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搞么子？”容一嘴里含着一块栗子糕，口齿不清地问容一。
冬日到了，容一也是头一次把自己穿成个胖娃娃，暖烘烘的淡青色夹袄，脖颈处还有一层毛茸茸的软绵露出来，可舒服了。
想想以往，大雍哪怕是到了冬日也还是如春般的温暖宜人，第一次北上，容一差点没把自己给冻傻咯。
容介撑着伞，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的听力可没他们这些习武之人的好。
周围的人群散去，如同戏曲落幕。
脚步声越来越近，溅起的水花带着雪泥，沾染了污秽之色。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着容一依旧是没心没肺地吃着，容介隐隐约约觉得她的脸蛋圆润了些，也不如之前那般苍白，到时有了几分神采。
容介逗她：“诶，你胖噶里。”
“啊？”容一一愣，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栗子糕，“摁给有唔滴嘛？”（那又怎么样？）
“胖里摁好看噻。”（胖了不好看。）
容一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完全不在乎容介的话，依旧往嘴里塞了一块栗子糕。
然后，她仍然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眼里盛满茫然。
容介差点忘了，容一压根不怎么接触人，也不太懂什么人情世故，好看和不好看，胖和瘦对于她来说其实都无所谓。
也许这丫头的世界观里，压根对胖瘦丑美没有太大的概念。
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容介有点明白观自在现在的心理了。
有种当了半辈子老父亲，尽心尽力为了自己的子女，结果子女养歪了的说不出的无力感来。
糟心。
容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罪过，但是现在教容一是不是晚了点，而且将来还是得回到族里，外面的这些会拒绝就算是现在让她理解了，也没什么用。
“你为嘛子也搞一副这个表情咯？”容一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果然嘶人间复杂，连你都变噶咯。”
吃完了，容一把栗子糕外头的包装折好放到袖中，拍了拍手心，又毫无小女孩爱干净模样地用手背擦着嘴巴。
“胡扯些麻子。”容介瞪着她，“你不如想一哈唔闷克大启的任务要唔滴搞。”（你不如想一想我们去大启的任务要怎么做。）
容一眨眨眼：“那不就是一具四体嘛，搞出来就就好啦撒。”
“那个地方很难进客。”容介见观自在他们还没谈完，索性带着容一玩回走。
“有多难？”
容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具体，只是看了看她，嘴角还散落着一点栗子糕的碎屑，玩味一笑，伸出手指勾了一点，在她愣神的注视下放入自己的口中：“就跟现在要你不吃栗子糕一样难。”
容一目瞪口呆，微微张唇，露出一口白气，双手一拍：“那确实嘶很难哟！”
这个呆瓜。
容介笑了笑，将她揽入怀里。
容一一愣，面对这个温暖的怀抱，一时间有些心跳加速。
其实很熟悉，两个人甚至都是一张床上睡的，以前也被抱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好像说开了反而更容易害羞了。
容一那天晚上也看了街面上很多人，男男女女，私底下牵着手，四目相对，脉脉含情。
碰到人多了，他们便如惊弓之鸟似的松开了手，彼此隔了几步，好似生怕被发现似的。
容一倒是无所谓，那天晚上抱着容介的胳膊到处跑到处看，看他们舞龙舞狮，看他们耍着杂技游街。
温暖的感觉，从彼此的身体传动。
容一偷偷地看了看四周，行人稀少，伞面朝她偏着，风雨雪交加，也嫌少有目光投来。
容一偷偷地伸出手，去寻找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容介一愣，看着底下的小鸟儿难得乖巧，还偷偷牵她的手，他嘴角荡起一抹笑容，紧紧牵住她的手。
他不会的。
他们会活得很好，不会重蹈那些爱情悲剧的覆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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