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朔送清漪回到客栈之后能就看到大批的人手举着火把,趁着夜色涌向了情楼。
站在窗边,易朔喝着小酒,掏出来两只打包的烤鸭:“今天难不成是过节?”
正觉得没事可做的易朔心想不如去凑凑热闹,于是将烤鸭放进储物戒指,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关紧后,跟着人群走了过去。
“……”
房间内,清漪睁开了眼睛,全然没有刚才那副醉态。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这酒的劲还真大,幸亏我早有准备。”清漪自从喝多了一次后就长了记性,喝酒之前都会用灵力来稀释。
走到窗边,看到易朔尾随着人群。
“哼。”
“果然走了,让我看看你到底去了哪儿?”
原来清漪也留了一个心眼,她直觉地感受到易朔有那么一丝不正常。
“他和那个女的肯定发生了什么,我非要查出来不可!”
清漪悄悄地跟在易朔身后。
易朔和清漪二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人群之后,一路跟到了情楼。二人在人群最后面听不到前面的人在说什么,所有的人脸色都很难看,而且都心事重重。
“情楼里面的人发了凳子,这是做什么?”
清漪非常好奇,狐疑地在人群之后看着易朔:“他跑过来干什么,这情楼听说是京城那边人开的,这个家伙莫不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而此时的易朔同样一脸迷惑。
他们发椅子干什么?
易朔凑到人群里,拍了拍身旁的一个大哥:“哎,大哥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大哥转身就吓了易朔一跳,两个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颧骨非常突出,嘴唇干裂,满脸皱纹。
“讨说法,讨不来说法就拼命。”大哥的声音异常沙哑。
听到要拼命,易朔立马就清醒了,这帮人是还不上功德债。
“你多久没喝水吃饭了?我这有些干粮,你要不要?”
易朔从怀中掏出来了打包的两只烤鸭。
“你管这玩意儿叫干粮?”大哥咂了咂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我们一家人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那快快快,这些都给你了,拿给你家人吃吧。”易朔连忙将烤鸭都放进大哥的怀中。
大哥明显想收下,却慢慢放下,还给了易朔,舔了舔干裂的嘴:
“不行,我不能拿,如果我拿了我就欠了你的功德债,我家平时被功德债弄成这样的……一切都完了。”
“算是我给你的,你不用心理负担,不会计入什么功德债的,快去吃吧。”易朔又把烤鸭扫回了他的怀中。
大哥手接了过来,浑身都是颤抖,双眼朦胧地看着易朔,颤声问道:“我们吃了,那你还有吃的吗?”
易朔安慰着说:“放心吧,不用在乎我。”
“你是个好人,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好的人了。”大哥收了下来,转身要离去。
“谁让你走的?大家都签了生死状,今天就是死也讨一个说法!”见到大哥要离开,立刻从人群里走出来了一个同样衣着褴褛的男人。
“刘叔,我……我没有……”大哥下意识地将烤鸭放在身后。
“等一下,你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但显然刘叔并没有放过大哥的意思,他绕到了大哥的身后,猛地将烤鸭抢到了手中,瞪大了眼睛大声说:“好呀!我说你怎么要走,原来是想独吞这些烤鸭!”
“大家伙都是豁出命来到这的,你却要为了两只鸭子临阵脱逃,你这个叛徒!”
刘叔一连串的话,让大哥红了脸:“我也是豁出命来的,但是我的妻儿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只是想回去把这些鸭子带给他们。”
大哥说着,伸出手
“你的妻儿没东西吃,我的妻儿同样没东西吃!”刘叔将鸭子捏在手中不肯放开。
“你把鸭子还给我,你把鸭子还给我,那是我的鸭子!”大哥叫刘叔不肯松手,立刻急了。
刘叔瞪着眼睛:“什么你的鸭子?到我手里,那就是我的鸭子!”
“你!你!”
见二人都要吵起来了,易朔赶紧拦住了二人:“两位大哥别生气了,要不这样吧,我请你们去吃饭?”
易朔知道了他们两个人因为没有饭吃而大打出手,不由得心生怜悯。
“你请得了我们一时请不了我们一世啊,小兄弟,我看出来你是有钱人家了,快走吧,我也知道你们的日子不好过,大家的功德债都很高,只不过我们先挺不住了。”
大哥拍了拍易朔的肩膀,摇着头。
“唉……”刘叔也放开了烤鸭,还给了大哥。
“算了,我也不在这丢人现眼了,反正都要死了,多吃一顿少吃一顿又有什么区别?”
周围的人都看着二人,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他们能够感同身受。
……
安宁一筹莫展了。
来到这里的男人目标很明确,不要任何东西,就是让她取消清算功德债,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
可是,安宁一定要清算功德债,因为这涉及到法王大人的安全。
“我该怎么办?”安宁开始束手无策了。
其他的地方虽然也有功德债异常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像这个小镇一样,举镇负债。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选择,一来是直接杀掉他们的债主,可是现在的情况复杂,往往欠债的人还是其他人的债主,彼此之间的欠债一环扣一环,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循环。
二来就是保持这个脆弱的循环,直到它破碎为止。
等到那个时候,不止这个镇子,甚至整个江南地区都会沦落成这副模样。
“实在不行,我只能向法王大人请罪,让师兄来处理事情。”安宁神色暗淡下来。
如果向法王大人请罪,安宁的修为就别想再提升了,甚至连座下弟子的位置也保不住。
其实这件事情最粗暴的最有效的解决方案的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清算功德债,及时止损。只是安宁狠不下这个心。
“如果易朔还在我的手里,那我还可以将功赎罪,可惜他逃走了,唉……”
安宁揉了揉太阳穴,叫小丫头把煮好了的粥分给这些穷人,回到情楼里面。
“使者大人!使者大人!你还没有给我们答复!”
见安宁要离开,人们群情激愤,纷纷站了起来。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使者大人还会回来的,各位先把晚饭吃了,好不好?”小丫头赶紧开始安抚众人。
安宁心灰意冷地转过身,抬脚正要往回走,突然皱起眉头:“等下……这个气息。”
“易朔!”
安宁双眼一亮,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飞向了易朔的方向。
这个时候,易朔还在二人之间当和事佬,全然没有注意到安宁的身影。
“使者大人……”
刘叔和大哥看到了身着袈裟的女子,连忙跪了下来。
“今天我请你们吃个饱,实在不行我替你们直接宰了那个什么法王使者!”易朔夸下海口。
易朔其实也是吹牛的,在这个地盘谁敢杀法王的人?不过要是打晕然后签下奴从契约,用来探探法王的底细倒是很可以。
今天上掌柜那里答应下来,不用要他的全部身家,今夜请这些苦命人吃顿好的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安宁冷冷地哼了一声。
易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缓缓转过身,安宁露出了“柔和”的微笑:“相公,你可让娘子我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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