我就想明白了——那是女人的嫉妒。
我从一个自立门户的掌柜，变成了靠讨好男人获得钱财的外室，变成了他们眼中不堪的孤女。
我年龄很大了，身边却有两个男人，跟着我，小厮和厨子也被人说道起来。他们也忍着，几次都在我的阻拦下，才没有跟人打起来。
我不难过啊，我早该习惯了。
我的底线在哪？我也想知道。
她的丈夫也来找我，稍显肥腻的身材让我记忆犹新，他歉疚的抓住我的手说：“掌柜，都是我夫人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夫人的错，你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如果我非要计较呢？”我抽出手，被他摸的发麻，刺痛。
“我来补偿你，你不是喜欢钱吗？”男人身后的影子挥舞者，用最恶心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我也有钱啊！你每天戴的钗子都不重样，都是那个公子给的吧！我也可以给你买，只要你……啊啊啊！你居然敢泼我！”
“泼的就是你！也不瞧瞧你什么德行，哪里配得上我家掌柜！”小厮最看不得我受欺负，这段日子总被我拉着，可今天人家都欺负到我面前了，他忍不了了。
水是厨子泼的，他直接把锅端出来，一锅的水淋在男人头上，浇灭他的幻想！
“臭小子，看来我不打死你！”男人被激怒了，抄起一边的扫帚就冲着小厮去了。
泼他的那个看起来老实些，先收拾骂他的再收拾厨子也不迟，所以他一心要打死小厮再说。
我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打了个严严实实，通红发肿。
厨子连忙拉开我，护着我到身后：“掌柜你别过去！”
“你打啊！反正我命贱，死了就死了！倒是你要吃板子！官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来人啊！报官啊！”
不论他怎么喊，看戏的茶客仍然在看戏，没有人动。就像我善待乞丐时的场景一样，他们永远只会喝彩，夸赞，却没有一个人跟着做出行动。
人是冷漠的，男人不停手，力量悬殊之下，小厮真的会被他打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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