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雅室,听雨幽幽,听曲绵绵。
炉火熏香,珠帘涟涟,橘幔飘飘。
轻轻落子,对影四人,烛火熹微。
飞鬓似有白霜点缀,那弯下去的脊梁是岁月的侵蚀。
枯木似的一双手,颤颤巍巍地夹起棋笥里头的黑子,散漫的目光在棋盘上流连。
“大雍也难得下一场雨......竟让我觉得有些冷,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拉了拉披着的貂皮长裘,那沧桑的声音仿佛真的经历过沧海桑田。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平缓随和,很是好听。
落座于他对面的是一位年轻人,发冠不整,衣衫不整,瞧起来有些白净皮囊,却又懒洋洋的样子。
“田老客气了,这个国家您是脊梁,若是连您都不中用了,那我们这些臭虫酒囊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年轻人撑着脸颊,一脸的昏昏欲睡。
田老只是慈爱地笑了笑:“这种话听的多了,初时觉着很受用,如今觉得也就那么一回事了。”
在如此昏暗的视线下,年轻人都不确定他是否能够看清楚棋盘。
浑浊的目光中,泛着一点青白只色,水光如雾色,犹如夜间天上云,遮了云间月。
半响过后,田老终于落子:“才子如浪,总是后浪推前浪,也是如浪花那么多,每一天,每一年都在诞生。”
“只是能够最后达顶的人却是很少。”年轻人夹起一枚白子,“就像有一天大家要去爬山,懒惰惫怠的人完全不出门,盲目从众的人会去跟着人潮爬,稍有志气的会爬到一半,可是那偌大的人群里,您觉得能有几个人能爬上那万步阶梯,一步不停地到顶,成为顶峰?”
屈指可数。
也许那一天还会刮狂风,下暴雨,路滑地湿......无数的灾难,都是未知的。
恐惧的来源便是畏惧。
这些挫折是成功之路的普遍荆棘,也是特地来消磨人的耐心和自信心的常规手段。
安慰自己的话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在不尽如人意之后又开始找借口。
真恶心。年轻人蹙眉,仿佛是想到了一些恶心的嘴脸。
田老沉默了会,再开口时便带了小孩子似的嗔怪,吹胡瞪眼的:“说好出来不谈这些深奥的事情的,你瞧瞧我,我都已经老了,思维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说着,他还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仿佛真的不好使了。
咚咚咚的几声,在这狭小又有些摇晃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空异。
“如今天下之势,和平太久了......”年轻人捏着下巴看着局势扭转的棋局,悠悠道。
“哪有人会嫌弃和平太久的?”
“......可能我不是人吧。”年轻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随手将白子放了个地方,“我只想成就大业!”
“大业之路,任重而道远,非一朝一夕可成。”田老沉了一口气,“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沉得住性子的人,也是一个会隐藏的人,不到必要时刻,不要漏出自己的毒牙。”
年轻人勾起一抹笑容,似是无奈,又有些许的得意:“我还没有露出毒牙,他们就都中计了。”
一根香火断,最后的檀香味扑散在空气中。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小心被追查到自己身上。”田老好心说道。
“那可得花一点功夫了,不过我相信没那么快,而且我牵了很多条红线......希望他们能感谢我呢。”
“感谢你这个‘月老’?”
年轻人起身下榻,地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柔软不磕人,抵御外头的凉意。
摸出一根香,垂倒着头放在烛火上,任由它被火舌缠绕舔舐。
“田老,可不要偷偷悔棋哦......”背对着他,年轻人悠扬轻松的语调传来。
田老那悄咪咪动着的手僵在半空中,活像了个做坏事被大人抓住了小孩,尴尬地收回了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那我能干这种事情吗?我必不可能做这种有违公平和规矩的事情。”
点好,重新插入香炉之中,新的时间又开始重新计算。
年轻人转过身来,那悠扬飘起的帷幔遮了半面清颜,只能见到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可是田老,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什么公平,而所谓的规矩,也从来都是用来打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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