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是个不太好给予评价的人。
他的人生以及个性都是双面的，颠覆了人类的认知，却又占据了那“正常”的边缘线，不让自己彻底沦为一个疯子。
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风流俊美，皎若云间月，但是他又不是一个正常人，心狠手辣，城府深不可测，笑里藏刀之态比起轻鸿羽可谓上不相上下。
很难评价，因为都不单纯。
就像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离皇权那么近，却又选择归还给了云且行一样。
怪哉！
白衫仍然是带了白狐狸面出来，换了一身轻便利于行动的玄色圆领衫，萧萧立立姿态，无可挑剔。
同样是为了方便行动，落羽也换上了圆领衫，只是这儿没有给她现成的圆领衫，她身上那件是属于白衫的，看起来便大了很多。
不过无所谓，反正地上淌着水，别人还给你泼一身的水，穿的再完美也是白搭，落羽便灵机一动，寻来一把剪刀，将长裤下头那一截多余的都给剪断了，外头的长衫，双袖全部剪去一截，鞋履也不穿了，就学着他们的样，光着脚丫子在水里头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入乡随俗？
脚丫子踩在冰凉刺骨的水内，刺激着脚底板，落羽被冷得浑身一颤，却又因为这种无阻碍的接触而感到另类的欢愉。
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白衫仍然保持着风度，浑身上下除了腰间的装饰品未曾佩戴外，其余的无一例外都干净整洁。
不过也是，落羽也很难想象白衫学着他们那疯癫的模样到处撒泼打滚。
落羽淌着水，将长裤卷了又卷，又抓着两侧的长衫一路往上提，往自己腰间那玄带中塞进去，纤细如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被添加了颇多的衣物，再加上衣衫本身的宽大，上半身也完全显露不出来。
白衫在她身后，看着她笑又看着她闹，倒也满意。
早前就说过，明城的人不抗拒外来的人，相反，他们十分热情好客。
两人逐渐接近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些人在红色灯笼摇曳之中生姿。
白衫只是躲在稍微暗以及疏一点的地方看着，看着她戴着那兔子面，虽是看不见面容，行为却欲去还回，生怯生涩。
大概……还是怕的吧？
既向往，又害怕自己被排挤。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盆水，在白衫微微愣神的视线下，落羽被从头淋到尾。
下意识的，白衫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拉回来，却见三个湿哒哒的姑娘跑出来，并排站在落羽面前，满是水痕的面容洋溢着幸福。
其中那个空了盆的姑娘用着明城口音的话说道：“外乡人！欢迎来到明城！”
说完，另外一盆水又朝她浇了下来。
落羽估计是傻了，没想到“惊”来的那么突然。
但是伴随而来的，还有喜。
姑娘们拉着她的手，唱着她听不懂的歌曲，想要往人群里飞奔而去。
她呢？
落羽回头看了一眼白衫，露出的那一双眸子里仍然是怯生生的模样。
可是难以掩藏的也是她对于“新朋友新事物”的欢喜。
这样……也好。
白衫点点头，落羽眸子里那一份怯便转换为纯粹的喜悦，随着面具里传来闷闷的以及不着调的附和歌唱的声音，她的声音和脚步都入了那一群“疯子”内。
白衫咳嗽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躲过几个热情的人，手握着肩膀，将自己隐匿在暗处。
还是得好好休息才行……痛得很呢……
不过，也不能示弱。
白衫敏锐地一眼抬起，看向某一处的屋檐。
明月当空，圆如盘，亮如昼。
刚刚……好像一直都有人在盯着他们呢……
可是那里，什么人也没有。
错觉？
白衫抿唇，从巷子内快步走着，轻功踏上竹竿推车，借力飞上屋檐。
局限的景色已然尽收眼底，视线追寻着，估计着刚刚那三个姑娘出现的地方以及她们会拉着她去哪里。
很快，他在人群里找到了落羽的身影。
玩得很开心，也依旧没有摘下面具。
看了一会儿，白衫开始寻到更高点去。
有些暗藏的虫子，得在最高的地方才能看的一清二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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