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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风月万古空·肆

一朝风月万古空·肆

大厅内一片低气压,没有人敢靠近,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婢女们依旧安安分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敢去猜忌,更不敢去议论。

白初的心情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坏了,白衫倒是没有察觉到似的,依旧有条不紊地吃着早膳。

“你倒是吃得下去!吃的安心啊!”白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了桌子上。

白衫只是瞥了一眼,继续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口小菜:“民以食为天,我有什么吃的不安心的?”

说罢便把小菜放入嘴中,像极了江湖侠士那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气势,砸吧砸吧嘴巴,吃的津津有味。

白初气得脸色极为难看,上前几步,拿起信来,随即抓住桌子,起力一翻,将满桌饭菜全部掀翻在地。

那瓷器声木器声噼里啪啦响了一地,汤水缓缓流淌在地上,米粒纷纷撒,凌乱不堪。

白衫那拿着筷子的手拨动了几下,随即扔了筷子:“真是的,小弟连口茶都没喝到呢……”

懒洋洋的模样和懒洋洋的语气让白初的怒火已经燃到了极点,他一个箭步上来,抓住白衫的领口将他提起来,拿着手里的信扬了扬,死命瞪着他:“你知道这封信上写了什么吗?”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多的让人害怕,他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

白衫仅是挑了挑眉,握住那只提着自己衣领的手,微微一笑道:“放开。”

那只手上已然是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会突破皮肤,看着尤为吓人。

“我的好弟弟,你不听一听吗?不看一看吗?”白初怒气冲天,“你可以猜猜上头写了什么?猜不到吧?大哥说给你听,老二那胸前的伤仵作看过了,乃利刃瞬间贯穿心脏而死,他们推算了利刃的模样长度,又想着以白衿功夫并不弱,能以如此轻松地击杀方式,要么便是武功绝顶之人,要么便是他亲近之人,而那剑的样式……我瞧着……怎么那么像你的黄泉剑啊!”

白衫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笑容逐渐消失,眸中也泛起一丝阴冷。

白衿已经死了大半年了,那仵作早就被他封了口,谁会告诉白初这种事情?

“怎么?不打算解释一下吗?”白初重重地将他推回了椅子上,将信扔在他怀里。

那封信似乎有千金重,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再去动过。

解释……什么?不如说是承认吧?

看来有心之人还是颇多,一个一个的,都喜欢来打扰他的安宁日子。

若有所失的,白衫又绽开笑颜,双指夹起那封信:“二哥是我杀的,又如何?怎么?大哥想跟小弟动手?”

他翘起二郎腿,微微歪头,那笑容看起来像是在讽刺他。

他……真的承认了!

白初握紧双拳,那一刻,暴怒的情绪似乎瞬间就支配了他的四肢百骸,理智被迫驱赶,他的双眼有些模糊了,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了。

从前看清了吗?

好像也没有。

他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有计划,可是那计划随时都会变化,只是结果不变而已。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他变了,他比他们成熟得多,冷静得多,思考得更多,他要走到所有人前面,看着自己比所有人强。

孤家寡人什么的对于白衫来说不是诅咒,反而是祝福。

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成为孤家寡人。

不在乎白衿的生死,意味着也会不在乎他。

只要他不听话。

清醒过来,白衫那慵懒的模样又看得清了,深呼吸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光线的变化由亮转暗,似乎是被乌云遮掩,要下雨了。

他选择……松开双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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