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出了谢府，今日也是雨纷纷，而他依旧选择漫步雨中。
远处云雾缭绕，接山水一色间，春山如黛草如烟。
行人有几许，那一把一把油纸伞，贴着他的身体而过，甩动的水滴也尽数渡去他身。
人常说洗尽铅华，只是这凡尘中的罪孽，早已在如来佛那里记下了，沉甸甸的业果结出，那是怎么都抹不去的业障。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背负着罪孽，欲望将它浇灌，任凭你如何在寺庙中虔诚拜服，它都无法消除。
怕下地狱，所以道貌岸然，一边杀人如麻，一边又想金盆洗手。
他最看不起这些蝼蚁无谓的挣扎，蔑视，又觉得有趣，因为他常常将人逼到绝路。
马上......又会是新的绝路。
这一次，他没有租马车出城门，而是在集市上闲逛，最后步入一家茶楼。
茶楼这等地方素来都是一些闲人的闲谈场所，消息来自四面八方，通过无数人的传播，最后到这儿来还剩下几分真几分假，那就谁也说不清。
只是闲谈罢了，谁不想在午后喝茶嗑瓜子，再听别人嘴里的新奇事情呢？
好奇，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只是这样的阴雨天没事干，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的让人烦闷。
小二过来问他，他只掏出了腰牌，小二便屁颠屁颠带他上了二楼。
二楼的雅阁都是些有身份的人，配有雅乐，虽达不到阳春白雪这等高度，却也不会是单纯的下里巴人。
他等他很久了。
帷帽被放置在一旁，窗户大开，细雨沾染了愁思，淅淅沥沥下着。
喝着茶，就这样看着窗外的景色。
大夫瞥了一眼他右手上的疤痕，微笑着坐到了他对面，随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那张脸，又是另外一副慵懒阴柔的模样。
“二哥。”
被她咬伤的，又何止白三郎一人？
他冷哼一声，鹰眼如炬，低眸看着那道粉嫩的消不去痕迹的疤：“我真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在秦家外面时，这个想法就已经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很久了。
大夫勾唇笑他：“谢提析那里你可吃了不少亏呢。”
“是啊......所以我说，当初就该杀了他！”他瞪向他，“你看看你，为了那个小贱人，惹出这么多幺蛾子！”
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就因为多了一个女人在其中，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
大夫没有搭话。
摆在他面前的茶是煎成，里头还放了不少佐料，原来的天然茶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最不爱这种煎茶法了，要纯粹的煮茶那才干净。
不过也只能将就了。
端起茶杯，在手中摩挲：“差不多了，该收尾了。”
“早该收尾了！非要送那些幺蛾子礼物过去！”男人扭动自己的脖颈，指关节也被他弄得噼啪作响，像是大战在即的准备工作。
“猎物嘛......我就喜欢玩......能让人绝望无助失去冷静的，便是内心的恐惧......呵呵......”
他的脸上，又是那怪异阴森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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