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怎么了？断鹤吟，你别说的好像是我先长了这么一张脸似的，你比我还大呢，你要实在不满意，觉着这张脸过于娘们了，易容嘛，多简单。”轻鸿羽打趣道，伸手拍了拍有些紧张的阿吟的手。
那双手，被他一点一点掰开紧紧相贴手指，听见她微微咽口水的声音，手心内满满地都是水渍。
她害怕断鹤吟。
应该说，害怕秘密被揭露。
那些秘密应该藏在肚子里，百年之后被带入黄土，仅此而已。
可是有心之人，善于观察便会从中摸出一丝蛛丝马迹。
而情到深处难以自从之人也会丧失理智。
于是，秘密就会被发现。
要命的秘密一旦被人握在手里，那就是软肋。
不过轻鸿羽猜着，以断鹤吟的性格，他虽然会觉得恶心，但是有基础的君子之道，不会乱讲。
而且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断鹤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模样，嘴角微微笑意上扬：“你觉得说这种笑话很好笑是吗？”
话朝轻鸿羽说，视线却是直勾勾地看着阿吟。
阿吟站在轻鸿羽身后，低着头去躲避那些不必要的目光。
那道眼神无比清澈，却来自于黑暗。
轻鸿羽站起身来，将阿吟挡在身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一旁的烛火点燃：“师兄，别这样，你吓着阿吟了。”
“这么怕我？我记得阿吟可是连傲苍生那凶神恶煞的家伙都不怕的，小时候看他不顺眼就能往他脸上招呼，还恶人先告状骗师父说是傲苍生欺负她。”断鹤吟轻飘飘地说道，嘲讽的语调弥漫在周围。
珠水未曾干，在擦过一遍后又顺着浓黑的青丝缓缓流淌而下。
顺着如玉的面容，滴落在那精壮的躯体上，任由烛火在其身上点缀着星光。
断鹤吟随意走着，视线在这个偌大的客厅内扫着。
什么男女有别的羞耻观，他全然无视自己不应该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衣赤裸着身子的尴尬。
世俗的规矩，于他而言，都是累赘。
没任何一种规矩能够束缚他。
轻鸿羽看着他的健壮背影，眼眸里游荡着异样的情绪。
这样的人，是他所希望能够成为的。
能够站在巅峰、能够目空一切、能够保护心爱的女人。
而不是像个废物，只能靠着别的阴暗手段，活在黑夜里。
“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们都长大了。”轻鸿羽缓缓移步，跟在断鹤吟那毫无目的地漫步背影身后，“你自己都说了不是吗？小时候你跟现在的你完全是两个人。”
一架柜台上，雕刻着翻卷的波浪纹，耳耳相接，错落有致，简洁却又精美。
上头摆放着无数的瓷器，都是些断鹤吟看不懂的瓷器。
不过以一些暴发户的心理，定是些价值连城的玩意儿。
抬眼，断鹤吟看见了一青花瓷元罐，做画为几名孩提模样的人在乡野街道上撒泼奔跑。
“是啊......我们都变了......”断鹤吟看着，手指缓缓抚摸着上头的画，“这些能够留住快乐的东西，才能够永恒，人的记忆算什么？死了就没了，还是得靠别的方式流传下去。”
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阿吟完全不知道断鹤吟这个家伙到底想干嘛。
轻鸿羽与他并肩，目光瞥向他手里的青花瓷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师兄，你来明城，瞧不上那要杀你的白衫，也吓唬我说要取我的人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干什么？”断鹤吟目光一闪，缓缓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灿若星辰的眸子，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十足十相像的面容，犹如观镜。
镜中人，随时都会来到现实。
突入袭来的手刃一下，轻鸿羽痛呼一声，连半点反应能力都没有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倒在了地上。
“阿羽！”阿吟一惊，手反射性地拔出腿侧的仪刀，便要朝轻鸿羽而来。
“别着急师妹，他还没死呢。”断鹤吟蹲下身子，将青花瓷砸在地上。
啪啦——
无比清脆的声音，将那一份完整剥解。
滑溜溜却又锋利的碎片散落在地面，阿吟咬着唇，瞳孔睁大，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轻鸿羽那露出伤口的侧脸，随即拾起地上的碎片，往相同的位置划去。
一片血花在白雪之中绽放，妖娆的身姿随风摇曳着。
鲜血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
阿吟看了看地上的轻鸿羽，又看向断鹤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断鹤吟抬眼，柔和的目光将她笼罩，暖色调下的嘴角笑意，仿佛就是另外一个轻鸿羽站在她面前，那般温柔。
“我要......成为他......取代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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