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心情好，玉贵妃感觉到了。
但是她也觉得毛骨悚然。
前朝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涉却也口耳相传了许久。
虽说玉贵妃与轻鸿羽和轻鸿吟合作很久，但她也没有见过轻鸿吟长什么样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轻鸿吟是女的，轻鸿羽是男的，哪怕轻鸿吟总是以男声说话。
玉贵妃在后宫有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却也懂得明哲保身，对皇后、太后都是尊敬的。
除了其他任务性质的演戏外，她的性格可以说是个温婉型的。
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来自轻鸿羽的指示了，她正疑惑着就得知了轻鸿羽已经身死明城的消息。
轻鸿吟只露出一双眼睛，玉贵妃善于观察，在这个后宫，美人如花，虽隔在云端，皇帝却是云上人，看花朝生暮死，从来不缺，若学不会察言观色，便是死路一条。
所以玉贵妃对比过轻鸿吟和轻鸿羽的眼睛，推断出两人应当是兄妹亦或是姐弟。
后来玉贵妃又听说了轻鸿吟在朝堂上自证清白的事情。
男的？
确定是男的？
玉贵妃参不透其中的奥秘，也没心思去参透。
因为她最近也觉得皇帝很不对劲。
“皇帝最近心情不错？”玉贵妃为皇帝宽衣。
他刚从猎苑回来，射了一头鹿，他说那头鹿的眼睛很漂亮，他本来是想要活捉的，偷偷地靠近，以一个不伤害它的方式带走它，然后豢养它，好吃好喝的供着。
可是那头鹿不给他面子，发了疯似的撒腿就跑，他只能一箭射死它。
你看，它还得留在自己身边。
“嗯。”皇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玉贵妃看着那被两个侍从费力抬进来的鹿，它仍然是睁着眼睛的，是很漂亮的眼睛，跟皇帝说的一样。
可是只有一只，另外一只被一箭穿过，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鹿身上却是湿漉漉的，大抵是雪花融化了。
皇帝大抵是觉得自己老当益壮，面色红润，双眼清亮，看起来都很有精神，底下的人也是真心实意地夸，皇帝也是真的高兴。
只不过玉贵妃觉得他高兴的点应当不是大家觉得他年轻什么的。
还有别的原因。
拍了拍带雪的明黄色龙绒大衣，玉贵妃使了一个眼神给婢女，婢女欠身下去，玉贵妃便把大衣放到衣架上，浅浅笑着：“皇上神勇，只是不知这鹿......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若是换了平常，皇帝估计就顺势而为会直接把这鹿赏给她了，不过今日，皇帝坐在上头，双腿打开，一手撑着大腿上，一手捏着下巴，双眼如狼，炯炯有神的，盯着那躺在地上早就了无生息的尸体。
宫女捧着新茶递给了皇帝。
看见皇帝沉默，玉贵妃倒也不是真的稀罕这鹿什么的，随即十分贴心地走到了宫女身边，双手捧起，双膝微微弯下，美艳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
女人如猫。
但是大多数时候，男人希望女人如狗。
狗比猫粘人，比猫忠诚。
猫这种生物还得人类去讨好，高冷又神秘，讨好它也不见得它会施舍你一点温柔。
玉贵妃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一只猫，一直乖顺的猫，男人都喜欢这样，有点小脾气，那是情趣，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温顺的猫。
皇帝笑容早已消散，只是居高临下地将视线转向玉贵妃，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粗糙的带着茧子的食指摩挲她的肌肤，有些刺激和发痒。
只是微微一摩挲，便是薄薄的一层细粉落在他手指上。
皇帝松开了手，换了自己的贴身太监进来，耳语几句，让他把鹿拿下去。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玉贵妃没听见，自然也不会找死去听。
皇帝晾了一会儿玉贵妃，拿来热水洗手，又用帕子擦拭干净，随后才端起玉贵妃手中的那杯茶，斜眼瞥着她，见她双腿微微发抖，皇帝才淡出一抹笑意。
“茶很香，辛苦了。”皇帝虚扶一把她，玉贵妃识趣地站起来。
玉贵妃讪笑：“谢皇上。”
已经不需要自己做介绍邀功说这是她每天清晨起来去取寒梅花瓣内的雪作为茶水的话了。
皇帝好像生气了。
玉贵妃不明原因，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生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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