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乌衣巷。
月色印幽幽水,随波纹荡荡而折断。
望玉盘而思,听蛙鸣而宁,拂清风而止。
落羽戴着帷帽出了客栈,沿着有限宽度的边缘小道望客栈后方而去。
那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房子,不闻水声,却见无数。
白衫喊她去一个地方,说是个好地方。
在他嘴里说出来的“好地方”,估计都不是什么好。
乌衣巷的岁月,悠长且舒适。
落羽很喜欢这里,也难怪乎白衫曾经想到累了就会在这儿安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她,乃至天下人的印象里,白衫永远不会疲倦,他的好胜心太强,促使着他一定要成为这天下最强的男人。
这样的人,注定不能也不敢感到疲惫,因为一旦疲惫,就会要休息,享受过休息的快乐之后,便会懒惰,再悠悠想起要去奋斗时,已经被人甩下了好远。
可是在乌衣巷,人人平等,无所纷争算计,大家都只是各过各的日子。
落羽也想在这里安家。
如果没有施夷光的话,她还真想等白衫哪一日累了之后,劝着他来这儿度过以后的日子。
扶着帷帽,低头走着。
并不平整的石板小路,小草在其中顽强地生长。
白衫在船上等她,有些像个少年郎,摇着一侧,让船身晃动,而他的脸上则挂着淡淡的笑容。
永远那般意味深长,让人看不明白。
这一次,落羽好像看明白了。
就只是简单的快乐而已。
见她来了,白衫站起身子,朝她伸出手。
那月色流纱覆盖在他身上,清贵俊美至极。
小手放入其中,被大掌紧紧握住,默默传达着安全感,将她一点一点拉入怀中。
“三郎,这是哪来的船?”落羽乖乖坐着,疑惑地问道。
她怕水,哪怕这水的深度并不足以淹死人,但是还是不想摔下去。
检查着船身的坚固程度,确认无误后,落羽才稍稍放心些。
落羽看着他拿过长棍,站起身去,那单吊着一只手的模样,想要撑船?
落羽不禁表示怀疑。
白衫神态慵懒自如,哼哼了两声:“爷随处偷来的。”
偷?!
落羽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那圆溜溜的一双杏眼,瞳孔微微紧缩着,被染上一层银光,落下点点长睫影,好看极了。
白衫单手撑杆,似乎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轻轻抵在水下墙壁往前一点,船身就开始悠悠往前晃动。
“三郎……这……偷来的不好吧。”
白衫倒是无所谓:“爷干的事,哪一件不比偷这种事情要严重。”
说的倒也是。
落羽虽然不赞成,但是跟了这么一个人,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过……”白衫突然眯起眸子,勾起一抹坏笑,定定地看着落羽,看得她背后一阵发麻,“爷更喜欢……偷玉窃香……”
心里一怔,明白过后就娇嗔地瞪着他。
“三郎怎的?又要偷谁家的玉,窃谁的香了?”
“你自个儿心里清楚。”白衫一声笑,风月清朗,背过身去晃船儿悠。
不屑地“嘁”了一声,落羽将肘关节搭在膝盖上,撑着脑袋,隔着那月纱看他,清瘦的修长白影,披散一头乌发,看着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想起来要紧事儿,落羽问道:“对了三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沐浴。”白衫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沐浴?”
不在客栈沐浴,跑出来?
白衫“嗯”了一声:“不然呢?昨夜与爷欢好一场,出了一身汗,今儿个又往你脸上抹了泥,怎的?你都不洗干净?”
他有洁癖,可是分对象。
只要那个人是她,是干净的还是脏的都不要紧。
男人喜欢嘴上调侃两句,这点落羽深谙于心。
“可是我们去哪儿沐浴?”落羽看了看四周,这大街小巷满地水的,总不该是要去河里沐浴吧?若是哪家开了窗,非得把人瞧得一干二净不可。
白衫四处看了看,记忆里的路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能根据仅存的印象去寻找。
蛙鸣轻轻又阵阵,荧虫点点,飞过长安。
“爷记得……有一处温泉来着……”白衫喃喃说道,目光敏锐地观察。
温泉可以养伤养人,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极佳的选择。
以前受了伤在这儿,也是日日泡温泉,可别说,那温泉还当真是有奇效。
一片萤火虫飞过,绿星点点飞,无人追赶的它们,飞的平稳安然。
有那么一只抱着好奇心,停在了落羽的月纱面前。
尾部的发光处,虽小也竭尽全力。
落羽默默看着,想起了很久以前,跟谢提析也在院子里看过。
他就那样抱着她,抬头望明月,低头看萤光。
许是观察不到什么,许是怕拉下了队伍,它并没有停留多久,一会儿就跟着队伍离开了。
回头看着,落羽抿唇,眼里有说不出的黯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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