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其实在生气。
但他没有怪别人，怪侍女的不注意？还是怪屈了了的无所顾忌？
他都没有怪。
他只是怪自己。
怪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可以忘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不是唯一，天下那么多女人，总有能够代替的。
后来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代替的了，直到今日看到她那欢笑着朝他跑来，仿佛着真的是她回来了。
于是他发现了更悲剧的事情。
因为从见到屈了了毫不犹豫地要把她带回白府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他从来就忘记不了。
大家都说他理性，那么在爱情里面也要理性，要理性地权衡，可是爱情这段关系从来就不是一段理性的关系。
它疯狂，也因疯狂而美好。
于是他在跟花涟那一段关系内沦陷了，上瘾了，想要戒瘾，可是毒品哪有那么容易戒掉？
一旦沾上，他就得用一辈子去遗忘。
无数个夜里，毒瘾发作，生不如死，也在无数个梦里，梦到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嘴唇的甜美，身体的欢愉……
这样如同饮鸩止渴的虚幻毒品，只会越来越上瘾。
于是只能转移注意力，让自己沉迷于朝政，减少睡眠。
屈了了就是那个代替毒品的“良性药物”，明明只能起一时的效果，他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努力，日后就能逃出来。
没什么是不能代替的，尤其是女人。
就是因为这一份自以为是……
在爱情里面绝对不能自以为是。
所以在今天，他见到屈了了，那一瞬间见到了花涟，其实他是开心的，可是醒过来之后见她那一副害怕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不是花涟，从来都不是。
再像也不是。
花涟跟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屈了了只是屈了了，有一张肖像的面容，也不过是皮相上的麻醉，皮相下的内在，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也知道她平日里都不曾戴什么珠翠和红衣，他也没有赐予过，大概是一些女人又开始争风吃醋的设计陷害，而且是剑走偏锋搬出来了那个禁忌，为了毁掉对方而不惜可能会毁掉自己。
白初没那么蠢，只是不想追究。
双手捧上面容，白初叹了一口气。
外头的鸟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指缝下的眸子紧闭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
“将军……”奈何轻声喊道。
白初揉了揉双眼，淡然开口：“让屈了了回去吧……以后不准再来我的院里……另外彻查其他的不安分的虫子……”
终究……还是无法完全丢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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